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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小病 要过年啦。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242 2025-02-01 22:59:33

裴溪亭说有空写, 宗随泱表示现在立刻马上就有空。

那根剔红细笔蘸了墨,挪到宗随泱手上,分开的时候, 裴溪亭还趁机摸了下人家的小手。

宗随泱看过来,裴溪亭就挑眉一笑,说:“我不是故意的。”

“待会儿再收拾你。”宗随泱瞥了裴溪亭一眼, 低头认真地落款批注。

裴溪亭嘿嘿笑了一声, 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 趁着宗随泱蘸墨时俯身趴在他的肩膀上, 说:“我先去洗漱, 上床躺被窝里等你?”

宗随泱自然是更愿意让裴溪亭陪着他,闻言看了眼裴溪亭,却说:“好, 去吧。”

裴溪亭揉了揉宗随泱的脸,转身绕出了屏风。

裴溪亭洗脸漱口, 俄顷, 宗随泱过来的时候, 他正躺在床边泡脚。

“这么快就写好了?”裴溪亭放下睡前读物,看向宗随泱。

“嗯, 明天给你检查。”宗随泱俯身,单臂撑床,看了两眼裴溪亭的眼睛,才说,“哪儿不舒服吗?”

裴溪亭愣了愣, 说:“你是长着和我不一样的眼睛吗?”

宗随泱自然没有,只是两个人在一起生活久了,只要认真关注, 就不会遗漏太多细节。比如,除了干一些正事的时候,裴溪亭都很喜欢和他黏在一起。

“换成平时,你肯定会陪我一起写完,哪怕不监督我,也会在后面的书架翻书看,或者拿我的头发编辫子……”宗随泱摸着裴溪亭的脸,“哪里不舒服?”

宗随泱都这样问了,裴溪亭不敢再隐瞒,说:“这两天我老感觉身上酸酸的,腰疼肩膀疼,手腕也有点疼……”

宗随泱微微蹙眉,裴溪亭喉口一哑,转而立刻先发制人,未雨绸缪,他可怜兮兮地说:“你别骂我。”

“……”宗随泱薄唇抿紧,最终只是轻轻叹了口气,“前段日子一坐就是大半日,又画了这么多张,伤着了。”

那会儿宗随泱基本天天都在让裴溪亭别老坐着,不能太劳累手腕,裴溪亭嘴上答应,可屁股一动不动,还信誓旦旦地说宗随泱是多虑了,有一次被念叨得烦了,还发了下脾气,因此这会儿真出了点毛病,他实在有些心虚。

“还有哪里不舒服?”宗随泱说,“一并说出来。”

“我喉咙也有点痛,一点点,就一点点……”裴溪亭在宗随泱的目光中声音减弱,“我好像有点那啥,受凉。”

宗随泱头也不转,叫人去请太医,“审问”道:“宫宴前,喉咙疼不疼?”

裴溪亭说:“不疼。”

宗随泱看着他,没说话。

“……”好吧,裴溪亭说,“今早就有点感觉了。但是,今晚是宫宴,还是你的寿辰,热热闹闹的,还有我最喜欢吃的羊肉锅子,让我喝着白粥看你们吃,实在太残忍了。”

宗随泱没搭他,直起腰身,俯身探了下木桶中的水温,已经温了。他伸手挑起帕子,握住裴溪亭的小腿,帮他把脚上的水擦拭干净,说:“钻被窝。”

裴溪亭“哦”了一声,乖乖地钻进了被窝,只露出颗脑袋,睁着双眼睛看着宗随泱。

宫人将洗漱的东西尽数搬出去,感觉殿内气氛有些不对劲,走路声愈发轻了。

今夜在东宫轮值的御医很快就到了,姓许,给裴溪亭请过一次脉,自然知道殿下和裴文书的关系。因此他这一路都战战兢兢,生怕裴文书的症状很要紧。

许御医被带入寝殿,心说该不会是小两口回来后爱,搞出了毛病吧。到了内间,他正要给宗随泱请安。

“不必。”宗随泱打断,从床边起身,“快给溪亭瞧瞧。”

