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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做戏 小裴上恩州(二)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561 2025-02-01 22:59:33

“百媚坊是什么地方?”

裴溪亭把玩着手中的竹蛇, 他面前坐着个年轻男人,约莫二十出头,油头粉面的样。闻言, 那张粉面暧/昧一笑,裴溪亭就懂了,说:“花楼。”

玩具铺子又有新生意, 男人吆喝一声, 出去招呼客人。客人是个大胖小子, 男人把他抱起来晃悠两下, 说:“你小子, 又胖了,最近你娘给你喂什么好东西了?”

元方抱臂站在裴溪亭身后,趁机说:“你不是来打土匪的吗?”

“打土匪, ”裴溪亭反手指着自己,目光呆滞, “我吗?”

按裴溪亭的话说, 他是个小趴菜, 元方当即修改措辞,说:“我觉得你肯定有目的。”

裴溪亭本不打算来恩州, 只计划利用梅绣这颗变数来改变宗蕤的结局,但那夜的事情一发生,他又觉得索性出来走一圈,暂且远离太子,以便认真地思考他们的关系。

“打土匪是世子的差事, 没有咱们的用武之地,可我听说恩州最近在闹人/口失踪,而且基本上都是孩子。”裴溪亭垂了下眼, “我认为这种拐卖、绑架小孩儿的人应该原地死一百个来回,既然碰上了,咱们也出份力嘛,试着查一查。”

裴溪亭语气虽轻,但内藏冷冽,俨然是深恶痛绝。元方看了眼他表情冷淡的侧脸,没有说话。

俄顷,男人又回来了,撑着木柜台俯身,说:“诶,你是官家人吗?”

裴溪亭抬头,朝男人莞尔一笑,说:“你看我像什么人啊?”

男人将裴溪亭上下一打量,笑着说:“像个富贵窝里长大的公子哥儿,但心眼多,不好骗。”

裴溪亭不置可否,捏着注竹蛇的小脑袋,说:“你这儿卖消息还要分买主的身份来历?”

“我的爷,做生意的谁肯惹麻烦,您说是不是?”男人看了眼裴溪亭,又看了眼元方,叹气道,“我知道,今天我是非卖不可了,不然你背后这位大哥……哦不,大爷,能让我一瞬间死来活去,投胎个七八回的。”

“我呢,就是来和老板做生意,明码标价,交易完就撤,绝不给你招是非。”裴溪亭用蛇头点了下老板的手,淡声说,“老板开玩具铺子,和小买主们说话也分外热情耐心,你很喜欢小孩子吧?我猜你对那些丢失的小孩做不到无动于衷,只是能力不足,所以只能明哲保身。”

男人搓了搓后脑勺,没有回答,只说:“这个百媚坊是城中的花楼,有好多年了,但据我所知,这个百媚坊近半年来总有陌生人出入——这个陌生人不是指客人,是指那些来历不明、一看就不是寻常百姓的人,他们是去做交易的。”

裴溪亭听明白了,“你是说,那里是一处遮掩之所?”

男人点头,说:“花楼赌坊人来人往,夜里尤为热闹,魑魅魍魉藏身其中,最适合消息往来,买卖交易。”

裴溪亭问:“什么交易?”

“神功盖世,”男人神秘一笑,“有求必应。”

裴溪亭说:“哦?我要当皇帝,行吗?”

“……”男人说,“大哥,您别闹。”

“那就是虚假宣传,唬人的呗。”裴溪亭嗤笑一声,拨着蛇头若有所思,随后说,“直接交易可是会打草惊蛇?”

“会。”男人说,“所以需要引荐人和引荐令牌。”

裴溪亭撑着下巴看着男人,说:“开个价吧。”

“这桩生意我不做,也做不了,但我可以卖你一条路。”男人伸手往外一指,“街上那些乞丐,你去瞧瞧他们窝里哪个眼珠子最转溜,就是他了。”

说罢,他伸出手掌,说:“我就不给你开价了,你意思一下就成。”

元方当真是威力不俗,裴溪亭笑了笑,从袖袋里摸出一张银票放到那手上,说:“这张是买消息的价,这张——”

他又加了一张,说:“我想请你帮我找一个人。”

男人盯着那一千两银票,喉结滚动,说:“什么人?”

