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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酸刺 小裴上恩州(九)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279 2025-02-01 22:59:33

元方蹿入山林, 追着偷袭之人往前奔去。

他鹰觑鹘望,瞬间将四周地形纳入眼底,纵身一翻, 在侧方大树上借力一点,用匕首拦住了偷袭之人。

偷袭者脚步一停,和元方对视一瞬, 还未反应过来, 已经被手肘击中胸腹。

偷袭者闷哼一声, 元方抬脚踹断他的腿骨, 用匕首从后方勒住他的脖子, 说:“谁派你——”

话音未落,元方同时闪电般探手攥住偷袭者的下颌,“咔嚓”一声, 偷袭者被卸掉下巴,藏在口中的毒药也吐了出来。

元方伸手击晕此人, 正要俯身去抓这人的腿, 打算将人拖回去问话, 后心突然一凉。他来不及思考,多年的训练和游走在生死之线的经验催使他飞速闪身, 堪堪躲过这一击。

暗器从元方身前擦过,猛地钉入不远处的树身,元方侧目,见树身表皮崩裂,暗器全部没入树中。

暗器钉入留下的口子极小, 像是一枚圆钉。

周遭的风都好似停了,元方的心脏极速跳动起来,他没有犹豫, 拔腿就跑。

“裴溪亭。”

身后传来男人温和的嗓音,含着笑,但落入元方耳里,他浑身骤寒,密密麻麻的鸡皮蹿了一身,让他整个人都打了个哆嗦,脚步也猛地顿住了。

熟悉的脚步声一步步地近了,男人停在元方身后三步的位置,说:“转过来。”

元方抿紧嘴唇,喉结滚动,随后转身,抬眼看向男人。傅危好整以暇地端详了他片刻,元方垂下头,单膝下跪,哑声道:“廊主。”

“原来你还认得我啊,”傅危似笑非笑,“怎么见了我就跑呢?”

若是从前,元方只会死不吭声,但他在裴溪亭身旁待了这些时日,学会了一门学问,叫做狡辩。

“我不知道是廊主,以为有高手潜藏在山林中,害怕动起手来会耽搁时间,因此才想先走为妙。”

“哦,是吗?”傅危脸上的笑意愈浓,“那你是想赶着回去保护裴溪亭了?”

元方说:“收钱办事,应如此。”

“一个月五十两。”傅危轻嗤一声,“你不如出去收破烂。”

元方不赞同,说:“收破烂十年二十年都挣不到五十两。”

傅危眉梢微压,说:“你还有了?”

“打不过的时候别硬刚,适当低头,免得挨揍——”

《小裴日常语录》第不知道多少条在耳边响起,元方放弃狡辩,说:“我没有,是廊主有。”

傅危说:“你在讽刺我?”

元方摇头,说:“我不敢,我也没有。”

“……”傅危啧了啧声,心说这是耳濡目染、近墨者黑,被裴溪亭教坏了。他有些不悦,看了眼元方,“起来,跟我走。”

元方抿了抿唇,说:“廊主恕罪——”

话音未落,鞭声撕裂,元方一动不动,生生挨了这一下。肩膀衣料碎裂,皮肉绽开,他没有喊痛,低声说:“廊主恕罪,我暂时不能随您走,请再宽限些时日。”

“两年的时间,你还没有玩够吗?”傅危慢条斯地卷着鞭子,笑着说,“还是说,你连家在哪里都忘了?”

元方没有回答,却听见了马车靠近的声音。

傅危也笑了笑,说:“哟,你的少爷来救你了。”

马车停下,裴溪亭推开车门,不等俞梢云拿出脚蹬,就跳下了地。他快步走到元方身边,看了眼他的肩膀,拿出小药包把药粉一股脑撒上去。

“……”元方说,“小伤。”

“没事,反正还剩了点。”裴溪亭说罢抬眼看向前方的男人,微微有点惊讶,如此温润如玉的人物,想来走在街上无人会将其和仙廊扯上边。

裴溪亭捧手,说:“傅廊主,久闻大名。”

“裴文书的大名,我也是如雷贯耳啊。”傅危颔首回应,笑着说,“不知裴文书是从何处听说了我的大名?”