许御医不敢拖延,立刻走到床边,请裴溪亭把手腕从被窝里伸出来,一边把脉一边询问裴溪亭哪里不好。待裴文书轻声说罢,他不禁松了口气,还好,不严重。

许御医小心翼翼地请裴文书从被窝里坐起来,顶着身后那道存在感十足的目光将手放在裴文书肩上,颇有章法地揉按了两下,试探酸痛的位置。

他感觉殿下的目光一直在自己的手上扫视,来来回回,或轻或重,总之不是很愉快但又没法说出来的样子。

待检查完后,许御医请裴溪亭重新钻被窝,转身对宗随泱捧手,说:“殿下安心,裴文书的病症都不甚严重。身体各处的不适是久坐不动和短时间内使用过度造成的肌肉酸痛和僵硬,微臣很快派人送来膏药,明日微臣再来替裴文书施针。受凉引起的喉咙疼痛,服用药汤就好,只是近来得忌口,放松身体,好好修养。”

宗随泱闻言看了眼裴溪亭,后者果然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本想给个教训,见状还是说:“配药丸可否?”

许御医说:“当然。”

宗随泱叫来门外的宫人,让他送许御医回去,将膏药取来。

宫人应声,侧身送许御医出去。许御医恭敬行礼,轻步告退了。

宗随泱看了眼裴溪亭,先去洗漱了,待回来后,裴溪亭还是那副“我盯——”的表情。他顿了顿,隔着被子拍了拍裴溪亭的肚子,“往里。”

“我今天想睡外面。”裴溪亭说。

“怎么,”宗随泱说,“又想跑?”

宗随泱曾说以后再和裴溪亭算账,他说话很算话,三次做几乎有两次都会提到这件旧账并且反复算账。裴溪亭闻言嘴角抽搐,说:“大冬天的,我往哪儿跑?你睡里面嘛。”

宗随泱看了他两眼,没有再说什么,放下被子,从床尾上床,去了里面。

宗随泱一躺下,裴溪亭就像张被子似的盖在他身上,说:“没有我的允许,你别想下床。”

“睡得像小猪,别说大话了。”宗随泱说话间抬手按住他的腰,替他按摩。

裴溪亭舒服地哼出两声猪叫。

宗随泱笑了笑,却没让裴溪亭看见,仍然一副淡淡的样子。

裴溪亭受不了这个,趴在宗随泱脸上装可怜,“我都生病了,心特别脆弱,你还冷暴力我。”

“我哪里冷暴力你了?”宗随泱不轻不重地在裴溪亭的臀/尖打了一下,继续给他按摩。

裴溪亭哼了一声,说:“你看我的眼神比外面的雪还要冷漠。”

宗随泱接受了他的指控,“嗯。”

“你……”裴溪亭抬起头,非常伤心地看着宗随泱,嘴唇嗫嚅,最终“呃”一声,颤颤巍巍地倒了下去。

没“死”够两息,裴溪亭又活过来了,抱着宗随泱的脑袋蹭来蹭去,说:“你我你我嘛。”

宗随泱被他蹭得烦,说:“下去。”

裴溪亭坚决不要,把他的脑袋抱紧了,像抱一颗球。然后用委委屈屈、可怜兮兮的表情攻击他。

宗随泱的布防一击即碎,他看着裴溪亭,只说一句话:“病了要立刻说,知道吗?”

“嗯。”裴溪亭说。

宗随泱又问:“知道吗?”

裴溪亭小声说:“知道了。”

“殿下。”宫人拿来药膏,“许御医说,制药丸需要时间,这一副是通用的,今晚先服它。”

宗随泱抱着裴溪亭坐起来,伸手接过药膏,宫人就去倒水。他帮裴溪亭的手腕肩膀后腰一一贴上,说:“疼吗?”

裴溪亭摇头,说:“热乎乎的。”

“不舒服就立刻和我说。”宗随泱把药瓶打开,让裴溪亭吃一颗,接过宫人递来的温水,给裴溪亭喝了。

宫人收回被子,将药瓶放在紫檀柜上,轻轻放下床帐,退了出去。

宗随泱揽着裴溪亭躺下,替他掖好被子,挪眼就对上一双莹润的眼睛,正直勾勾地对上他。

宗随泱伸手把裴溪亭脸上的碎发拨到耳朵后面,说:“还有什么吩咐?”

