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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生辰 “寿星重要。”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193 2025-02-01 22:59:33

宾客们大多都是忙活人, 裴溪亭便把时间拟订在傍晚,自己打了声招呼,先去玉妃台看看。

玉妃台历来只招待勋贵之家, 裴溪亭在里头就显得有些特殊了,此时掌事带着随从侍女候在山门外,心里正纳闷这裴文书到底是什么来头, 前方就传来一阵马蹄声。

表面低调的马车平缓驶来, 在众人面前停下。掌事笑脸盈盈地上前一步, 见随从跳下马车, 俯身拉出脚蹬, 再起身将车门打开,说:“公子,到了。”

随从打开伞, 罩住俯身出门的裴溪亭,掌事只看见织金斗篷在马车上轻巧旋转半圈, 翩然落地。

伞檐微微上抬, 露出裴溪亭的脸, 玉面花颜,风采绝伦。掌事愣了愣, 连忙捧手见礼,说:“山上掌事王墉见过裴公子,贺公子生辰吉乐,福禄喜全。”

一行随从侍女齐声祝贺。

裴溪亭道谢,一旁的随从说:“今日是好日子, 山上众人只需勤谨伺候,让我家公子和宾客们尽欢,自有重赏。”

王墉连忙道是, 突然听见一声响动,侧目一看,那马车里竟然钻出一只老虎!小大王跳下马车,绕着竭力镇定的王墉走了一圈,就乖乖走到裴溪亭身边。

“不必怕,我家小大王从不平白伤人。”裴溪亭说着,反手递给下车的宗鹭,将小少年领到身旁。

王墉看了眼那年少老成、样貌不凡的小少年,侧手请裴溪亭几人进入山门。

一路白雪飘飘,花树披裙,裴溪亭心旷神怡,入内后先脱了斗篷,接过掌事递来的食单看。确认没问题,便递回去,随口说:“我家是何时与王掌事定的日子?”

王墉将食单递给厨房的管事,让他下去忙活,闻言说:“回公子的话,是中秋后两日。”

“那么早?”裴溪亭有些惊讶。

“时间上肯定是没错的。”王墉笑着说,“看来是贵府给公子准备的惊喜。”

“不然,是我一位异姓兄长为我准备的。彼时我与这位兄长正闹矛盾,要割袍断义、再不往来,没曾想他竟然转头就来为我的生辰打点地方。”裴溪亭笑着说,“王掌事,你说我这位兄长是怎么想的?”

“兄弟情深,哪里是一次两次矛盾能割舍的?嘴上不留情,那是言辞激烈或是言不由衷,可真情真心还是得剖开心肠才能瞧见。”王墉说,“公子方才进来时瞧见红山茶了吗?”

裴溪亭点头,说:“远看似火,何其旺盛美丽。”

“公子不知,那外面原来种的不是红山茶,是令兄派人来下单子时特意嘱咐了,说公子偏爱火热艳丽之花,又是生辰,要馥郁繁丽才喜庆。”王墉端详着裴溪亭的脸色,见他怔愣,便又笑着说,“说起来,我们还得感谢公子呢。”

裴溪亭回神,抿了口茶,说:“这话怎么说?”

“公子是识货的主,必定能看出来,那外头的山茶种子都是名品啊,且每一株都养得极好,短期之内是侍弄不出来的。”王墉捧手,“令兄为了让公子有这一眼的欢喜,派人搬了这么多好山茶来,我们玉妃台不就是蹭了公子的光,白得一处难得的美景吗?”

裴溪亭闻言没说话,只垂眼莞尔,就这一记笑容,王墉便看出来了,什么异姓兄长,分明是心上人!

王墉和一群人离开后,宗鹭偏头看向抿茶不语的裴溪亭,认为他一定在想五叔,就没有打扰。无奈小大王看不懂,一脑袋埋进裴溪亭的腰,哼哼唧唧地撒娇。

裴溪亭回神,放下茶杯,起身带着小大王出门去。随从连忙拿起斗篷给裴溪亭裹上,生怕他着凉。

小大王如今的身量很尴尬,裴溪亭已经抱不起它了,但它驮裴溪亭也有些难度,是以宗鹭回过神来时,裴溪亭已经撵着小大王撒丫子狂奔出去了。

雪天路滑,裴溪亭没跑多久就摔了个跟头,被小大王敏捷地甩腿接住,一人一虎摔成一团,在原地打滚。

宗鹭连忙带着随从追过去查看,“裴文书,没摔着哪儿吧?”