“张大壮。”裴溪亭说。

男人挑眉,试探性地说:“大茫山上就有一个张大壮。”

“就是他。”裴溪亭说,“我想和他做一笔交易,你帮我牵个线。”

男人犹豫着说:“牵个线就给我五百两?”

“土匪嘛,有一定的危险,我知道你在道上混得开,但这个便宜,我不占你的。”裴溪亭问,“做不做?”

男人握住银票,说:“做!”

“尽快,等你消息,这个送我了。”裴溪亭起身,把那条小竹蛇玩具顺走了。

两人离开玩具铺子,顺路出了巷子,找到坐在街边的乞丐窝。

裴溪亭打眼一瞧,看中了其中一只大眼瘦猴,微微往后挪头对元芳说:“是他。”

“像。”元方说,“你打算怎么问?”

是个问题,接头的和组织方不知是合作关系还是从属关系,打草惊蛇就不好了。裴溪亭叉着腰绕着元芳走了一圈,说:“诶,你们有没有什么能证明是同道中人从而拉动彼此关系、降低对方防备的道上黑话?”

“没必要。”元方迈步向乞丐窝走去,裴溪亭赶紧跟上。

“哟,二位爷一眼就是大富大贵的吉祥人,吐口唾沫都够咱们喝个饱了。”瘦猴递出破碗,眼巴巴地仰头看着近前来的两人,“二位爷,祝升官发财,请行行好吧!”

裴溪亭扫了眼这一窝嗷嗷待哺、眼冒绿光的乞丐,从元芳腰间摸出碎银子扔到其中一只碎碗里,说:“天冷,都去吃碗臊子面。”

乞丐们齐呼“大爷菩萨心肠、大爷升官发财”,一窝蜂地快速挪走了,就剩下瘦猴还坐在阶沿上。

瘦猴见状咧了下嘴,笑着说:“二位爷真是大善人,您瞧这人来人往的,根本没人赏咱们一眼,都怕脏了眼了。”

“我们不是大善人,你也一定不是个乞丐。”元方说,“我就开门见山了,你帮我找个人。”

“这要是别的忙,小的肯定帮不了,但找人,小的在行啊,毕竟各家各户的饭都被小的要遍了,小的记得人。”瘦猴笑呵呵地说,“不知二位爷要找谁?住在哪?”

元方单膝蹲下,朝瘦猴招了招手,等人凑近了,他便轻声说:“仙廊。”

瘦猴眼神震动,反应过来后继续装傻充愣,赔笑说:“爷恕罪,这仙廊是哪条廊?小的听都没听过啊!”

元方不管不顾,继续说:“我想索一条命,但寻常杀手无法得手,只能请仙廊出手,助我成事。”

裴溪亭眼神一晃,看了眼元方的后脑勺,若有所思。

“索命?”瘦猴畏怯地退后两步,眼神骨碌转,讪笑道,“二位爷,小的可是良民,偷摸点吃喝就罢了,这杀人越货的勾当,小的可不敢——”

他浑身一僵,抬手摸了摸突然有些刺疼的脖颈,指腹一片鲜红。

这是什么时候被割的,他完全没有察觉!

元方指尖银光一闪,刀片灵活地转了几个花,朝他微微一笑,说:“兄弟,帮个忙。”

“……”瘦猴心中惊骇,干巴巴地说,“爷,不是我不识趣,是这仙廊——第一杀手组织,神鬼莫测,要让小的找着了,人家的声誉往哪儿搁啊?”

瘦猴忌惮地瞥了眼元方指尖的刀片,仿佛玩笑般地说:“爷,您这一招杀人于无形,您要不要考虑一下,干脆自己动手得了?”

这是试探和怀疑,裴溪亭闻言轻哼一声,说:“危险的事情自己做,那要那群卖命的做什么?我们有钱,何必犯险?”

“但仙廊我是真找不着啊,要不这样?”瘦猴想了想,商量着说,“我知道一条门路,有求必应——只要您出得起价。”

“有求必应?”裴溪亭显然不信,“那还是人吗?”

瘦猴“诶”了一声,神神秘秘地说:“所以啊,不是人,是仙人!”

“仙人?”裴溪亭狐疑,“世间真有仙人?”

瘦猴说:“世间之大,无奇不有!”

“这句话的确有道。那是怎么个有求必应?”裴溪亭嗤笑,“你要是说不出来,‘仙人’就是江湖骗子,你就是骗子的走狗,合起来诓钱的!”

