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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男人怎么可以生孩子呢 阿扶光 4262 2025-01-06 22:46:41

转眼又过了两日, 这天关瓷刚刚结束一个会议,拿出手机,看见两个未接来电。

关瓷看着来电显示, 在原地呆立了几秒, 没有拨回去,他回到工位,处理同事发出来的文件。

搁在一旁的手机不明显的震动了起来。

关瓷侧眸看了一眼, 还是那个熟悉的来电显示,他沉默了一下,拿起手机,走到了卫生间, 点击了接通。

手机那头传来一道苍老的说话声。

听完对方的说的话, 关瓷安静了片刻。

那位老人语调苦闷:“你快点回来吧。”

挂断电话后, 关瓷在卫生间里站了好一会儿, 才抬脚走了出去。

在工位上坐了一会儿, 关瓷点开了购票软件, 看了看机票后,关瓷退出软件,处理没干完的工作。

直到下午,他在商颂川的办公室说完了工作上的事,才说:“商总,我要请两天假。”

商颂川一怔,“什么事?”他下意识瞥向关瓷的小腹, 以为是肚子有什么问题,关瓷前两年都没有请过假, 今年请假都是因为孩子。

关瓷手指蜷缩了下,说:“家里的长辈生病了, 必须得回去一趟。”

“家里的长辈,病的重吗?”商颂川问。

关瓷:“挺严重,癌症晚期。”

商颂川停顿两秒,看着关瓷,关瓷脸上没有明显的神色波动,不知道是自己已经消化了负面情绪,还是控制住了情绪。

“你要请几天?”商颂川说。

“先请两天。”今天周三,两个工作日后,就是周末,一共可以休息四天了。

商颂川说:“假我批了,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打算买明天的机票。”关瓷说。

关瓷这几天都没加班,但突如其来的事假,有很多工作需要安排,周三晚上,他十点半才回到了御景湾。

南城到老家没有直达的机票,关瓷买了到省会城市的机票,最早的那一班,早上五点半,关瓷洗漱完,推开房门从卧室里走出来,发现商颂川已经起床了。

“你起这么早?”关瓷诧异。

商颂川站在公卫的洗漱池前,把漱口水吐掉,抽出纸巾擦了擦嘴,“我送你去机场。”

关瓷:“不用了,我打车去机场就行了。”

商颂川没接这个话,他盯着关瓷今天的打扮,一件驼色的薄款风衣,很适合南城最近的温度,商颂川说:“关瓷,我看了看,你老家要比南城气温冷七八度,你带厚衣服了吗?”

关瓷给自动投喂器放猫粮的动作一滞,扭过头道,“云市会低七八度吗?”云市和南城数千公里的距离,但两地纬度相差不大,一般情况下,温差不大。

“你们云市最近有南下的冷空气。”商颂川说。

关瓷看了一眼商颂川,对他有些改观,商颂川居然在生活上是一个这么细心的人,他都没有查云城的温度,不对,他以前好像也没这么细心,毕竟从前去其他城市国家出差,商总从来是不关注温度,都是他们这些助理关注气温。

有了商颂川的提醒,关瓷往行李箱里塞了一件厚衣服。

四十多分钟后,宾利停在机场内部的停车场,关瓷说了声谢谢,眼看他要打开车门下车,商颂川叫了他一声。

关瓷停下开车门的动作,扭过头看着商颂川。

商颂川看着他的眼睛说:“关瓷,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我都会帮忙。”

关瓷闻言,脸上露出常见的,恰到好处的微笑:“谢谢商总。”

南城到容城的航程有两个小时,抵达容城机场后,关瓷打车去了附近的高铁站,前几年老家也建了一座小型机场,有省会到云城的飞机,但一天只有两班,上一班刚刚起飞,下一班要等到下午三点。

高铁到他们市则需要三个小时,上一次回云市的时候这个动车站还没有投入使用,关瓷走出动车站,看着周围的环境有点陌生。

幸好附近有出租车和跑网约车的私家车,关瓷找了一辆出租车,报上了地点。

那个人听到目的地,转过头问后排座的关瓷:“六十多公里,得三百多块钱了。”关瓷说的地名是一个乡,高铁站附近有乡村长安车,只需要二三十块钱。

但他这三百多块也不贵,把人送到乡里,回来肯定会空车,这是需要对方承担费用的。

“可以,你开车吧。”关瓷说。

“好嘞。”

云市在川省的北边,是川省较贫困的一个城市,没有任何资源和产业,人口大量外流,地形是各种山,高速公路上几公里就有一个隧道,下了高速公路,则是各种各样险峻的盘山公路。

六十公里的距离在南城开不了一个小时,在这偏远的县城却花了接近两个小时。

“是前面那家吗?”山里的房子没有具体坐标,进了村全靠关瓷指挥导司机。

“你停在前面就好。”关瓷说。

司机停了车,关瓷付了车费后下车,还没把行李箱拿出来,附近几户人家养的大狗发现来了人,全都跑了出来冲关瓷狂吠。

关瓷向空气踢了一脚,狗子们虽然还围着关瓷狂吠,却往后退了两步,此时,在小白房里听到狗叫的一个中年妇女走出来,就看见了公路上拖着行李箱走过来的青年。

女人惊喜地叫了一声,“是庆庆吗?”

