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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琢磨 小裴上恩州(十二)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141 2025-02-01 22:59:33

此言一出, 在场三人都惊讶了,他们从来没往这个方向想过。

霍仙使忍不住向前倾身,似信非信地说:“裴三公子此言当真?太子不近美色, 后宫空置,怎会做这样的事?”

“不近美色,”裴溪亭笑了, 笑得冰冷嘲讽, 笑得昳丽无边, “那也要看看, 是什么样的美色?”

这话是自夸, 夸得眼高于顶,狂妄却半点不自大。霍仙使握住扶手,静了静才说:“裴三公子说得……有道。”

“太子看上了我的脸和身子, 可他高高在上,哪里会将我当做有情/人?”裴溪亭自嘲地说, “在太子眼里, 我与外头那些妓子小倌的唯一差别不过是我只能伺候他一个, 毕竟我若是被别人碰了,就脏了, 哪里还配伺候太子殿下?”

元方都听得有点入戏了。

“是,”裴溪亭笑容凄凄,还在继续发挥,“太子殿下多尊贵的身份,多俊美的容颜, 我能入他的眼是我八辈子修来的福分,可他是个心狠手辣的恶魔啊!那日在朝华山,他的确让我进了别庄, 并且在那里宠幸了我,但你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

霍仙使不知为何沉默了一瞬,才说:“什么?”

“他撕了我的衣裳,把我绑起来,用蜡烛烧我,捅我,我一直求他,他却没有丝毫仁慈悲悯,还鞭打我!我……”裴溪亭落下泪来,痛苦地抓紧衣襟,低着头哽咽道,“如此恶癖,不过冰山一角,九牛一毛!太子手段残忍,只有外人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出来的!”

元方原本已经听得入戏了,好在裴溪亭侧过身来,他才能抽出来,及时入场。

元方伸手握住裴溪亭的肩头,替他擦拭眼泪,小瀑布似的,根本擦不完。

裴溪亭伸手握住元芳的手腕,猛地转头看向屏风后头的人,泪眼婆娑,眼中的怨愤令人心惊。

“他是太子,但他更是恶魔,是将我的尊严撕成碎片的人,我恨他,恨入了骨头缝里!”

裴溪亭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语气冰冷,“我与芳哥都被太子迫害,恨之入骨,此生以报此仇为夙愿。恳请仙人悲悯,助我们报仇雪恨!”

房间内一时沉默。

“殿下,您说裴文书此时在做什么?”

——隔壁房间,俞梢云靠着墙偷听,半天都听不着,只得走回桌边问自家殿下。

“必定是在贬斥我,辱骂我,痛恨我,说此生势必要杀我才能死而无憾。”宗随泱抿了口茶,淡淡地说。

俞梢云笑了笑,说:“都是假的。”

“我知道。”宗随泱放下茶杯,“他的演技,我很放心,只有一条。”

俞梢云说:“什么?”

“他的身份。”宗随泱说,“他们当初假扮野鸳鸯时没有隐藏身份,可他那张脸……实在引人注目。”

俞梢云心说这“野鸳鸯”仨字咬得有点重啊,说:“您先前怎么没提醒裴文书?”

“他机灵,这倒用不着我提醒,倘若身份真的暴露,他也有应变的法子。”宗随泱说,“实在糊弄不过去,让咱们的人护着他走就是了。”

俞梢云点头,说:“可这样就打草惊蛇了。”

“蛇受惊,要么原地蛰伏要么四处乱蹿,我们已经抓住百媚坊、李府两座蛇窝,引蛇出洞的法子还是有的。”宗随泱垂眸,“再等等隔壁的动静。”

房间里一片寂静,俄顷,霍仙使终于出声,他说:“裴三公子的遭遇,我分外同情,可我还有些疑问,要请裴三公子解惑。”

裴溪亭落座,被元芳揽住肩膀,他抹了把脸,说:“仙使有何疑问,问就是了。”

“若照裴三公子所说,太子殿下是想将你变作性/奴,为何要允许你进入笼鹤司呢?那里毕竟是再正经严肃不过的地方,把一个床榻上使用的玩意儿放进去,太子难道不担心游踪心中不满吗?”霍仙使说罢笑了笑,“我没有恶意,还请裴三公子不要介怀。”

没有恶意?裴溪亭倒是觉得这个霍仙使对他很有恶意,尤其是他说出自己和宗随泱有不干不净的关系后,这位霍仙使的坐姿换了好几次,好像很焦躁啊。

这是为什么呢?难不成遇见宗随泱从前在外头混的旧相识了?

裴溪亭暗自琢磨,嘴上说:“霍仙使的担心有道,但你多虑了,游大人并不知道我与太子的关系。毕竟游大人虽然是东宫的亲臣,可那也是前朝的亲臣,事关隐私,还不是什么令人赞颂的隐私,太子难道会大喇喇地告知臣子吗?”

