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榷把男人的话当成了耳边风, 并没有带艾璇走的念头。
他抬眼观察着四周。
是一个昏暗的小巷子，巷子两边没有住户，也没有商铺, 不像是富人区里的巷子，倒像是贫民区里的。
心中发了句牢骚, 有些后悔出来多管闲事。
艾璇没有把他当做家人, 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 眼中也只有面前这个男人和不知道在哪里的女儿。
沈榷扶额：“哪怕是星际文, 恋爱脑也依旧是绝症啊。”
艾璇没听见他说什么, 完全就是掉进钱眼里的状态：“沈榷，你给我点钱好不好？我带你去见你妹妹, 你妹妹见到你肯定会很开心的。”
“我没钱，托你的福, 我还欠的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清。”
一声嗤笑从男人口中发出，他鄙夷地看着沈榷：“果然，Omega就是Omega，不成气候。”
沈榷也不生气, 安静地站着，双手插在裤包里，心中惦记着车把上挂着的营养液。
权衡过后，沈榷决定不管这家人的闲事。
他扭头就要走。
艾璇连忙叫道：“你要干嘛去！”
“回家，你们家的事情自己解决, 和我没关系。”他想到了什么转身对狠狠盯着自己的男人说，“对了，你应该知道家暴Omega是什么罪名吧？还有, 一般呢, 如果伴侣没有死, 是不会让自己老婆孤零零一个人留在医院，还不出医药费的，我们一般管这种人叫畜生。”
沈榷说完这句话第一时间看的是艾璇。
他真怕艾璇突然蹦出来一句“你凭什么骂我老公”。
好在并没有。
因为艾璇知道，他现在要是不让沈榷给自己钱，就没办法去见女儿。
小跑追上沈榷，艾璇哀求道：“就当我求求你了，先把钱给我，我要去见我女儿。”
沈榷也不惯着他：“我借你钱，那你帮我还债吧？反正也是因为给你治疗花的钱，也不能叫做是帮我还钱。”
“沈榷！我们的事情等一下再说，你先把钱给妈妈。”艾璇死死抓着沈榷的手，衣服布料把沈榷的胳膊磨红了，对方像是看不见一样，只顾着自己的事情，“妈妈快死了，想在死之前看看我女儿。”
“哈哈哈，所以我就说啊，Omega就是上不得台面，没有大局观，什么重要都分不清，要是你现在出现了，影响萱萱考试，那可是会害了她一辈子的。”
沈榷拉开艾璇的手，一个箭步冲上去，给了对面的男人一拳。
打在肚子上，并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对方疼得捂着肚子叫唤起来：“操！你他妈的！”
沈榷不由分说屈起膝盖重重地顶在同一个位置上，完全没有留情面，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他喘了口粗气，不爽地扯开衣领透气。
凉风灌进去才勉强让他心中的火气熄灭下来。
对方没有了刚才高高在上的姿态，刚刚沈榷那一击，撞得他胃里跟拧在一起一样难受，弯着腰直吐酸水。
“刚才是给你的一点点回礼，不要看不起Omega，你这个人渣，今天我给你上一课，不是所有Omega都柔弱到要去依靠Alpha生存，如果刚才没把你打醒，需要我再来几次吗？”
他居高临下看着佝偻着身体的男人。
双腿颤抖得就像是苍蝇翅膀一样，手杵在墙壁上才勉强站稳身体。
沈榷的阴影笼罩下去，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黑色牢笼，笼中的人被压得喘不过气来。
面前的人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只是冷漠地看着他。
银灰色的瞳孔中看不见半点情绪，连愤怒都在一瞬间就消失了。
男人倒吸一口凉气，直起身体问：“你居然敢打我，你知道我是什么身份吗？老子可是Alpha！”