“没有。”裴溪亭笑着说,“我身手敏锐。”

宗鹭没敢帮着回忆裴文书方才栽跟头的美丽画面,伸手替裴溪亭拍拍身上的雪,说:“地上积雪,走路都怕摔着,裴文书撒腿跑,多危险。”

行吧,这是宗随泱的小号,多操心啊。裴溪亭伸手冰了宗鹭一下,说:“摔就摔吧,总归摔不死。”

他话音落地,小大王就一头创翻宗鹭,让宗鹭趴在自己身上,试探性地跑了两步,紧接着加足马力疯跑起来。

裴溪亭哈哈大笑,赶紧叫随从拿来画箱,在茶花间搭了伞和画架画凳,开始作画。他刚撒了欢儿,脸颊是红的,头发稍显凌乱,坐在茶花间漂亮得不可方物。

宗随泱在不远处立足,安静地观赏眼前美景。

随从偏头看去,宗随泱微微摇头,随从便没有上去见礼,只静静地守在裴溪亭身旁,待宗随泱过来时才悄然退下了。

裴溪亭画好了景物和嬉戏的一人一虎,正打算画自己,手背就覆上温热,他偏头,和宗随泱鼻尖相对。

谁都没有说话,风雪声茫茫,只有这伞下的方寸之地是安静又汹涌的。对视片刻,裴溪亭噘嘴亲了亲宗随泱的唇,说:“你不是说要夜里才过来吗?”

“搁置了。”宗随泱扶着裴溪亭的肩膀,轻声说,“今日你生辰,陪你要紧。”

“我们不是都说好了吗,我白日陪朋友,夜里你是我的就行。”裴溪亭蹭了蹭宗随泱的脑袋,“也不要紧,明后日我陪你忙。”

宗随泱说“好”,握着裴溪亭的手腕继续作画,裴溪亭全然放松,随之而动,渐渐的,白雪、红花间,红锦袍白狐肷的年轻身影跃然纸上,发丝拂动,眉眼含笑。

生动自然,全然一个“灵”字,宗随泱怔住了。

裴溪亭也怔了怔,旋即兴高采烈地说:“裴大夫妙手回春!”

他撞上去狠狠地亲了宗随泱两口,说:“我说了,包给你治好的,你还不信我。”

小狐狸又要秋后算账,宗随泱回神,说:“哪有不信你?”

裴溪亭瞪眼,宗随泱连忙说:“今日生辰,别同我置气。”

“谁想跟你置气。”裴溪亭哼一声,重新蘸墨,换了处位置画了个望着自己的男人,然后换笔塞到宗随泱手上,“你的字比我好太多了,你来题字。”

宗随泱说:“乐意效劳。什么名?”

“就取《初雪》二字,别的都不必有,只一点最要紧——”裴溪亭说,“画师署名,你我一起。”

宗随泱落笔,揶揄说:“那我岂不是占便宜了?”

“不然不然。”裴溪亭说,“这幅画很特殊,我要裱起来的。”

宗随泱手腕转动,说:“选个时候,我们一道裱画。”

裴溪亭笑着答应,等宗随泱搁笔,他细细端详画面,没觉得哪里不好了,便叮嘱一旁的随从小心挪到屋里去,别被雪打湿了。他则起身拉着宗随泱往花厅走,说:“我方才得知了一个消息。”

宗随泱说:“什么消息?”

“有人在中秋时就替我预订了这里。”十指相扣的某一只手突然轻轻蜷缩,裴溪亭笑着抬起两人的手,好似展示什么铁证,笑眯眯地说,“你说,这人什么意思?”

