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午饭在关瓷家用的, 一大早,孙红过来帮忙。
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和关瓷闲聊, “关瓷, 你爷爷那边还在找你吗?”
关瓷的爷爷十月下旬打过好些电话,要求关瓷提供赡养费,否则提起诉讼, 但奇怪的,某一天之后不仅没再打电话,彻底销声匿迹。
“没有。”关瓷羽绒服的衣袖挽起,一边洗不喜欢的碗, 一边回答。
孙红停下擦拭灶台的动作, 走到关瓷身旁, 压低声音道:“他们家去年霉运缠身, 你那个大堂哥年前好像被学生家长举报胡乱收费, 被学校开除, 你那个堂姐,原来不是在市里开五金店吗?不知道发什么什么,两家店都关了。”
孙红和关瓷的关系密切,自然站在关瓷的角度,“也是活该,你几个堂哥堂姐一年赚不少钱,居然还怂恿你爷爷奶奶问你要钱, 他们又没有养过你,凭什么问你要钱养老。”
洗完碗筷, 关瓷洗干净手,他拿出手机摁亮, 点开最上方的聊天框。
关瓷:【我爷爷奶奶问我要抚养费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关瓷想起,他爷爷奶奶一直对他狂轰乱炸,但自从那天晚上告诉商颂川后,没两天,没在接到关于他们的电话。
商颂川应该暂时没看手机,大半个小时后,回复姗姗来迟:【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是不是】
关瓷摁灭手机。
过了一会儿,他摁亮手机。
商颂川:【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了】
商颂川:【倒计时三秒】
商颂川:【三,二,一】
商颂川:【当然是我,商*关瓷永远守护者*关瓷宇宙唯一伴侣*最深爱的男人*秋秋爸爸*颂川】
关瓷:【你三十岁了】
商颂川:【所以?你也觉得我们的年龄很相配吗?】
前几年每次回金龙村关瓷都觉得无聊,不过今年偶尔和人发着消息,没有从前无聊。
时间眨眼过去了四天,关瓷原来买的是初五回南城的机票,商颂川告诉他,初五他会来金龙村的接他回南城。
关瓷于是偷偷把机票改成了初四。
有人依赖的感觉很好,关瓷更喜欢靠自己解决生活里的所有事情,虽然,目前生活里的很多事情都有商颂川的帮助。
关瓷现在想到和商颂川的关系,心乱如麻,他想找出一条最适合和商颂川的相处之道,想不出来,干脆放纵,或许最后商颂川自己累了,荷尔蒙消失,自己就退缩了。
这个想法有一点鸵鸟,且和关瓷过往的行为经历截然不符,因为是把希望的结果完全压在了另外一个人身上,不是靠自己努力解决。
不过,或许是关瓷自己都不确定他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关瓷电话,预约了一辆长安车上午九点到他家,送他去机场。
司机是乡里经常跑云城的司机,时常下乡,关瓷说了详细地址,距离关瓷家还有几分钟的时候,关瓷接到电话,听到一口地道的云城话:“我还有五六分钟就到你家了,你东西收拾好了吗?”
挂断电话,不到两分钟,关外公听到院子外响起汽车引擎的轰鸣声,关外公赶紧叫关瓷:“庆庆,车来了。”
关瓷拎着行李箱走出客厅,看到一辆陌生的越野停在他家门口。
他预定送他去机场的是乡下最常见的长安车。
关瓷眯着眼,驾驶舱车门打开,先踩在石子路上的一双设计感很强的黑色马丁靴,束腿黑色工装裤,卡其色机车棉服,头发刻意往后梳,露出深邃俊美的眉眼。
看见关瓷拎着行李箱出现在视线里,商颂川摘下墨镜,双手举起,朝他的心脏开了一枪,“逮捕到一只想要偷偷离开的小猫。”
十分钟之后,关瓷解决完事情,坐上商颂川的越野。
越野副驾驶有一束火红的玫瑰花,关瓷把它放在后排,系好安全带后,关瓷侧眸,心情复杂地问:“你不说明天来接我吗?”
商颂川笑着发动车辆,瞥了眼关瓷:“这不是我俩心有灵犀,知道你要背着我今天偷偷回南城吗?”
关瓷不置一词。
商颂川啧啧一声,兴奋道:“关瓷,你知道骗人的后果是什么吗?”
