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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三章 固执

不抵 有只伞 2954 2024-12-02 22:34:12

晏里笃定地看着他,却看到他的眼神又冷了下去,甚至比先前还要冷,冻得他感到生理性的刺骨之寒。

官驰也不想逼他,但晏里的隐瞒让他恼怒,让他痛心,他不得不说出狠话。

“晏里,你根本没有认真意识到我们已经缔结婚姻关系的事实,任何的好的坏的事都需要坦诚相待,如果因为我而让你受到委屈、需要放弃、接受痛苦,那我想我们也不适合再走下去。”

官驰也说这句话的时候实在是太严肃,以至于晏里一下就慌了,他害怕官驰也因为自己受到伤害,但也更害怕和官驰也分开,无论官驰也说这种话是出于威胁还是玩笑,落到晏里耳朵里都是一种有效的逼迫,因此被他强装出来的镇定和坚持像是被扎了一针的气球,瞬间爆开,连带着所有的担忧、害怕和难过都破出来。

他伸手抱住官驰也,以一种求饶的力度和脆弱的距离,啜泣声也从弱到汹地流泄出来。

“我没有委屈,也没有痛苦,官驰也。”晏里哽咽地喊他,湿润的声线微微发颤:“是你,是你一直都是你在为我放弃,为我接受痛苦,为我忍耐委屈。”

“我只是——我想要你一直都是轻松自由的,游刃有余的,强大骄傲的。官驰也,我不想要你再因为我而受到伤害了。”

晏里的哭得实在太难过,让官驰也泛起心疼,但他有必要弄清楚原因。他扒开晏里的手,让他看着自己,问:“你到底在说什么。”

晏里愧疚得不敢看他,他想到在他忽略的那么多地方,他的Alpha都在为他抵御因为生理欲望被遏制的痛苦就难过得呼吸不畅,他甚至还会因为那相比起来不值一提的窒息快感而要求Alpha打抑制剂,他真的罪大恶极。

如果他是Omega就好了,为什么他不是Omega。

晏里把蒙了一层水雾的视线往他后颈处落,但根本看不到那里去,却好似那个代表着强大和高贵的腺体正暴露在他面前似的,一个个针眼都极其明显,每一个都包藏着锥心刺骨般的巨大疼痛。

他确实没有看到过官驰也露出难受的表情,但这并不能作为他为自己免责的理由。

穆安枝说会有伤害,陆鱼说会有伤害,医生也说会有伤害。

他给官驰也带来了伤害。

“晏里!”官驰也打断他的自怨自艾,抓着他抬起来似乎想要触碰自己的手,眼神甚是严峻。

晏里眼泪还在流,只是没有哭声,但一开口就脆弱得不行。

“你可以不要打抑制了吗。”

他恳求般地说。

“我不想要你再打抑制剂了。”

官驰也身形微顿,隐隐约约感知到晏里知道了什么,却还是强装着镇定问:“我打抑制剂和你要植入腺体有什么关系。”

晏里无声地哭。

官驰也有些认输般接着说:“抑制剂又不是毒品,正常的医用品而已,对人体无害的。”

说完官驰也恍然,这跟此地无银三百两有什么区别,不就是因为心虚而变相承认抑制剂打多了对身体是有伤害的么。

他看到晏里哭得更愧疚了,叹气一声,楼过他将他压进怀里,任由他的眼泪沾湿自己的衣襟。

“真的没事,我是S级的Alpha,对任何负性影响都有着更强的防御能力,抑制剂地副作用——对我来说微乎其微。”

“你骗我,你在骗我。”晏里抬头看他,难过这个情绪仿佛在他脸上具象化,明明是在质问,语气却那么软弱:“你不是说我们要坦诚相待吗,你不是说我们之间不能有欺骗吗,你为什么还要撒谎呢。”

“晏里……”

官驰也很无奈地喊他,晏里却一点也不领情,继续用一种恳求般的语气指责:“我都知道了,我知道的。抑制剂和普通的药是不一样的,等级越高的Alpha使用,尤其是在有伴侣的情况下使用,对身体的伤害越大。”

“官驰也,你不要骗我了。”

晏里又将脑袋埋进他胸口,双手也紧紧抓着他的衣服,像是在抓一根救命稻草,妄图将自己从那个名为内疚的汪洋大海里自救出来,但显然是没有用的,汹涌而出的眼泪不能缩小那片海域,只会让它更深更广。

官驰也对他坦白自己有使用抑制剂的事实只是为了让他安心自己不会伤害他,可如果引出了别的真相,便不为他所愿了。

他轻拍着晏里的背,用自己的方式哄他。

他就是这么独断专横的一个人,明明定下的是两个人都需要遵守的规则,却只严格晏里,自己在悄悄违反。

“所以你才想要去植入腺体吗。”

再反驳已经无济于事,晏里在某些事情上也有着自己的执著。他既然已经瞒着自己去做这件事这么久,应该已经是多方面确定了事实。

晏里鼻音很重地“嗯”了一声,在官驰也要开口前抽噎道:“如、如果我变成了,Omega,我就、就可以、释放信息素。就可以安抚、易感期的你。你就不用打、抑制剂。你就不会、不会感到痛苦,身体不会、受到伤害……”

