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有东西送你。”伽羽放下书包, 把书包摆在自己的脚尖上，一只手紧紧抓着书包带。
翻找了一会儿，他从包里拿出了一根绿色的, 和小臂差不多长毛茸茸的草，只有一端是毛茸茸的, 四分之三都是光洁的草秆。
沈榷没反应过来, 眨了眨眼睛。
他仔细回想了很久这个东西是什么, 很眼熟, 他以前好像经常见过。
逗猫棒！
这三个字跳出来的时候, 沈榷就没有再怀疑过了。
确实是逗猫棒，而且是最原始的逗猫棒, 准确来说应该叫逗猫草，天生就长成那样, 他在蔚蓝星从没见过。
“你哪儿来的这东西？”
“小叔养的草。”
蔚蓝星养花花草草可不便宜，稀有植物搞不好比买房子还贵，逗猫草可是稀罕玩意儿。
“你喜欢吗？”
“挺……挺喜欢的。”
要不是沈榷努力压抑着，他的猫爪下一秒就会变出来, 还会巴拉几下逗猫草。
这东西对猫的诱惑简直是致命的，要压抑血脉中的天性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那送给你。”伽羽把逗猫草放在他手心，然后才不慌不忙地说，“小叔有很多这样的草，下次我再送你其他颜色的。”
拒绝的话被伽涟堵在了喉咙里。
“伽羽, 走了。”
“来了，园长老师，拜拜~”
沈榷摆摆手。
伽羽回家了, 其他班级也只剩下零星几个孩子。
等沈榷整理好自己的东西, 检查完门窗水电后大家都回家了, 幼儿园变得冷清了许多。
沈榷坐上周觉的小电驴，两人迎着夕阳回了家。
夜。
周觉敲响了沈榷的房门，探了个脑袋进来。
“哥，逗猫棒给我玩玩吧。”
今天伽羽送礼物的时候他也看见了，心里非常羡慕。
不是因为价值，而是他也很想要逗猫棒，怎么就没人送他一根呢。
沈榷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你自己拿吧，在袋子里，别弄坏了。”
半天没听见动静，沈榷疑惑地转过身，撑着沉重的眼皮看周觉。
周觉眼巴巴地盯着他：“你陪我玩。”
逗猫棒这东西自己一个人确实不太好操作。
沈榷认命地点点头，坐起身来。
“去我房间吧，你房间没有那个氛围。”
沈榷不明白他口中的氛围到底是什么意思，直到站在他房间门口，沈榷才对“氛围”二字有了充分认知。
这是他第一次来周觉的房间。
房间里没有床但是也完全不显得空，正中间摆着一个巨大的正方形纸箱，纸箱里铺了一个不薄不厚的软垫子，粉红色的。
纸箱外层到处都是抓痕，横竖都有。
沈榷总算是知道他前几天半夜里听到的窸窸窣窣类似老鼠啃箱子的声音是哪里来的了。
地上倒是算干净，看不见纸屑。
窗子旁边是一个巨型爬猫架，两米高，从地面一层层搭到了和天花板接轨。
看起来不太结实，现在都没有倒下来算周觉这小子命大。
周觉嘿嘿一笑，对自己的杰作非常满意，还不忘炫耀一下：“哥，你觉得怎么样？我房间是不是特别赛博朋克？”
一堆破纸箱子，赛个头啊！
沈榷都不忍心吐槽，这堆玩意儿还没有楼下那个闪着蓝色光芒，自动分类的垃圾桶看起来高级。
“挺……挺好。”
“你喜欢吗？你要是喜欢我过几天找到纸板后给你弄个同款。”
“不，不用了。”沈榷努力吞咽下一口口水，神情紧张地说，“我喜欢土一点的风格，和赛博朋克风格格不入，我是土包子。”
“唉，那真是可惜了，我这可是杰作啊！”
沈榷想找个地方坐，发现根本无从下脚，他怕自己乱走会把周觉的“床”给踩塌了。
周觉搬来一把椅子给他坐下，自己则是脱得光溜溜的盘腿坐进了床里。
一阵白光亮起，刺得沈榷眼睛疼，下意识就闭上了眼睛，等他再次睁眼的时候，周觉已经变成了一只温柔高贵的布偶猫。
比普通布偶猫体积要大。
