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你为什么哭了?”
“敬儿,抱抱妈妈好吗,妈妈有点难过。”
“妈妈不哭,抱抱妈妈。”
“乖孩子,妈妈爱你。”
微凉的手轻轻触碰脸颊,白敬瞬间睁眼,伸手握住。
汤鸣吓一跳,下意识挣了一下:“我吵醒你了……”
白敬看着他,视线缓慢的移到两人相握的手上。
他好像在发呆,又好像在思考。
汤鸣放慢呼吸,生怕吵到他。
他没醒多长时间,睁眼就看到白敬趴在床边睡着了,轻轻蹙眉。
白敬个高,这么窝着睡肯定很难受。
汤鸣看着他的侧颜,忍不住想抚平他的眉。
没想到他睡觉这么轻。
白敬缓了缓,把他的手放进被子里,站起身,声音有些哑:“怎么醒了。”
汤鸣的声音也有些哑:“我也不知道,可能睡够了吧。”
白敬看着他,弯腰倒杯水,汤鸣想坐起来,却一动就疼的抽气。
白敬摁住他的肩膀,喝口水,捏着他的下巴吻了上去。
温热的清水混合着男人冷冽的清香,凝成说不出的意乱情迷。
汤鸣以为白敬会和他缠一会儿,结果后者喂他两口就撤走了。
冷酷无情。
白敬看着他意犹未尽的样,揉揉眉心,俯身压过去,胳膊撑在他的耳侧,与他唇齿相缠。
直到汤鸣因憋气脸颊有些红,白敬才直起身,脸不红心不跳,十分平静:“想吃什么。”
不能吃辣的情况下,对汤鸣来说什么都一样。
“什么都行。”他叹口气,不能吃辣不如去死。
白敬转身出去了。
他来找温周良了。
“他醒了?”温周良将iPad收起来。
白敬瞥了一眼。
综艺节目。
无聊。
“带我见医生。”他说。
温周良歪歪脑袋:“走吧,就隔壁呢。”
医生姓韩,四五十岁,个子不高,眉毛很浅,看起来非常慈祥。
他开门的时候手里还握着小型的人体玩偶,玩偶上扎了一堆小型银针。
温周良笑:“韩老师,又针灸呢。”
韩医生无声的笑笑,转身回去提起小黑箱子,看着他俩:“现在就诊吗?”
温周良看向白敬,白敬的视线停留在他手里的玩偶上:“先吃饭。”
“吃饭?”韩医生啊了一声:“那个,我们都吃过了,不吃了吧就。”
温周良瞬间就明白了白敬的意思,笑着解释:“不是不是,韩老师,不是我们,是你看诊的那个人,他得吃饭。”
白敬将吴医生开的药单递给韩医生:“请问他最好吃什么食物?”
韩医生眯着眼看了看:“这个……保险起见最好还是见见患者,单看治疗药物不好妄下评判,毕竟范围太大,不过这个情况嘛……倒是……您稍等。”
他转身进屋,将箱子放在桌子上打开,利落的从里面拿出笔和纸,弯腰刷刷写着什么。
温周良看着白敬竖大拇指:“看见没,这就是专业。”
白敬看他一眼,没说话。
三 秒后,他突然开口:“温周良。”
温周良好奇的看他:“嗯?怎么了?”
白敬朝他走近一步,冷淡开口:“我记得你会做饭。”
一 股不好的预感直击脑门,温周良警惕起来:“你想干什么?”
白敬意味深长的看着他,极轻极快的笑笑。
韩医生将写好的纸条递给白敬:“好了,应该挺全的了,这些都具有高营养,最好被吸收,不过也要注意量,否则也会成为负担。”
白敬看了看,微微点头:“麻烦您了。”
温周良也朝韩医生笑笑:“韩老师您继续针灸吧。”
韩医生茫然。
他还是第一次拿着巨额报酬来酒店玩针灸的。
温周良看白敬一边走,一边低头看纸条,小心翼翼的想溜进房间,眨眼就被抓住后衣领。
白敬笑:“帮个忙。”
在温周良的印象里,白敬只有两种笑法。
第一种,感到身心愉悦,这种情况极为少见。
第二种,嘲讽、轻蔑、有坏想法等的时候,这种情况极为常见。
当他被逼无奈站在厨房,手里拿着锅,眼前是菜单的时候,他就知道逃不过白敬的魔爪。
白敬和别人不一样,他狠起来自己都杀,更别提什么朋友了。
生活不易,周良叹气。
白敬回到卧室,坐在床边,给小沈发条短信,看着百无聊赖的汤鸣。
然后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
汤鸣推开了:“别,你的手机我还是……”
白敬又低头给小沈发条短信。
“其实……”汤鸣弱弱开口:“我没有那么脆弱……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在他妈坐月子!!!”
