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39章 饮酒 小裴下江南(七)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641 2025-02-01 22:59:33

裴溪亭跟随高柳进入房间, 屏风后有两道身影,绕进去一看,正是赵繁和跪在他身旁侍酒的春声。

春声显然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面露惊讶,赵繁见状微微挑眉,说:“认识?”

“前夜在小画舫上为客人唱曲时见过裴公子。”春声看了眼裴溪亭, 伸手攀上赵繁的肩, 笑着说, “是位好俊美无俦的人物呢, 与裴公子凑在一起时着实赏心悦目。”

赵繁闻言“哦”了一声, 若有所思,既是小画舫,那便是陪一二客人, 能让春声出园子相陪的客人也不是一般人,裴溪亭能登上那小画舫, 便是和那客人认识。

“来这里。”赵繁示意裴溪亭在对面的小榻落座, 笑着说, “不想溪亭在宁州还有熟识,倒是不需要我照顾一二了。”

裴溪亭撩袍入座, 说:“行简误会了,那是我在邺京的朋友,只是他此行是偷着出来玩儿的,我不能暴露他的身份行踪,请别见怪。”

难道是上官桀?赵繁摩挲玛瑙酒杯, 又松开,提壶给裴溪亭倒酒。

这动作让春声心里一惊,看向裴溪亭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惊疑, 想不到世子竟然如此客气体贴。

裴溪亭也受宠若惊似的,连忙双手微捧酒杯,温声道谢。

“这是江南两路颇有盛名的芙蓉酒,”赵繁放下酒壶,和裴溪亭碰了一杯,笑道,“尝尝。”

裴溪亭双手举杯凑嘴,微红的唇瓣露出一条缝,抿入酒液,吞咽时喉结滚动,明明隔着一层皮/肉,赵繁却听到了酒液流动的声音。他不禁想:若是酒液从那唇角一路留下脖颈,淹入衣襟、胸膛、小腹,那该多活色生香啊。

指腹不定地摩挲着酒杯,赵繁一动不动地盯着裴溪亭,在对方放下酒杯时眨了下眼睛,微微一笑,“如何?”

“清香酥口,不错。”裴溪亭仿佛没有察觉对方目光中的火热,微笑着说。

“喜欢就多尝尝,待会儿我再送你两壶拿回去喝。”赵繁给裴溪亭续杯,“昨夜那事,我怕你有误会,本想着寻个时候与你解释解释,没曾想今日就遇上了,那就正好请你吃杯酒。”

裴溪亭道了谢,说:“我哪有什么误会?倒是小侯爷昨夜动了刀子,看着凶得很,不知您二位有没有误会?”

裴溪亭这么一说,赵繁就笃定是上官桀将高柳的身份告知了去,也不知有没有编排他什么?

赵繁抿了口酒,说:“我虽经常在外面,与小侯爷却也是旧相识了,没道因为这么桩小事生了嫌隙,大家说清楚就好了。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溪亭竟和小侯爷有深交。”

那双桃花眼笑意温和,仿佛随口闲聊,裴溪亭也浅浅地笑了笑,调侃道:“这有什么想不到的?莫非行简觉得我身份太低,小侯爷瞧不上我,我也不配与小侯爷相交?”

赵繁的确是这么想的,上官桀向来是眼睛长在头顶,高傲自大得很,按不会将裴三那样身份、性子的人放在眼中,更莫说有交情,除非他见色起意,对裴三生了觊觎之心。

“怎么会?”赵繁说,“只是从前没听说你二人有交情。”

“我说着玩儿的,我与小侯爷的确无深交,只是有几面之缘。小侯爷与家兄是朋友,因此才会瞧我一眼吧。”裴溪亭说。

听见裴锦堂的名字,赵繁顿了顿,说:“那溪亭不问问昨夜高柳为何出现在你居住的客栈外吗?难道不怕我要害你?”