沈榷哼了一声，抓着对方的衣领，拎小鸡似的把人拎了起来：“那又怎么样，像你这样的Alpha肯定也不希望别人知道你被一个自己最看不起的Omega按在地上暴揍吧。”
一抬手，男人被扔了出去，沈榷噘着嘴吹了口气，额前的发丝轻轻飘起。
灯光好像在这时候显得更暗了。
路过艾璇身边的时候，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沈榷还是提醒了一下：“你现在的身体应该不能到处跑吧，如果你想通了，想回去住院，就联系我，医疗费我可以帮你出，但是我的星币，一分都不可能送给他们家。”
艾璇跌坐在地上，打了个哆嗦，眼神浑浊。
他不敢再去拦沈榷，刚才沈榷是怎么对待男人的，她看得清清楚楚，他怕沈榷疯起来连她都不放过。
明明是柔弱的Omega，连上个三楼都会气喘吁吁的人，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凶悍，武力值上居然能碾压Alpha。
沈榷来到巷子口，寻找着自己的小电驴。
刚看见小电驴完好无损地停着，一抬眼就看到了个熟悉的人。
沈榷走上去，胸中的烦躁越来越多：“你都看见了？”
“嗯。”伽涟正对着沈榷，脸上不知为何带着浅浅的笑意，和他平时的样子完全不同，“这是我第二次见你揍人。”
回想起上一个被沈榷揍到躺在地上的还是泰威。
沈榷轻笑：“你要举报我吗？”
“不会。”
话音很轻，沈榷必须全神贯注才能听清，只要他一个分神，声音就会随着耳旁的风一起去了远方。
伽涟走近两步，轻轻拉着沈榷的手腕，来回翻看了两遍。
他的手温度很凉，就像在夜里吹了很久的冷风那么凉，和沈榷这种运动过后的体温完全不同。
很舒服，不单单是皮肤表面的，胸中一直闷着的火，也被一盆冷水浇灭了。
“疼吗？”
皮肤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擦破了一小块，位置刚好在指骨处，要不是伽涟问，沈榷没察觉到。
“不疼。”
伽涟轻轻挑眉，显然是不相信。
沈榷骨架很小，他两个指头就能把沈榷的手腕围起来，绰绰有余。
身体看起来也很瘦，大码卫衣穿在他身上就像是穿了大人的衣服，空荡荡的。
伽涟眯起眼睛，放开他的手，不知道在想什么。
沈榷疑惑地歪头凑过去：“你怎么忽然不说话了？”
他靠近的时候，宽松的卫衣领口也会随着动作把大好风光泄露在伽涟眼前。
白皙的皮肤，锁骨处的红色，包括心口处的红色小痣，一览无遗。
连胸前的两抹粉红也能看到。
伽涟的瞳孔瞬间变成了接近于黑的黑紫色，竖了起来。
牙齿不知道为什么微微发麻，还有点痒。
他现在有些烦躁，血压中如同被掺杂了什么奇怪的兴奋剂，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在疯狂叫嚣。
他怨恨头顶的光太亮了，又有些郁闷，这光还不够亮。
转开视线：“没事，在想一些事情。你要回家了吗？我送你。”
沈榷摆手说：“不用了，我明天还要骑车上班，不能把车停在这里。”
伽涟的手轻轻搭在车把手上，上面还挂着一堆乱七八糟的廉价营养液。
沈榷疑惑地说：“你对我的车好像很感兴趣。”
“嗯，从来没骑过。”
沈榷本来替他觉得遗憾，转念一想，也有道理啊，毕竟伽涟那么多车子，怎么可能骑破电动出门。
也许以前压根都没见过电动车的样子。
一时间，他不知道该心疼谁了。
蓝色高级空中汽车和面前破破烂烂，开起来还会冒黑烟的小电驴，和他们的世界一样，有着巨大的落差。
沈榷骑上小电驴，戴好头盔：“上次说要和你道歉，但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机会，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吗？我想送你个礼物。”
沈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脖子：“你不用顾虑我的钱包，尽管说吧。”
