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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 叔侄 小裴上恩州(十一)

你说谁是金丝雀[穿书] 仰玩玄度 5478 2025-02-01 22:59:33

船靠了岸, 宗随泱一把抱起裴溪亭下船,船身晃荡,他如履平地, 并未吵醒裴溪亭的美梦。

俞梢云出现在岸边,看见殿下抱小孩似的把人抱下来,也没搭把手, 怕殿下不乐意。

“披风。”宗随泱说。

俞梢云抖开披风, 下意识地要给宗随泱系上, 突然一顿, 转手给对方怀中的人盖上了。他帮着披风的时候, 不经意间瞥见了殿下的嘴唇,那般颜色,必定是在船上吃嘴巴了。

宗随泱发现俞梢云的小眼神, 说:“看什么?”

“没什么。”俞梢云赶紧收回目光,笑着说, “您高兴, 属下也高兴。”

宗随泱没有反驳, 把试图钻进裴溪亭衣领的小黑蛇戳倒了。

小黑蛇不敢再动,扭扭身子爬回宗随泱肩头。

回到马车里, 宗随泱将裴溪亭放平在主座上,取出毯子把人盖得严严实实。他看了眼裴溪亭酡红的恬淡睡颜,转身从茶几下方的小柜子里取出一只黑色药瓶,倒出最后一粒药和水吞下。

俞梢云在门外看见了,小声说:“没药啦?”

宗随泱“嗯”了一声, 把药瓶塞好,放回原位。

宗随泱有病。自年少时期开始,他的脑子里时常出现男欢女爱的画面, 渴望满足,一但不被满足就会十分痛苦,好似被欲/望吞噬。苏重烟找不出他身体的病症,说这是心瘾。

宗随泱倍受折磨,他将色/欲视为低廉不耻的存在,曾经十分排斥、厌恶,可从来没有失控过,直到裴溪亭出现。

宗随泱偏头看向酣眠的人,这是只狡黠的小狐狸,是只漂亮的妖,是头凶猛的虎,勾着他诱着他,时刻想吃了他。他一身铜皮铁骨终于是碎了相,露出柔软,体内压制多年的“瘾”无时无刻不在冲撞着牢笼直至破笼而出、汹涌澎湃,他节节败退,毫无招架反抗之力。

宗随泱看着裴溪亭,轻轻叹了一声,说:“这是劫。”

“桃花劫嘛,”俞梢云笑着说,“也许更是殿下的福。”

宗随泱没有反驳。

他们出来的时候装了三十粒,现在就吃完了,俞梢云忍不住说:“重烟不是叮嘱过您吗,这药不能多吃。”

宗随泱面无表情地盯着裴溪亭,说:“我已经很克制了。”

敢情在船上就只吃了嘴巴,别的什么都没干啊?俞梢云叹了一声,但也知道自家殿下尤为传统,在这种事情上,必得是三媒六聘、明媒正娶了才能行周公之礼。

“那属下回去赶紧给重烟传书,让他立马再装一瓶来,咱们不知还要待多久呢。”俞梢云忍不住劝道,“殿下,您忍不住就少和裴文书独自相处嘛。”

宗随泱不冷不热地瞥了他一眼,俞梢云投降了,伸手关上车门,隔绝开这道不悦的视线。

*

翌日,裴溪亭起得早,正好赶上早饭。他没问太子殿下怎么就自作主张给他挪了窝呢,洗漱更衣后就在宗随泱身旁坐了。

今日桌上不止他们,还有宗鹭,裴溪亭舀粥的时候给小孩也舀了一碗,宗鹭却说:“裴文书,你记错方向了,五叔在你左侧,我是宗鹭。”

裴溪亭闻言愣了愣,和宗鹭那双漆黑却隐约有些紧张的眼睛对视一眼,反应了过来。他偏头看向宗随泱,太子殿下面无表情,目光扫射范围包含他、宗鹭以及那碗乳粥。

小小年纪竟然如此敏锐,擅察言观色,会顺势而为保全自己,看来平日里没少研究太子殿下这道十分艰难的课题!