不等关瓷出声,商颂川侧头,眼神落在他粉润的唇瓣上,“会被按在副驾驶狠狠地接吻。”
他说完把车猛地把车停在路边,解开安全带后,倾身靠近关瓷。
关瓷身体往后,副驾驶靠背瞬间往下,商颂川的身体虚虚压在关瓷身上,商颂川立体感很强的五官冲击着关瓷的眼眸,两个人高挺的鼻梁相互碰撞,商颂川轻微侧头,在两人嘴唇还有一厘米记距离时,他的动作忽然停下。
只是用眼神贪婪地唐突和不知廉耻地碰触眼前的男人。
喉结快速滚动,商颂川忽然低头,把头埋在关瓷的肩膀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好想你,关瓷,上次这么想一个人,还是我读幼儿园小班的时候一个月没见到我妈。”
关瓷手臂抬起,要落在商颂川宽阔的脊背上时,猛地收了回来,淡淡道:“你起来。”
“想我了吗?关瓷?”商颂川抬起头,眉眼距离关瓷不到一指的距离,温热的呼吸全洒在关瓷脸颊上。
关瓷冷漠的:“不想。”
商颂川快速地在关瓷脸上啄了啄,不等关瓷反应过来,拉开距离道:“嗯,我就喜欢关小猫这欲迎还拒嘴硬心软的样子,应该很好草。”
靠!
关瓷木着脸,熟稔地去掐他腰上的软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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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两个小时,越野停在机场停车坪上,商颂川从后备箱里拿出关瓷的行李箱,对关瓷道:“走吧。”
见商颂川只拿了他的行李箱,没拿后排座上那束盛开的玫瑰花,关瓷顿了顿,一句话没说,从商颂川手里夺过行李箱,快步往前走。
商颂川赶紧跟上,“怎么了?关瓷,你怎么又生气了?”
“我没有生气。”
“还说没有,眼睛里都没有温度了。”
关瓷脚步忽然停下,对商颂川道:“你花忘拿了。”
关瓷脸色冷淡地道:“几百块钱的东西,别这样扔了。”
商颂川瞬间笑了起来,忙不迭点头道:“对,我差点忘了。”
他快步回去,拿出关瓷放在后排座上的玫瑰花,大步走到关瓷身边,“回去了插在花瓶里好吗?不过今天这束花我买的有点大,我们家里的花瓶不够大。”
两个小时后,私人飞机停在南城的机场。
两个容貌英俊的青年一左一右打开车门,坐进车厢。
半个小时后,距离御景湾不到两公里时,商颂川手机响了起来,是他妈打来的电话,商颂川用车载蓝牙接通。
邹可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商颂川,你到南城了吗?”
“回了,正在开车呢。”
“去御景湾?”
“嗯,送他回家。”
邹可忽然道:“关瓷是不是在你旁边?我和他说几句话。”
关瓷在副驾驶,外放的蓝牙声音关瓷当然能听见,商颂川闻言看向关瓷,看到他眼底的一丝丝迟疑后,他语气轻松地帮他拒绝:“行……”
“邹总,新年快乐。”关瓷打断了他的话。
邹可的声音里带着笑意:“也祝你新年快乐,最近怎么样?身体好吗?”
关瓷:“挺好的,谢谢邹总关心。”
邹可话音一转,倏然道:“关瓷,商颂川私下挺讨人烦的吧?”
关瓷眨了眨眼。
邹可道:“我的儿子,我知道是什么货色,幼儿园的时候偷偷往同学书包里放蚯蚓,一年级的时候学了骑马回家,结果骑在邻居家的狗身上当马用,把邻居狗累的半死,看见他就……”
商颂川眼皮一跳,赶紧阻止邹可:“妈妈,你说什么呢?我不是你逛街打牌时炫耀的资本吗?”
“你别瞎说,你什么时候是我炫耀的资本了。”邹可回完商颂川的话,对关瓷的声音温柔很多,“关瓷,商颂川要是哪里惹你不开心了,你尽管打他骂他,好好治治他的臭脾气。”
商颂川咬牙:“妈,我平易近人如沐春风,哪里有臭脾气。”
关瓷忍着笑:“我知道了,邹总。”
邹可不搭理他,只是和关瓷说话:“关瓷,他今天是不是挺骚包的,昨天他请造型师上门,给他设计了几个小时造型,一个男人,穿的太骚包了真不好看,今天他是不是侮辱你的眼睛了?”
商颂川伸出手,快速结束电话:“我挂了,妈。”
手机里传来嗡的一声,商颂川把车开进御景湾的地库,同时侧头看了一眼关瓷:“我今天侮辱你的眼睛了吗?”
不待关瓷开口,商颂川语气威胁:“你要是说是,我就亲你。”
关瓷嘴里的两个字咽了回去。
商颂川把车迅速地甩在车位里,解开安全带,凑近关瓷。
“我……”关瓷才发出一个音,嘴巴就被商颂川堵住,松木气息无孔不入,关瓷后背紧紧贴在靠背上,胸膛却被迫顶着另一具结实的胸膛。
商颂川的亲吻一如既往的急切热烈,嘴对嘴的吮吸后,迫不及待要撬开关瓷的齿关,摄取更加甜蜜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