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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04章 这次是真的

坎特伯雷的信 外星来的熊猫 4222 2025-01-11 11:02:24

咕咚,烧红的炭火坠入一杯盛满威士忌的酒杯。

陶家舶站在窗前,他琥珀色的眼眸里闪动一片光晕,任由冷风将脸颊吹皱。

尊贵的帕特里克先生道歉和致谢既真诚又不失格调,不会过分谦卑也不会高高在上。

“你的脸色不太好,你的病似乎有一段时间了”,陶家舶模糊掉在兼职中准确关注新闻的事实,这么回复道。

“这周一直下雨,好得慢了点”,贵为William家族三子的帕特里克先生也要经历完整的病情康复过程,陶家舶想。他大方地表示自己可以独立完成作业,不会告诉史密斯教授。

慰问只见过一次的小组同学是否过于亲密了些,陶家舶不知道。他摸了摸头皮,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有点卡顿。回想起嘴唇上的温度,他吞咽了一下,“希望你能尽快好转”。

也许是今晚对方非常有边界感的言谈举止,让陶家舶觉得对方也许是个正常人,并将第一次见面归结于外国人的Out of control。他说的官方,希望对方能尽快挂电话。

对方却说:“为了表示歉意,我能邀请陶先生一起用晚餐吗?”

陶家舶人长得好,性格不拘小节,为人爽快从前经常收到类似的邀请,狐朋狗友的聚会,爱慕者的邀约,男男女女的他习以为常。

晚餐太过正式还有些不同的意味,跟一个男人单独...

或许是绅士的帕特里克先生过于深沉的嗓音太特殊,陶家舶一时没反应过来,皱着眉说:“我明天要打工”。

对方却顿了一下说:“我并没有说是明天”

妈的...陶家舶闭上眼睛,他为什么像放学约隔壁班花去吃蟹黄面的毛头小子。

帕特里克先生不会让一位年轻的中国绅士尴尬,他用很温柔的音调发出邀请,“周四陶先生可以陪我用晚餐吗?”

谁能拒绝一声宛如醇厚威士忌的Please?

陶家舶低头抠了抠窗沿的铁锈,努力树立自己酷男的人设说:“周四我也要打工,算了,给我发地址,我直接过去”。

一通慰问电话也没有想象中的难,他揉了揉脸,觉得老陶说得很对。在外靠朋友,互相帮助才符合中国人心里的仁义。

老旧公寓附近经常有流浪猫,深秋夜晚寒冷,陶家舶房间的灯一直亮到深夜。

伦敦的雨说下就下,一连几天,稀稀落落。

贝克街,橙色的三层楼下白色雨棚像一艘帆船。

陶家舶上午在咖啡店兼职,陶家舶穿着工作服和Edy在门口抽烟。

雨后潮湿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Edy吐出一丝烟雾,问:“Todd,你们的小组作业怎么样了?”

仅关注的热点早就被大家遗忘,Edy没发现什么八卦便不在意了。陶家舶打了个哈欠,眼里染上几分倦意。

“还行”,他一个人写到凌晨三点,他ok的。

Edy衬衫底下露出一只腕表,陶家舶瞥了一眼,是他打工路过的那家IWC橱窗里的那只。

陶家舶狠狠吸了一口烟,近10万英镑的手表,3个月前还离他很近,他曾想给老陶带一只。

“真羡慕你能和帕特里克一组。”

“为什么?”

Edy疑惑地看他,“当然是因为可以被大佬带飞啊,这个课题他之前就跟教授一起研究过”。

陶家舶:....如果说这份作业是我主笔,为了查资料我连续三天都是凌晨睡的是不是没人信。

“他病了,作业是我写的”,陶家舶没好气地说着。

那天之后,两人讨论过几次小组作业。对方回复得很慢,倒是问陶家舶是否喜欢庄园那天的威士忌。

陶家舶没多想,诚实地说喜欢,跟自己在酒吧喝过的都不一样。

WI受年轻人欢迎其中有一个功能是共享距离,当然是可以设置指定人权限的。不知道是不是刚加好友,对方又病了,总之这个功能他没有对陶家舶关闭。

他注意到帕特里克这三天的位置不断变化,几百公里,像是在英国周边的国家移动。

“病了?”,Edy来自英国一个大家族,母亲那边有一位姨妈曾经与William家族联姻。

“前几天就病了,为了小组作业我还去了一趟他家。”

Edy指缝夹烟,十指敲击屏幕,随口说:“Hyde附近那个公寓吗?他有时住那儿”。

陶家舶一愣,“是St.W附近一个庄园,非常大”。

指缝的烟掉了,Edy缓缓地传头像看外星人一样看他,一字一句地问:“是从山下上去要50分钟的那个庄园吗?里克守着的那个庄园?”

“如果里克是一个将近70的老爷爷,那么是的”,陶家舶耸耸肩,熄了烟,“那儿很特别?我倒是不想再去了,太远”。

这就是仅关注的待遇吗?Edy沉默地抽完半支烟。

“晚上去喝酒吗?Alen带Kate一起来,给你介绍个女孩儿,怎么样有没有兴趣?”