第一次见到完整的第二形态，沈榷愣了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周觉扬了扬下巴，以此提醒沈榷快点挥舞起手中的逗猫棒。
沈榷只觉得稀奇，抬手挥舞逗猫棒的同时，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地观察了一圈周觉的身体。
身上堆积的肉在他落床的时候上下耸动。
粉红的爪垫保护他在落地的时候不会受伤，锋利的指甲也藏了起来，玩的时候还不忘保护自己快要碎掉的床。
沈榷挥舞累了，半倚着休息，周觉俩个前爪搭在脑袋下面枕着，乖乖看着沈榷。
“喵呜~”他叫了一声，把沈榷注意力吸引过来后说，“哥，你要不要也试试变成第二形态玩一玩？”
“不用了，我变不了。”
他的第二形态有残缺，因为只有基因变异的三花才会是公猫，性别导致了他的残缺。
连耳朵都收不起来，要彻底变成猫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医生也说过，他这样的情况十分罕见，如果强行变成第二形态可能会造成无法想象的严重后果。
“那我楼下的狗洞岂不是白挖了。”
沈榷咬咬牙：“你挖狗洞干什么？”
周觉变回了人形，穿好衣服坐到床上：“还不都是因为外公不给我们晚上出去，我就偷偷挖了一个狗洞。”
“你晚上跑出去干嘛？”
“找野猫约会啊！嘶~你是不知道，咱们家附近的野猫长得真漂亮啊，有一只奶牛猫，我第一次见这么好看的奶牛猫。”
沈榷揉着眉心，压抑不下心里的烦闷，他更加暴躁了：“你离奶牛猫远点。”
“为啥？”
“你没听过黑白花的动物多少都带点病吗？”
“这我可就要批评你了，怎么还歧视小动物呢，不过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我有时候就觉得何谓这只二哈颠颠的。”
沈榷拍拍他的肩膀说：“行了，我要回去睡觉了，我警告你啊，不许大晚上跑出去找野猫玩，会被他们带坏的。”
“那我挖的狗洞有什么用呢？”
手搭在门把上僵硬了几秒钟，沈榷说道：“狗洞当然是给狗用，你问问何谓喜不喜欢，要是他喜欢以后就把那道门给他当专属吧。”
“哥，你比他狗多了……”
沈榷懒得搭理他，翻了个白眼回房间睡觉去了。
他把伽羽送的逗猫棒和盼达给的巧克力都放进了盒子里摆在高处，这才安心地躺回床上。
周天，他接到了医院打来的电话。
想都不用想，一定又是他妈在医院惹事了。
他匆忙出门的时候，周觉也追了出来。
两人骑着破旧的小电驴出发去医院。
沈榷脑子里不停回荡医生说的话：“艾璇离开医院了，出院手续也没有办，她的东西已经全部带走了，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联系了警察，您也尽快过来一趟吧。”
蔚蓝星没有监控，像这种事情要调查起来比较复杂。
门口安装了感应系统，如果不是录入过身份信息的人进入医院，感应系统就会发出警报，从而可以找出是否有外来人员。
但是医院有规定，需要警方许可才能查看记录。
“哥，你别着急，可能她就是觉得医院太闷了，出来随便走走，等到散心完就自己回去了。”
沈榷完全不着急，也不担心，艾璇有多能作他早就知道了。
给医院添了这么大的麻烦，这才是沈榷烦躁的点。
“沈榷，这边。”艾璇的主治医生老远就看到了他，把他带到了办公室里，“是这样的，你妈妈应该是昨天夜里偷偷跑了出去，今天早上护工来的时候就找不到她了。”
沈榷眯起眼睛，隐藏起自己的厌恶：“抱歉，给你们添麻烦了，治疗费用有拖欠的吗？我先把账清了。”
“你别误会，我们不是叫你过来结账的，而且她的治疗费用你也一直在按时交，现在并没有拖欠，只是她忽然消失，大家都很担心。”
“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们已经联系了联邦警方，很快就到了，你也别着急，我们先看看警方这边怎么说。”