宗随泱说:“记不清了。”

“不许在寿星面前撒谎,否则不许你进去。”裴溪亭侧身拦住宗随泱的路,昂首挺胸,“老实交代。”

宗随泱不敢惹寿星有丁点不悦,只得说了,“当真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了,只是当时觉着,往后再无瓜葛,大事上护一护,小事上周全一二,也就了了。”

“你知道这叫什么吗?”裴溪亭戳着宗随泱的心口,“自欺欺人。”

可不是嘛,宗随泱认悔,伸手握住裴溪亭气势汹汹地手指头,俯身将他扛上肩膀,说:“是我蠢笨,往后再不会了。”

王墉听见声音,立刻出来伺候,正撞上扛着人入内的宗随泱。四目相对,好似晴天一霹雳,王墉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先噗通一声跪下了。

“小人给殿下请安,殿下千岁!”

宗随泱将裴溪亭放下,替他斗篷和头发,没看地上的人一眼,只说:“不必声张,起来吧。”

王墉连忙应是,不敢抬头看亲亲密密的两人一眼,心中却惊骇之至,裴文书和太子殿下竟然是这种关系!!!

裴溪亭倒是好奇,说:“你从前来过这里?”

“连海及冠那年来过。”宗随泱说。

王墉听两人你啊我啊的,把头埋得更低了。

方才画了画,裴溪亭叫人打热水来,让宗随泱洗个手,暖和暖和。

这时,屋檐上的铃铛响了一声,王墉立刻说:“您二位的客人到了。”

“裴哥!”青铃铃率先跑进殿内,根本没往杵在后头的宗随泱身上看,只兴冲冲地对裴溪亭展示自己做的荷包,“你喜不喜欢?”

裴溪亭端详着荷包上的动物,说:“燕子是富贵鸟,寓意不错,我很喜欢。”

“哪来的燕子?”青铃铃说,“这是我绣的喜鹊!”

“……哦!是喜鹊!”裴溪亭恍然大悟,连连称赞,“这毛发鲜艳,憨态可爱,栩栩如生,真是我眼拙了!”

青铃铃冷哼一声。

裴溪亭赶紧系上荷包,以示诚意。

青铃铃这才满意,笑了起来。他转眼瞧见站在面盆架边的男人,眼睛一直,连忙逮着裴溪亭的胳膊小声说:“那是谁那是谁那是谁!”

裴溪亭没来及说话,青铃铃就被揪住后领,提溜到了宗随泱跟前。

宗蕤恭敬道:“殿下。”

殿下?哦,殿下,青铃铃汗毛一竖,膝盖一软,扑通一声跪了,磕头道:“小人不知殿下在此,多有失礼,请殿下恕罪。”

“今日家宴,不必多礼。”宗随泱对宗蕤说,“扶疏,搀起来吧。”

宗蕤应声,把青铃铃提溜起来,小声说:“平日里不是很横吗?这会儿成烂泥了。”

青铃铃偷偷瞥了眼走到裴溪亭身旁的太子殿下,没敢吭声,只是暗自为裴溪亭鼓掌:

好有出息的裴哥,不仅让笼鹤司的游左使拜倒在自己的小袍摆下,生辰当日竟然还能请到太子殿下!

裴溪亭全然不知青铃铃的心声,上前对宗蕤说:“今日没什么讲究,大家凑一起吃饭喝酒,热闹热闹就罢了,若有不周到的地方,还请世子爷勿怪。”

宗随泱迈步走到裴溪亭身侧。

“今日我是祝寿来了,顺便蹭顿吃喝,旁的都不要紧。”宗蕤招来随从,将贺礼给裴溪亭,“先前听铃铃说裴文书也是好香之人,这套剔红香盒赠与裴文书,贺裴文书生辰吉乐,还请莫嫌。”

裴溪亭看着托盘上的一套香盒,说:“这剔红当真工艺绝伦,世子厚礼,我就敬受了。”

两人说话间,瞿棹与游踪到了,先后向宗随泱行礼。

青铃铃躲在宗蕤身后暗自观察,见游踪与瞿棹一道走到裴溪亭面前赠礼祝贺,裴溪亭含笑回应,画面很和谐,但他总觉得哪里奇怪。

这种奇怪到底是什么呢,直到宗蕤若有觉察,回头看了他一眼,青铃铃才恍然大悟。

是了是了,裴溪亭和游踪对视时,两方的眼睛里都没有情!

