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卧的窗户大敞着, 秋日的风灌进了整个房间,冲淡了空气中浓厚的信息素,徐长嬴站在衣帽间里对着穿衣镜打着领带, 扭过头看见裹着被子背对着自己坐在床上的alpha。
“不要再生气啦,我晚上还是会回来的。”
徐长嬴领带系到一半还是忍不住回到房间, 将不高兴的大猫连被子一把抱住。
但下一秒他就发现自己在自作多情——夏青坐在被子里是不假, 但他又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日光里,长长的眼睫毛在白净的面庞上落下了一层阴影,随着均匀安静的呼吸微微颤着。
“我真服了,”徐长嬴哭笑不得, 他蹭了蹭夏青的脸, “就睡着的时候像个好孩子,哥哥去上班咯。”
夏青听到声音,眼睫颤抖着似乎就要醒来, 徐长嬴连忙伸手捂住怀里青年的眼睛,顺势将其放倒在枕头上,“睡吧睡吧, 难得放个假也不睡觉, 尽忙着睡人了, 现在消停点还得倒时差。”
感觉到手心里的眼睫毛不再颤动, 徐长嬴才松开手, 盯着睡着的美人看了好一会儿,才手忙脚乱地从床上爬了下来,走到窗前关上了窗户,这时他低头看见了抽屉里的配枪。
沉思了一会儿,他还是将其拿了出来。
咔哒一声, 子弹匣重新被装上,这个熟悉的声音似乎一下就将徐长嬴彻底从当前的梦中唤醒。
徐长嬴拿着枪,抬起头,发现外面的天空已经是晴空万里。
傍晚六点半,广州的一家国际酒店前。
两辆黑色的汽车一前一后停在喷泉边上的车道上,迎宾的门童立刻走上前,为其拉开车门。
蔡司从车里走出,将车钥匙交给停车的门童,抬起头第一眼就看见了靠在酒店门廊廊柱的beta专员。
秋天的白昼已经变短,夕阳之色已经映照在了城市的边际,徐长嬴没有再穿那些三件套,依旧是一身简约经典的黑色西装,西装外套敞开着,也没有打领带,秋风吹过他额前的头发,也吹散了他指尖的烟雾。
似乎是因为连续受伤的缘故,他这两月不知不觉间瘦了很多,他也并没有第一时间发现蔡司等人,只是静静盯着远处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瞬间,蔡司有种回到五年前的错觉。
就在此时,徐长嬴抬起了眼看向了蔡司的方向,发现他们之后,蓦地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未等优性alpha做出反应,班杰明就从他的身后阔步向着徐长嬴走去。
“好久不见,”徐长嬴掐灭了烟,拍了拍班杰明的后背笑道,“印尼的任务怎么样?”
李嘉丽耸了耸肩,“C级任务想发生什么也很困难,而且你现在不应该问我们。”
说着,李嘉丽侧过身,徐长嬴这才看见正将车钥匙抛给迎宾的女性alpha。
身高一米九的劳拉依旧是那副潇洒凌厉的气场,穿着黑色职业装,身材与容貌依然傲人,只是面庞上留下了更多岁月的痕迹,她单手拎着一个黑色旅行袋,对着许久不见的徐长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她这时的中文已经相当流利:
“好久不见小鬼,不过我说,你又不是意大利男人,穿西装怎么还打丝巾。”
徐长嬴抱着胳膊不客气道:“你非要损我之前,能不能先向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被赶去欧洲分局了。”
劳拉哈哈大笑起来,一把搂住了唯一徒弟的脖子,有些揶揄地扯了扯英俊男人衬衫领口里的丝巾,然后被狠狠打了手。
“你怎么年纪越大越不要脸了,”徐长嬴破口大骂道。
“我这不是太想念你了吗——你有帮我向小夏青问好吗?”劳拉用胳膊夹住徐长嬴的脑袋,并恶意地疯狂揉着他头发。
“问了,他说不好。”徐长嬴一边挣扎着,一边回道。
“我就知道,”劳拉抬起眼笑着看了一眼走过来的蔡司两人,有些遗憾道:“他肯定还记仇呢,毕竟15年前我每次拉拢你去AGB,小夏青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听到这个发言的李嘉丽都微微一怔——她没想到赫赫有名的劳拉警督年轻时已经与夏青和徐长嬴有这么深的关联了。
“如果您说的是真的,那接下来的任务就有些棘手了。”
突然,一个陌生的男人声音响起,但说的是英文,被劳拉钳制住的beta艰难地抬起眼,在看清站在蔡司身边的人的一瞬间,他的眼眸瞬间睁大:
“怎么会是你——塞缪尔长官?”