沈榷万万没想到，来的警方中，还有他的熟人。
岱遥。
盼达的小舅舅。
没猜错的话，对方应该是被临时叫来加班的，身上还穿着冲锋衣，一看就是打算去进行爬山一类的活动。
看到是沈榷的时候，对方比他还惊讶。
“沈园长，你在这里，那今天从医院离开人是……”
“是我妈。”
“原来是这样啊，接下来的调查交给我吧，别担心。”
沈榷笑笑：“麻烦你了，那我先去外面等，就不打扰你们工作了。”
照理来说，家人什么都没说就不见了，肯定会很着急，但是沈榷的表情完全不是这样，他很冷静，冷静到让岱遥怀疑不见的人根本不是沈榷的妈妈。
这么平静的态度，怎么看都很奇怪。
进出人员全部核对了一遍之后，岱遥给出了结论：“你妈妈是自己离开的，也没牵扯到其他人。你现在还没有联系到她吗？”
“联系不上。”沈榷伸了个懒腰，对这件事明显没有兴趣，“算了吧，腿长在她身上，她想去哪里我也拦不住，我觉得我也尽到义务了。”
“沈榷！”岱遥盯着他，像是恨不得要把他看穿一样，眼神凶横，“他是你妈妈，你不应该说这种话的。”
因为成长环境不同，岱遥和沈榷的思维也有很大差异。
沈榷是孤儿，对亲情格外淡漠，即使是穿越过来，他也不愿意和艾璇这样的人成为一家人。
岱遥生活在幸福的家庭中，家庭关系和谐，所以根本无法理解沈榷的态度。
“我……”
沈榷的话还没有说出口，一道清冽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就穿透了风。
“并不是所有人都有做父母的资格，也不是所有的家庭关系都相亲相爱。”
他转身看着说话的人，眼底的情绪在不知不觉中变得复杂难懂。
伽涟。
伽涟一步步走近。
这种天气他依旧穿着黑色的正装，脸上的表情比冬天的风冷漠。
“你是……”岱遥顿了几秒，随后恍然大悟，没有再说下去。
“抱歉沈园长，我刚刚太激动了。”
“今天不是工作时间，叫我沈榷就行了。”
沈榷站在两个Alpha中间，面对两个信息素比他强大，个头比他高的男人，并没有任何示弱。
“沈榷，我有话和你说，跟我过来。”
他当然明白，伽涟说这话不是因为真的有什么话要说，是在帮自己解围。
他不擅长应付这种场景，伽涟给了他一个台阶。
“谢谢。”他长舒一口气，把被风吹得贴在脸颊上的头发拨到一旁。
“举手之劳。”
沈榷看不懂伽涟这个人，即使他做了一件看似稍微有些亲密的举动，沈榷也很难看透他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有时候，沈榷觉得他们是朋友，但是更多时候，沈榷觉得，只有他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安静下来，他悄悄打量起了伽涟的表情，对方没有开口的想法，目光空洞地看着不远处草地上的蝴蝶，不知道在想什么。
黑色的刘海轻轻飘起，靠近他这一侧的手腕处有一块很淡的灰色，像是胎记，等他揉了揉眼睛再看的时候就消失了。
伽涟是个完美的衣服架子，穿着西装的样子矜贵高雅，哪怕坐在廉价的木头椅子上，一举一动也是优雅从容。
“你来医院有事吗？不会是生病了吧？”
伽涟忽然轻笑了一声。
很哑，如果用一种香味来形容，沈榷想，没有比红酒更合适的味道。
“你笑什么？”
“我本来想看看你会想说什么，半天不说话就想到这么个话题？”
沈榷没有否认：“你身为我学生的家长，出于人道主义我应该关心下，如果不方便不说也没关系。”
伽涟的忽然靠近，惹得沈榷轻呼一声。
俊美无暇的脸颊忽然在眼前放大，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椅子太小了，退不开。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没有任何变化的紫色双眸中，沈榷看到了一层薄怒。