“自然是从元芳口中。”裴溪亭说,“他偶尔会提起傅廊主,说你们自小相伴,虽名为主随,但血肉相融,生死相托。”

我说过吗?元方暗自疑惑。

“哦,是吗?”傅危扫了眼低眉顺眼的元方,似笑非笑,“可我觉得,他不是会说出这些话的人呢。”

“当面说和背面说自然是不同的,这些话,当面说出来未免臊人,可和旁人说,就不会太肉麻,只当是袒露心扉了。”裴溪亭笑了笑,“难道傅廊主还不相信他对您的一片忠心,一片真心吗?”

傅危看着裴溪亭,笑而不语。

裴溪亭丝毫不觉得心虚,说:“我知道,元方私自离家,在外闯荡了两年,傅廊主必定是既生气,又牵挂,如今好容易找着了,就想着立刻带回家去。可元方在我身边,我没亏待他,也没真把他当随从小厮,我们相识不久,但交了朋友,难道傅廊主要一辈子将元方困在家中,不许他出门结友吗?”

他迈步走到傅危面前,轻声说:“元方在外两年,并非不挂念傅廊主,只是他怕被逮住尾巴,所以才不敢回去看傅廊主。家里再好,可总归天地偌大,他想往外飞不是错,只要他心里有家,总会回到傅廊主身边。”

傅危扫了眼不远处的马车,对裴溪亭笑了笑,说:“你就是这样哄覆川的吗?”

能叫宗随泱表字,果然是多年好友,宗随泱从前就是和傅危彻夜闲聊、对月饮酒的吗?

一股子酸味儿从裴溪亭的舌根翻出来,他看了傅危两眼,没有察觉自己的目光带着刺儿。

傅危却瞧得清清楚楚,失笑道:“看来你该把哄我的话改一改,先拿去哄哄自己。”

裴溪亭也不反驳,说:“傅廊主也是许久未见殿下了吧?既然来了恩州,不如多停留些时日,和殿下叙叙旧。”

“然后你好趁机来说服我?”傅危拆穿。

裴溪亭微微挑眉,而后转身走到元方面前,伸手将人扶了起来,侧身请傅危上车。

傅危看了元方一眼,到底没有再说什么,施施然地走到马车边,踩着脚蹬上车了。

甫一进入车内,傅危便对上宗随泱不冷不热的眼,不禁说:“哟,打扰您二位了?”

宗随泱没有说话。

“你若是不让他来坏我的事,我也没有机会打扰你。”傅危落座,笑着说。

裴溪亭钻入车内,元方伸手关上车门。俞梢云吹了声口哨,两个暗卫翻身落地,将躺在地上的刺客带走了。

俞梢云勾住缰绳,马车调转方向,平稳地向原路返回。

车上一时无人说话,傅危若有所思,宗随泱神情莫测,裴溪亭扫了眼二位,偏头打了声呵欠,身子一歪就躺下了。

临睡前,他不忘叮嘱道:“殿下,要是到了我还睡得很沉,请你别叫醒我,另外请二位下车时动作轻些,谢谢配合。”

不等两人回应,他安然地闭上了眼睛。

傅危:“……”

他偏头看向太子殿下,却见这人正看着裴溪亭,目光竟然有几分显而易见的柔和。

裴溪亭昨夜忙着思春,在床上辗转反侧到半夜才睡着,今日一早起了又跑到这儿来跑路挨摔,多少有些累了。此时一沾软垫,闻着清淡的茶香,很快就有了睡意,迷迷糊糊间,身上一重,他伸手扒拉两下,裹着多出来的毯子沉入梦乡。

宗随泱伸手替裴溪亭解下发带,收手时忍不住摸了摸那脸,随后将发带绕了两圈放在茶几上。

“趁着人睡着摸来摸去的,”傅危轻声说,“非君子行径。”

宗随泱说:“君子如何与我何干?我又不是。”

傅危笑了笑,说:“人家醒着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动手动脚啊?”