青铃铃虽然不了解游踪,但知道裴溪亭,这人是绝不可能委身于人的,那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青铃铃杵在原地苦苦思索,听见门外一声吼,是那只老虎在闹腾玩雪。他回过神来,正要出去,却看见那位一直活动在裴溪亭周围的太子殿下自然而然地伸出右手,在裴溪亭的侧腰捏了一把,裴溪亭痒得跺地,两人笑闹着贴在一块儿了。

“!”

“!!”

“!!!”

青铃铃什么都明白了,裴哥的出息比他猜测得还要大!

与此同时,不小心将这一幕看进眼里的还有刚到门外的裴锦堂和赵易。

“含、含章,你看见了吗?”赵易哆哆嗦嗦地问。

“看、看见了。”裴锦堂说,“那好像不是游大人。”

“的确不是游大人,”赵易干巴巴地说,“那是太、太子殿下。”

“什么!!!”

裴锦堂一声喝,吓了裴溪亭一跳,赶紧从宗随泱怀里跑出去,纳闷地看着这俩柱子,“你嚎什么?进来啊。”

宗随泱淡淡地扫了门外两人一眼,转身走到主座坐下,同其余人闲聊。

“不是,你等会儿,过来!”裴锦堂一把拽住裴溪亭的胳膊,将人扣押到几步外的地方,三人同时背对大门。

“溪亭,你和殿下?”赵易小心翼翼地问。

“是啊。”裴溪亭问,“我们看起来是不是特别般配?”

赵易说:“是呢。”

裴溪亭高兴地笑了笑,随手将裴锦堂的下巴合上,说:“我俩是情投意合!今日是家宴,不必客气,你们先进去吧,我去瞧瞧姨娘……母亲和清禾到了没有。”

“我和你一起去!”裴锦堂丢下赵易,快步跟上裴溪亭的步伐,心里像猫抓一样,“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

“没多久。”裴溪亭说,“就我从恩州回来那会儿吧。”

裴锦堂说:“天呐!”

裴溪亭说:“地啊。”

“我一点都没有察觉出来,那天晚上,我、我还以为你和游大人有一腿!”裴锦堂说。

“别激动。”裴溪亭安抚道,“我和游大人清清白白,倒是和我家殿下火火热热。”

裴锦堂连说十八个“天呐”,两人迈步走了一段路,就瞧见步素影和裴清禾结伴而来,此外,两人身旁竟然还跟着一位便装贵夫人。

裴锦堂惊讶地说:“那是……皇后娘娘!”

两人同时上前行礼。

“哎呀,不必多礼。”瞿皇后扶起两人,笑着对裴溪亭说,“欢不欢迎我?”

裴溪亭说:“您能来,溪亭荣幸之至,哪有不欢迎的?”

“我出宫时撞见令堂和清禾,索性一道来了,路上热闹。”瞿皇后说。

几人一道往里走,进了花厅,瞿皇后抢先一步阻拦行礼的众人,笑着在一旁落座。裴溪亭赶紧请她坐主位,她笑着推辞了,说:“不讲究劳什子规矩,寿星坐主位!”

裴溪亭看向宗随泱,后者没说话,拍了拍身旁的位置。

“那我就失礼一回。”裴溪亭大方地坐了主位,见有几位还没到,就让王墉上热饮子和小吃来给大家暖胃。

步素影看了眼和裴溪亭洗漱打点食单的男人,侧头小声询问裴清禾,那位公子是谁?

“是太子殿下。”裴清禾小声说,心里也很震惊会在这里看见这尊大佛,三哥的面子实在大。

步素影闻言惊了惊,恍然道:“早就听闻当今太子俊美无双,神仙之姿,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瞿皇后听到两人说话,笑着说:“和溪亭很配,是不是?”

裴清禾:“?!”

步素影:“?!”

见两人都震惊地盯着自己,瞿皇后愣了愣,后知后觉,“你们不知道吗?”