“有。”裴溪亭说,“你不亲我。”

宗随泱闻言笑了笑,在那噘得老高的嘴上亲了一口,说:“张嘴。”

裴溪亭乖乖张开,和他黏黏糊糊地亲了一阵,迷迷糊糊的被揽入宗随泱怀里。

“好了。”宗随泱拍着裴溪亭的背,“睡吧。”

裴溪亭嗯了一声,说:“我臭不臭?”

“有点。”宗随泱说。

裴溪亭又使劲往他身上挤了挤。

宗随泱失笑,说:“明早多陪你睡会儿。”

“好吧。”裴溪亭戳了戳宗随泱的脸,“晚安。”

宗随泱偏头亲了亲他的鼻尖,说:“晚安,睡吧。”

裴溪亭抱着宗随泱的右手,心满意足地睡着了。翌日醒来时,他迷迷糊糊地掂了掂手心,被一只手轻轻地握住了。

裴溪亭睁开一只眼睛,面前是放大版的宗随泱的脸,凤眼长睫,挺鼻薄唇——大早上的,就这么考验干部呀?

“醒得比我想象的早。”宗随泱说。

裴溪亭很骄傲地说:“我可不是瞌睡虫,现在什么时辰啦?”

“刚到午时。”宗随泱说。

裴溪亭的表情裂开了,说:“你故意耍我。”

“哪有?”宗随泱轻笑,“我以为你要过了午膳点才起来,两相比较,这就算是醒得早了。”

裴溪亭无力反驳,说:“你昨晚说今早要陪我多睡会儿啊,我以为你会叫我起来用早膳。”

“看你睡得呼噜呼噜的,便没叫你。”宗随泱说,“小大王先前倒是偷偷摸摸进来转了一圈,想让你陪它玩球,我让它去找鹭儿了。”

裴溪亭待会儿还要扎针,确实暂时没空陪小大王玩,闻言说:“那起床吧。”

宗随泱点头,先行起床洗漱,等裴溪亭磨磨蹭蹭地洗漱完毕,他便端着一小碗润喉的汤过去,让裴溪亭咕噜完。

“先施针,好了就差不多该用午膳了。”宗随泱接过空碗。

裴溪亭表示一切都听领导的。

俄顷,许御医提着药箱来了,先照例询问裴溪亭的症状是否有所变化,随后请他躺平,开始施针。

宗随泱早已让人把劄子搬过来,见状吩咐关上殿门,别叫风刮进来。

殿内燃着清香,一时安静极了,宗随泱坐在床边的躺椅上翻阅劄子,眼神落在密密麻麻的黑字上,不知怎么就出现了重影。他出了神,抬眼看向趴在床上的人,裸着上半身,雪白修长的一条。

裴溪亭若有所觉,却碍于许御医在这里,没有拆穿。那目光肆无忌惮地在他身上来回扫视,尤其喜欢在腰上停留。不知怎么的,他脑子里思绪纷纷,莫名就想起宗随泱握着他的腰,凶猛冲/撞的时候了。

许御医眼尖地发现裴文书的侧脸越来越红,心说该不会是发热了吧?立刻去摸他的脉,哎哟,这心跳怎么会这么——

突然,许御医灵光一现,反应了过来,手上一颤,就把裴溪亭的手腕放回原位。

嘿,年轻人,就是躁动!

许御医不敢乱看乱想,将自己当成看不见听不见的,就这么夹在小两口中间认真地做完了本职工作,行礼告退了。

宗随泱起身走到床边,帮裴溪亭穿好里衣,裹上外袍。今日不出门,裴溪亭踩着双布鞋,起身压在宗随泱背上,说:“起飞。”

宗随泱背着他去了外面,放在圆桌边。宫人旋即布膳,饭菜点心,不见丝毫辣色。

裴溪亭微微一笑,但也无话可说,拿起勺子吃了口鱼羹。

宗随泱看了裴溪亭一眼,说:“我待会儿要出去,你好好在家里待着,别出去吹风。”

“噢。”裴溪亭随口道,“你要背着我去哪里?”