伽涟一直帮他，细数下来，他欠了很多人情，总是应该要还的。
对方没有看他，目光一直放在他的小电驴上。
“我想学，教我骑车。”
“啊？”
伽涟看起来也不像是会对这东西感兴趣的样子啊。
他的小电驴是偷偷骑的，前几日，联邦那边下达了要求，所有电动车都必须在年底最后一天之前回收销毁。
沈榷来蔚蓝星这么久，除了他和周觉，没见过其他人骑电动车，他都怀疑这个要求是针对他们家下的。
到时候说不定回收的电动车数量一只手就数得过来。
过上几个月，电动车就会成为传说。
而现在他骑的这台电动车，也会成为古董。
这么寒酸的玩意儿，有钱人怎么也喜欢？沈榷脑子里冒出了这个想法。
他半天没回应，脸上的表情却是非常丰富。
伽涟看着沈榷的眼睛，轻声问：“不行吗？”
“不是不行，只是你真的要学吗？”
“嗯。”
生活不易，沈榷叹气：“好吧。我知道附近有个荒废的广场，我带你去那里练习，你先坐上来吧。”
伽涟对身后的助理说道：“你们在这里等着，不用跟。”
“那怎么行，要是有危险……”
他打断助理的话：“没事，沈榷会保护我。”
助理看着沈榷的目光很犹豫，刚才见识过沈榷的身手，他确实有保护伽涟的能力，但伽涟身份特殊，万一出现意外谁都负不了责。
“我们在广场门口等你。”
这是他最后的让步，就算不能贴身保护，离得近一点也是有用的。
伽涟还是妥协了。
188的个子坐在并不宽敞的电动车上十分滑稽。
幸亏沈榷只是个子高，身体并不壮，不然就是两个一米八几的壮汉挤在电动车上了。
沈榷拍拍小电驴，轻声安慰道：“路易斯，你要争点气，别歇火哦。”
虽然是电动车，但是经过了特殊的改造，为了让速度变快，在驾驶的过程中，可以选择烧油模式和电力模式，一左一右。
左边是烧油模式，行驶起来快一点。
沈榷一口气拧下左边的把手，打算让伽涟见识见识“路易斯”的最大速度。
想象很丰满。
但真的驾驶起来，速度连十五码都不到。
身后开车跟着他们的司机都快睡着了，打了个哈欠：“沈园长倒是非常遵守交通规则啊，肯定从来不超速。”
夜晚的天空中，基本看不见什么汽车。
小电驴哼哧哼哧冒着黑烟，跟原子弹似的，好像下一秒就要爆炸了。
助理扶额叹了口气：“不知道伽涟先生今天怎么回事，明明家里还有一堆文件要处理。”
司机安慰地说道：“不用这么悲观，或许他压抑太久了，想出来放松下。”
毕竟要是再惹伽涟不高兴，他剩下的一半奖金估计也没了。
助理叹了口气：“我只是觉得，以他的身份应该选一些高雅的运动。”
以往伽涟的放松方式，打悬浮水球（一种有钱人的娱乐活动），乘坐星际飞船去其他星球度假。
现在伽涟的放松方式：骑电动车。
一个人的审美会降级，怎么爱好也会吗？
助理垂眸，看着乐观的司机，心里生出一股羡慕的情绪来。
“算了，他开心就好。”助理坐在车上，眼睛一直没从伽涟身上离开过。
沈榷瘦弱，伽涟坐在他后面，把他挡得严严实实的。
小电驴轰隆轰隆地在空中行驶着，后面冒着半人高的黑烟。
这要是被执法的人看到了，多少得安个污染环境的罪名在沈榷头上。
车子很慢，但伽涟是第一次坐小电驴，总是会有些紧张的，双手紧紧抓着沈榷腰两边的衣服。
抓得太用力，手背上青筋凸显，指尖也在挤压下变红了。
“你每天都骑这个电动车上班？”
“对啊，很方便。”
方便个鬼！
比人走路的速度快不了多少。
沈榷自然也是知道这一点的，但是有了小电驴，他可以多睡五分钟，对上班族来说，五分钟带来的诱惑太大了。
“真是辛苦你了。”伽涟看着沈榷，眼中是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情。
“不会啊，其实骑车很有意思的，人嘛，要知足常乐啊。”
知足常乐，这个词语伽涟只在教科书里看到过，身边从来不会有人和他说这种话。
对他而言，连休息日都很奢侈。
“沈榷。”
“嗯？”
耳边是恼人的风声，这风也有些用处，吹散了心中的焦灼与热气。
半天没听见下文，沈榷微微侧头。
他侧着脸的样子更像一只猫了，傲娇，不近人情，还掺杂着冷漠。
“你要和我说什么？”他轻声问。