裴溪亭有些心疼小皇孙了,立刻十分自然地拍了下脑门,说:“对哦,我忘了。”

他端起那碗粥放到太子殿下面前,笑着说:“我才起来,脑子懵着呢,这碗粥就是盛给殿下的。”

宗随泱收回目光,施施然地拿起勺子,开始喝粥。

宗鹭见状松了口气,感谢地看了眼裴溪亭,裴溪亭在心里怜爱地摸了摸小皇孙的脑袋,自顾自地喝粥了。

用完早膳,来内侍端来托盘,放着三杯茶。他将茶杯放到宗随泱手边,宗随泱端起抿了一口,转头吐到茶盂里,说:“今日你们就回去,我会派人护送。”

来内侍闻言看向小皇孙,宗鹭却说:“五叔,我不想回去。”

宗随泱说:“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宗鹭抿紧唇,不敢吭声,可也不肯答应。

裴溪亭在旁边漱了口,眼观鼻鼻观心,不好插嘴。

宗随泱拿巾帕擦嘴,吩咐来内侍,“去收拾小皇孙的东西。”

来内侍不敢违抗,应了下来。

“等等。”宗鹭起了身,走到宗随泱身旁,“五叔,游大人他们日夜不歇,却仍旧没有找到那些失踪的孩子,说明咱们就是在大海捞针。山不来就我,我便就山,我不也是十岁左右的孩子吗?我愿以身作饵,助游大人早日找到那些孩子。”

桌子“啪”的一震,裴溪亭吓了一跳,抬眼看向宗随泱。

宗随泱面无表情地看着宗鹭,说:“滚回去收拾东西。”

宗鹭脸色微白,却没有后退,说:“五叔从前做皇子时都可以为太子数次涉险,为什么我就不行?我是五叔的侄子,是五叔的臣子,为什么不可以为五叔分忧?”

“这不是你该掺和的事情。”宗随泱语气冷锐,“不过是个不能自保的东西,你也敢说为我分忧?”

这话好生无情,宗鹭却没往心里去,说:“是,我能活着全仰仗五叔,我的确无法自保,可我在这件事上比五叔、游大人都好用。而且,五叔不是要我做皇储吗?若是做皇储,我这个年纪就不算小孩了。”

裴溪亭静静地看着叔侄俩,看着宗随泱眼眸中的隐怒和风暴,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个人要培养小皇孙当继承人,教导时严厉非常,真要“实践”时却舍不得松开手。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宗随泱说,“我再说一次,滚出去。”

“五叔都可以做的事情,我为什么不能做?五叔都做不到的事情,为什么要要求我做?”宗鹭据力争,“以身作饵、引蛇出洞这样的招数,五叔不是常常用吗?”

宗随泱微微眯眼,放在桌上的手动了动,裴溪亭怕他反手就是一耳光,下意识地伸手握住那只手。

宗随泱顿了顿,看向裴溪亭,没有说话。

裴溪亭收回手,看向宗鹭,说:“同样的标准落到不同的人身上,权衡起来自然不同。殿下可以不顾自己的安危,却不舍得让你犯险,于私,你是殿下的侄子,于公,你和殿下一样重要。”

“我知道,可我一直待在五叔的羽翼之下,做一只金玉富贵的小鸟,何时才能展翅翱翔?”宗鹭说。

“小鹰腾飞,自有时机,何必着急?”裴溪亭温声说,“如今我们并不知道失踪孩子的用处,你五叔岂敢放你做饵?万一出了点什么事,你是要害得五叔掉眼泪吗?”

宗鹭愣了愣,小心地瞥了眼宗随泱,小声说:“五叔才不会掉眼泪。”

“你五叔是人,是人就会掉眼泪。”裴溪亭伸手戳戳宗鹭的心脏,“我活生生地剜下你半块肉,你会不会疼得掉眼泪?”

宗鹭抿着嘴,没有说话。

“这样好不好?”裴溪亭商量着说,“等我先探探百媚坊的那个坊主,看有没有可用的信息,我们再商议,好吗?”

宗鹭说:“可是五叔今日就要赶我走。”

裴溪亭闻言微微倾身,凑到宗随泱面前,说:“殿下,要不您二位就各退一步?”