宗随泱顿了顿,偏头看了傅危一眼。

傅危立刻投降,说:“我知道,我的话太多了。”

“别人在睡觉,你说个不停,”宗随泱借用小裴语录,“‘你有没有素质’?”

傅危勉强解了这句话中“素质”一词的含义,说:“这句话你该不会是学人家的吧?不像是你的风格啊。”

裴溪亭的确经常说一些与众不同,需要解一二才能明白含义的话,宗随泱没有反驳,说:“闭嘴吧。”

傅危手动封上嘴,过了一会儿,突然想起一茬,说:“对了,方才我在山上瞧见一个人。”

宗随泱说:“谁?”

“不知道,戴着帷帽,但今日这大茫山上除了恩州营的人、宗世子的人和咱们,还能有谁?”傅危笑了笑,“你要放长线钓大鱼,我也就没动手。”

“后面那拨人是冲着裴溪亭来的,因此特意将元方引开。”宗随泱说着看向裴溪亭,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将计就计,却是要钓他出来。

傅危若有所思,说:“莫不是因为破霪霖?”

“不像。”宗随泱说。

“总之你这心尖尖早就被人盯上了,”傅危叹气,“难怪你要将结子都派出去,说来也是奇怪,怎么今日结子就没现身保护裴溪亭呢?”

他的目光从宗随泱被巾帕包裹的手背掠过,揶揄道:“苦肉计,不错不错,咱们殿下这是长进了,都知道使计讨美人怜爱了。”

宗随泱不以为然,说:“这算什么苦肉计。”

“对咱们来说的确不是什么要紧的伤,可你这心尖尖不同啊,他跟咱们又不是一路人,你这鲜血淋漓的,他看了必定心疼。”傅危说。

宗随泱闻言看向裴溪亭熟睡的面容,这人的确心疼他了,眼睛瞪得溜圆,既愤怒又心疼,像是恨不得扑上来打他一顿,却又强行忍住,还要小心翼翼地替他包扎伤口。

这点小伤换来的价值实在分外划算,宗随泱心情颇为愉悦,伸手刮了刮裴溪亭的脸腮,被裴溪亭当做蚊子一巴掌拍开了。

宗随泱倒也不在意,施施然地收回了手。

如今都这般,真要把人弄到手了,那还得了?傅危看得眼酸,笑道:“对了,他好像吃咱俩的醋了。”

宗随泱疑惑道:“这和吃毒药有什么区别?”

傅危啧了一声,说:“我没招你惹你,能不能不要言语攻击我?方才我可是很给你面子,你给我放客气点儿。”

宗随泱微微摇头,说:“何时?”

“就先前啊,他瞧我的眼神带着刺儿呢,就是因为你。”傅危似笑非笑,“他是不是以为我们俩以前有一腿?”

“我宁愿双腿尽废。”宗随泱淡声说。

傅危冷笑,说:“以后我再听你袒露心扉,再给你出主意,我就是猪。”

宗随泱没有说“你挺像”的,也确实不愿意失去这位“军师”,说:“所以你赶紧消失。”

“我倒是想快点消失,你不配合,我怎么消失啊?”傅危偏头看了眼车窗外,慢悠悠地说,“你们家裴文书说了,要我多留些时日陪你叙旧,我听从他的安排,你不乐意吗?”

傅危叹了一声,为难地说:“那我只好等裴文书醒来便同他告辞了。”

宗随泱说:“他能如何?”

傅危说:“别死鸭子嘴硬了,我看你太子殿下的派头是半点没舍得往人家头上使。”

宗随泱:“。”

*

这一觉睡得沉,裴溪亭醒来的时候,屋子里只燃着一盏烛火。他爬起来,探头往外一看,窗外已经黑了,而这里也不是会馆的房间。

裴溪亭用颤音呼喊:“芳……芳……芳……”

芳没来,宗随泱从屏风外绕了进来,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喊魂?”