他嗤笑一声,冷声说:“至于太子为何要将我放入笼鹤司,让我搬至兰茵街,原因也很简单。名义上是因我擅画,让我去文书楼修补一些图册,实则不过是因为那里距离东宫最近,且外人不宜轻易踏足,更方便掌控我、随时糟践我罢了。”

霍仙使摩挲着扶手,说:“那这次裴三公子是如何来了恩州呢?”

“游大人不知其中缘故,自然是随意调遣我,让我跟着宗世子前来剿匪。”裴溪亭说。

“恕我直言,裴三公子不会武功,游大人派你来,怕是别有用意吧?”霍仙使说。

“不错。”裴溪亭说,“但我也不知游大人到底想做什么,他只是让我随行,监视宗世子的一举一动。我是个小文书,无足轻重,也没什么危险,且在邺京时,我与宗世子还同桌玩过牌,也算是能说上两句话,因此宗世子不会太防备我。”

游踪派人监视宗蕤,这必定是太子的意思,难道太子对宗蕤动什么心思了?霍仙使思忖着,说:“我瞧裴三公子很关心宗世子的安危。”

裴溪亭心里微微一动,说:“当然,毕竟太子若没了,大邺就需要新的继承人,皇帝年迈,皇孙年幼且还背负着‘罪人之子’的帽子,宗世子是最合适的人选。”

“罪人之子,”霍仙使呢喃着这几个字,饶有趣味地说,“裴三公子觉得小皇孙是罪人之子吗?”

“这个……我不好说,当年元和太子的事情,我什么都不知道,无法笃定。但我听说元和太子是温和仁慈的太子,而太子如何残暴不仁,我是深有体会。所以我认为,元和太子的事情说不定就是太子害的。”裴溪亭说。

霍仙使没有说什么,只说:“只是不知我们该如何助二位报仇雪恨呢?”

裴溪亭闻言露出一点难言的神色,说:“我们若知道,还用得着求仙人吗?”

霍仙使:“……”

“莫非,”裴溪亭微微蹙眉,狐疑地看向屏风,“所谓神功盖世,有求必应,并不十分真?是诓骗人的不成!”

裴溪亭尾音拔高,有些尖锐,霍仙使闻言立刻安抚道:“裴三公子误会了,我只是想听听二位的打算,仙人之威,不容怀疑。”

裴溪亭神色缓和了些,说:“我也不想怀疑仙人,毕竟咱们是走投无路才来央求仙人,否则我也不敢轻易暴露了自己的目的。”

“我明白二位很着急,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二位一个可以杀太子的计策。”霍仙使说。

裴溪亭问:“什么计策?”

霍仙使微微一笑,说:“美人计。”

“啊?”裴溪亭蹙眉,“恕我直言,太子只是在床上喜欢凌/虐人,但他只是为了宣泄,半分不动情,这计策对他没用。”

“裴三公子此言差矣,你既然能上太子的床,不就是全天下与他离得最近的人了吗?”霍仙使说,“做那档子事时,哪怕太子再清醒,到底会比平常少些防备,且房内又没有旁人,此时动手倒是比其他时候都容易些。”

“可是他每次都会把我绑起来,我连手脚都没法动作,如何杀他?”裴溪亭说。

“裴三公子拼命挣扎,太子自然要把你绑起来,可若是你学会了顺从,学会了主动勾/引,那就不同了。”霍仙使说,“生动勾魂的活人可比声色凄惨的死人好玩儿多了呀。”

裴溪亭抿紧唇,没有立刻回答,元方见状说:“这实在太危险了,先莫说此事能否做成,哪怕太子真的死了,门外的侍卫也必定会一瞬间涌入,溪亭如何能逃得了?”

“所以要快准狠,不能让门外的人察觉到自家主子遇刺,这样裴三公子才有机会逃。”霍仙使说。

“仙使说得太容易了吧,东宫守卫森严,岂是我能逃出来的?稍有异动,我就会被叉成刺猬。”裴溪亭说。

霍仙使似笑非笑,“裴三公子不是说若是能报仇雪恨,死了也甘愿吗?”

“不错。”裴溪亭冷笑,“可我问一句,仙人又要如何助我?这美人计,我不是没有想过,就是想过了才觉得风险太大,如今霍仙使既然提出了这条计策,那必定是比我们想得更为周全了?”

这话明嘲暗讽,霍仙使倒也不见怪,说:“裴三公子只需要做到两条,其一,地点不能是在真龙庇佑的宫内,其二,使用仙人施过仙法的匕首行刺。如此,我们便能在事成之后保裴三公子安全逃离。”

“仙法”约莫是毒药,“安全逃离”约莫是逃向地狱,裴溪亭暗自冷笑,面上犹豫了一番,说:“可太子防备心重,我要如何才能把他引出去?”