宗随泱不松口,说:“他必须走。”

宗鹭下意识地看向裴溪亭,裴溪亭对他说:“你先出去,我帮你求求你五叔。”

宗随泱闻言说:“你也给我出去。”

裴溪亭当没听见,示意宗鹭赶紧出去,等门关上,他便挪动椅子,和宗随泱的椅子碰在一起。

“殿下,你听我说。”

“不听。”

裴溪亭不管,说:“其实你们两位都各有道,而且都想坚持自己的想法,但是小皇孙没法子反抗你,所以结局必然是你胜。”

宗随泱看着他,说:“你要说服我答应他,那不是胡闹吗?”

“我没这么想,因为那样做的确很危险,而且我说句实心话,我今日要是劝你答应他,他万一出了点什么事,我也有责任。”裴溪亭斟酌着说,“但是小皇孙已经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了,你瞧他,看着比同龄孩子成熟稳重多了,是不是?”

宗随泱没反驳,说:“所以?”

“我刚才听你们说话,我觉得你有一个缺点,我想建议你一下。当然,”裴溪亭微微侧身,垂下眼睛,柔柔弱弱地说,“殿下要是不想听,或者听了就要把我摁死,我还是不说了吧。”

“装模作样。”宗随泱伸手叩了下裴溪亭的脑门,“要说便说,否则立马滚出去。”

“我说我说。”裴溪亭松开捂住脑门的手,“我觉得你有时太强势了。小皇孙既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了,他必定就会有自己的想法,你看你刚才怎么说的——”

他清清嗓子,把“宗随泱”请上身,说:“我不是在同你商量。”

宗随泱见状笑了一下,说:“学得还挺像。”

“那当然。”裴溪亭得意地哼了哼,随后说,“我不是在同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太强势了,毕竟你们俩又不是单纯的君臣,还是叔侄。”

宗随泱闻言沉默了一瞬,说:“我平日会听他的想法,但这件事不容商量,我也就懒得听他多说了,总归最后不会同意。”

裴溪亭点头,说:"我觉得,当小皇孙有自己的想法时,你可以先听听他说,哪怕与你的想法相悖,但好歹有个商量的过程,不要一上来就否定拒绝,不然孩子心里多闷啊。而且我见小皇孙跟你是有样学样,也是个话不多的,长大了指不定就是你这款。”

“我这款?”宗随泱说,“我这款怎么了?”

“你这款嘛,”裴溪亭拖长尾音,被宗随泱略带威胁地一盯,立刻投降了,笑着说,“好,也不好。”

宗随泱微微蹙眉,“怎么说?”

“我单说冷脸寡言这一条啊,别的咱们先不讨论。”裴溪亭说,“你这性子,不好在于表面,脸冷话少,不容易亲近,而且若是遇着跟你性子差不多了,那我简直没法想象。”

“可我没有遇见性子跟我差不多的。”宗随泱看着裴溪亭,突然这样说。

他为何说裴溪亭是他的劫,便是因为裴溪亭的性子,既坦率又凶猛,偏偏还如此倔强执拗,被他推开了一次,还敢再冲上来第二次、第三次,仿佛只要心中有一点依仗,裴溪亭就不会害怕被他刺伤。

裴溪亭啧了一声,说:“打断人说话,你有没有素质?”

“抱歉。”宗随泱说,“你继续,说我如何好。”

“你就想听我夸你是不是?”裴溪亭优雅地翻了个白眼,“哎呀呀,我就夸夸你嘛,你这样的性子,好就好在不会做中央空调。”

又是一个闻所未闻的词汇,宗随泱问:“何意?”

“大概就是说对所有人都很好,无法突显某一个人的重要性,这个形容指代词多半是用在情情爱爱之中。”裴溪亭舌尖一卷,发出一声响。

宗随泱明白了,说:“某一个人和其他所有人自然是不同的,无法同样对待。”

“不错不错,你很有觉悟。”裴溪亭笑了笑,继续说先前的话茬,“小皇孙现在这个年纪,个子长,心也得长,可别让他憋着话。你们商量、交谈的时候你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有没有什么不该有的念头,有没有走歪路子的趋势,这样不好吗?”

