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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番外:季李篇啊啊

穿成笔下最惨美人受后 赵吉吉 6643 2024-10-07 21:34:10

拂晓时分。

几声闷雷滚过山脊, 星月隐入云中。

又一声惊雷滚过,环绕于山寺周围的松林,忽而狂乱舞动起来。

山里的暴风雨说来就来。

疾风卷着密雨横扫着不曰寺, 本就年久失修的屋舍变得风雨飘摇。

大风掀飞了寺庙角落里的一处茅棚屋顶,被落吹的茅草棚子被风刮着滑行一圈, 哐哐当当掉落在地上。

李长薄在一片狂风暴雨中醒来。

大风卷着雨水及泥沙扑洒在身上, 廊檐又窄又矮,根本无处躲藏。

屋内的清川同样被惊醒。

外头频频响起树枝折断的声响, 还有重物砸落的声响,他想起院子里还晾晒着未收回来的药材,以及, 那个睡在廊下的李长薄。

清川翻身而起, 他走到门口又停下来, 犹豫些许, 还是打开了门。

风太大了,即便只打开一条小缝,风就已经灌了进来, 吹得屋子里的物件叮叮当当作响。

清川往廊下扫视一圈,没有李长薄, 莫非他早已回房去了?

清川心里闪过一丝庆幸, 又有些许失落。

院里已是一片狼藉。清川惦记着自己的宝贝药材,心焦得很,他找来一把伞,撑开, 竟然是个破的, 只得扔了。他咬咬牙, 闷头冲了出去。

可雨实在太大, 砸得他根本睁不开眼。

待到摸到晾晒的地方,那架子上哪里还有药材,连簸箕都吹没了。

而不远处的角落里,蹲着一个黑色身影。

清川唬了一跳,他以为是山里的野兽闯进院来避雨了,可待细看时,哪里是野兽,分明是李长薄!

李长薄扑在泥地上,提着衣裳前摆做衣兜,将洒了一地的药材往衣兜里捡。

雨水夹着泥水,将药材冲得遍地都是。他一身泥泞,跪在地上,全然没有了过去千尊万贵的太子爷的模样。

清川心中一恸。

李长薄看到清川来了,远远挥手叫他走,他大声喊道:“风雨太大,快回去!快回去!”

清川停在原地,隔着风雨大声问他:“你管这些不值钱的药材做什么!看看你弄成了什么样子!”

“这些药材都是你辛辛苦苦采来的,对你很重要……”李长薄还在不停地往衣兜里捡,叨叨道,“好歹救回一些,能救多少算多少……”

凄风厉雨劈头砸在身上,清川全身都被砸得好疼,心尤其的疼。李长薄何曾做过这等事,他从小便是天之娇子,人中龙凤,他有他的宏图大志,他不该跪在泥泞里,像个乞丐一样苟活着。

清川朝李长薄大声喊道:“李长薄,你回来!”

李长薄以为自己听错了:“清川,你说什么?”

“我叫你回来!”清川已是大哭起来。

“清川……”李长薄怔了一瞬,随即从泥地中爬起,他快步跑过来,看着哭得直颤的清川,小心翼翼去搂他的肩。

“别哭了,瞧我不是帮你捡回来一半了么?”

清川哭得更厉害了。

“别哭了,别哭了……”李长薄慌了,他想抱抱清川,可他身前的衣摆里兜着满满一兜的药材,隔在两人之间,根本抱不了清川。

清川瞧着他那狼狈又为难的模样,哭着哭着却又噗的笑了,他一把抓着李长薄的手,拉着他大步跑回药房。

屋里早已飘进来不少雨,门被“哐当”一栓,风雨便被挡在了门外。

屋内平静下来。

暖烘烘的,像暴风雨中让人安心的避风港。

清川垂着眸子,仍在抽泣着,他在李长薄肩上靠了好一会,这才道:“我去找些干净衣物来。”

李长薄却反握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清川别开脸:“风雨太大,我才叫你进来的。”

“我知道。”李长薄看向清川的眼神,已然热辣辣的。

“你别多想。”

“我知道。”

“我先放开我。”

“不放。”李长薄的掌心已是滚烫灼人。

“你……”清川抬眸望他,眼中波光潋滟,“李长薄你别耍无赖!”