“喊饭。”裴溪亭撑着床沿爬起来,盘腿坐在床边,“我饿了,我今天就喝了一碗粥。”

宗随泱叫了俞梢云进来,说:“布膳吧。”

俞梢云应了,轻步退了出去。

裴溪亭伸了个懒腰,伸腿穿鞋,说:“我是怎么被运输到这里来的?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宗随泱说:“睡得像猪一样,雷打都不动,自然没感觉。”

“你不回答我的问题,还言语攻击我?”裴溪亭踩了踩鞋,起身走到宗随泱跟前,俯身看了看他的手,已经上过药、正经包扎过了。

裴溪亭抿了抿唇,起身后却是一脸冷漠,“要你装逼,疼不疼啊?”

宗随泱知道“逼格”是什么意思,稍微引申了一番就明白了这话在嘲讽他什么,说:“我没有装。”

是,也许这点伤对宗随泱殿下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为自己受伤和为别人受伤到底是不同的。裴溪亭没舍得再故意冷着脸,说:“人都是肉做的,不是钢筋铁骨,能少流血就少流点吧,别不把身子当回事,等你七老八十就知道厉害了。”

宗随泱随着裴溪亭绕出屏风,在外边的圆桌坐下,说:“原来你也知道这个道。”

裴溪亭因为心虚而气弱,又不吭声了。

俄顷,近卫将饭菜端进来,一一布置好,有乳酿鱼、葱醋鸡、荔枝腰子、煎豆腐、糖糟茄子和排骨汤。

都是裴溪亭爱吃的,他立刻拿起筷子,说:“我就不客气了。”

宗随泱颔首,说:“你什么时候客气过?吃吧,不够还有。”

“那倒是不用这么客气,我又不是猪。”裴溪亭尝了一夹子鱼,愣了愣,“这咋和羊肉铺子里的味道一模一样?”

宗随泱说:“这道菜是它家厨师做的,自然一样。葱醋鸡,荔枝腰子和糖糟茄子是春晖楼的,豆腐是梢云煎的。”

裴溪亭笑了笑,说:“哟,俞统领还会下厨呢?”

“早些年在外头四处走,他也学会了几手,都是他自己爱吃的。”宗随泱说,“做了就给我吃。”

裴溪亭乐了,“殿下是试吃的小白鼠吗?”

宗随泱说:“不错,经过我的试吃,他的手艺进步迅速。”

裴溪亭赶紧夹了块豆腐放入嘴里,仔细品了品,点头说:“好吃,油而不腻,香。你也吃啊,看着我能下饭吗?”

美人赏心悦目,自然可以,宗随泱未曾言语,抬手拾筷。

他动了筷子,就不主动说话了,两人安安静静地用了膳,裴溪亭最后吃了个十五分饱,靠在椅背上摊尸。

俞梢云端上热茶,对裴溪亭说:“今晚城内有灯会,裴文书要去逛逛吗?”

宗随泱闻言看了俞梢云一眼,没有出声。

裴溪亭道谢,拨着茶盖想了想,说:“今天好像不是什么节庆日子啊?”

“城内常有灯会,但城北富贾徐老爷招了位女婿,今晚自己做东举办灯会,请大家观看女儿女婿游湖,讨个好兆头。就在城北的绿波湖,可热闹了呢。”俞梢云说。

裴溪亭“啊”了一声,突然想起来什么,“城北的徐老爷?是那个子嗣凋零,求神拜佛狂纳小妾都生不出来但是得到了一颗仙丹很快小妾就怀了的那位徐老爷吗?”

俞梢云说:“正是。”

“那咱去瞧瞧?”裴溪亭尾音上扬。

俞梢云笑道:“瞧瞧。”

裴溪亭喝了茶,转头去里屋收拾了。

俞梢云看向宗随泱,一阵挤眉弄眼。

宗随泱微微摇头,却到底没有对俞梢云的擅作主张表示不满。

俞梢云见状暗自摇头,自矜道:我可真是殿下肚子里的蛔虫!

裴溪亭很快收拾好了,走出去时,宗随泱又变成了那张平平无奇的假脸。

宗随泱放下茶杯,起身走了出去,裴溪亭迈步跟上,出门后就将帷帽戴上了,毕竟他现在还有一层和元芳绑定的假身份呢。

出去后,裴溪亭环顾四周,说:“元芳呢?”