Samuel Luther,北美分局的一级警督,35岁,褐发绿眼睛,戴着框架眼镜的斯文暴徒,是AGB里极少数与30岁后的劳拉一样,擅于执行单人任务的专员,专于处理政府内部机密案件,因而也可以被称为神秘人物——至少在ocean论坛上,大部分专员是这么认为的。
但最重要的是,此人在这个年纪,全球AGB专员排名,第14名。
徐长嬴懵了。
到底是什么任务,会让包括他在内的4个警督一起出现?
等一下,徐长嬴眼中又闪过一丝惊诧。
“什么叫‘如果是真的,就棘手了’——这个任务和夏青有什么关系?”
酒店顶楼的总统套房里,徐长嬴坐在会客室的沙发上,看向5个专员。
“这次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蔡司将外套扔在沙发上,坐在了另一侧的单人沙发里,抱着胳膊看向他:“你现在问是不是太晚了?”
徐长嬴侧过脸,面无表情地看向穿着枪套背带的优性alpha:“我三年休一次长假半途参与工作,现在心情非常不好,你再对我说一句反问句,我就向总部举报你sexism(性别歧视)。”
蔡司脸上简直五味杂陈,气愤了两秒后,几乎是咬牙道:“在座的最没有资格说别人性别霸凌的就是你!”
“那你也去举报我,我欢迎。”
“诶,这么多年了,你们俩这么一见面还能掐起来,”本来站在落地窗前欣赏夜景的劳拉转过身,对着两个争锋相对的年轻警督无奈道。
“所以到底和夏青有什么关系?”徐长嬴不顾其他,直接抬起眼直视着劳拉的眼睛。
他的身后,正在会议桌上的电脑前忙碌的李嘉丽与班杰明对视一眼,两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放轻松,”劳拉毫不客气地拍了一下beta警督的脑门,她的手劲极大,响亮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
靠墙站在一旁的美国人本来神情平静地看着热闹,都被猝不及防的吓了一跳,漂亮的绿眼睛忍不住眨了一下。
“不要一听到夏青两个字就和刺猬一样,”说着,劳拉就在眼冒金星的beta身边坐了下来,转而语重心长道:“他不是涉案人员,但是此次行动的中心,你不会忘了吧。”
“——五天后,夏青就要在LSA大会上宣布基因突变论成立了。”
尽管中国基因小组和LSA尚未公开人类染色体研究的最终结论,但“在LSA大会上宣布结论”这一点就很耐人寻味——全球都知道,这是要对“beta与alpha、omega之间仅存在性别基因的突变差异”而非“alpha和omega是更高进化程度的人类”的划时代意义的结论敲锤。
虽然第一和第二性别之间不存在生殖隔离、智力差距甚至生殖力差距是客观事实,就算是用逻辑上的演绎推论,都能知晓这两种群体是同源同根的同一种人类,但这个世界的性别阶级概念是如此的顽固,以至于必须要科学家破译开基因密码,用科技上的结论来掀起人文上的思想革命。
就像LEBEN虽然是如此恐怖和极端的宗教,但普通社会里的绝大部分alpha和omega也都是那么衷心地、热切地、理所当然地认为“第二性别群体在基因上就比beta要高级”这一结论是不可推翻的。
所以夏青的研究成果和他现在的个人处境才会变得如此至关重要。
脑瓜子嗡嗡的徐长嬴突然清醒了,他捂着脑门不可置信道:“五天?”
蔡司忍了忍,最终以不习惯的陈述口吻提醒道:“今天是10月4日,10月9日是第60届全球生命科学家联合会议召开的日子——也是你这五年每年都没有落下的会议。”
徐长嬴才发现自己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但是下一秒,他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向蔡司:“你胡说什么?”
蔡司冷冷地看着他:“我有没有胡说你自己清楚。”
徐长嬴:“好啊——你监视我!”
蔡司:“也就是你太愚蠢了,以为没人能发现,其实每年10月你的行踪都很刻意,而且——四年前我就在会场看到你了。”
徐长嬴:“你的人品真的很糟糕你知道吗?”
坐在电脑前的班杰明回头看向李嘉丽,“阿丽他们在说什么?”