他感觉，伽涟在生气。
还不等他确认这个想法，下一秒伽涟就拉开了距离，嘴角带着几不可查的笑容：“你不是说放假时间不谈工作吗？”
不需要沈榷的回答，他自顾自回答了沈榷的问题：“我来医院检查，信息素出现了一点问题。”
“很严重吗？”
伽涟盯着他的眼睛，不知道看了多久，他只觉得非常难捱。
“你这次是出于什么角度关心呢？”
“朋……朋友吧……”
“朋友？”伽涟的心情因为这两个字变得有些微妙，“不严重，大概是开窍了。”
沈榷想了一晚上也没能把伽涟说的“开窍”两个字悟出来。
他甚至还找来了周觉当军师。
周觉这个狗头军师，给他了一堆没用的参考答案。
“会不会是信息素被锁住了？有这种可能吧？”
“要不他和你一样，第二形态有残缺？所以对信息素也不敏感？”
“我知道了，肯定是匹配度吧，S级的Alpha对匹配度可是很看中的。”
“不会是谈恋爱了吧？不过他这样的Alpha，简直是人类的瑰宝，想和他谈恋爱的人肯定很多，也不奇怪。”
沈榷听着这些乱七八糟的猜测，脑子更疼了，像是下一秒就会炸开一样，顺便把周觉这张嘴炸飞。
这种反而抛出一堆问题的参考答案，还不如直接写个“略”算了。
沈榷有个优点，绝对不把自己的私事带进工作中。
所以这件事也只是想想就过了，周一上班的时候，他并没有去在意。
“医院的事情对不起。”
沈榷笑着调侃道：“你之前已经道过歉了，而且我也接受了，所以这件事就此打住吧，不然盼达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岱遥看了盼达一眼，笑着回：“好，那我之后不说了，盼达今天也麻烦你了。”
戴上头盔，跨坐上机车后，岱遥心里那些杂乱的情绪顿时消失不见，骑着机车消失在了沈榷的视野中。
“园长爸爸，你和小舅舅吵架了吗？”
“没有。”沈榷把包里的熊猫贴纸贴在盼达手上，“只是发生了一点误会，已经解决了。”
“呼~”胖墩墩的脸蛋长舒一口气，“太好了，我以为你们吵架了，我紧张了好久。”
“你紧张什么？就算他们吵架也不会影响你啊。”何谓不解地问。
“当然紧张啦。”洞洞鞋悄悄靠拢，圆方形的前端靠在一起蹭了蹭，盼达抓着衣服，鼓足勇气说道，“如果你们吵架了，我不知道我要跟谁生活。”
沈榷：？？？
这话听上去怎么像是两口子吵架，孩子不知道该选谁？
周觉瞪大眼睛，连忙说：“你为什么这么说啊？难道你小舅舅他……”
“因为如果园长爸爸和小舅舅吵架了，我就要转学，我不想转学，也不想离开小舅舅。”盼达蹙着眉头，他的眉毛很淡，皱在一起的时候很是可爱。
尤其是小脸蛋气鼓鼓，鼓起来像个河豚的时候，更加可爱了。
沈榷干巴巴地笑了两声，这已经是他能笑出来的最好听的笑声了。
“进教室吧。”
盼达很快就把这件事抛之脑后了，好像只要不是什么触及原则的事情，他的小脑袋就会很快把事情遗忘，倒是一个好习惯。
上午学习完汉字后，沈榷带着大家去继续完成改造海盗船的任务。
经过大家齐心协力，总算是把海盗船的底色给掩盖住了，接下来就是画些漂亮的图案上去。
周觉拿着画笔再三确认：“你真的没问题吧？”
“放心，我对自己画画的技术很有信心。”
也不知道信心是哪里来的，但是周觉还是没狠下心来拒绝沈榷。
他打算画一只熊猫，很适合幼儿园的风格，可爱温馨。
事实是他根本没有这个金刚钻，画笔还没有提起来就已经忘了熊猫该怎么画。
太久没去动物园了，对于熊猫的记忆有些模糊。
环视了一圈，沈榷把目光放在了盼达身上。
这不就是一个现成的模特嘛！
他把盼达叫到了自己身边，热情邀请对方成为自己的模特：“我想画一只熊猫，你愿意当我的模特吗？”
“好呀好呀。”盼达连连点头，脸上的肉肉随着动作上下抖动，憨态可掬的样子和真的小熊猫也差不了多少，“需要摆pass吗？”