“我在宁州人生地不熟的,行简若真要害我,何必与我虚与委蛇?何况我有什么值得被害的地方吗?”裴溪亭柔和地笑了笑。

赵繁闻言笑了笑,若有其事地说:“为着阿弟,我本就该照顾你一二,但怕你觉得欠了人情,因此我原本想着派高柳去打探你的房间,再遣人暗中保护一二,没想到会撞上小侯爷。这本就是误会一桩,可我担心小侯爷不明不白地与你说了什么,让你心生芥蒂,那就不好了。”

“行简多虑了,就算小侯爷与我说了什么,他的话,我却也是不敢信的。”裴溪亭眉尖微蹙,有些无奈地摇了下头,“我与小侯爷有些误会,他待我没有好脸色,更没有好心,我又怎么会信他?”

“哦?”赵繁挑眉,“这是为何?”

裴溪亭沉默一瞬,闷了口酒,摇头说:“实在说不出口……罢了,这本也无妨,我以后绕着小侯爷走就是了。”

“我都将你当作半个弟弟了,在我面前,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赵繁伸手,隔着袖子轻轻握住裴溪亭的手腕,柔声说,“有什么为难之处,不妨说与我听,若是我能替你打算一二的,自然会帮你。”

裴溪亭忍住抽手的冲动,难为情地看了赵繁一眼,又偏头看了眼跪坐在一旁的春声,低头抿唇不语。

见状,赵繁说:“都出去。”

春声咬了咬唇,心有不甘,却不敢说什么,应声后就起身退了出去。高柳随后跟上,出去后轻轻掩上门。

“怎么关门了?”对廊,俞梢云趴在窗眼后说,“赵世子不会对裴三公子做什么吧?”

安静站在角落里的莺自语闻言抬头,却不敢和在外窗前的太子说话,只走向俞梢云,轻声说:“赵世子浪/荡得很,裴公子长得那副模样,万一他生出色/心……这园子里多的是床榻间的药物,万一……您要不要去看看裴公子?”

俞梢云闻言看向太子,太子没有转身,说:“有他的随从在,无妨。”

这倒是,以那人的耳力,屋子里发生什么,他站在屋外必定是一清二楚,俞梢云想。

元方在屋外站桩,耳边是裴溪亭虚伪得无比自然的轻声细语。

“我不敢对行简说假话,可实话实在是难以启齿……”赵繁已经收回了手,裴溪亭此时双手搭在膝上,轻轻地攥着一点布料,声音很小,“之前在邺京的时候,某日小侯爷将我骗去了赋梦楼,想要、要与我做那档子事。”

此事赵繁早已知晓,闻言却说:“什么?”

他猛地起身走到裴溪亭身前蹲下,伸手握住裴溪亭的左肩,语气小心,“你……无事吧?”

“我简直吓坏了,好在奋力挣扎才逃了出来。”裴溪亭微微侧脸,却教赵繁看见他发红的眼眶。

这样的美人欲哭不哭,着实惹人怜惜,又恨不得让他哭得更厉害些。

赵繁心火烧了起来,握着裴溪亭的肩头让他侧脸对着自己,说:“小侯爷自来霸道惯了,喜欢什么便想得到什么。”

“他哪里是喜欢我?他是要糟践我!”裴溪亭难以自控地拔高了语调,猛地抬头看向赵繁,急声说,“他是得不到我二哥,所以才勉为其难地来拿我解闷!”

赵繁眼皮微挑,很惊讶地说:“这是何意?”

“他就是拿我当解馋的小菜,当替代品。”一滴眼泪终于从裴溪亭眼眶滴下,顺着脸颊滑落,他偏头闭眼,咬紧了唇瓣,好不委屈地说,“我知道,小侯爷身份尊贵,可我不是攀龙附凤的人,无意从他那里得到丁点好处,他何苦如此羞/辱我?”

赵繁咬了咬牙,克制住亲吻那颗眼泪的冲动,伸手替裴溪亭擦拭眼泪,哄着说:“此事真是让溪亭受委屈了。”

裴溪亭好似沉浸在情绪之中,未曾发现赵繁的动作太亲昵,便没有闪躲,只吸了吸鼻子,闷声说:“我心里又怕又恼,后来侥幸入了笼鹤司,本以为小侯爷会看在笼鹤司的面子上放了我,没曾想王夜来那狗腿子竟然派人跑到兰茵街来绑架我,若不是游大人出手相助,我还不知道会遭遇什么呢?”

“王夜来……哦,他啊,”赵繁轻嗤,“那小子被溺爱得多少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有些事情有脑子的人不会做,偏偏他脑子里灌满了泥巴,你能如何说呢?”