李嘉丽微笑道:“不知道,但应该和我们没关系。”
徐长嬴捏了捏眉心,他抬起头看向劳拉:“我知道了,今年无论是夏青,还是LSA大会都很特殊,但是轮不到这么大阵仗吧——你和塞缪尔两个一级警督,就算是在红色案件中也很少见。”
“不,”一直没有说话的塞缪尔开口了,他应当是能听懂中文,但说得不太好,所以依旧是用英文,他推了推框架眼镜,“这次的行动不只有我们,欧洲分局将会提供比我们多一倍的AGB专员,预估应当还有两位一级警督。”
徐长嬴惊愕了一瞬,随即猜到了什么,他立刻定定地看向劳拉道:“是发生了什么对吗?”
劳拉不置可否:“我就喜欢你聪明这一点。”
塞缪尔看着beta和女性alpha,这个长相酷似《越狱》男主的美国人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而就在这时班杰明已经调好了全部的档案,他拎着电脑放到矮几上,屏幕对着徐长嬴:“头儿。”
劳拉叹了口气,看向徐长嬴道:“其实AGB欧洲分局和亚洲分局早在今年年初就已经做了LSA大会的保卫工作预案——你应该记得自从夏青主持中国基因小组开始,因为针对‘基因突变论’的证伪工作,就一直不断遭受着国际媒体,以及众多极端组织的针对。
6月,夏青在英国的会议上提到会在今年完成基因破译工作后,油管就有2个恐怖分子上传了血腥视频来恐吓LSA和夏青小组,这两个恐怖分子甚至与LEBEN无关,一个来自中东某宗教小组,一个是美国的年轻大学生。”
徐长嬴其实记得这件事,不如说这个夏天的故事正开始于这里——接到523大案任务时,徐长嬴正蹲在布基纳法索的一家旅馆的天台刷推特,“ 中国科学家发表声明”与“油管恐吓视频”都明晃晃地挂在世界趋势的顶端。
他看着任务名单里夏青两个字,又看着手机里虐杀视频,尽管自己曾经发誓过绝对不会去找他,但他还是鬼使神差地接下了任务——出于最老套的“我就看他过得好不好”这种借口心理。
“而在一个多月前,夏青所在的研究所开了新闻发布会,告知基因小组的工作全部完成后,一切都彻底变了。”劳拉一边说着一边敲击了键盘。
徐长嬴看见屏幕上跳出了一张案发现场的照片,那是一张沙发的特写,上面有着明显的燃烧后的碳化遗留物,而那很明显是一个被烧死的人,油脂都蔓延到地毯上,导致地毯也被烧了大半。
“这是最新的一起,欧洲分局发来的,案件发生在43小时之前,死者是瑞士的一名生命学家,前LSA联会理事,国立大学的终身教授,死前遭受过拷问。”
徐长嬴盯着那张残忍的照片,微微皱起眉头:“第几起?”
“第7起,”蔡司道,“第1起被确认为我之前提到的,10个月前给IGO发送求救信的丹麦教授,他提到他在三十多年前参与过反人类的实验,遭受到了‘永生会’里emperor的灭口。
而很明显,这个‘Society of the the Eternal Life’就是LEBEN的巴比伦组织,而emperor就是考伯特——或者我们称他为‘屋大维’。”
徐长嬴感觉大脑深处一阵刺痛,但他没有表现出来,他点了点头:“这6起都有什么共性——我猜都是LSA的高级成员,年纪在55岁以上,都有被拷问的痕迹?”
蔡司紧紧盯着徐长嬴的双眼,点点头:“没错。”
徐长嬴奇怪道:“那之前的第一起有被拷问的痕迹吗——你之前没有提到过。”
蔡司摇了摇头:“这正是最奇怪的一点,第一起受害者是被灭口,而后面6起受害者是被拷问后被虐杀。”
劳拉道:“但作案手法都非常成熟,而且这些LSA老头在死前的行为都比较奇怪,就好像他们提前收到了自己即将被谋杀的讯息一样,要不是对家人语焉不详的提及后事,就是神情恍惚,最后不约而同都是独处的时候被杀掉的,其中3人甚至是主动支开了家人——”
“他们都有罪。”
劳拉顿了一下,塞缪尔和蔡司都抬起了头,看向面容平静的beta,听见他冷静地分析道:“他们已经收到了LEBEN的死亡预告,而且也害怕死亡,但是最终在挣扎中死去,说明他们知道自己的罪行无法被抵消,这种罪行甚至无法告知家人、警方,来挽救自己的生命。”
“所以,”徐长嬴耸了耸肩,冷冷道:“究竟是什么反人类实验项目——他们帮助LEBNE中的皇帝们去摘难民儿童的器官了?”
