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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老师 小裴下江南(五)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199 2025-02-01 22:59:33

“苏大夫, 姨娘的身子如何?”

苏大夫收好针灸袋,从竹帘里头出来,说:“陈年旧疾了, 不好痊愈,只能调。我给你开一贴药丸和膏药,内外通服, 可以止痛。”

裴锦堂说:“好, 您开方子就是。”

苏大夫从药箱里摸出纸笔, 迅速写了张方子给裴锦堂, “抓药制成药丸, 早晚合水服用一颗。膏药我晚些时候会着人送来,睡前敷在疼痛处,醒后清洗就行。另外需得嘱咐步姨娘, 近来旧疾处不要再剧烈动作,免得再添损伤。”

裴锦堂看了看药方, 感激道:“好, 我都记下了, 麻烦苏大夫跑一趟。”

“裴二公子不必客气。”苏大夫提起药箱,秀丽的眉眼气质柔和, “我先告辞了,若有什么问题,着人来问就是,寒舍就在另弟住处旁边。”

裴锦堂应下,亲自把人送出了院子, 吩咐常嬷嬷送出府去,顺道去抓药。他回了屋子,给出了帘子的步素影倒了杯热水, 关心道:“姨娘可好受些了?”

步素影接过茶杯,笑着点了点头,说:“苏大夫施了针,我好多了,今日多谢二少爷了。”

裴锦堂拉着椅子落座,说:“我是听说苏大夫回京了,就在白头街听戏,这才想着先去请他。倒是姨娘,您有旧疾,以前怎么不说?”

“我就是以前跳舞时把腰伤了,平日里倒是没什么,只是在大幅度扭转时会有疼痛。”步素影不好意思地说,“我这些年也不怎么跳舞了,这几日想着拾起来,这身子就跟不上了。”

裴锦堂说:“落下的功夫可不能着急一下就捡起来,得悠着点,有什么疼痛的地方,您也得及时请大夫,今日若不是我恰好来探望您,撞见您脸色苍白地捂着腰,您这病是不是还得应付过去?”

小伤小痛的请大夫,未免显得娇气了,步素影担心府中人说闲话,却没想着和裴锦堂说出心中顾虑,只说:“我记下了,这次真是麻烦二少爷了。”

“这有什么麻烦的?”裴锦堂说,“溪亭走的时候特意嘱咐我,让我帮着看顾姨娘,我答应了,自然要做到。今日请大夫的钱都是用的溪亭留下的银子,姨娘不必记我的好。”

步素影说:“诶,话不能这样说,二少爷愿意答应溪亭的请求,本就是极好心善心的了。”

裴锦堂头一回知道传给话、跑个腿就能得到长辈的夸赞,愣了愣,咧嘴一笑,说:“那等溪亭回来,我可得好好敲诈他一顿。”

步素影笑了笑,说:“说起溪亭,二少爷知不知道他何时回来?”

“这个倒不知道。”裴锦堂想了想,“您要是想他,可以写一封信,我帮您寄过去。”

“当真?那敢情好,二少爷稍等片刻,我这就去写。”步素影给裴锦堂倒了杯水,转身去里屋写信了。

裴锦堂抿着热水,俄顷,步素影挑帘问他,“二少爷可有话给溪亭,若是有,就顺着我的话写了吧。”

“好啊。”裴锦堂放下水杯走过去,坐在椅子后看了眼信纸,写了大半篇幅,问吃问穿问身子问心情问差事可有困难,全是关心,没有半分训诫。

“怎么了?”步素影见裴锦堂盯着信纸愣神,以为自己写得不好,忙说,“是我啰嗦了,二少爷别笑话。”

裴锦堂回神,说:“姨娘关心溪亭,我哪里会笑话?”

他拿笔写了几句,笑着说:“关心的话,姨娘都说了,我就让他带些宁州土产回来。”

步素影笑了笑,用信封将信纸收好,封了口,交给裴锦堂。裴锦堂走时,她把人叫住,说:“小厨房蒸了一笼荷花糕,清香不甜腻,二少爷要不要带几块尝尝?”