霍仙使说:“那就要看裴三公子会不会好好使用你这张勾魂夺魄的脸了。”

“可邺京与恩州到底隔着一段路程,待我回去又该如何联系你们?”裴溪亭说。

霍仙使说:“这个裴三公子无需担忧,仙人信徒教众遍布四海,届时自会有仙使前往拜会,与你共商大计。”

裴溪亭闻言看向元方,说:“芳哥,我们就这么办吧。”

“不可。”元方痛苦地说,“我怎能让你以身犯险?”

“不这样打算,我仍然要被太子糟践,不知要忍耐到何时,不如拼上一拼。”裴溪亭伸手握住元芳的手,凄然一笑,而后转头朝屏风后说,“好,我答应你们,我们合作。今日便先告辞了。”

“好。”霍仙使说,“恕不远送。”

元方搀扶着裴溪亭起身,两人一道出了门。

仙音上前关上门,转身回去,说:“您觉得裴溪亭说得是真的吗?”

“倒是听不出什么疑点。”霍仙使说。

仙音说:“那我们真的要与他合作吗?”

“如今看来,没有比裴溪亭更好用的棋子了,何况不论成功与否,他都会死。”霍仙使说,“倒是省得我动手了。”

他站起身来,从屏风后施施然地出来,一张白皙漂亮的脸看不出喜怒,“只是没想到,我先前的顾虑已经成了真,太子殿下还当真瞧上了裴溪亭的这张脸。”

“玩物罢了。”仙音嗤然,“太子眼高于顶,且冷心薄情,怕是不知情为何物,可他到底是个正常的年轻男人,这样的绝色放在眼皮子底下,拿来泄/欲倒是也不磕牙。”

霍仙使闻言笑了笑,说:“你说得对,玩物罢了,没什么了不起。”

*

“疑点太多了。”裴溪亭上了马车,快速地将楼上的对话总结了一遍,“其一,这个邪/教一早就在盯着殿下,他们要么是藏在暗处的另一方团伙,要么就是当初在朝华山刺杀你的白衣刺客的同伙;其二,这个霍仙使对元和太子的事情的确很关心,而且也对宗世子有所关注;其三,霍仙使好像对咱俩的关系颇为在意……诶,你盯着我做什么?”

裴溪亭一抬眼,冷不丁的对上宗随泱意味不明的目光,不由愣了愣。

“咱们俩的关系?”宗随泱淡声说,“你是说主人和性/奴这样的关系?”

“……”裴溪亭清了清嗓子,“那我也不是故意损坏你的名誉嘛。”

宗随泱说:“是吗?”

“人家发现我的身份了,还知道你曾经带着我去了朝华山的别庄,那我必须得想个由啊。我若是说咱俩去别庄共浴,你让我进笼鹤司是为了让我在衙门画像顺便给你当画师,那这个‘恨’意如何来?”裴溪亭说,“我既然是官家子弟,若说是为了元芳就想杀太子,实在是不太合。当然,也有可能是我被爱意冲昏头脑了,但这样的话人家肯定不会太相信嘛,所以我自己也得恨你一恨。”

他瞥了眼宗随泱的表情,继续说:“什么仇恨最深?灭门之仇,咱俩没有,杀亲之仇,咱俩没有,夺爱之仇,咱俩没有,那我想来想去,就是人格尊严的践踏之仇最为深刻。”

宗随泱还是没说话,裴溪亭见状急了,不高兴地说:“你不夸奖我灵机一动,演技精湛,你还质疑我?”

“我没有质疑你。”宗随泱说,“多难听的帽子,你也舍得往自己头上扣。”

敢情太子殿下不是担心自己的名誉,而是他的,裴溪亭一下子就没有不高兴了,说:“我又不计较名声,而且只是私下里说说嘛,又没有宣扬出去,更何况……”

裴溪亭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地端详着宗随泱,“我老觉得那个霍仙使特别在意咱俩这种不干不净、火辣辣的关系,诶,他是不是对你有意思?或者他是不是觊觎你的那啥?”

宗随泱说:“什么?”

裴溪亭撇了撇宗随泱腰/腹下的位置。

“……”宗随泱扶额,“你天天在想些什么东西?你都说我喜欢凌/虐人了,人家还喜欢觊觎什么?”

“说不定人家就好这一口。”裴溪亭说,“性/癖这玩意儿本来就千奇百怪,正常的不正常的,大众的小众的都有。”

他瞥了眼宗随泱,揶揄道:“万一人家就是喜欢被虐,那你这款就是极品嘛,很难找的哟。”

“我怎么知道?与我无关,”宗随泱看了裴溪亭一眼,“也与你无关,无关紧要的人,你管他做什么?”