声音揉碎在了风里，断断续续，伽涟嗓子里像是被堵住，一时间不知道该从何开口。
脸颊处传来温热的温度，他挪开眼睛，随口说道：“当幼儿园园长你开心吗？”
握着车把手的手僵住一瞬，心中荒芜干涸的土地似是迎来了一滴滋润的雨水。
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这种问题，连他自己都没问过。
开不开心，这似乎不是他该想的问题。
老实说，幼儿园每天琐事那么多，还有一个不定时炸弹待在学校里每天给自己找麻烦，他也经常会觉得身心俱疲。
“嗯。很开心。”
脸上的笑意不是假的。
每天看到那些可爱的小朋友，和他们聊天，听他们说起一些趣事，心中的郁结就会消失。
“到了。”沈榷停好车。
面前的公园光秃秃的，没什么树，入口处倒是有一颗，但是已经全是枯叶，进入了死亡的倒计时。
风一吹，树上的叶子摇曳着残缺的身体，在风中摇摆。
偶尔有一两片树叶落下来，安静地死亡。
“这里已经荒废了，不会有什么人来。”
沈榷选择这里最主要的原因就是，他不觉得伽涟能一次就学会骑车，至少伽涟的丑态不能被别人看见。
虽然寒酸了一点，但也因为这样，没什么人来。
伽涟点点头，忽然笑了。
那个笑里蕴含着什么样的情绪，沈榷想了很久都没想清楚。
他唯一记得的就是，很好看。
或许是平时太冷漠，脸上总是没有表情，才会让沈榷觉得这个笑容格外难得，看呆了。
嘴角轻轻上扬的弧度比风还要温柔，飘扬的发丝为伽涟增添了一抹柔和。
暗紫色的眼眸在夜里并不亮眼，仿佛随时会和黑夜融为一体。
身后传来助理的声音打断了沈榷的思绪。
“我们会在这里等两位，不要太晚了。”助理看着伽涟，语气毕恭毕敬，“一会儿还有其他安排。”
伽涟没说话，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也消失了。
沈榷奇怪地偏过头问：“你还有其他事吗？其实下次学也可以。”
“不用。”伽涟看着沈榷，眼中的光一点点变得明亮，月亮的影子在眼中变成一颗小小的光点，“我不认为一次就能学会。”
助理有些无语，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等沈榷他们去了公园里面的时候，憋了一肚子话的司机问：“你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不是说伽涟先生晚上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吗？”
他以为至少会给他们规定好时间。
助理望着远方，语气忽然变得惆怅：“我已经很久没见伽涟先生笑得这么开心了。”
司机：“这种话一般不是管家说的吗？”
“今天没有管家。”
司机：……
*
伽涟坐在电动车上，双脚迟迟不愿意从地面离开。
他第一次骑车，紧张的情绪蔓延到了皮肤下面。
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不受控制、前途未知的感觉了，伽涟心中竟然隐约有些激动起来。
“左边把手我已经锁起来了，飞行功能也暂时关闭了，你一会儿只要拧右边的把手就能前进，想刹车的话就捏一下这里。”
沈榷指着刹车的控制开关，耐心地给伽涟科普着。
或许是当老师时间长了，说话的时候不由自主用上了哄小孩的语气。
“我讲解清楚了吗？”他温声问。
伽涟面无表情点点头。
沈榷的手毫无预兆落在了他头顶，揉了两把：“真聪明，好棒啊，那我们现在就来试试吧。”
他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面前的人不是他的学生，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的语气有什么不妥。
脸上的笑容，温暖了伽涟的心。
伽涟嘴角微勾：“好的，沈老师。”
沈榷这才反应过来，脸颊爆红。