塞缪尔站直了身体,眼中浮现了一丝玩味,他开口道:“根据第1起和之后6起谋杀的现场和动机来看,只有第一位被杀的丹麦教授是真正知道内情的,但他却被灭口了。
而之后6位科学家都是饱受拷问,他们应当并不知道内情,因为不止一位的受害者被剁掉了三根以上的手指——人类的心理门槛就是一根手指,知道机密并且能吐露出来的人在被剁掉一根手指后就会全吐出来,而剁完一根手指后还不说的,要么是绝对不会说,要么是根本不知道。”
徐长嬴想了想:“结合死前行为,后面6位科学家明显是并不知道emperor要问的机密。”
劳拉这时也赞同道:“你一下就把当前我们这些人的分析都说完了——死了6个名誉科学家,这已经是红色案件中的顶级案件了,而且全都发生在这一个月内,所以你应该可以理解为什么我们的队伍构成是这种级别了。”
徐长嬴道:“那死亡的六人没有留下任何线索吗?有关谁要杀他们,到底想问什么机密?”
“有一条,”蔡司开口道,“一个英国剑桥的终身教授,在书桌的底部刻下了一句,或者说半句话。”
徐长嬴目光一动,看向他:“是什么?”
“Forgive me. We created Messiah.”
-原谅我,我们创造了弥赛亚。
徐长嬴愣住了。
“什么?”徐长嬴不可置信道,“难道说他们参与的实验项目与现在的弥赛亚有关?”
现在的弥赛亚正是LEBEN的第三代弥赛亚,第二代弥赛亚在2004年LEBEN全盘覆灭时死亡了,他正是那个将魔鬼的种子带出战区,带到现代文明的美国人。
无人知晓第三代弥赛亚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就像无人知晓2007年之后LEBEN是如何重新壮大成当前这样的可怖规模,甚至比2000年鼎盛时期还要庞大——尤其是在遍布全球各个角落的现代暗网的加持之下。
但可以推算,第三代弥赛亚是大约在10年前突然出现的,并且继承了上一代LEBEN覆灭前所使用的“贵族制”——这个由夏青的亲生父亲夏高寒一手缔造的罪恶王国的雏形。
夏青在从香港回到内地后,他名下的一个实验室接到了LSA的一个任务,即研究两种药物之间的关联,DoloraX和Glory。
不出意外的,夏青亲自检验,两种化合物的结构十分相似,前者这一曾经泛滥的成瘾性止痛药,正是帮助LEBEN攻城略地,疯狂敛财的毒品glory的前身。
可以想象,当夏高寒死后,DX的配方落到了LEBEN的残党手中,并被不断升级迭代,最终成为了当前世界上最危险的毒品。
怪不得被称为盗火者——第一代emperor夏高寒明明在那么年轻的年纪死去,但他所做的一切都为现在的LEBEN帝国铸造了最牢固和最根本的根基。
而讽刺的是,他的亲生儿子夏青却成为了攻击极端性别主义的最有利的利刃。
很难不相信这不是命运使然,抑或者打破父辈罪恶这一点早就已经刻进了夏青的命运内核。
不过几秒钟,徐长嬴就思即了夏青在整个事件中的敏感身份,他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劳拉轻声道:“今年LSA大会的办会地点在三天前刚刚公布了,我们来广州也是为了和中国公安对接,中方肯定也要安排针对基因小组的保卫工作,两天后我们就陪同夏青前去会议地点,届时我们再与其他AGB专员汇合。”
说着,劳拉又笑了笑,拍了拍徒弟的背:“想高兴点,虽然是红色案件,但夏青只涉及到会议时期的安全问题,我们只是以防万一,毕竟他和他的团队现在是国际舆论的中心,等到会议结束,夏青就没那么危险了,那时候属于我们的工作才正式开始呢。”
徐长嬴自然理清楚其中的利害关系,他道:“我知道的,回头我和他说一声。”
“艾德蒙原来与拉尔夫教授是好友吗?”
冷不丁的,塞缪尔抱着胳膊问道,徐长嬴这才想起,除了劳拉、蔡司他们,其实外来的AGB专员并不知晓他和夏青之间的关系,而就在这时,劳拉微笑着抬起眼看向美国专员:
“是的,同窗好友,不过只有我们几人知晓——毕竟拉尔夫的信息暴露的越少越安全,不是吗?”