没戴眼镜,关瓷眯了眯眼,看清了站在他家门口的中年女人是谁,他叫了声三舅妈,他妈妈没有兄弟姐妹,舅妈不是亲舅妈,是妈妈堂哥的妻子。

孙红响亮地应了一声,又冲着屋子里叫了几声,所以等关瓷拎着行李箱走到家门口,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就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个头不高,身形不胖不瘦,泥土色的脸上全是皱纹,看见关瓷,他先是快走了几步,速度又慢下来,接着叹了口气,仰着头,对着关瓷道:“你回来了。”

关瓷嗯了一声,叫了句外公。

孙红道:“庆庆,你先去看看你外婆吧。”

关瓷顿了顿,说好。

这座房子是两层的砖房,外面刷了白,屋子里是没刷白腻子的水泥墙,今天的天气不好,屋子里阴沉沉的。

屋子里有个医生,在乡里的街上开了家诊所,小地方的人都沾亲带故,关瓷叫了一句叔,陈叔起身说:“你回来了。”看了看病床上干瘪瘦削的老太太,陈叔说:“你外婆就是这两天了。”

关瓷外婆是三个月前查出的癌,查出来就是晚期了,老人不想手术,医生也不建议手术了,两个月前就一直在市医院里住院,这两天坚持不下去了,老人一定要回家。

这在云市是很常见的一件事,老人们觉得死也一定要死在自己家里,才不至于轮为孤魂野鬼。

老人睡着了,关瓷在屋子里待了一会儿便走了出去。他外婆是昨天出的院,今天家里的人很多,他外婆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在他家,见他走出去,一个精神矍铄的老太太说:“关瓷,你吃午饭了?”

关瓷回:“吃了。”

他外婆的三妹则皱着眉头说:“你怎么今天才回来,你外婆就你一个后人,你早就该回来了。”

关瓷道:“工作忙。”

“工作忙也不能老人要死了都不回家。”老太太疾言厉色的指责道。

孙红在旁边劝道:“三姨,庆庆和我们不一样,他是大公司,一个月几万块的工资,肯定不能随便请假的,何况三妈这段时间的住院费医药费,都是庆庆给的啊。”

吃完晚饭,有几个人守在关外婆的屋子里,有几个人在屋檐下窃窃私语,关瓷坐在客厅里有些破旧的沙发上,他的大外公,也就是外公的大哥穿着很老式的海蓝色夹克外套,一边抽叶子烟一边问他:“有对象了吗?”

关外公垂着头,坐在他哥哥身旁一口一口,啪嗒地抽着叶子烟,闻言抬起头,浑浊的目光看着关瓷。

关瓷:“还没有。”

关大外公眉头很深地皱了起来,以一种大家长的身份说道:“你也不小了,你该谈个对象了。”

“我知道。”关瓷不上心地敷衍着。

从来没有离开过云市的关大外公又要指点关瓷,这时候,关外婆的二妹跑过来道:“大姐醒了,你们快过去看看。”

屋子里的几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向东屋走去,关瓷是最年轻的一个人,但是起身的动作最慢。

西侧的客厅到东边的卧室只有二三十步的距离,就算速度不快,眨眼也到了关外婆的屋子。

关外婆现在靠大量的止疼药和营养液续命,身形干柴,脸蛋浮肿,她躺在床上,浑浊的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没等她看到人群外的关瓷,关外婆的四弟先抓住关瓷的手臂,一把将关瓷拉了过来,“大姐,关瓷回来了,今天中午就回来了。”

关外婆的神色忽然有些激动,癌症晚期,她浑身都疼,每说一个字喉咙都像是被火烫了一下,她艰难道,“庆庆。”

关瓷垂着眸子,盯着这位即将行将就木的老人,脑袋里闪过很多画面,有他很小的时候,老人很疼爱地背着他,带他去街上买糖买饼干买衣服的画面,但更多的是,暴雨滂沱的夜里,她把他赶出屋子,在电闪雷鸣里骂他杂种孽种。他割猪草的时候不小心给裤子破了一条缝,她先是冷静的给他缝裤子,随后把裤子扔在地上,揪着他的耳朵骂他是个讨债鬼,为什么被打死的不是他这个小杂种。

关瓷平静地望着她,平静地叫了一声外婆。

关外婆干得发裂的唇瓣蠕动了几下,似乎想要说点什么,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老人又闭上了嘴巴,用一双苍老的、灰褐色的眼睛复杂地望着关瓷。

关外婆的二妹拍了拍关瓷的手臂,情绪激动的提醒他,“快说话啊,关瓷,你外婆最放不下就是你了,她在医院每天都念着你。”