这一望,便将李长薄的意志力望得全线崩溃,他什么都忘了,一把搂住清川,压近唤他:“清川……”

拾回来的药材,哗啦啦掉了一地。

清川大惊。

可已经来不及了,李长薄抱住他的臀,将他整个人抱至腰间,蛮横地怼在门背后,他毫无反击之力。

李长薄压上来,眸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滚烫的手已摸进清川湿透的僧袍里。

“清川,疼疼我……”

风雨不知何时便停了。

清晨乌云一散,竟是个难得的大晴天!

晨光照古寺,眷鸟飞高林。

李长薄在香馥馥的被褥间醒来,睁眼便看见那只不大高兴的鹅。

圆溜溜的眼珠子狠狠瞪着他,仿若要将他啄一顿。

李长薄迷迷糊糊翻转过身,不去看它。

他又眯起眼,准备睡个舒服的回笼觉。手习惯地摸向枕侧,空空的,还留有清川的香味,他恍然一惊,这才想起不久之前这小床上发生了什么。

清川咬着手臂哭得厉害,他将头埋进被褥间,不让李长薄瞧,李长薄千哄万哄才吻着他叫他平静了些。

他不敢再贸然造次了,只托着他的腰,温存呵护,款款而动。

第一次进行得并不是太顺利,李长薄不敢尽兴,他心疼清川,怕他受伤,虽已是情沾肺腑,不能自控,却也是不敢再冒进了。

一回想起清川娇吟连连的模样,李长薄又精神抖擞起来。他不满足地抱着被褥一滚,心里却是既餍足又兴奋的。

他在疲惫与兴奋中又睡着了。

待到再次醒来,才发现自己受伤的手臂已经被重新包扎过了,枕下垫着安神的合欢花香包,房间里熏着香炉,桌案上摆放着新煮好的茶,满屋子药香、茶香、花香,叫人沉醉。

李长薄只觉全身舒畅,神清气爽。

过了这么久风餐露宿的流浪汉日子,他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舒服地睡过了。

他爬起身,见枕边整整齐齐叠放一套干净的外袍,靴子也已被擦得干干净净,烘干了,摆放在床边。

忽听门“吱呀”一声,李长薄忙转头望去,兴奋道:“清川!”

进来的却是贺知风。

“殿下,你终于醒了啊。”贺知风没空看他,他捧着一大摞簸箕,每个簸箕里都装着不同的药材。他急急忙忙将簸箕放下,又正待出去。

李长薄忙问他:“清川呢?”

贺知风用衣袖擦擦汗,一脸挺无语的模样:“公子啊,公子正忙着呢。”

话音未落,又是“吱呀”一声,胖瘦两和尚一人挑着一担空的竹箩筐也进来了。

“都日上三竿了,您老人家终于醒了啊!”胖和尚高声道,“瞧你怎么睡也睡不醒的样子,还以为你昨晚做贼去了呢。”

李长薄心虚,倒是比做贼更甚。

“你倒是命好,我们都快忙晕了,你老人家好睡。”胖和尚嘟囔道。

那只大白鹅也抗议地扑腾了下翅膀,怼过来直挤李长薄。

李长薄忙忙穿上衣袍,起身来问:“清川呢?”

“正忙着呢。”胖和尚没功夫同他闲聊。

胖和尚放下担子,从袖中摸出几张单子,开始认真地按照单子上的名录,一样一样从那一整墙的药橱里取药。

瘦和尚也过来帮忙,两人一个取药,一个分类包装,包好了后用笔写上名字,分类放入空箩筐里头。

李长薄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胖和尚恨恨瞟了他一眼,颇有些吃味的意思,“清点清川的身家。”

胖和尚又转身朝贺知风说道:“小兄弟,叫你的另外几个兄弟也都出来帮忙吧,别躲躲藏藏的了,我早就看到他们了。你带他们去后头的禅室,那里也有半屋子药材,叫他们按照清川写的单子,就这样分类装好,放进箩筐里。巳时之前,我们必须出发。,快去快去!”