“嘿!”瘦猴露出“竖子尔敢”的表情,反手往后一指,快速道,“就这前头,原先有两家酒楼,互相敌对抢生意,都恨不得对方早日破财倒闭。有一天,李记的老板福缘深厚,偶遇仙人,倾诉自己的愿望,仙人掐指一算,批语:‘张记为商不诚、做人失德,必有灾祸’,第二天,张记竟真的吃死了人,就此关门大吉了。”

下毒了吧,裴溪亭面露惊讶:“如此神奇?”

“可不嘛!”瘦猴见裴溪亭神情松动,一拍掌,又举了个例子,“又比如说,城北的徐老爷家财万贯,可惜子嗣凋零,无人继承,这些年纳了多少小妾、请了多少名医都生不出来,结果得了仙人一颗灵丹妙药,两个月后,他新纳的小妾就真的有动静了!”

隔壁老王的种吧,裴溪亭神情惊骇:“当真?!”

“比真金还真!”瘦猴说,“如此种种,不计其数,要不然怎么能说是仙人呢?”

裴溪亭闻言思忖一番,伸手拉起元芳,亲密地挽住他的胳膊,柔声说:“芳哥,那个仙廊那般可怕,和他们做生意是与虎谋皮呀,不如咱们就先去找仙人问问路,若是这仙人当真这般神奇,咱们也不必到处寻找仙廊的门路了。”

元芳嘴角抽搐,宠溺地说:“……都听你的。”

瘦猴原本还在纳闷,哪家的公子哥能使唤这般身手,必定来历不凡,别是邺京下来的。见状眉毛一颤,敢情这不是主仆,是对鸳鸯!

他偷偷瞥了眼裴溪亭,心说:长得这么漂亮,小脸细腰翘屁股,一口强调软酥酥的,别是哪家的小倌吧?

“喂。”裴溪亭眼尾一斜,看向瘦猴,“你要如何帮我们牵线?”

瘦猴回过神来,从胸前摸出一方木牌递过去,嘿嘿一笑,说:“今夜,百媚坊,二位爷点燃一盏百花灯,仙人自会下凡。”

元方接过木牌,说:“若仙人真能助我,回头少不了你的好处。”

瘦猴笑着“诶”了一声,见两人亲亲密密地走远了,立刻抱着破碗拐棍离开了。

*

月明星稀,万家灯火,裴溪亭和元方进入百媚坊。

花楼嘛,绣户珠帘,罗绮飘香,笙歌悦耳,人头攒动,裴溪亭握着元芳的胳膊,嫌弃地白了眼从自己身边擦身过去的酒徒,低声骂道:“什么人嘛,走路不看人。”

“哎哟,小公子别动气,奴家给您赔不是了。”老鸨扭着屁股走到两人面前,把两人一打量,笑着说,“好登对的一双璧人,快快楼上请。”

裴溪亭笑着和元芳对视了一眼,跟着老鸨上楼,进入雅间。

此情此景落入俞梢云眼中,他从窗眼前挪开,转头看了眼靠在躺椅上翻阅文书的太子,踌躇着走了过去,轻声说:“主子,裴文书……”

太子指腹一顿。

“裴文书和元方来了,两人挽着胳膊,姿态亲密,而且,”俞梢云咳了咳,“裴文书走路的姿势和平时不同。”

太子抬眼,“什么意思?”

“就是扭来扭去的,”俞梢云说,“神似才走不久的那个小倌。”

“他和元方择了假身份做戏罢了。”太子收回目光,“说话一次说完,不要支支吾吾引人误会。”

俞梢云虽然不明白哪个字引得什么误会了,但还是立刻应了下来,而后说:“裴文书他们来这里必定有所谋求,说不定也是因为邪/教仙人的事。”

“有元方和结子,不会出大问题。”太子说,“且随他去折腾吧。”

另一边,老鸨用巾帕扫了扫桌子,问:“二位爷想喝点什么酒?”