宗随泱垂着眼,没有说话。

“我知道,你把小皇孙保护得很好,也看管得很好,但你管得住他的人,你能管得住他的心吗?他每天在琢磨什么,你能桩桩件件不落吗?”裴溪亭说,“殿下,人和人是需要沟通交流的。”

俄顷,宗鹭进入房间,站在他五叔和未来的五叔叔中间,暗自紧张。

宗随泱看向他,说:“你不想走,那就先别走,但有一条,不许擅自胡闹,否则我打断你的腿,谁劝都没用。”

“谁”在一旁摸了摸鼻子,没吭声。

宗鹭嘴角弯了弯,立刻说:“谢五叔,我一定不胡来。”

宗随泱说:“去练字。”

“是,我这就去。”宗鹭捧手行礼,侧身时感激地看了裴溪亭一眼,轻步出去了。

来内侍站在不远处,见了他立刻迎上来,轻声问:“怎么样?”

“今日不走了。”宗鹭说,“裴文书果真能劝五叔。”

来内侍伸手替小皇孙衣襟,轻声说:“可您先前说的那些话实在太大胆了,殿下决计不会应允,裴文书虽然能劝殿下,可这件事上,他若支持您的想法,便是给自己找麻烦,万一……”

他不能说不吉利的话,只说:“总之,咱们不要让裴文书难做。”

“你放心吧,我明白的。”宗鹭倒是没顾忌,“若裴文书帮我劝五叔答应我的想法,我出了事,他会自责,也不好面对五叔,所以我不会再私下求他。既然裴文书说再等等百媚坊的消息,我便听他的,不会擅自乱来。”

“好,您明白就好。”来内侍笑了笑,“那咱们回去练字吧。”

宗鹭“嗯”了一声,带着来内侍回书房去了。

屋内,宗随泱看着裴溪亭,说:“你……”

他似是斟酌着,有难言之隐,裴溪亭心里清楚他在纠结什么,面上却佯装不知,疑惑道:“什么?”

宗随泱面无表情地端详了裴溪亭片刻,实在无法笃定他是否忘记了昨夜的事情,毕竟这人有前科,而且演技已臻化境。

“殿下?”裴溪亭催促。

宗随泱没有说话,昨夜的吻虽说是裴溪亭主动挑起的,但他也回应了,所以不算是裴溪亭趁着酒醉耍流/氓,而是花前月下,气氛暧/昧,他们都意乱/情/迷。

“没什么。”宗随泱收回目光,“以后少喝酒。”

“那怎么行?”裴溪亭笑得像只餍足的小狐狸,“酒可是好东西。”

他要是不喝酒,怎么找机会一亲芳泽啊。

*

裴溪亭这一等并没有多久,两日后,百媚坊亮了灯,“仙人”回音到了。

裴溪亭再度和元芳去了百媚坊,熟门熟路地坐在了上次的位置,只是这次他们前方设了一张屏风,后头坐着个人。

“这位是霍仙使,奉仙人之命来与二位谈话。”仙音站在屏风边说。

“霍仙使,”裴溪亭唤了一声,随后便着急地问道,“不知仙人是如何说的?”

霍仙使的声音听起来是个年轻人,不疾不徐地说:“二位的请求,仙人已经知晓,且心生悲悯,但此事非同寻常,仙人尚在犹豫。”

“犹豫什么?”元方说,“仙人可是有什么困难?”

“仙人能有什么困难?”裴溪亭不赞同地看向元芳,“仙人神功盖世,有求必应,芳哥,你莫要小瞧了仙人。”

说罢,他看向屏风,说:“芳哥直言直语,不会说话,并非是要藐视仙人的能力,对仙人不敬,还请仙使海涵。”

“对,是我说错了话。”元方说,“我只是担心仙人有难言之隐,若是有,还请明言,但凡是我能做的,我必定尽力为之。”

霍仙使闻言笑了笑,说:“仙人宽宏大量,必定不会因为三两句无心之言而降罪凡人,二位不必担心。倒是这位陈兄,你方才说但有能为必定为之,可是真的?”