“好嘞!”贺知风擦了把汗,急急忙忙去了。

李长薄心内惶惑,又觉得心里有一种不确定的东西在砰砰跳动着。

他快步跟上去,出门便见清川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僧袍,坐在廊下,他用一条长凳作书桌,手里拿着纸笔,正在写着什么。

他修长的身形,在晨光下,像一株清隽的小松柏。

“贺知风。”清川抬起头,将写好的单子,递给贺知风,温声道,“按照这个来,别弄错了。”

贺知风听见清川唤他名字,还朝他笑,直愣了好一瞬,差点就跪下去了,他双手接过单子,激动应道:“好的!公子!”

清川没再多言,继续埋头写下一张。

李长薄在一旁呆看着。

清川认真的模样,好看极了。

他天生就有一种吸引力,叫所有见过他的人为之倾倒。

偏偏是容貌拖累了他,酒色之徒只知贪其容貌,市井之人皆用别样眼色瞧他,愿意用真心待他、了解他的寥寥无几。

李长薄是知道的,无论上一世,还是这一世,清川从来都是那个最优秀最纯粹的人,他想做什么总是可以做到最好,上一世在不夜宫那样的环境里,在不见天日的别苑里,他都可以不忘本心写出那么多惊才绝艳的词曲。

他从来都是那么耀眼的一个人。

若不是……若不是原书那个混蛋李长薄一遍又一遍摧毁了他的意志,叫他放弃了生的信念,他原本可以……原本可以成为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李长薄眼框红了,悔恨的泪水夺框而出。

是他毁了清川,是他亲手毁了曾经那个用全部身心爱着他、依赖着他的清川。

他李长薄罪该万死。

罪该万死啊。

李长薄将眼泪胡乱擦去,他走到清川身边,轻握他的肩,柔声道:“怎么坐在这?”

清川被他一碰,轻颤了一下。他停了笔,垂眸片刻,这才抬头望他:“他们吵醒了你吧?”

“睡得还好吗?”他问道。

那双眼里甚至含着温柔与情意。

李长薄的心停跳了一瞬,而后在里头炸开了一朵绚烂的烟火!

他终于知道心中那砰砰直跳的不确定的东西是什么了,是清川的回心转意。

他不敢相信,甚至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他在清川身边蹲下,握住清川的手,缓缓按在自己脸上,双眼湿漉漉望向他:“很好。这是我辈子睡得最好的一觉了。”

“那便好。”清川没有拒绝他的触碰。

李长薄还是不敢相信,他在清川掌心重重吻了一下,颤声道:“清川愿意接受我了吗?”

清川没有吱声,耳根却红了。

李长薄要疯了,追问道:“清川愿意同我走了吗?”

清川敛下眸子,眼底闪过几丝羞涩,反问道:“不然我这一大早是在忙什么?”

山风吹动廊下悬挂的竹帘,簌簌作响。

道道疏影掠过清川的脸,如此真实又如此美好。

李长薄恍然大悟,他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他开心坏了,他开心得要疯了,他猛然站起,将清川一把高高抱起。

长凳被撞翻,未用完的纸张被吹得洒了一地。

李长薄哪管那些,他高兴得语无伦次起来:“佛祖保佑!苍天保佑!”

“老天爷啊,清川答应我了!”

“我李长薄何德何能!清川答应我了!”

胖和尚刚踏出一只脚便撞见这一幕,又忙忙退回了屋子里。

“百无一用,百无一用,不帮忙还只会添乱……”胖和尚无语道。

他又凑在窗口往外瞧了瞧,瞧见清川脸上难得的有了笑颜,又禁不住偷偷抹了把眼泪。

“你该为他们感到高兴。小两口不容易,总算苦尽甘来。”瘦和尚仍旧忙活着。

“我就是心疼清川。”胖和尚道。

“以后不归你心疼了,清川有人疼了。”瘦和尚道。

胖和尚恨恨看向他。

折腾了整整一早,八九人整理出了六大担子药材,齐齐摆在院里,颇为壮观。

贺知风惊叹道:“我的天,将这些全卖掉,少说也得有千两银子吧。”

“这就是你不识货了。”瘦和尚说道,“这里头,可有不少是不曰山里才有的珍贵药材,就好比那铁皮石斛,可是从悬崖峭壁里长出来,冒着生命危险才能采到,贵着呢。”

贺知风啧啧称奇:“这些都是公子这些年上山采来的吗?”