“要一壶银光。”裴溪亭施施然地坐下了,转头拉着元芳在身旁坐下。

老鸨“诶”了一声,出去时将门前的百花灯点上了。

元方环顾四周,伸手检查了一下桌上的烛灯,确认没有问题,朝裴溪亭点了下头。

裴溪亭叹了口气,抱怨道:“腰都给我扭酸了。”

这仙人求财,只度有钱人,可若是装作公子哥,身份伪装麻烦,而且容易引起怀疑。裴溪亭一琢磨,不如做个兔儿郎,设定是从前让贵人娇养着但中途揣钱和元芳跑路,这样“仙人”探查起来也麻烦,更为保险。

“看着挺像那么回事的。”元方调侃。

裴溪亭抛了个媚眼过去,正要说话,元芳眨了下眼,他当即闭嘴了。

仙音推门而入,见裴溪亭快速从元方肩头抬起头来,不禁笑了笑,说:“打扰两位了。”

她将托盘放到桌上,落座后轻轻拂袖,房门“啪”的一声就关上了。

“姑娘武艺不凡。”裴溪亭面露惊讶,打量着在对面落座的女子,“敢问大名?”

仙音倒了杯酒,推到元方面前,说:“奴家仙音。”

“仙音?”裴溪亭撇嘴,“我们要见的是仙人。”

仙音咯咯一笑,说:“不就在这里吗?”

裴溪亭“哈”了一声,目露不满,“你吗?恕我直言,姑娘的确很美,可说仙人,半点不像,莫不是成心诓骗我们?”

“公子稍安勿躁。既然是仙人,哪有随便面见凡人的道?”仙音微微一笑,再出口竟然变作一副浑厚的嗓音,“奴家名仙音,正是因为能听懂仙人之音,腆作仙使。”

裴溪亭差点憋不住笑了,似信非信地说:“姑娘真是仙人的使者?”

仙音颔首,“正是。两位有事相求,尽管向我诉说,我自会禀报仙人。”

裴溪亭看向元芳,目露依赖,小声说:“芳哥?”

“我想请仙人出手,替我除去仇人。”元方说。

仙音说:“这样的请求并不难见,只是不知公子的仇家是谁?”

元方闻言面露沉痛,抿唇不语,让出了表演的舞台。裴溪亭伸手扶住他的背,接戏说:“当今太子。”

仙音神色微变,“太子?”

“正是太子。”裴溪亭心疼地看着元芳,沉声说,“太子于我芳哥有血海深仇,我们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无奈太子位高权重,身侧高手如云,仅凭芳哥一人之力,实在无法得手,因此我们才想雇佣仙廊的杀手。”

仙音不动声色地端详着裴溪亭的神情,见他双目微红,眼中尽是心疼痛恨,不似作伪。她遂微微侧目看向元方,说:“敢问公子是何方人氏?”

这是要求证元芳的来历,裴溪亭脑子快速一转,放在桌下的手偷偷去揪元芳的大腿,打算写个字。

元方自然而然地伸手逮住裴溪亭蠢蠢欲动的爪子,抬眼看向仙音,沉声道:“西南,灵犀山庄。”

仙音惊讶地说:“你是陈家人?”

元方没说话,骤然伸出双指一点,灯罩中的烛火霎时断为两截,“哗”地灭了。

“这是灵犀山庄的灵犀一点。”仙音紧绷的下颌渐渐松了下去,“六年前,灵犀山庄一百二十条性命皆丧于太子之手,只有庄主的小弟子因不在庄内而逃过一劫,至今下落不明。”

元方说:“我就是陈石安。”

“原来如此。”仙音叹气,“太子陷害兄弟、毒害君父、灭人满门,手上不知沾了多少人的鲜血,实乃暴戾之君!只是,太子到底是太子,他的命,可硬得很啊。”

“命再硬,他也是人。”裴溪亭咬牙,“你们不是仙人吗?难道还拿凡人没办法!”

仙音蹙眉,摇头说:“真龙护佑,自与凡人不同。”

“太子真的是真龙吗?”裴溪亭拧眉,“仙使都说太子的位置是来历不正,那他便不会是真龙之子,他是恶龙,不,他是毒蛇!仙人神功盖世,菩萨心肠,难道不能为了黎民百姓、社稷福祉铲除这条毒蛇吗!”

元方:“……”

裴溪亭激动不已,继续发挥,“我们势单力薄,只能央求仙人,若仙人愿意出手相助,我们散尽家财也绝无二话!”

说着,他从袖袋里拿出一摞银票,说:“这是定金,恳求仙使替我们呈上一份供奉,让仙人听到我们的哀求!”