两只手抓着头顶的猫耳朵，害羞到手足无措。
身体被本能支配的可怕，沈榷现在是彻底明白了。
心中一直有个声音让他凑到伽涟旁边，把脑袋凑到伽涟脸上蹭一蹭。
沈榷唰的一下跳出去老远。
太可怕了。
伽涟笑着说：“那我开始了，你别离我这么远，我害怕。”
他脸上没有半点害怕的神情，反而是一副信手拈来，自信满满的样子。
沈榷试探地往前走了两步。
伽涟毕竟是新手，他总不能让伽涟摔跤吧，该有的保护措施还是要有的。
“拧把手的时候慢慢来，不要一口气拧到底，很危险。”
对于他这辆拧到底也只能跑到15码的车来说，并不存在危险这一说，但是他完全不这么认为。
“好。”伽涟点头答应。
样子像极了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在撒娇，眼睛微微眯起，即使是这样也能看清楚里面的笑意。
手微微转动，电动车轰得一声响了起来，本以为会立马冲出去，伽涟也紧张到抓紧了把手，没想到下一秒电动车以一种非常缓慢，老年人走路的速度缓缓前行。
伽涟：……
这真不是一般人能驾驭的电动车，伽涟这样想。
行驶了二十米，伽涟停下车，沈榷呼了一大口气，擦擦额头因为紧张流得汗。
“你没事吧？”
“没事。”沈榷叉着腰，“就是刚刚有点紧张过头了，你做得很好，很多人第一次骑车都达不到你的水平。”
语气真诚，听不出半点虚伪。
在提供情绪价值这一点上，沈榷绝对是天才。
“是吗？”伽涟看着发红的手心，怀疑起自己来。
“当然啦，我第一次骑车的时候还摔跤了！你真的很有天赋！说是天赋异禀也不为过，而且你学得太好了，我都没什么能指导你的。”沈榷抓了抓脖子处的皮肤，不好意思地说。
“我还没学会，你再教教我。”
“可是你已经做得很好了啊，我没什么能教你的了。”
伽涟语气中带了一抹焦急：“有，我不会刹车。”
“刹车？把刹车开关捏紧就行了，你刚才不是做到了吗？”
“刚刚是巧合。”伽涟看着沈榷，眉心微蹙。
要是沈榷不教他了，他以后还要重新找合适的借口，早知道别学这么快。
“而且我不知道怎么按喇叭。”
“喇叭不用按，踩住脚下的按钮就可以了，很简单。”沈榷笑弯了眉眼，走近伽涟，温声说，“你真的很厉害，要多点自信。”
条件反射摸了摸伽涟的头，柔软的发丝让人不禁觉得上瘾。
“你很棒，真的！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优秀的学生。”
低沉的笑声一不小心就从喉咙深处跑了出来，沈榷不解地看着伽涟。
伽涟放下包袱，大声笑起来。
右手半握拳挡在嘴边，没有挡严实，还能看到他尖锐的犬齿。
笑声在黑夜中一点点散开，蔓延到公园每个角落。
连沈榷的心情都跟着变好了。
“你很特别。”
沈榷一屁股坐在破旧生锈的椅子上，不解地问：“为什么这么说？”
“会打架的Omega，我是还第一次见。”
“啊，我打架很厉害的。”沈榷想到了什么，忽然笑起来，“之前还有人和我说，会打架的Omega以后肯定找不到对象，因为对象怕被家暴。”
“Omega应该生活在一个更加平等的世界。”
沈榷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我倒是无所谓他们怎么说，因为我从小就知道，只有自己强大，才不会被别人欺负。”
他转头看向伽涟，眼中迷茫一闪而过：“你看过两次我打架的样子，不会觉得害怕吗？”
“大概只有弱小的人会这么觉得吧，恰恰相反，我觉得你很好。”
好到一不小心就会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让伽涟心里堵得慌。
“沈榷？”
“嗯？”
“你喜欢什么样的人？”
【作者有话说】
绿茶豹豹
助理（着急）：“小心摔跤。”
伽涟：“沈榷会保护我。”
助理：“我来教你吧。”
伽涟：“沈榷会保护我。”
眼巴巴看沈榷：“对吧，沈园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