“你当我们几个不存在么?”胖和尚道,“不过,都是清川翻着医书,带我们采来的就是了。”

“都说不曰寺的小和尚是个傻的,又有谁知道我们清川宝贝的过人之处呢?”胖和尚感慨道,“不曰寺这些年,可是靠卖药材维持着的,不然这深山老林的,还与世隔绝,怕是早就饿死了。”

贺知风叹服不已。

胖和尚掸掸衣袖,朝着李长薄大声嚷嚷道:“向你借四个人,我们一共需要六人,挑着这些药材上临安城去卖了,这卖掉的银子,也好当面点清,通通给你带回来。”

李长薄拱拱手:“师兄请便。”

胖和尚本想向他发发脾气,却又找不到借口,只得道:“你小子就是命好。”

李长薄欣然接受他说的话:“师兄说得在理。”

胖和尚说不下去了,转身愤愤道:“真他妈生气啊!怎的感觉养的白菜被猪拱了!”

瘦和尚看看日头,催促道:“该出发了。”

“师兄等等!”清川叫住了他。

清川捧着个黑漆盒子从屋里头出来,受伤的脚还有些疼,他一瘸一拐走来,郑重地将盒子交到瘦和尚手里,说道,“请务必亲自为我带到,不要提我是谁。”

“放心。”瘦和尚双手接过,“卖掉这些药材,我就去那位府上,一定会亲自将这盒药奉上。或许会耽误些时辰,不必等我们回来吃饭。”

清川道:“拜托师兄了。”

李长薄听着二人打哑谜一样的对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借着帮忙拿东西的空隙,偷偷问瘦和尚:“清川那盒药,是要送去给谁?”

瘦和尚踌躇了一瞬,将李长薄拉到一侧,悄悄说道:“可别说是我说的。”

“嗯。”

瘦和尚道:“前两日,我们听说,临安城里有一位施主病得严重,昏迷好几日了不见好……他的家人花重金在全城寻找名医及佛僧为其治病,听闻只要到场一位,便给五十两银子,若能治病,便是千两也舍得。”

“一百两银子够我们寺院一年的花费了,我与师弟两人决定去碰碰运气,没承想这事让清川知道了,他便央求我们替他带一味药送过去……”

瘦和尚犹豫了一下,复又说道:“正是昨日清川去瀑顶山洞里采回来的那一味药。”

李长薄心中狐疑,是什么人,值得让清川冒着危险特意去采药?

他又问道:“是临安哪一家,有什么来头?”

瘦和尚面上有些为难,道:“据说是个新贵,姓裴。”

听到“裴”这个字,李长薄神经一绷,又问道:“生病的是哪一位?”

“这个小僧便不知了,想必是个身弱心善的施主。”瘦和尚不肯再多言。

他略略道了个别,便招呼着胖和尚及另外四人挑起担子,热热闹闹下山去了。

李长薄恍惚了许久,还是放心不下,他又找到贺知风悄悄问:“你就没听到些风声?”

“不知。瞒得密不透风,打听不到。”贺知风垂着眼,“只知道有一家姓裴的在全城寻找大夫,生病的……想必就是那一位。”

李长薄紧张追问道:“为何病了,有何说法,知道吗?”