裴锦堂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步素影拿食盒去小厨房装了六枚给裴锦堂,说:“二少爷拿去试试,若是喜欢,或者是想吃别的口味,可以告诉我,我闲暇的时候做出来。”

裴锦堂打开食盒闻了闻,“好浓郁的荷花香,肯定好吃,谢谢姨娘。”

“不必谢。”步素影摇了摇头,送裴锦堂出了院子。

裴锦堂提着食盒,心情愉快地往外走,路上遇见管家,管家问素影斋怎么了,他如实说了。

管家脸色不大好,裴锦堂说:“怎么了?”

管家叹了口气,说:“姨娘在院子里跳舞,不庄重。”

“在自家院里跳舞,怎么就不庄重了?”裴锦堂停下脚步,拧眉说。

管家说:“若是教坏了院子里的丫头们,让她们去府里的少爷们面前唱曲跳舞,怕是——”

“是母亲派你来问话的吧?”裴锦堂握着食盒的手紧了紧,他盯着无奈的管家,沉默了一会儿才咽下那口燥气,“话不投机半句多,有些话我懒得说了。我只说一句,你斟酌着回了母亲。”

管家说:“您说您说。”

“苏大夫是笼鹤司的医官,公侯府邸请他出诊都是抬轿子去请,他今日被我一句话就请来,无非是看溪亭的面子。”裴锦堂凉声说,“溪亭如今是今非昔比了。”

管家明白这话中的意思,讪笑着说:“那也不能越过夫人去,百善孝为先。”

“步姨娘才是溪亭的亲生母亲,若是论孝,二选其一,以我对溪亭的了解,他必定是选步姨娘。这些年溪亭喊母亲一声‘母亲’,并不是要和母亲交好,觊觎正房恩养的名头和好处,只是依着所谓的规矩,母亲管他却不教他,待他只有十分严苛没有半分温情,你觉得他对母亲能有几分情?”裴锦堂拍拍管家的肩膀,“为着屁大点的不算事的事去训诫步姨娘,并没有什么好处。我答应了溪亭要帮他看家,今日你撞见我了,你要是真去了素影斋给步姨娘气受,等溪亭回来我必定是要如实相告,届时溪亭若是撒气,我可不管。”

裴锦堂说罢就走了,只是好心情一扫而光,提着食盒的手指只留下一点燥热的黏意。

*

“好潮/热啊。”裴溪亭趴在桌上,闷声说,“笔杆子都握滑了,殿下,可不可以改日再抄?”

晚间又下起了雨,绵绵的千万层暗色纱幕,让庭院里的花草树木都显得清寂了。

俞梢云抱臂站在门前,闻言瞥了眼站在廊下看书的殿下,后者仿佛是习惯并且不见怪裴溪亭这般没规没矩的语气。

太子转身看向屋内,趴在桌上的人也抬眼看向他,脸侧枕在桌上,挤出一点嘟嘟肉,红润的唇珠更明显了。

“殿下。”裴溪亭又说。

太子迈步进了屋,在裴溪亭身侧站定。桌上立着薄纱烛灯,映照出裴溪亭的睫毛打在眼下的弧度,他眼神一晃,落在被裴溪亭压在脸下的纸上,说:“写得什么丑字,鸡啄米都还端正些。”

“裴溪亭”的字其实很不错,只是裴溪亭现在就好比在课堂上心不在焉的学生,跟着做了笔记,却是没过脑子,字也写得糊涂。

后腰突然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裴溪亭回神,下意识地说:“干嘛?”

太子没有计较,说:“坐好了写。”

“我的字就这样。”裴溪亭坐直了。

“你的字太拘谨,不合你的心境。”太子的目光抬起,落在裴溪亭左下眼睑的那颗小黑痣上,“是你手不应心,还是表里不一?”