陶家舶弯腰开始收拾桌上的咖啡杯,图书馆那次Kate的眼神不算友好,陶家舶懒得凑热闹。至于女孩儿,他说:“我每天打两份工,没时间恋爱”。

Edy不置可否,“跟你提了几次你都说没时间,派对上的女孩,学校的女孩喜欢你的人很多诶。Todd我要质疑你的性向了”。

陶家舶指了指手里的咖啡杯,“恋爱太花时间了,上学打工之外还有点时间,我宁愿去港口看船”。

这周陶家舶都没时间去伦敦港,为了挪出周四晚上,他熬了两个通宵完成小组作业,并跟周四白天的同事换班。

傍晚的风顺着泰晤士河吹向黄色路灯下的海鸥,King’s Road上的一间高档的男士定制服装店。

陶家舶站在柜台后面,穿着精致的白衬衫,灰色马甲和黑色袖箍。低头向一位白发老者介绍一条领带,门铃叮咚。

百年本土品牌的男士服装店就是被这群欧洲老钱们捧起来的,英国很多有钱人都是这家店的常客,店长不会认不出威廉家族的帕特里克。

“欢迎光临,威,威廉先生?”

他侧身做出请进的手势,左手绕后对同事比划了一下,自然有去门口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劳斯莱斯车里下来一位黑人双手交握,分立于店门口。

“威廉先生今天要看什么?店里有最新一季的袖扣,选用一颗69ct的德切帕拉伊巴...”

帕特里克随意摆摆手,“我等人”。

对方组织了一下混乱的语言,“您等的人在店里?”

帕特里克不再说话,在一条被拴在墙上的深红色门帘下站着,视线落在不远处低头服务客户的陶家舶脸上。

陶家舶穿正装的样子有种天真与成熟交织的矛盾感,也很好看。他的肩膀比不上欧洲人那么宽,精瘦的身材显得高挑,白色衬衫和麦色皮肤对比出强烈的色差。

帕特里克单手插兜,目光移到陶家舶的眼镜上。他喉结滚动,深蓝色的眼睛浓得像黎明前的浓雾。陶家舶戴了一副银边的眼镜,非链条式的复杂款式。他半低着头,被射灯照亮的银光像刀剑一般锋利。

帕特里克裤带里的手指不由得攥紧,呼吸也变得深沉而缓慢。

King’s Road的店长是人精中的人精,他在极短的时间分辨出尊贵的威廉先生在等他们店的新员工。

“要不要我去...”

“Stop”,低沉的男音像店里最顶级的布料,顺滑又有质感。他似乎轻轻地发出一个音节,就如同一道分量很重的指令。

店长顺应他的意思,不再让任何人去打扰他。

陶家舶对这一切一无所知,柜台前的老爷爷口齿不清,有着很浓重的爱尔兰口音。陶家舶摘下耳麦,集中所有注意力辨别他说的话。

老爷爷终于选定了一条螺旋纹的烟紫色领带,他说要在下个月去妻子结婚50周年的庆典上佩戴,走的时候还夸陶家舶是他见过的最帅气的东方人。

陶家舶抬手摸了摸青茬,不好意思地道谢。他本想亲自送对方出去,一道高大的身影挡住一大半儿光线。

“我有这个荣幸请陶先生为我服务吗?”

地道的英音,帕特里克喜欢在尾音轻微上扬,他说的缓慢,把陶这个发音含成微微融化的棉花糖。

陶家舶瞳孔睁大,“你怎么知道...”,不用问,帕特里克先生没什么不知道的。

尽管对方有这个特权,两人也约好一同吃晚餐,可这样越界的行为还是让陶家舶有些不悦。

他在工作,服务行业不能对客人露出不悦。他用培训过的公式化微笑问:“请问您需要看些什么”。

帕特里克很敏锐地察觉他瞬间变化的反应,食指扣了扣柜面,说:“随你”。

他们走到一件挂着展示的烟紫色西服前,陶家舶说:“这件挺适合你的”,是店里这一季最高档的西装。他没有想要贴身服务客人的意思,只是伸手推了一下让帕特里克往衣服的方向靠近,看了看衣服又飞快扫了他一眼说:“你皮肤白,穿这个颜色好看”。

说一个白人皮肤白就跟说今天空气里有氧气一样敷衍。

店长在不远处跟着他们,暗自摇摇头,新员工的素质还有待提高。

威廉先生从不穿店里的成衣,只是说:“I will take it”.