这话说到了裴溪亭心坎里,他嘴角上翘,说:“我就是随便琢磨一下。”

宗随泱说:“瞎琢磨。”

裴溪亭横眉,“你再说!”

宗随泱自然而然他转移话题,说:“这个姓霍的多半就是幕后之人。”

“我也这么觉得。”裴溪亭说,“仙音既然负责在百媚坊联结顾客,在教内的地位肯定属于高层,并且是深受信任。我见她对那个霍仙使尤为尊敬,霍仙使的地位必定在她之上,就算不是幕后主使,也是二把手。”

仙人这边是合作上了,但要如何探查失踪孩子的事情?裴溪亭有些头疼,说:“对了,游大人那里查得如何了?”

“失踪的孩子多半还在城内,鹤影暗中查访了十一个失踪的小孩,他们有几处共同点。”宗随泱说,“其一,男孩不超过十岁,但女孩的年纪会稍大两岁;其二,出身普通或是流浪在城中的乞儿;其三,性子安静或胆小。”

“十岁下的普通孩子,除非天生神力,胳膊腿必定拧不过大人,好下手;出身不够富贵,失踪了也闹不出太大的水花,尤其是乞儿,本就是无依无靠;性子安静或是胆怯的,大吵大闹、擅自逃跑的几率更小。但是男女之间的年纪差异,这个我真的暂时想不明白。”裴溪亭说,“这些小孩,他们是挑选了的,尽量做得隐秘,真是不好找。”

其实他们都明白,如今之计,我去就山这个法子是最便捷的。宗鹭年纪合适,自小习武,又比同龄孩子胆大聪慧,是合适的人选,可他是宗随泱的继承人,绝不能以身犯险。

“其实小时候,我也做过这样的事。”俄顷,宗随泱说。

裴溪亭说:“皇后娘娘必定焦心如焚。”

“因此我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她。”宗随泱说,“彼时兄长就像今日的我,绝不肯应允,我便是今日的鹭儿,坚持己见,只是稍显不同的是,我从来不怕兄长。”

他笑了笑,“且我的翅膀比鹭儿硬,商量不过,我自己做主就是了。”

裴溪亭也笑,说:“你如今是老子,小时候是小小的老子,霸道惯了,是不是?”

宗随泱没有反驳。

“那你后来是怎么做的?”裴溪亭问。

“梢云和结子自小就跟着我,鹤影那会儿也在我身边,我说做,他们便说做,哪怕担心,也只会劝我两句,绝不抗命。”宗随泱说,“但兄长到底是知道我的,我临走时,被他逮住了。”

裴溪亭好奇,“元和太子会训斥你吗?”

“从不,兄长性子温和,好比赵家的思繁,便是冷脸都少见。”宗随泱说,“我与兄长说,咱们这样的人,食朝廷俸禄,受百姓供养,本该做些什么的。我视兄长为君为兄,也应为兄长分忧,且我自认为同龄人中的第一流,没人比我更合适。”

许多年前的事情了,他记得这般清楚,裴溪亭心情复杂,笑了笑,说:“你没有吹牛。”

“兄长知我的胆量,我也知鹭儿的胆量,可他与我到底不同,彼时我只是皇子,他如今却是我的‘儿子’,何况,”宗随泱垂眸,轻声说,“兄长所剩不多,留给我的,也就这么一件宝贝了。”

马车停下,俞梢云敲了下车窗,裴溪亭伸手推开。

俞梢云微微倾身,说:“笼鹤司有消息了,方才百媚坊从后门悄悄拉出去一张席子,看重量和身形,应该是个孩子。”

裴溪亭蹙眉,“死了?”

“司里的人跟了上去,还没有回信。”俞梢云说,“这是不是能说明,孩子就在百媚坊?”

“百媚坊我们已经探查遍了,里头可能有密室。”宗随泱说,“地图。”

“我这儿有。”裴溪亭从袖袋里摸出一叠豆腐块,快速展开摊平。

宗随泱拿笔蘸墨,快速勾画,说:“平日每日待客的房间、二楼以上的房间、接近大堂和正门的房间先不看,剩下的这几处再深入探查。今日拿草席的那两个人此刻不能抓,但记住他们的相貌,回来让裴文书画像。”

俞梢云应声,偏头快速吩咐了近卫,说:“让鹰立刻传信。”

近卫应声,快步离去。

“另外,下敕命传李达入京。”宗随泱说,“是时候让他和藏在李府的人动起来了。”

他看向俞梢云,“若没有意外,等李达走后,你与我再去百媚坊,但你不要再换刀了。”

“万一属下被认出来,那您……”俞梢云愣了愣,“您是想故意暴露身份?”

裴溪亭说:“你出现在这里的原因是什么?会不会打草惊蛇?”

“自然是,”宗随泱侧脸,看向裴溪亭,“来抓偷偷飞走的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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