宗随泱说:“宁王府。”

裴溪亭闻言掀了掀眼皮,原先他们本以为除了霍月,宗桉还和另一伙反逆有联系,可李不言入狱后却否认了此事。

事到如今,李不言和宗桉总归是没有活路的,他完全没有必要撒谎。那么,既然宗桉背后已经没有东西可以挖掘,那也就不必再留着他钓鱼了。

难怪昨夜宫宴,宗桉缺席了。

宗随泱见裴溪亭若有所思,便说:“怎么?你觉得不好?”

“没有啊。”裴溪亭下意识地回答,待抬眼对上宗随泱打量的目光,不由失笑,“我和宗桉都没说过几句话,我管他呢。”

宗桉当初曾数次派遣人盯裴溪亭的梢,虽然没有做什么,但摆明了对裴溪亭很感兴趣。宗随泱微微垂眼,说:“我是去探望宁王妃的,她接受不了事实,晕了过去。”

这句话是说宗桉已经被处置了?裴溪亭愣了愣,但也没什么情绪。

虽说兄弟阋墙不是什么稀罕事,可宗桉是宁王府的儿子,他勾结反逆意图谋害世子,传出去宁王府怕是尴尬得很。宗随泱低调处此事,是卖宁王府一个面子,保他们的颜面,也将此事止于宗桉。

“好歹宗桉是她一手养大的,养子要杀亲子,还是她亲自把人凑到一堆的,她不能接受也是人之常情。”裴溪亭给宗随泱夹了块鱼肉,轻声说,“先吃饭吧,别放凉了。”

宗随泱“嗯”了一声,没再说什么,安静地用膳了。

小大王跑了进来,凑到裴溪亭腿边,把不知从哪儿咬的小橙花放在裴溪亭腿上。

它经常做这样的事情,有一次还把裴溪亭精心栽种的红山茶咬断,被裴溪亭狠狠地揉搓了几下,估计是明白了不能乱咬,此后再没有摧残裴溪亭的花,只是去摧残别地的。

裴溪亭拿起那朵小花,用剪刀把枝修剪得短了点,随手别在耳朵上,凑近了问小大王,“好不好看?”

小大王趁机蹭了蹭他的脸,还鬼鬼祟祟地偏头看向宗随泱,和沉默看着他们的宗随泱来了个对视。

“!”小大王一个原地转弯,撒丫子溜了出去,差点把走到廊口的俞梢云撞飞。

俞梢云凌空后翻躲避开来,转头见小大王把他早上堆的雪人撞得魂飞魄散,不禁可惜地吸了口气。

待用完午膳,宗随泱收拾好自己,就要出门了。裴溪亭抱着斗篷给他披上,说:“早些回来。”

宗随泱摸了摸他的脸,转身走了。

裴溪亭伸了个懒腰,今天不敢再画画了,也不敢出去,就去宗随泱的书架上挑挑选选了一本游记看。

这书看着有些旧了,但上面竟然有宗随泱的批注,有赞同作者的,也有挑驳斥的,用词精简,甚至还出现了一个对宗随泱来说很不文雅的“放屁”二字。

裴溪亭看得津津有味,看着看着就不是看游记本身了,而是看宗随泱的批注。

傍晚,天阴沉沉的,宗随泱在殿门外脱下头蓬,用热水净手擦脸,换了长靴,轻步进入殿内。

裴溪亭已经在躺椅上睡着了,身上裹着毛毯,小大王趴在一旁的毯子上打盹儿。宗随泱轻步走到躺椅面前,小大王已经醒了,见是他,又安心地趴了回去。

宗随泱小心地拿起裴溪亭胸前的那本书,走到书架前拿书签放在那两页中间,合拢放回原位。他走回榻边,俯身抱起裴溪亭,往床上去。

裴溪亭感觉熟悉,迷迷糊糊地蹭了蹭他的脸,说:“你回来了……”