“是啊,是啊,快说话。”不知道哪位亲戚催促道。

关瓷和病床上灰败的老人对视着,似乎能看见她眼底的一点希冀,关瓷看着她,又很平静地叫了一声外婆,也只很平静地叫了声外婆。

关外婆看了他眼,过了一会儿,眼皮子慢慢往下耷拉,又闭上了眼睛。

房间里顿时有人紧张得叫陈医生,陈医生检查了一下,说道:“没事没事,只是又睡过去了。”

众人松了口气,关外婆三妹瞪着眼睛指责关瓷,“关瓷,你不是什么名牌大学的硕士生吗?就这么没用吗?上了这么多年班就只会叫外婆?你不知道说点让你外婆放心的话吗?”

关外婆的四弟蹙眉说:“关瓷,你这样,你外婆怎么能安心闭眼啊。”

众人七嘴八舌地指责了一圈,关外公的大哥出来打圆场:“小孩子,还没经历过这种事,不知道怎么做很正常。”

关外婆的弟弟妹妹看着关瓷,欲言又止,最后把火憋了回去。

关外婆的情况是这两天随时都可能咽气,病床前不能没人,云市是一个经济落后的城市,农村里□□成的青年都在外地务工,所以关瓷家里有十几个亲戚,但平均年龄接近六十岁。

关瓷最年轻力壮,守夜的事交给了他,关外公倒是说了句让关瓷去睡,他反正睡不着,不去睡也没事。

最后商量了一番,觉得关瓷不能整夜不睡,关瓷守上半夜,关外公和关外婆最小的弟弟来守下半夜。

十点前,关外婆的屋子一直都人进进出出,十点后,住在关瓷家附近的亲戚都各自回家休息,关外婆的兄弟姐妹们则上楼睡觉了。

窗外是秋夜里簌簌的风声,昏暗的房子里,病床上的老人呼吸微弱,关瓷坐在床前的凳子上,盯着她看了一会儿,低头,拿起手机,翻阅起了几个没有处理的报告。

看完了报告,关瓷扫了一眼床上还有呼吸的老人,这时候,察觉到握在手里的手屏幕亮了一下。

关瓷低头,看了看手机。

商颂川:【你睡了吗?】

关瓷:【你还没睡?】

商颂川是晚上九点抵达的容城,已经没有从容城到云城的飞机或者高铁了,他租了一辆奔驰,开了四个小时的高速到云城。

远安科技花名册上的信息很详细,有员工的居住地址,也有身份证上的地址,关瓷去年买了房子后就把户口签到了南城,但花名册上依旧保留着最开始的身份证地址,商颂川知道关瓷的老家在云城天水镇明德乡金龙村227号。

导航能导到金龙村,但是进入金龙村之后就崩溃了。

这里农村的房子分布不均匀,这个山腰两栋房子,那块平地上又有两栋房子,再往前开一截,没有道路了,商颂川在所谓的金龙村绕了大半个小时了。

看到房子打开远光灯,他下车想看看这栋房子的门牌号,还没有走进人家的院坝,冷不丁窜出来两条凶神恶煞的大狗。

有睡眠不行的老人点亮灯,披上衣服,走出屋子,商颂川向他打听227号在哪里。

老人:“227号?什么227号?”

黑夜里,两条养的膘肥体壮的大狗虎视眈眈地盯着商颂川,商颂川说:“你们家的门牌号是多少?”

“门牌号?”老人家一脸懵,“门牌号是什么?”

商颂川无功而返。

他开着奔驰,转了两圈,拿着路边摘的柳树枝无视恶犬的威胁,在某户人家的门口转了一圈,可依旧没看到所谓的门牌号。

商颂川坐在驾驶座上,找了个空地停好车,给关瓷发了条消息过去。

已经快凌晨三点了,关瓷肯定睡了,他发这条消息没指望关瓷现在能回他,他只指望明天早上关瓷睡醒了,能够回复他。

按上车窗,商颂川打算就在车里凑合一宿,却看到关瓷立刻回复了他的消息。

商颂川一怔,【你怎么还没睡?】

如果这是在南城,看见商颂川毫无营养的消息,关瓷很想送给他一个句号,但他现在是在远离南城的某座大山里,黑夜里,熟悉的屋子让他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闷感。

他有一种很不成熟的想法,商颂川可以多发一些没营养的消息,和南城的人和事的联系,会打破这种窒息感,清晰锐利地提醒他,他早逃离了这一座座险峻巍峨恐怖的深山。

关瓷:【我守夜】

商颂川:【守夜?】

关瓷:【老人不行了,必须有人在床前守着】

商颂川:【你家到底住在哪儿?】

关瓷刚看完这条消息,还没懂商颂川的意思,商颂川忽然发了一个定位过来,定位距离他很近,就在他们村子里。

商颂川:【我在这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你家在哪里。】

作者感言

阿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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