“不知。”贺知风看向李长薄,一脸严肃道,“这也不是殿下该关心的。”

“对。”李长薄自嘲般笑了,“这不是我该关心的。”

“殿下。”贺知风劝道,“帝城的事都忘了吧,人该往前看。”

“你错了,不是你想的那样。”李长薄道,“那一位,不是你我能触碰到的人。”

李长薄望着天,说道:“他是两次给了我重生机会的恩人……我只是太遗憾,承恩于他,却没能同他道谢。”

帝城那一番生死奇遇,还有那个不可言说的人,都已成为李长薄触不可及的一场旧梦。

他不敢相信的是,再次听到他的消息,却是他病危的消息。

这世界如此庞大,草木山川,万千生灵,众生芸芸,皆是出自于他之手。

他创造了如此庞大的世界,庇护了那么多人,却为何偏偏护不了他自己?

李长薄只觉心内怅怅,郁郁不得解。

忽闻佛堂里响起了诵经声。

不曰寺的住持一身破旧袈裟,跪坐于神佛面前,将木鱼敲响。

清川跪在住持身侧,虔诚地祈祷着。

“生死有命,这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住持闭目说道。

清川没有说话,他祈祷着,伏地拜下,久久不起身。

李长薄怔怔站在门外,那只大白鹅也慢吞吞挪了过来,站在他身侧。

一人一鹅就那样站在佛堂外,看着神佛前的那两人,将平安经念了一遍又一遍。

日落时分,一早出门的六人仍未回来。

清川有些心绪不宁,他一会收拾收拾行李,一会又去寺门前看看,直到李长薄将饭碗和筷子塞到他手中,将他按坐在饭桌前。

“先吃点东西,吃饱了才有力气做别的。”李长薄说道。

“我右眼一直跳,会不会出事了?”清川不安道。

“不会有事的。师兄二人身手不错,我那四人也是一等侍卫出身,一般人伤不了他们,或许是有什么事耽误了,一会便能回来了。别担心。”

清川还是不放心,吃完饭便抱着大白鹅,提着盏灯,坐在不曰寺门口等。

“明日我们便走了,清川会舍不得这里么?”李长薄也在他身侧坐下。

清川没有吱声,只抱着大白鹅,怔怔望着那条上山的路。

李长薄揽过他的肩,陪他一同等,直到远处的群山收尽最后一缕光线,夜幕降临了。

这是个无星无月的暗夜。

夏蝉仍在嘶嘶振着翅,夜鸟簌簌飞过林间,夜风微凉,清川将头枕在李长薄腿上,睡着了。

半梦半醒中,忽听贺知风一声破天嘶喊:“殿下!公子!快逃!他们杀过来了!”

清川一哆嗦,睁开眼便见数十个蒙面黑衣人,他们手里拎着寒光凛凛的长刀,已将他们团团围住。

清川脸色吓白了:“他们是谁?”

黑衣人中有一人看清了清川的脸,霎时愣住了,他转头看向一侧的头儿,问道:“嫡皇子怎么会在这里?杀还是不杀?”

“哪有嫡皇子?你看花眼了吧。”头儿道。

“那儿,就在那,那个小和尚!”黑衣人指向李长薄怀中那个人。

“胡说八道,给我杀!”

黑衣人如暗夜里夺命的鬼,蜂拥而上。

贺知风手持长刀迎上去,不曰寺的住持也闻讯赶来,他拿着法杖往寺门前一震,大声吼道:“谁敢闯不曰寺,先从老僧身上踏过。”

“殿下!带着公子快逃!”贺知风大声吼道。

李长薄抱起清川,夺命般往寺内跑去。穿过后院的鹅棚,从一处隐秘的山洞里爬过去,那头的密林里拴着几匹好马,那是李长薄一早便安排下的逃亡路线。

只要跑得够快,能逃出包围的。

李长薄抱着清川死命地逃,全然不管身后已有乱刀砍过来。

一名黑衣人从屋顶飞下来,挥刀朝李长薄的脖颈砍去。

他们的任务只有一个,砍下李长薄的头颅,带回帝城。

眼看这次要成了,李长薄孤立无援,必死无疑。

可忽的不知从哪飞来一支暗箭,将黑衣人一箭贯胸。

他还没来得及提醒同伴,便重重砸在地上。

其它人仍在厮杀着,黑衣人看着胸前那支黑翎箭,惊得睁大眼,随后咽了气。

霎时间,数不清黑翎箭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箭箭精准,只杀黑衣人!