裴溪亭心里一跳,睫毛也跟着颤了颤,他的心境自然合不了“裴溪亭”的字。

太子语气平常,却更显得心思如渊,裴溪亭不免有些心虚,说:“我哪里知道?反正就这样了,一两天的时间练不出一笔千金的修为。”

“那就日日练。”太子不追问裴溪亭的避而不答,说,“从今日起,每日练习字帖,直到写好、写对了为止。”

裴溪亭琢磨着这个“写对”的意思,却什么都没琢磨出来,于是问:“您要我练什么帖?”

太子旋身走到窗边的凉榻坐下,“自己选。”

“那我要选您的。”裴溪亭说。

太子抬眼,“你要仿学太子的字迹?”

这是大忌,裴溪亭后知后觉,立马说不学了,紧接着又心思一动,趁机说:“我不学您的字,可不可以跟您学琴?”

“我为何要教你?”太子说。

裴溪亭挑眉,“您教我琴,我教您画。”

太子拿着书的手一顿,看了裴溪亭片刻,那张年轻漂亮的脸自信夺目,有些晃眼了。他垂下眼,翻了一页书,却后知后觉上一页还没有看完,“……狂妄。”

裴溪亭笑哼了一声,往椅背一仰,说:“天下妙手何其多,不乏名师大家,也许最好的才最有资格教殿下,可他一定能教好殿下吗?”

太子问:“你就能教好?”

“至少,我已经知道了殿下的症结所在。”裴溪亭说,“目前,我有五分自信。”

太子直觉裴溪亭话里有话,是在说教画,却又不止。

屋中沉默一瞬,他说:“若是教不好,如何?”

裴溪亭看着太子,笑了笑,说:“那我自愿引咎辞去,以后也不再和殿下学琴。”

那双秋水瞳里出现了志在必得的光彩,太子心神一晃,有两分喜欢,又有两分抗拒,且都是说不清来由的,既觉得裴溪亭狂妄大胆,应该施以教训,又认为裴溪亭本该如此,这样很好。

如此矛盾。

书又翻了一页,太子眉尖难得微蹙,却没有将裴溪亭赶走——遇到麻烦,最不该的就是逃避。他隐约觉得,裴溪亭真的是一个新麻烦。

良久,太子说:“和我学琴,就要守我的规矩。”

裴溪亭彬彬有礼,“请讲。”

“只四条:勤奋,认真,听话,”太子说,“不哭。”

裴溪亭说:“我学画时也没哭。”

“若有教不会,学不快的地方,少不得戒尺训诫,打疼了,免不了要哭。”太子淡声说。

裴溪亭小时候随爷爷练字学画,老爷子都没搬出戒尺来,况且太子一看手劲就不小,打人时估计也不是留情的主儿……

裴溪亭一咬牙,说:“行。”

太子说:“我不轻易收徒。”

裴溪亭明白这话的意思,说:“我不入殿下的师门,殿下也不入我的师门,你我就当个普通学生,我绝不以此为噱头出门宣扬自夸,如何?”

太子看了裴溪亭一眼,没有说话。

裴溪亭笑了笑,起身倒了杯茶,双手奉上,唤道:“老师。”

他语气认真,倒是真有几分乖觉恭敬的意思。

太子看了裴溪亭一会儿,放下书,接杯饮下茶水,却见裴溪亭似笑非笑地说:“是不是该您给我奉茶了?”

太子漆黑的眼珠一动不动,静静地凝视着他,裴溪亭坚持不过三秒,怂了,“不奉就……”

他声音一顿,却是太子端着茶杯起身绕过他走到圆桌前,换杯倒茶,当真转身送到了他面前。

“老师。”太子双手奉茶,淡淡地看着裴溪亭。

“……”不知怎的,裴溪亭突然心如擂鼓,他一动不动地看着太子,对方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不接吗?”