“去李府看梅绣了,怎么,”宗随泱偏头看向裴溪亭,“想他了?”

瞧瞧这酸溜溜的话中余味,裴溪亭眉梢微挑,说:“不可以吗?”

客观来说,的确没什么不可以,裴溪亭想谁都是他的自由,但宗随泱殿下的心情已经不够客观,闻言面无表情地撇开眼,说:“随便。”

“那殿下问什么呢?”裴溪亭无辜地眨了眨眼,“没话找话吗?”

宗随泱不想搭裴溪亭了,又觉得这样闭嘴是服输,说:“我想说话就说话,还要你首肯吗?”

“我没这么说啊,殿下确实想说就说,从早说到晚都没问题,但你方才那句话是问我,不是吗?”裴溪亭轻笑,“那想来是我不够了解殿下,没看出来殿下是那种完全不感兴趣、不想知道答案却还要问人家一嘴的性格呢。”

裴溪亭每次在话尾加个“呢”的时候都分外矛盾,如何勾人就如何恼人,如何恼人就如何勾人。

宗随泱偏头看向裴溪亭,四目相对,裴溪亭无辜地眨了下眼,笑起来时眼尾上挑,一股子勾人心肠的模样。

这个坏东西,宗随泱暗自咬了下牙,表面却不动声色,甚至笑了笑,说:“你的确还不够了解我。”

裴溪亭听出一股子危险的意味,面色微变,狐疑地看了眼姓宗的,又转头看了眼站在身后的俞梢云,暗自掂量了一下两方战力,瞬间乖顺地、温柔地说:“殿下,我们下去吧。”

宗随泱几不可闻地轻哼了一声,转身向楼梯走去,裴溪亭迈步跟上,说:“对了,那人审了吗?他为何要杀我?”

“审了,但此人只是个被雇佣的杀手,不知道主顾的信息。”宗随泱在俞梢云回答之前如此说道。

俞梢云在背后欣慰地点头,好啊,殿下都学会抢话、尽量多制造和裴文书说话的机会了,好啊,好啊。

裴溪亭并不知道俞统领的心声,闻言“哦”了一声,说:“好吧,不知道就算了,反正这人想杀我,一次不成就还有两次,总归会现身的。”

宗随泱说:“你倒是安然。”

裴溪亭跟着宗随泱上了马车,落座后才说:“不安然咋办?我天天求神拜佛然后在脑门上贴着‘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觉得……嗯,什么玩意儿冰凉凉的?”

裴溪亭反手一把摸向屁股后头,一把拿起那冰凉凉的“东西”放到眼前一看,顿时浑身都僵了,成活体雕塑了。

这时,一旁伸来一只手,用指尖勾了勾小黑蛇的下巴,说:“别怕,松手。”

裴溪亭连忙松开手,那小黑蛇便蹭着他的手背卷住宗随泱的指尖,绕到宗随泱手腕上了。

裴溪亭盯着小黑蛇,抬眼看向宗随泱,着实有些不可置信,“你放蛇咬我屁股?你怎么这么没素质?”

“……”宗随泱辩解道:“我不会让它咬你的……屁股。”

裴溪亭才不信,说:“那它是哪来的?你别说你不知道,你俩看着就认识。不行,我要报官,这件事必须给我个说法,补偿我的精神损失费。”

“它爹是傅不忮。”宗随泱点了点小黑蛇的脑袋,点拨道,“傅廊主有钱。”

裴溪亭一摸下巴,决定要他个一千两,回去后好把兰茵街的小院子买下来。

但是傅廊主不像是好敲诈的人,裴溪亭眼睛一转,仿佛十分柔弱地咳了一声,说:“虽然我应被赔偿,傅廊主应为自家小蛇犯下的罪孽负责,但是我心里还是没底,这会儿要是有一位明察秋毫、公平公正、为民请冤的青天大老爷为我做主就好了。”

说罢,还幽幽地叹了一声。

那眼珠子一转,目光狡黠地瞥过来,宗随泱嘴角微翘,说:“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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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玩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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