不肖多时,满院子已是一地死透了的黑衣人。

李长薄看着这突然发生的一切,惊诧不已。有人在帮他,是天意不让他死!

不一会,下山的侍卫们也回来了。

“属下救驾来迟!请殿下恕罪!”侍卫们身上脸上都是血,显然也刚刚经过一场血战。

“怎么回事!两位师兄呢?”李长薄问道。

“我们下山后暴露了行踪,回来的路上遇到了伏击,两位师兄也在打斗中失踪了,我们找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只得自己先回来了。”

李长薄心中悲愤不已,新帝李珩终究是不愿放过他。

“这里不能呆了,今晚便连夜出发,越快越好!”李长薄道。

李长薄不能再耽误了,他得好好活着,必须好好活着!

他才刚刚找回清川,清川答应同他走了,他一定要好好活着,长长久久地活着,这样才能保护清川。

他得去岭南,再去南洋,逃出李珩的追杀范围,才能得到喘息的机会,以谋未来。

“住持同我们一起走吧。”李长薄对住持说道,“这些人不会善罢甘休,肯定还会杀回来,不曰寺怕是保不住了。将不曰寺无辜牵涉进来,我非常抱歉!”

住持不知何时已点起了一支火把,他慢悠悠跺过来,道:“走吧,诸位快走,这里交给我。”

“住持?”

“不曰寺之事,当然在不曰寺毕。”住持念了声阿弥陀佛,便将那火把往铺满茅草的屋顶上一扔,一日暴晒下,茅草干燥易燃,火苗噌的一下便蹿起来了。

“住持!”众人都惊呆了。

住持望向众人,忽然笑了。

没错,火光映照他的脸,他竟然在笑。

他双手合十,笑道:“不曰寺这一番的使命已经完成,老僧也该走了。”

“住持。”清川走上前,朝着他恭恭敬敬一拜。

“清川,不曰寺这段日子,我们相处得很愉快,江湖再见,后会有期。”

住持说着,将那破破烂烂的袈裟一脱,也扔进火海里。

李长薄看懵了,他追上去,说道:“承蒙住持及两位师兄照拂清川,在下感激不尽!”

住持头也不回地朝寺门走去,潇洒地朝身后挥挥手:“不谢!”

李长薄内心怔怔,他忽然明白了,这位住持,一定也同那位将帝城搅得天翻地覆的“季清川”一样,他们来自于他所不知道的天外世界,来此一趟,或许是为了救一个人,或许是为了圆一桩心愿。

功德圆满,他们便要走了。

李长薄如醍醐灌顶,他抱紧清川,最后看了一眼熊熊烈火中的不曰寺,朝众人命令道:“出发!”

世外人有世外人的征途。

而他们世间人,有世间人的人生。

好好活下去。

才会有光明的未来。

几匹高马从不曰寺趁着夜色出发。

一路马不停蹄,直跑到次日正午,几人才寻了个歇脚处。

李长薄将清川从马背上抱下来,心疼道:“累坏了吧?跟着我,以后少不得要风餐露宿,得辛苦了。”

清川却是一笑:“我不怕辛苦。”

贺知风与几个侍卫不知在聊着什么,他忽而爆发出一声大笑,他像个快乐的小孩一样跑过来,献宝一样向李长薄说道。

“殿下快猜猜,快猜猜那些药材一共卖了多少钱?”

“多少?”

“三千五百两!整整三千五百两银子!”

穷怕了的贺知风兴奋得要起飞了:“听说是一个好心的金主将所有的药材一次买下了!殿下,以后咱们有钱了!”

“殿下,咱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李长薄正掰着手里那块硬邦邦的粗粮发愁,听到这句话,突然有了一种被上天的照拂砸懵了的感觉。

或许正如胖和尚说的,他就是命好。

他与清川的好日子,要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季李篇已完篇,下一章,欢迎来到苏陌的世界!

啊啊啊啊啊啊啊来吧!

作者感言

赵吉吉

赵吉吉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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