裴溪亭闻言笑了笑,小声说:“可不是?瞧着就不太有分寸的样子。现在我就盼着经此一事,他得了王郎中的教训,以后不要来招惹我了。”

“他王夜来算个什么东西?”赵繁说,“别怕,此事既然我知晓了,就不会不管,哪怕我不在邺京,也会写信给思繁,让他护着你。”

“此事思繁已经知晓了,无需劳烦行简。我拿他当朋友,不怕他笑话我,可此事说出去难听,”裴溪亭看向赵繁,请求道,“还请行简替我保密。”

“你既然愿意与我诉说,便是信任我,我自然不会辜负你。好了,”赵繁擦掉裴溪亭下巴尖上的泪珠,语气温柔如水,“莫哭了。”

裴溪亭“嗯”了一声,随即又反应过来,两个男人这样实在有些亲密和尴尬了。他连忙后退了一些,不好意识地说:“失礼失礼,让行简见笑了。”

指尖的柔/嫩瞬间不再,却仍然留有几分温热,赵繁回味般地摩挲了一下指腹,若无其事地笑了一声,“兄弟之间,害臊什么?”

裴溪亭说:“到底不是小孩子了。”

赵繁正想再逗他几句,房门却被敲响了,他眉心微压,有些不悦地说:“何事?”

“爷,白老爷白夫人求见。”高柳说。

此时来叩门,必定是为了白三的事情,裴溪亭看了眼赵繁,很有眼力见地说:“白老爷白夫人找您想必是有正事,那我先告辞了。”

方才亲昵了一番,赵繁哪里舍得放他就这么走了,说:“才喝了两杯就要走,这么不待见我啊?”

“哪有?”裴溪亭解释说,“我留在这里不合适。”

“我说合适就合适。”赵繁不许他走,朝门口看了一眼,“进来吧。”

高柳推开房门,白老爷和白夫人前后走了进来,恭敬地向赵繁行礼。

“不必多礼。”赵繁见白老爷疑惑地看向裴溪亭,便说,“这位是光禄寺少卿府上的裴三公子,是我兄弟好友,不必避嫌。”

裴三公子,那不就是笼鹤司下来的裴文书吗?白氏夫妇连忙行礼。

裴溪亭颔首回礼,提壶倒了杯酒。

“舅舅舅母来找我,有何要事?”赵繁说。

他嘴里喊着舅舅舅母,实则却没有半分尊敬亲昵,连椅子都忘了赏一把,亲疏态度可见一斑。

白老爷自不敢不满,说:“我们夫妻是为了小女之事前来,今日便是约定之日了,若非时间紧急,我们万不敢来叨扰世子。”

裴溪亭小口抿酒喝,一副不听不看、与我无关的模样,赵繁笑了笑,将自己的酒杯放到他面前,嘴上说:“三表妹的下落,我日日都遣人找,可这么大一座城,找起人来是大海捞针啊。”

他言下之意,无非是:我也无能为力。

裴溪亭提壶倒酒,微微倾身将斟满的酒杯放回赵繁面前。

“世子愿意遣人去找,我们已经是很感激了,自然不敢强求,小女此次恐怕是凶多吉少了。”白老爷叹了口气,恳切地说,“我们今日来,不是请世子帮忙找小女,而是想请世子出手,救救白家。”

赵繁看着垂眼对着酒杯发呆的裴溪亭,缓慢地抿了口酒,目不斜视地说:“这是何意?”

“歹徒要的东西,我们白家拿不出来,他若按照先前的威胁行事,那我们白家的名誉可就毁于一旦了。”白老爷搅着手,“为今之计,只能牺牲小女了。若歹徒真来了白家门前,请世子出手,将小女与歹徒一道射杀,以防小女受辱至死,我白家名声落地。”

赵繁笑了笑,说:“舅舅舍得?”

“做父母的哪里舍得杀自己的女儿?更遑论这个女儿是我们最宠爱的!可我们不止这一个女儿,白家更不止一个孙女,若是因她一人损坏白家清誉,我们夫妻俩如何交待?就只能当她命中该有此劫了。”白老爷说罢,一旁的白夫人已经掩袖哭起来。

白三和何知州家的婚事,六分是靠着他们与文国公府的姻亲关系,可出了这样的事,这门婚事多半要黄,白三此时便已经是一颗废子了。若是歹徒真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往后恐怕不会再有好人家与白家结亲,白家这条与上结交的路也就彻底断了,因此白家只能舍车保帅。

赵繁摩挲着酒杯,说:“外祖可同意?”