“……接的。”裴溪亭双手接过茶杯,不慎与太子指尖相碰,温热的触感在寂静又喧闹的雨夜莫名臊人,茶水晃了晃,被太子稳稳地托住。

太子没说话,静静地看着裴溪亭。

“抱歉。”裴溪亭接过茶水,囫囵闷了下去,脸颊鼓鼓的,过了一瞬才咽下去。

俞梢云在外头听着,不禁暗自啧了啧声,这裴三公子和殿下你啊我啊的,如今还半正儿八经地叫了一句“老师”,真了不得了。

游踪带着斗笠从院门进来,走到门前脱下,随手放到俞梢云抱着的手臂间,在后者的小声咒骂中捧手道:“殿下。”

“进。”太子折身落座,看了眼呆站着的裴溪亭,后者乖乖地站到旁边去了。

游踪在榻前站定,说:“西风在马毕家里后院的枯井中发现了他的尸体,死了有两日了,刀伤两处,一道在后背,一道在脖颈。臣亲自对比过了,马毕后背的刀伤是半寸一道裂齿,与神秘雇主身上的刀伤应是出自同一把凶器。”

“杀马毕的人要么是绑架白三的歹徒,要么就是歹徒的同伙,而且和杀神秘雇主的人是一个人。”裴溪亭说,“如此,那个梅花袖箭会不会也在宁州?”

“有这个可能。另外,还有一路人也在查马毕的下落,是赵世子的人,只是不知是因为白家,还是因为白三。”游踪说,“那枚羊脂白玉佩是赵世子在七宝阁订的,却是‘马毕’去取的,老板知道赵世子在小春园,也知道赵世子不会亲自来取玉佩,那会儿便真的把玉佩给出去了。”

不愧是花名在外、处处留情的赵世子啊,裴溪亭啧一声,说:“白三的贴身丫鬟都不知道自家姑娘要去会谁,‘马毕’为何知道?唉,明日就是第三日,歹徒应该会有所动作。”

“现下已经有动作了,”游踪说,“今夜有人偷摸进入白家,西风没有传信号,人应该还未出来。”

“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裴溪亭说着说着就在榻边坐下了,顿时太子和游踪都看向他。

裴溪亭:“……”

裴溪亭屁股着了火似的,从太子身旁站了起来,又重新换了个板凳坐下,说:“众所周知山河卷在宫里,绘制山河卷的人也早死了,歹徒现在巴着白家有什么用?”

游踪说:“白家还有人知道山河卷的内容?”

裴溪亭说:“按照时间来算,白家老太爷和儿子辈可能知道,但他们又不是绘制山河卷的人,就算记得,应该也详尽不到可以重新绘出山河卷的地步。所以,有没有可能是粉本?”

游踪颔首,“是有可能。”

“山河卷那么重要的长卷,布料丝线各色碎粉等一应用料都是白家的极品,绘染绣并行,一点不好就要毁了满卷,肯定会慎之又慎,因此是极有可能存在稿本的。山河卷被收入禁宫,这不仅直接让白家的生意起飞了,还是光耀门楣的事,它的草稿自然也变得十分珍贵,该收藏晓喻后人才对,论价值意义,可半点不必传家宝差。”

太子没有说话,听裴溪亭分析得头头是道,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裴溪亭却也有些不解,说:“歹徒既然要绑架人质,肯定要考虑人质所值的‘价码’。白三是很得白老太爷的宠爱,但那也只是在孙女之中,可宠爱总归只是宠爱,真要论地位和份量,她肯定比不过白家的孙儿,尤其是深得重用、最可能继承家主位的嫡长孙,白云罗。”

“白云罗有腿疾,平日不常出门,出门时也有护卫贴身保护,不好下手。”游踪说,“白三与何知州家有一门婚约,白家很看重,只是出了这事,这门婚事怕是不成了,且若是真闹了出来,白家名誉大损,所有女儿以后都很难往上说亲。”

裴溪亭点着膝盖,说:“倒也是。”

“游大人,”俞梢云在门外传话,“飞书。”

游踪夺过俞梢云手中信纸看了一眼,回去对太子说:“假王三动了,臣去一趟。”

太子颔首,裴溪亭说:“大人小心些。”

游踪点了下头,朝太子行礼后便快步离去了。

“这都子时了,”裴溪亭伸了个懒腰,“您还不睡?”