元方看了眼那叠银票,心里在滴血。

“仙人悲悯,心中自有社稷万民。”仙音收回目光,轻轻闭眼,伸手做了个奇怪的手势,沉默片刻,而后睁眼,“我已聆听仙谕,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仔细商议。”

“可是——”

元方按住裴溪亭的肩膀,说:“多年仇恨,我已经不急这一两日了,既然仙人如此说了,我们再等等也无妨。”

裴溪亭抿了抿唇,胸口起伏,最后还是乖乖地说:“听芳哥的。”

仙音见状笑了笑,说:“烦请两位再等等,等仙谕下达,我自会在这窗外挂上百花灯。”

“好。”元方颔首。

仙音起身,袅袅婷婷地走了。

房门开了又关,元方看了眼裴溪亭,裴溪亭长长地叹了一声,小声说:“芳哥,你说这个仙人真的可以帮我们吗?”

“不知道。”元方摇头,“但到了如今这个地步,只要有希望,我都要试试。”

裴溪亭柔柔弱弱地倒在元芳肩上,说:“不论刀山火海,我都陪你。”

元方冷漠地说:“滚。”

“好的。”裴溪亭立刻把头摆正,回头看了眼门口,小声说,“我真的是王八办走读,憋不住笑了,这不忽悠傻子的吗?”

“你也够能忽悠的。”元方说,“为何说太子?”

“他们敢拐带人口,说明根本没把官府的律法放在心里,搞这种邪/教,还扯什么仙人的旗帜,心里十之八九都不服气朝廷管束,想自己当比真龙天子更牛气的玩意儿。总之,他们不会是朝廷的拥趸,因此我说太子,哪怕他们不干,也不会怀疑咱们。”裴溪亭摩挲下巴,“现在嘛,我心里有个猜测。”

元方说:“啥?”

“方才我激情表演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这个仙音的表情?”裴溪亭说,“她的眼睛里有一瞬间的杀意,说不定真是太子的仇家。”

“这不稀奇。”元方说,“太子的仇家根本数不清。”

裴溪亭挠了挠头,说:“诶,那个灵犀山庄是啥?”

“是西南的一处势力,山庄上下全都是禽兽,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后来被太子组织着灭门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元方说。

“那你怎么会——”裴溪亭伸出双指往灯罩一点,“咻!”

元方几不可察地笑了笑,说:“因为我真的是陈石安啊。”

裴溪亭瞪圆了眼睛,“太子把你全家杀了?”

元方眯眼,“你猜?”

“……”裴溪亭反手抱住自己,眼睛一转,“我懂了,你是深入贼窝,里应外合?”

元方没说话,默认了。

“那这么说来,”裴溪亭说,“太子殿下和仙廊是什么关系呢?”

元方说:“仙廊不属于朝廷,但太子和仙廊廊主是好友。当年仙廊内斗,太子助了如今的廊主一臂之力,所以他们还是盟友。”

“哇。”裴溪亭感慨,“太子殿下那些年真没白在外头混啊。”

元方说:“可不是?”

“那你的‘债主’是那个廊主吗?你是背叛了仙廊还是犯错后偷偷溜了?”裴溪亭有些担心,“万一哪天他打上门来,我要怎么保护你?”

元方差点笑出来,说:“你能抓住机会头也不回地跑出去,我都谢天谢地了。”

裴小趴菜无法反驳,恨恨地拍桌起身,“撤退!”

两人亲亲密密地离开了百媚坊,随后,俞梢云收到了结子的飞书,转身呈给太子。

太子垂眼一览,目光在“芳哥”“恶龙”“毒蛇”“保护”等词上停留了很久,俞梢云在一旁干巴巴地说:“裴文书好能忽悠啊哈哈。”

“按照他的话来说,这叫:用魔法打败魔法。”太子说,“他这是想引蛇出洞。但他手上那点钱不够,让鹤影寻个时候将钱庄的玉牌给他,但不要提起我。”

俞梢云“诶”了一声。

房门被轻轻推开,近卫入内递上一枚血玉牌,说:“主子,傅廊主邀约。”

“傅廊主怎么突然来这边了?”俞梢云接过玉牌。

太子仍然看着飞书,没抬眼,说:“没空。”

“傅廊主在羊肉铺子点了羊肉锅,等着您去付钱,且裴文书前脚也进入了那家羊肉铺子,傅廊主说……”

太子说:“说什么?”

近卫清了下嗓子,“傅廊主说:‘太子殿下若吝啬一二小钱,我便请未来的太子妃替我付账。’”

“……”太子伸手,握住俞梢云递来的玉牌,面无表情地捏成了碎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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