沈榷反应两秒钟后，轻笑起来：“是pose。”
“那我需要摆吗？”
“不用，找个舒服的姿势就行了。”
沈榷自信地拿起画笔，蘸取了黑色颜料，洋洋洒洒在海盗船上一通画。
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画风越来越跑偏，八匹马都拉不回来。
直播间都笑翻天了他也没有察觉。
【你是真不怕小熊猫生气啊。】
【这啥啊，好抽象。】
【可怕的是沈榷一直觉得自己画画很漂亮。】
【哈哈哈幸亏他们有专门的美术老师，不然这些孩子长大后都是抽象派大师。】
【我给8.5分，因为我有1.5语。】
【谐音梗拉出去毙了。】
【沈园长在画画方面的最高造诣是：分清颜色。】
【盼达：不要再夺我的笋笋啦，宝宝没吃的了。】
沈榷的旷世大作完成已经是半个小时后，他自信一笑，脸上的笑容比头顶的阳光更加热烈。
“我画得不错吧。”
“哇~真棒，园长爸爸你真是个大艺术家！”盼达竖起短短粗粗的大拇指，脸颊通红。
周觉看着沈榷的画，一肚子话想说，但是在盼达崇拜的眼神攻击下咽进了肚子里。
要不是多了个尾巴，周觉甚至分不清这只熊猫哪边是头哪边是屁股，跟个胖葫芦似的，还是上下一样粗的葫芦。
画画时间结束，泰格走到盼达身边，用手挡住嘴巴，弯着腰小声问他：“你真觉得园长画得好？”
他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到底好在哪里。
但由于刚才盼达的好一番夸奖，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以为是自己忽略了什么地方。
“嗯……”盼达停下脚步，两条眉毛像毛毛虫一样扭曲，两只小脚搓了搓，“我觉得园长爸爸需要鼓励，所以我想夸奖他。”
并不是因为那幅画好看，是因为盼达想要鼓励沈榷。
岱遥教过他，如果要让一个人有信心，最好的办法就是夸奖，他刚才就是这么做的。
这番对话一字不落地被周觉听了去。
周觉欲哭无泪看着走在最前面还在哼歌的哥哥，暗自叹下一口气。
真是不让孩子省心啊。
【这么温柔的宝宝给我来两个。】
【你当买营养液呢？说要就要？】
【我让我闺蜜给我生！生！八！个！】
【好温柔的宝宝，沈榷和崽崽们真是双向奔赴啊。】
【沈榷爱着他们的同时，也在被大家好好爱着。】
【真好，感觉尸斑都淡了。】
沈榷转过身招招手：“你们在后面嘀嘀咕咕什么呢？该吃午饭啦，快点过来上厕所洗手啦。”
大家有条不紊地排好队做餐前准备。
周觉站在沈榷旁边，到嘴边的话无数次咽下去，又无数次跑到嘴边。
刚要开口，沈榷就抬手打断他：“我都知道的，我画成什么样子心里还是有点数的。”
没有生气，脸上的笑容相较于平时更加温柔。
眼睛也没有一刻是离开小朋友的。
周觉这才明白过来，不是小朋友在保护沈榷的自尊心，而是沈榷在顺从孩子的小心思。
沈榷拍拍手，朗声说：“大家洗完手就回到位置上坐下吧，我们今天吃糖醋里脊、炒青菜和蛋花汤，在吃饭前一起来谢谢厨师爷爷吧。”
“谢谢厨师爷爷~”
沈志华微微笑着，眼角的皱纹明显了很多。
他用余光看着站在讲台上的孙子，抿了下唇，什么都没说就离开了。
沈榷不是没有看到他打量的目光，只是不愿意去在意。
“大家乖乖吃饭，吃完饭带你们去个好地方。”
【作者有话说】
豹豹（面无表情）：“我好像开窍了。”
三花（激动）：“开窍？什么地方，脑袋吗？你是夏威夷果吗？”
豹豹（发帖求助）：“喜欢的人不解风情怎么办？”
风云岁（摩拳擦掌）：“勾引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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