太子翻着书,说:“困了就去睡。”

好容易和美人独处了,裴溪亭才舍不得放过,肯定要多看几眼,闻言说:“不要,反正我也睡不着,再坐会儿。”

太子问:“为何睡不着?”

裴溪亭正欲说话,却见太子抬手起身,那是个打断的手势。不知哪来的默契,他跟着太子后退两步,抬手放下了间隔内外室的竹帘,遮住了太子的身形。

桌上的烛影晃了晃,随后出声喝止的不是门外的俞梢云,而是一直在隔壁屋里雕木头玩儿的元芳。

“谁!”

廊上响起打斗声,裴溪亭走到门边看了一眼,与元芳缠斗的是个黑衣人,修长劲瘦,蒙面脸巾上的一双星子眸寒光熠熠。

他一瞬间就认出来人,出声打断两人,“小侯爷。”

上官桀身份败露也不心虚,扯下面巾,眼神剜向裴溪亭,“他是谁?”

裴溪亭倚着门,说:“我雇的护卫,这不,这会儿就防到贼人了。”

“谁是贼人?”上官桀走向裴溪亭,元方微微侧身,眼皮压了压。

裴溪亭半步不退,挡住比自己高出两寸的人,说:“不请自来不是贼吗?这是我的屋子,闲人免入。”

上官桀冷笑一声,侧身看向元方,说:“此人招招狠辣,杀心极强,可不是寻常武夫,你从哪儿雇的?”

太子还在屋内。

裴溪亭眼皮一跳,说:“不关小侯爷的事,倒是小侯爷,不在邺京,跑到宁州来做什么?”

他把上官桀的脸上下一扫,凉声说:“丑话说在前头,小侯爷若是还想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我回去后必定管不住嘴巴。”

上官桀气笑了,说:“明目张胆地威胁我,裴溪亭,你真以为我收拾不了你?”

“怎么会?”裴溪亭佩服地说,“哄骗强/暴借刀杀人,小侯爷招招熟练,怎会收拾不了我呢?”

“我再说一次,王夜来绑架你的事情不是我指使的,你回去和锦堂说明白。”上官桀咬着牙说。

裴溪亭说:“小侯爷没长嘴?”

“锦堂要是愿意见我,我还找你!”上官桀呼了口气,狠狠瞪了裴溪亭一眼,被对方不冷不热的回视气得眉毛一跳,“行了,让你的护卫滚远点儿。”

“不行,”裴溪亭说,“我怕你撕我衣服。”

上官桀咬了咬牙,正要说话,突然眼神一利,猛地转头看向廊对侧的屋檐,抽出腰后横刀掷了过去。

刀锋削断层层雨幕,在躲闪不及的偷窥者肩上撕出一道血光。上官桀反手把裴溪亭推回屋内,人已经几步翻出了廊,接住刀柄追出了院子。

“……”裴溪亭一手撑着门框,一手捂着肚子,“6。”

元方说:“啥?”

“没啥,你去看看。”元芳转身就消失在了眼前,裴溪亭关上门,转身回了桌边。

太子掀起竹帘,走到裴溪亭面前,见他捂着肚子,正要伸手去摸他的脉,裴溪亭就抬手握住了他的手腕,隔着一层衣袖,不紧不松地握住了。

“小侯爷上辈子一定是牛投胎,一身的牛劲。”裴溪亭抬头看向太子,眼睛有些湿,“我肚皮都给他推凹进去了。”

太子看了他一瞬,反手把他的手甩开了,裴溪亭“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没打算继续招逗,却被太子轻轻握住了侧颈。

他浑身一僵,没敢再动。

“那个护卫,”太子不紧不慢地说,“哪儿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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