白敬微微挑,似乎对这一说法感到新鲜。
“什么是坐月子。”
“这你都不知道?”汤鸣瞪大眼:“坐月子就是,女人生完孩子,因为元气大伤,所以得养,把身体养好,这期间的生活,就叫坐月子。”
白敬猛然站起身出去了。
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厨房,站在温周良身后。
温周良吓一跳,手里的菜刀都差点扔出去:“朋友?走路没声音?你这么很容易吓死人的你知道吗?”
白敬贴近他,微微弯腰,冷着声音在他耳边说:“我操进生殖腔了,他会不会怀孕?”
温周良的菜刀扔出去了。
他瞬间转身抓住白敬的领子,不可置信道:“你!!!你是不是疯了?!”
白敬打开他的手,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捋捋头发。
他依然面色平静,但他慌了。
温周良走到他面前,蹲下来看着他:“白敬,什么时候的事儿?”
白敬:“前天。”
温周良:“没……没戴套?”
白敬:“嗯。”
温周良:“内射了?”
白敬:“嗯。”
温周良比他还烦躁的抓头发:“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怎么这么莽撞?你是疯了吗?!他是个有生殖腔的Beta!我看过这么多案例,我就见过他一个!”
他的声音有些高,随后压低,恨铁不成钢:“你,你真的,你是不是疯了?好,就算,就算我不拿他当案例,你知道他生殖腔发育到哪种程度了吗?没发育成熟还好,万一发育成熟怎么办?他怀孕怎么办?!”
白敬指尖微动,微微敛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温周良看到他这幅模样就来气:“白敬,Alpha、Beta、Omega,我都玩过,调教过,上过,我能看出他们谁是自愿的,谁是心里有压力不敢释放的,谁是渴望被凌虐的,我能从他们眼里读出属于同类的讯息,这是我身为S的嗅觉。你知道合格的主奴关系是什么样的吗?是哪一方累了烦了就能一拍两散,谁也不欠谁。”
白敬低下头:“他不是我的——”
“他不是你的猫?”温周良打断他:“那他是你的什么?”
白敬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说什么。
温周良连连摇头,站起身:“白敬,咱俩认识的时间不短,我就问你,你什么时候见过我把奴玩怀孕的?没有是不是?你知道为什么吗?”
白敬抬头看他,微微摇头。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是个好东西。我和你不一样,你隐忍、禁欲,我淫荡、纵欲,我从来不隐藏,我玩的大,玩的开,但我一直有分寸。我的分寸就是,如果戒不掉当下的生活,我不会随便去创造一条生命,让他痛苦的活在世上。我虽然追求极致的快感,但我敬畏生命。”
温周良淡淡的问:“你呢?”
他弯腰,看着白敬漆黑的瞳孔,声音很轻,却像利箭:“你不是最会克制吗?”
“你在自欺欺人。”
白敬如遭雷击。
他猛的站起身,却被绊倒在沙发上,一张俊美的脸血色尽退。
“别怪我说话狠,白敬。”温周良后退两步:“我就问你,下次和他做,能忍住不操进生殖腔?我操过Omega,我知道有多爽,但经过我手的Omega,怎么来我这儿的,怎么出去的,没有一个留下任何后遗症。如果你认识不到自己的鲁莽,你早晚出事儿。”
他朝厨房走了两步,又折返回来:“不是我说,你和这个Beta,到底什么关系?你到底怎么看他的?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对他太过上心了?这还是你吗?我以前就和你说,给你几个你练练手,你偏装,趁早我给你说,趁早和他断了,愿意被调教的Alpha不好找,想被调教的Beta一大堆。”
白敬反驳:“他不是我的……宠物。”
温周良叹气,又问一遍:“那他是你的什么?”
白敬看着他的目光竟然有些懵懂的茫然,好像被什么困惑,被什么包围,让他理不清头绪。
“他……他喜欢我。”
温周良微微讶异,随后摆手:“他喜欢你也太正常了吧,奴很容易对主人产生感情,肯定是你让他误会了,回头你要拉不下脸说,我和他说。”
白敬:“说什么?”
温周良纳闷:“你是听不懂人话了?说让他和你断了啊,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戾气冲上心尖,白敬瞬间站起身,像困兽般低吼威胁:“你敢。”
温周良愣住了。
白梅信息素豁然炸开,带着巨大的威压,温周良被迫后退一步,脸色有些难堪,他惊愕至极:“白敬?!你要和我开战?你看清我是谁了吗?你是不是疯了?!你到底怎么回事儿?!”
“你们……”
好听的声音。
强大的信息素刹那收的一干二净。
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是错觉。
温周良错愕扭头,看到一个瘦高的男人站在花瓶旁,穿着普通的黑领毛衣,白色休闲裤,长得很英俊,气质温和慵懒,眼尾上扬,勾人的紧,又像朝下,乖巧清纯。
这就是白敬的猫?那个Beta?
温周良咽口唾沫,喉结滚动,再看白敬,这货跟他妈变脸似的,两步跨过去挡住他的视线,哑着声音,温柔的哄:“乖,回去躺好。”
靠?
温周良气笑了。
这什么狗逼白敬?
老子不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