劳拉说的是英文,塞缪尔望着面前的女性alpha,居然不疑有他,点了点头:“是,我记下了。”
几人又再次商议了之后两天的计划,如何与中方合作之类的事宜,不知不觉已经十点了。
“你现在还住在夏青家中?”AGB小组会议快要结束的时候,劳拉冲徐长嬴眨了眨眼,还戏谑地瞥了一眼他领口里的男士丝巾。
“不然呢,”徐长嬴不动声色地咬牙笑道,“我这么多年给安柏当牛做马,孤家寡人在中国也没有房子。”
“好了好了,快回去吧,不然夏青更讨厌我了。”劳拉向沙发上一躺,摆了摆手。
徐长嬴站起身,他不以为然道:“世事无常,他知道的。”
女人咔哒点上烟:“但最后还是我引诱你来干AGB专员的,我自己挺心虚的。”
聪慧过人的李嘉丽从三言两语之间几乎已经拼凑出当年的大致场景,不由得笑了起来:“命运果然无法言说,劳拉长官你不引诱徐,我们还不一定能站在这里。”
徐长嬴也笑吟吟道:“所以我这人从不责怪命运。”
蔡司闻言抬起眼,看向浅浅笑着的beta,他沉默一秒后,站起身:“你不是开车来的,我送你回去。”
“诶,这么客气,”徐长嬴晃了晃手中的手机,“我已经打了车了。”
蔡司道:“的士可以到达夏理事长的住所吗?”
徐长嬴道:“没事,我都是打到小区门口。”
说着,徐长嬴就对会客厅的几人摆了摆手,朝套房的大门走去。
见蔡司送徐长嬴走出会客室,塞缪尔那双框架眼镜背后的绿眼睛流露出一丝疑惑:“蔡司与艾德蒙的关系是好还是坏?”
劳拉闻言哈哈笑了起来,她翘着二郎腿,仰着头叼着烟含糊道:“人不能太相似,不然就会不知不觉纠缠在一起。”
两秒后,班杰明后知后觉地抬起头:“蔡司长官和头儿很像吗?”
李嘉丽道:“谁知道呢。”
在总统套房的玄关处,徐长嬴突然想起什么,回过头:“靠,我都忘了问——这次LSA的大会在哪里办?”
蔡司太阳穴的青筋狂跳:“你与夏理事长天天呆在一起,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话音未落,徐长嬴就笑眯眯地对着他竖起食指,“反问句,我回去就写邮件。”
蔡司终于忍无可忍,大怒道:“那你就去写,我被举报sexism的次数可能还没有到你的零头,你这个可恶的alpha歧视者!”
“哇,蔡sir你的中文骂人功力见长啊。”
徐长嬴一脸惊讶,随即就真情实感地给优性alpha鼓起掌,“这种长难句都这么流畅的说出来了。”
蔡司只觉得一拳砸在棉花上,而怒火在胸腔中熊熊燃烧,他闭了闭眼,用尽全身力气才忍住没有将真正的拳头砸在这个可恶的beta脸上。
而徐长嬴犯完贱简直浑身舒畅,就在他要握住门把手的时候,他听到身后的声音响起,“阿布扎比。”
“什么?”徐长嬴扭过头。
“这次LSA大会在阿联酋举办,在阿布扎比,三天前才发布的消息。”蔡司冷冷道。
徐长嬴没想到这次居然会在中东举办,但想到最近几年的国际活动不少都在这一地区,所以就点点头,随即又伸出手。
蔡司:“干什么?”
但他还是下意识伸出手,下一秒就被徐长嬴握住了。
“谢谢,”徐长嬴一脸诚恳,“虽然你心眼小,但是不坏呢。”
蔡司啪地一下甩开他的手:“你!”
但可恶的beta已经大笑着拉开了门,蔡司只能对这个一分钟激怒自己两次的人怒目而视,但突然,他好像看见什么,神情猛地一变,一把抓住了beta的肩膀:“艾德蒙。”
已经走出套房的徐长嬴只觉得脖颈一凉,随即一回头,只见优性alpha手里抓着男士丝巾,并不可置信地盯着他的脖子看。
“靠,”徐长嬴反应过来后,立刻捂住脖子一个后退站在了走廊中央。
蔡司望着遍布在Beta脖子上的齿痕,他怔住了三秒钟,随即不可思议地低声怒道:“他居然咬你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