亏她今日特意与步素影“偶遇”,一路来到这里,路上“不经意”地问起步素影对太子的看法,就是想听听未来亲家对自家儿子的印象,没想到人家说的好词单纯就是给当今太子,而非儿子的心上人!

“娘娘勿怪,”步素影强迫自己保持冷静,小声道,“您是说我们溪亭和太子殿下是……”

“一对!”瞿皇后说,“不然我们覆川今日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呀?临近年关,他忙得团团转,哪怕是表弟堂弟们生辰也请不动他!”

步素影闻言压下心中的震惊和担忧,笑着说:“殿下厚爱。”

“哎呀,人家两个情投意合,你啊我啊的,可不讲究这些虚礼。”瞿皇后没看出步素影眼中的担忧,拉着她热情地说,“你瞧,两个孩子看着就赏心悦目,真是天生一对!”

宗鹭人小,心思深,一眼就明白步素影在想什么,趁着给瞿皇后倒橘子水的时候,他轻声说:“步伯母宽心,我五叔与裴文书是两相中意,情投意合,没有强/迫诱/哄的事。”

步素影闻言愣了愣,笑着说:“小皇孙聪明伶俐,是大邺之福。”

“承蒙五叔苦心教导。”宗鹭给步素影也倒了杯橘子水,转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俄顷,梅绣与瞿家姐妹一同到了,瞿棹招手,让妹妹们到身旁坐,梅绣则凑到宗蕤身旁坐下。陆茫和苏重烟最后才到,纷纷前来赔罪,裴溪亭请人入座,吩咐开席。

侍女鱼贯而入,一时饭香扑鼻,裴溪亭没出息,肚子叫了一声,好在没人听到,只有趴在怀里的小大王仰头看了他一眼。

裴溪亭笑着挠它的头,扫了眼热热闹闹的众人,不免有些想元芳。宗随泱说准了,前几日他果真收到了元芳的回信,内容简单利落,就“无忧,勿忧”四个字,的确是元芳的字迹,他总算是放了心。

“怎么了?”宗随泱凑近轻声询问。

裴溪亭实话实说,“想元芳。”

宗随泱无视并按捺住几乎瞬间扑腾起来的酸水,说:“他给你备了贺礼,就在后厅。”

“啊?”裴溪亭说,“我待会儿去看!”

宗随泱颔首,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待菜上齐,裴溪亭提壶倒酒,起身说:“多谢诸位百忙之中抽空来贺我生辰,客套话我就不多说了,先自饮三杯。”

宗随泱起身,抬手示意同时起身的众人坐下,随后自顾自地倒了一杯,说:“我与溪亭一起,欢迎诸位赴宴。”

梅绣震惊地说:“什么意思!”

宗蕤说:“骂你傻子呢。”

瞿家姐妹同时靠近瞿棹,异口同声地说:“什么意思?”

瞿棹一个栗子敲在瞿蓁头上,说:“就是你真的别再直勾勾、色眯眯地盯着裴溪亭看了的意思。”

瞿蓁说:“我彻底失意了。”

“能别给自己脸上贴金吗?”瞿棹怜悯地说,“我可爱的妹妹——嗷!”

瞿蓁一个双手并用,给了他一双栗子。

裴溪亭和宗随泱饮完三杯,落了座。裴溪亭给宗随泱倒酒,说:“你是不是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了——宫宴除外。”

宗随泱点头,在焜耀花灯间看着裴溪亭,说:“从前嫌吵闹。”

“那今天呢?”裴溪亭说。

“也嫌,特别是梅绣,像只猴子。”宗随泱说,“但旁人都不重要。”

裴溪亭听出言外之意,勾了勾嘴角,却还要得寸进尺,说:“那什么重要?”

宗随泱端起酒杯,敬了裴溪亭一杯,说:“寿星重要。”

“寿星是谁?”裴溪亭端起酒杯,故意远离,咄咄逼人。

宗随泱看着他,说:“裴溪亭。”

这才百分满意了,裴溪亭终于挪回手,和宗随泱碰杯,笑着说:“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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