白老爷点了下头。

“既然如此,何必找我?白家连个江湖人都雇不起了?”赵繁说。

“那歹徒敢做这样的事,必定是穷凶极恶之徒,寻常江湖人恐怕不是对手啊。”白老爷说,“此事若动用官署之人,必定引人注目,因此何知州也不好插手,我们只好来请世子出手相助。”

“我看没这么简单。”赵繁懒洋洋地说,“舅舅还有私心,就是怕杀了那歹徒,对方若有同伙一定会寻衅报复,此时若出手的是我,在外人看来,我与白家就是一条船上的,他们若顾忌我,便会顾忌白家,若不顾忌我,也有我为白家分担火力,对吧?”

白老爷讪笑一声,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们白家有幸和国公府沾着亲,此事若真的宣扬出去,恐怕也会累及国公府的名声。”白夫人猛地跪下,磕了个头,哭着说,“请世子爷慈悲为怀,救救白家。”

赵繁是似笑非笑,“舅母这是在威胁我啊。”

“不敢不敢,贱内绝对没有这个意思!”白老爷连忙说。

赵繁说:“你们若是真想救三表妹和白家的声誉,给出山河卷的粉本就是了。”

白老爷说:“那可是象征白家荣誉的东西,比传家宝还要珍贵,如何能奉给贼人啊?即使我们肯,父亲也是绝不会同意的。”

“今日杀了三表妹和歹徒,明日保不准要杀六表妹和另一个歹徒,这粉本一日留在白家,就一日是个祸患。”赵繁说,“不如松开手,让别人去争抢。”

白家夫妇为难地你看我,我看你,一时没有说话。

他们不愿,裴溪亭想。

白家如今正是要择选下一任家主的时候,谁都不愿意惹老太爷不悦。可若今日事了,哪怕还有下一次,只要出事的不是大房的人,那锅也落不到他们身上。

这些心思,赵繁也心里门清,见夫妇俩不吭声,不禁嗤了一声,说:“三表妹我是不能杀的,毕竟若是让母亲知道了,又要生我的气。至于那个歹徒嘛,他若是真敢来,我尽量替舅舅舅母摘下他的脑袋就是了。”

话说出口,白老爷知道没有再让赵繁退步的余地,只能道谢,拽起白夫人转身退下了。

赵繁提壶倒酒,见裴溪亭若有所思,不禁拿酒壶在他脸前晃了一下,说:“想什么呢?”

“没什么,”裴溪亭笑了笑,“有点上头。”

“大半壶都被你喝了,是该上头了。”赵繁看着裴溪亭微红的脸颊,“难受吗,给你喝碗解酒汤?”

“那汤不好喝。”裴溪亭摇头拒绝,又说,“对了,行简现下是要去白家吗?”

赵繁“嗯”了一声,说:“我倒要去看看是什么找死的玩意,你去不去?”

裴溪亭摇头,“我又不会武功,还有点晕,去了不是拖后腿吗?你自己去吧,我随后就回去休息了。”

赵繁闷了一口酒,起身走了,门外的高柳快步跟上,春声自然要送他下楼。

元方转身进屋,快步走到裴溪亭身后,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哟,真醉了?”

“你猜。”裴溪亭撑着元芳的胳膊起来,偏头倒在他肩上,咕哝说,“这酒喝着清甜,还真有些劲头。”

元方搀着他,纳闷道:“你对上官桀那样,却对赵繁这样,他们俩不都对你有企图吗?”