宗随泱知道裴溪亭已经用过晚膳和药了,没想着让他起来,闻言只“嗯”了一声,说了句“回来了”,就将他放入被窝,拍着背又哄睡着了。

寝殿里烛光太亮,宗随泱放下床帐,转身灭掉最近的两盏,点上安眠安神的熏香,便轻步去了外间洗漱,待收拾好了才又进来。

小大王偷偷摸摸地看了主人一眼,不想出去,浑然不知自己的动作其实很明显。宗随泱路过时揉了它一把,没有让它出去,于是小大王又心满意足地趴平了。

宗随泱轻轻地拉起被子,躺了进去,偏头看着酣眠的裴溪亭。他伸出手,轻柔地抚摸裴溪亭的眉眼、鼻梁和嘴唇,仿佛勾勒一卷绝美的画,然后撑起上半身,用温热的唇为它赋墨添色。

裴溪亭浑然不知,这一觉舒心踏实,一夜无梦。

*

许御医接连三日为裴溪亭施针,夜里宗随泱按时为裴溪亭按摩,裴溪亭总算又成了神清气爽的好汉。

翌日就是年节,裴溪亭裹着斗篷,招呼宫人们挂彩灯贴窗帘,把东宫打扮得和皇宫差不离,连寝殿门前的三个小雪人和一只小雪虎都各自佩戴上了专属的小红花和小对联。

库房和银库的管事都来了,裴溪亭坐在桌前拿笔点着簿子,给宫人们挑选年节的红包和赏赐。赏赐由库房出,红包一人两份,一份由银库出钱,是太子殿下打赏的,一份从他的小金库里出,是他给的。

“对了,听说李管事添丁了,”裴溪亭看向银库的管事,微微一笑,“这可是双喜临门啊。”

李管事捧手,笑着说:“多谢裴文书记挂,我家刚添了一个女娃娃,应着佳节,取了个‘年年’的小名。”

“新年添新丁,这是小福娃啊。”裴溪亭唤了人来,“我和殿下叫人打了对长命锁,小巧精美,若是李管事不嫌弃,就一并给你,算作我们的祝福。”

李管事愣了愣,连忙伸手接过宫人递来的小木匣子,对裴溪亭俯身作揖,道:“多谢殿下,多谢裴文书,卑职代小女愧领了。”

“这两个红包是额外给你夫人和小丫头的。”裴溪亭在李管事开口前打断,“不必客气了,拿回去吧。”

李管事“诶”了一声,接过那两只厚实的红包,再次道谢。

宗随泱从明正堂议事回来,见裴溪亭面前的簿子画得满是红印,便翻了翻,说:“辛苦裴文书了。”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裴溪亭捧手道,“应该的应该的。”

他又吩咐了两句,便将簿子合上,带着小算盘一道递给库房管事,说:“暂且就这样,两位先回去吧。”

两位管事一道行礼,退了出去。

裴溪亭伸了个懒腰,起来活动筋骨,说:“我要去厨房看看明日东宫的食单。”

说着不等宗随泱说话,就出去了。

“……”裴文书当真是尽职尽责,忙活不已,宗随泱摇头失笑,转身又跟了出去。

“哎,你怎么跟来了?”裴溪亭听见脚步声,原地一个打转,后退到宗随泱身旁,与他一道走。

“陪你。”宗随泱说。

裴溪亭嘿嘿,说:“幸好我的喉咙好得差不多了,要不然明天我还得喝稀粥。”

这些天委屈裴溪亭的嘴和胃了,宗随泱安抚道:“明天外面热闹,我带你出去买好吃的,想吃什么都成。”

“好好好!过年外面肯定要卖新的成衣,我要把好看的都买下来。”裴溪亭说,“你记得多带钱,我又身无分文了。”

宗随泱说:“你倒大方。”

“过年嘛,红包肯定得有。”裴溪亭说,“我可是你东宫的当家人,是老大,我必须要表示表示。”

宗随泱问:“你是什么?”

裴溪亭丝毫不怂,双手叉腰,说:“我是老大!”

宗随泱眉眼含笑,说:“嗯,你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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