元方说:“自然。”

“那就好办了呀。”霍仙使说,“其实仙人之所以犹豫,不是因为惧怕太子,而是因为怀疑二位不是真心供奉。”

“你这是什么意思?”裴溪亭蹙眉,“我们上的供奉可都是真金白银,半点不小气,哪里不够真心?”

“公子误会了,我说的不是你们的供奉小气了,或是用的,而是你们的目的,”霍仙使幽幽地叹息一声,评价说,“真假不明。”

元方拧眉,不解地说:“这是何意?”

霍仙使没有着急回答,而是说:“陈兄,若我说仙人可以答应你的要求,但条件是你要杀死你身旁的人,以证自己的真心呢?”

裴溪亭心里一跳,面色大变,说:“你这是什么意思!”

“恕我直言,”元方怒道,“仙使这个玩笑开大了!我身旁之人是我的挚爱,我岂能为了自身私仇杀他?何况我也不明白,为何仙人要杀我的挚爱?”

“因为他的身份有问题呀。”霍仙使似笑非笑,“一个朝官之子,一个笼鹤司的文书竟然要杀自己的太子殿下吗?”

裴溪亭的身份暴露了,元方心中微沉,脑海中快速呈现出一副百媚坊的地图,是今日出发前游踪给的。他瞬间计划好了逃跑的路线,浑身紧绷起来,蓄势待发。

这时,裴溪亭却伸手按了下他的手腕,嗤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得的呢,敢情是因为我的身份?”

霍仙使说:“裴三公子的身份还不够了不得吗?”

“我是裴溪亭,那又如何?我又为何不能想着杀太子?”裴溪亭下巴微抬,戏谑道,“若是为人臣民者全数不可抱此想法,那‘反贼’一词,又是从何而来?”

霍仙使感觉自己被扫射了,闻言笑了笑,说:“裴三公子这是要置满门不顾?”

“既然你知道了我的身份,难道不知我在裴府是个什么处境?裴彦当年对我姨娘一见倾心,却负心薄幸,不仅冷淡步姨娘,这些年来对我也是不闻不问。主母汪氏更是待我苛责,我稍有差错便要罚跪祠堂,这些年来我不知咽下了多少委屈,我从前怕她,渐渐的,我便恨她!”裴溪亭闭了闭眼,再睁眼时已经红了眼眶,冷声说,“我进入笼鹤司后,汪氏竟然敢强迫我娶她的侄女,想着要一辈子拿捏我掌控我,她也配!父母不慈,我如何敬他们爱他们?”

霍仙使闻言没有说话,裴三公子在家里的确不受重视,没有什么存在感,裴彦负心懦弱,汪氏教条严苛,也的确是真的。

“步姨娘是我的生母,可我们住在两个院子,到底不够亲厚。这些年来,只有芳哥对我好……”裴溪亭偏头看向元芳,颤声说,“他敬我爱我,照顾我宠着我,仿佛我是什么金尊玉贵的宝贝,舍不得磕了碎了。这样的有情人,我能与他长相厮守,便是死了也愿意,遑论陪他报仇雪恨!”

元方和裴溪亭搭戏,被那双眼中的情感看得浑身都不自在,他好似有些体会到太子在面对裴溪亭时的感受了。

这样一双含情脉脉的眼睛,做戏只见一分都如此厉害,何况是真心实意时?

“原来如此。”霍仙使没说信不信,只说,“可太子殿下待裴三公子好似分外不同呢,裴三公子难道一点都不犹豫吗?”

裴溪亭眸光微晃,不解地说:“何意?”

“仙人无所不知。”霍仙使说,“太子殿下不仅允许裴三公子进入高门子弟都求不得的笼鹤司,还允许你进入他在朝华山上的别庄,这实在引人遐想。”

裴溪亭闻言面色渐渐的白了,却不是心虚,而是害怕。元方伸手揽住他,安抚道:“别怕,我在这里……”

霍仙使见状挑眉,说:“可是我说错了什么话,裴三公子这是怎么了?”

“……仙人的确耳目通天,太子对我的确‘特殊’。”裴溪亭咬着这两个字,语气嘲讽,“因为他试图将我变作他的性/奴,变成一个被他拴着脖子、只能光着身子承欢的玩意儿!”

元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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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玩玄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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