“因为他们俩性子不一样啊。”裴溪亭说,“上官桀脾气大,性子又蛮横强硬,不会和我搞温水煮青蛙那一套,在他面前装无害柔弱只会让他下手更快,是装不下去的。而赵繁嘛,这人风流浪/荡,比上官桀有耐心多了,且他明面上温柔多情,不会来硬的,所以我也不能和他来硬的。”

元方似懂非懂,“哦……”

“赵繁想借着我和思繁的关系跟我套近乎、降低我的防备,哄我自愿动心和他上/床,那我就将计就计,借力打力呗。”裴溪亭说。

两人回了莺自语的房间,裴溪亭把白家的意思说了,往榻上一趴,不说话了。

莺自语倒了杯温水,走过去递给裴溪亭,裴溪亭道谢,就着他的手喝了,又把脸埋进了枕头,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

众人:“……”

这位公子还真是在哪里都容易睡着呢。

裴溪亭昨儿被太子摸了,辗转反侧一通失眠,今天又起得早,方才还喝了酒,难免有些困,这地方虽不太熟悉,可有元芳他们在,他自然能安心入睡。

但趴着睡到底不舒服,裴溪亭没多久就翻了个身,嘟囔着骂了一句,也不知道骂谁、骂的是谁,但看那蹙了下的眉尖,是不大高兴的样子。

突然,他蹬了蹬腿,又伸手去解腰带、衣襟扣子,外袍松散,他舒服了些,却还不满足,又去脱/裤子,白皙的指尖拽住裤沿往下一扯,露出小片下/腹。

太子看不下去了,用扇头抵住裴溪亭的手,被裴溪亭一手拍开。

太子静静地看了他一瞬,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腕,规规矩矩地按在腹部。

“谁啊……”裴溪亭伸手一通乱打,“唰”地睁眼,恶狠狠的,看见太子的脸也没立刻滑跪,不高兴地捶着软榻,“干嘛吵我睡觉!”

小狐狸龇牙了,太子想。

他看着裴溪亭皱巴巴的脸,淡声说:“要睡就脱了鞋袜外袍好好睡,睡在外间还要脱裤子,像什么样子?”

裴溪亭抬起脑袋环顾屋内,也不知什么情况,元芳他们都不在了,屋中只剩下太子和他。

他倒了回去,计较地说:“我都不怕,您怕什么?不想看,您别看就是了啊。”

太子闻言一愣,因为的确如此,他无法反驳。

“房间这么大,我就占据一张软榻,碍着谁了?您管不住我的手,可以管住自己的眼睛和腿嘛。明明是您自己走到我榻边,自己要看的,还怪上我了?”裴溪亭嘟囔着不满,猛地对上太子漆黑幽深的眸子,后知后觉地头皮一紧,下意识地把脸往下一偏、往枕面上一埋,闭上眼睛不说话了。

太子把裴溪亭暗自紧绷的侧脸看了许久,撩袍坐在榻边,用扇子点了下裴溪亭的下巴。

裴溪亭心里发虚,索性睁眼说:“您要说就说吧,别不说话,搞得我心慌。”

太子看着他,“我该说什么?”

“怪罪我狗胆包天,竟然敢对太子殿下的行为不满还说出了口呗。”裴溪亭说。

“你不是常常这样狗胆包天吗,”太子淡声说,“原来还会怕?”

“这又不冲突。”裴溪亭见太子神色如常,便抓紧时机转移话题,“元芳他们去哪里了?”

“外面和下面。”太子说。

“现在救白三,就不能引出歹徒同伙,现在不救,歹徒就要带她走了。”裴溪亭说,“这事儿我还真觉得世子说得对,粉本一日留在白家,白家就一日不消停,可惜白老爷和白夫人不愿意为此得罪谁,白老太爷也不会轻易松口。”

“所以白家的下任家主不会是白大。”太子说。

“那会是谁?”裴溪亭看着太子,突然直起上半身,微微倾身凑近,“您怎么一副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的样子……唔?”

太子用折扇竖着抵住裴溪亭的鼻尖、唇珠和下巴,说:“坐没坐相,坐好。”

裴溪亭瘪嘴嘀咕:“古板。”

太子说:“嘟囔什么?”

裴溪亭说:“啥也没说。”

“走吧。”太子起身,却被裴溪亭拽住袖口,后者眨巴着眼,“我不会武功,殿下带着我,就要保护我。”

太子问:“你的元芳是干什么使的?”

“多一层保护多一层安心嘛。”裴溪亭松开捏在手中的袖口,掸了掸,抬头朝太子笑了一下。

太子看着他,安静了一瞬才说:“那你要跟紧。”

作者感言

仰玩玄度

仰玩玄度

此作者暂时没有公告!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阅读模式
反馈
反馈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