官驰也摸了摸他脑袋,双手握着他肩膀将他从自己的胸口解救出来,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先帮他把眼泪擦干净。

但晏里实在太难过,脸上的潮湿根本清理不完,最后官驰也不得不放弃。

“我从来没有因为你而感到过痛苦。”官驰也直直看着他,一字一句很坚定:“跟你在一起的每一天,我都比从前快乐。”

至于抑制剂带来的负面影响,肯定是有的,但远不及晏里认为的严重,至少他自己不觉得有什么好在意的,尤其是需要晏里去植入腺体来解决,实在太微不足道。

“晏里,不要内疚,不用担心,我对自己身体有很准确的把控,我没事,我很好。”

官驰也靠近了他一点,仿佛以缩短距离的方式来加强自己的态度,既有命令也有恳求:“所以,不要去植入腺体,不要让自己变成Omega。”

“你一直都有我想要的信息素,晏里,你是我的Beta。”

不应是我的Omega,不应去变成Omega。

晏里定定地看着他,隔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开口:“那你可以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吗。”

官驰也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可以不要再打抑制剂了吗。”晏里继续问,生气很轻,像是在喃喃自语:“我不想要你再打抑制剂了,我可以帮你度过易感期的,我可以的。”

官驰也没有直接答应他,而是安慰他一般地说:“我没事。”

“不要担心,我打的不多,没什么伤害的。”像是一种心虚的掩饰,连坚持都显得没什么底气。

晏里闭了闭眼,嘴唇抿着一条颓败的线。

他知道他说服不了官驰也的,他在某些事上永远都那么强势——对他过度的保护和疼爱。

可是他们是夫夫啊,是伴侣啊,是要共度一生的人啊。为什么总是他在牺牲呢,明明自己也可以的啊,自己也可以为了他不怕痛,不怕流血,不怕受伤。

他真的不怕的。

官驰也太懂晏里每一个神情表达的情绪,他的沉默告知他晏里并没有放弃他的决定,于是他沉了脸色,语气有些严厉:“晏里!”

晏里睁开眼睛看他,浸泡着一汪负疚的水,看起来很脆弱。

但官驰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对他心软,冷硬着命令道:“不许去做腺体植入手术!”

晏里还是没有说话,以沉默来对抗他。

“晏里!”官驰也凶冷的情绪里含了几分着急,他双手扣紧了晏里的胳膊,有些用力,仿佛在用一种残忍但克制的方式对面前的人实施酷刑。

“不许去做,听到没有!”

“为什么呢。”晏里流着眼泪,神情有些恍惚,明明是质问却显得那么悲伤。

“为什么不让我去去做呢。”

“为什么总是你在付出呢。”

“为什么不让我也为你牺牲呢。”

“明明——明明我们是夫夫啊……”

“明明,我也很爱你啊……”

官驰也一直看着他,眼底暗流涌动。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郑重掷地地说,“因为我是你的Alpha。”

是我强行干涉你安稳平静的生活。

是我强制要带你进入我的圈子。

是我强迫你跟我在一起。

是我先喜欢上你。

所以必须是我来承受一切的不安、委屈、伤痛、恐惧,我才够资格爱你。

就只是这一句话,足够让晏里崩溃所有防线,他低低地,放纵地,爆发地哭出声来。

官驰也把他揽入怀里,轻轻地,紧紧地。

他一边轻抚他的背,一边温声说:“别哭。别担心。我不会有事,我会照顾好自己,我会一直在你身边。”

他以为晏里已经接受他的认定,可是等怀里的人哭够了,他忽然听到对方轻声地固执地一句:“我不要听你的。”

官驰也微僵,慢慢把人从怀里解绑出来。

“我这次不会听你的。”晏里看着他说,固执在他脸上凝固成坚不可摧的城墙。

官驰也表情骤变:“晏里!”

晏里埋下脑袋,还是说:“我不会听你的。”

“你一定要因为这件事跟我争执吗!”

晏里再次沉默。

官驰也胸腔骤起骤伏,脸色因为隐忍一片铁青。

晏里一直低着头,看不到他的神情,也不敢看,他会因为伤心而害怕,因为愧疚而心碎。

他只敢将自己的坚持掩盖在他不会出卖一丝情绪的碎发下。

“我可以的,我能做到。”

“如果你同意不再打抑制剂,我一定能陪你度过易感期。”

“如果你不得不打抑制剂,那我也一定要变成Omega。”

表面上是给官驰也的两个选择,实则是一种威胁。官驰也不可能冒着伤害他的风险不打抑制剂,但也绝不可能同意他去植入腺体变成Omega。

官驰也被气笑了。

还有很多话想说,或恳请或强迫让晏里打消念头,像以往的每一次那样让他必须接受自己的认定,但最后只连说了两个压缩了无限情绪的“好”字,便愤怒离去。

晏里抬头的时候,只捕捉到门口一闪而逝的半抹身影,而后周围像是时间静止了一般被冷冻下来,安静到窒息。

只剩下他孱弱的呜咽声。

作者感言

有只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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