陶家舶耸耸肩,一点没有对方给自己做业绩的感恩之心,继续带人绕到门帘之后的内室,“这里是一些珠宝配件”。

帕特里克似乎有了点兴趣,他问:“有没有银色的货品”。

还真有,陶家舶从柜台里拿出一只通体银色的领带夹。银不贵重还容易氧化,高档品牌一般不用这个材质。但这一只比较特别,银色外包裹了特殊涂层,为了显示颜色的统一性其上镶满了钻石。

从远处看比一些昂贵的宝石还耀眼。

陶家舶自己很喜欢,但太贵了,以前不用犹豫但现在抵得上他一年的生活费了。

这样的东西配帕特里克又显得不够贵重,他说完又放进柜台。

白色衬衫是店里的款式,通透的质感将男性体温传导过来。帕特里克抓住陶家舶的胳膊,眼里的海水泛着星光点点,说:“这个我也要了”。

完成了单日最大业绩,陶家舶这个新员工提前下班了。

店长目送劳斯莱斯远去,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神秘的东方力量终于还是飘到伦敦了。

车辆经过Mayfair,陶家舶以为他们会在这里吃晚餐。作为伦敦最贵的街区之一,这里的奢华酒店几乎包揽了最有名的高档餐厅,陶家舶的19岁生日就是在Darroze过的。

劳斯莱斯向前驶去最后在一片悠长的砖墙下停下。

他们被簇拥着带进去,一栋砖红色的二层小楼,在闹市的古董别墅。陶家舶低头看了看自己25磅的夹克,沉默地跟着。

这样体面的餐厅却只有一份菜单,陶家舶无所谓,客从主便。

“龙虾可以吗?”

“可以”

“加一些苹果泥?”

“行”

“鹅肝我喜欢略生的口感,可以陪我一起吗?”

“我都可以”

帕特里克将菜单拿给服务生,最后要了两杯威士忌。

陶家舶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其他客人,窗户前隐约站着一排服务生。

陶家舶不适应和另一个男人在这样浪漫的氛围里单独吃晚餐,帕特里克问他,“不合胃口吗?”

“没有”,陶家舶没有看他,对方似乎颇为重视客人的反馈,放下手里的刀叉等待他的解释。

陶家舶忍了许久,不甘示弱:“帕特里克先生习惯闯入别人工作的地方?”

帕特里克重新优雅地切牛排,抬眼说:“你不喜欢别人知道我们的关系?”

他是怎么轻描淡写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的?

陶家舶握紧刀柄,阻止自己那捺不住的冲动。

“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对方不为所动换了话题,声音低沉平稳说:“这里的威士忌很好,尝尝”。

陶家舶重重地放下酒杯,浓烈的酒精顺着喉管滑下去。帕特里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个蓝色的丝绒方盒,推到他的酒杯前。

“打开看看。”

陶家舶只扫一眼就知道是自己打工的那个品牌,他不知所云打开盒子,赫然是那枚银色的领带夹。

他挑眉看向对方,用眼神询问。

帕特里克不紧不慢地用手帕擦拭嘴角,双手交握放在胸前,蓝色的眼镜里有一抹水光,“是小组作业的礼物”。

陶家舶将礼物推过去,皱眉道:“太贵重了,小组作业也算我的成绩,不用礼物”。

浅棕色的头发被水晶吊灯映照得透亮,帕特里克抬了抬手,说:“没有人拒绝过我的礼物”。

这种中二的霸总台词让陶家舶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他的眼镜已经被摘掉了。陶家舶并不近视,只是东方人长得显小,在那种百年品牌工作需要服务者多些沉稳和成熟。

琥珀色的瞳孔泛着坚定,“也没有人能逼我接受我不想要的东西”。

海顿F小调变奏曲的间隙,雨滴般的持续坠落,一声声激昂塞进两人僵持的沉默中。

陶家舶突然起身,说:“我去趟洗手间”。

古董地板发出咯吱的声音,走廊铺上厚重的地毯,他走进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将水扑在脸上。镜子里的年轻人穿着黑色的夹克,里面白色的T恤,一头板寸,朝气蓬勃的惹眼又带着疏离感。

木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推开了,地毯吸走了所有后来者的脚步声。

帕特里克靠着门,站在原地看了一会,“你的耳钉很好看”。

镜子里反射着银蓝色的船形耳钉,陶家舶没有看身后的方向,他取了纸巾擦手,不打算回应对方的调情意味。

扔掉垃圾陶家舶沉默地转身离开。“等等”,两人并排而过,陶家舶停下脚步,粗粝的拇指再次附上他的嘴唇。拇指轻微摩挲,帕特里克垂目看着陶家舶愈发通红的唇瓣,口腔里的酒精传过来。

“这次你的嘴角是真的有酒渍。”

“所以你上次是骗我的?”,陶家舶瞪大眼睛,帕特里克的鼻尖近乎贴上他的,大手绕过侧腰落在他的后腰。

“你不该看到那些”,他说的是那位金发少年。

陶家舶气急,“你以为我想看?”

帕特里克不说话,呼吸吐在他脸上,陶家舶的上半身几乎全部被陷入对方的怀抱。

“事实是你已经看到了,Tao...”,他的手指带着紫罗兰的气息刮了刮陶家舶的侧脸,语意半含。

“我该怎么惩罚你。”

陶家舶:...去你妈的疯子,老子自戳双眼也不想撞见你那些没擦干净的破事儿。他拍掉唇上作乱的手,声音透出警告,“别碰我,我不喜欢男人。”

作者感言

外星来的熊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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