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涟睁开眼, 眼眶热得很,连头顶的凉水都没办法让这种灼热感消失,对他而言就是煎熬。
沈榷的手在他腹部打圈, 美名其曰要好好涂抹沐浴露。
咬着牙捏住沈榷的脸,扯着他脸上的肉。
脸颊靠近:“不许瞎摸, 以后真是不能让你喝酒了。”
“我帮你洗澡你应该开心, 怎么还责备我呢?”眼泪噼里啪啦往下掉, 滚烫的眼泪滴在了伽涟的脚背上。
温度比头顶的水高很多。
要是换成平时, 伽涟哪里能看到这种画面。
爱人□□站在他面前哭, 撒娇般的哭声扯断了伽涟脑子里的弦。
沈榷的脸被打湿了,分不清是眼泪还是头顶掉落的水。
不舒服地用手在脸上胡乱抹了好几遍都没办法把水擦掉。
“我不是在责备你。”伽涟心疼地拿毛巾帮他擦脸, 睫毛还是湿哒哒的,“你知道你喝醉酒后在我面前撒娇, 我会控制不住自己吗?”
沈榷歪着脑袋:“会吗?我没有这种经验,你哭一个试试。”
伽涟:……
虽然喝醉了,但是沈榷的逻辑思维还是一如既往清晰。
伽涟脸上的表情瞬间就僵硬了,他狡猾一笑, 搂住伽涟的脖子。
胸膛相贴,还有沐浴露作为调和,沈榷身上也变得滑滑的,还有几个小泡泡。
他伸出舌头,舔了下伽涟的嘴唇, 低沉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
不停燃烧着伽涟的心。
他说:“我也想了,你要负责。”
要不是确切地得到过韩英的承诺,知道沈榷现在的身体很稳定, 发情期的周期十分正常, 他肯定以为沈榷到发情期了。
撒娇的样子和发情期时一模一样。
夹杂着水滴的吻落在沈榷双唇上。
狡猾的珠子趁着间隙就会往空隙里钻, 但是却丝毫无法疗愈两人嗓子中的干燥。
头发湿哒哒地黏在脸颊并不舒服,伽涟用手温柔地帮他把头发拨开,另一只手自始至终托着他的腰。
沉重的呼吸宛若一条嘶嘶吐着信子的毒蛇,在沈榷的耳朵边,浴室里不知疲倦地回荡着。
腰上的手不自觉用了力道,沈榷的后腰上多了几个并不明显的手指印。
沈榷抬手摸着伽涟的脸颊,无意识在加深这个吻。
并不希望它结束,口腔中的红酒味道已经被稀释了,但是空气中的红酒味却紧紧缠绕着他。
“我没力气了。”沈榷气喘吁吁地指着伽涟背后,“把毛巾递给我。”
那是专门擦头发的毛巾,比一般毛巾更厚实也更柔软。
潦草地对折了几次,沈榷就把毛巾放到了地上。
双脚跪了上去,比刚刚轻松很多。
厚度刚好,还有水作为缓冲,膝盖并不会觉得难受。
他抬眼看着伽涟,媚眼如丝:“过来,我亲亲你。”
光是看着沈榷脸红仰头看着自己的样子,伽涟就感觉自己的脑袋快爆炸了。
沈榷的手很柔软,纵使被热水撞击过也并不滚烫。
他的嘴巴很小,平时吃东西的时候也总是细嚼慢咽吃得非常优雅。
现在也是一样。
这顿宵夜对他来说,要全部吃完非常困难。
眼睛红红的,和兔子的眼睛有几分相似,仰头看伽涟的时候,充满了让人怜惜的情愫。
伽涟轻轻捏着他的下巴,声音中的隐忍不难听出。
闷哼一声,他轻声哄道:“起来吧,不用你做这种事。”
沈榷固执地摇头。
比平时更加执着。
之前不是没有过类似的情况,但是无法适应的时候,伽涟哄几句他就会放弃了。
之后还会哼哼着让伽涟帮他揉下巴。
还给自己找了个借口,说是工伤,所以伽涟要负责到底。
他也总是会笑着帮沈榷按摩口腔两边的骨头。
好像已经习惯了,伽涟现在心里想的全是要快点让沈榷起来。
但沈榷心思多敏感啊,察觉到他想跑。
嘴唇微张吐着粗气,眨着湿哒哒的眼睛看着伽涟,语气充满了委屈:“真的不要吗?”
伽涟说不出来话了。
沈榷则是像达到目的得意小猫,嘴角带着笑。
他嗓子很细,要全部打开喉咙是件困难的事情,所以吃东西总是很慢。
舌尖很滑,接吻的时候总喜欢挑逗伽涟。
现在这项技能倒是被他用到了其他地方。
他抬眼,看着伽涟脸颊微红,左胸口布满了黑色豹纹的模样,心中只剩下一阵阵悸动。
膝盖上方的皮肤被热水无情冲刷,很快就变红了,身上各处也是。
就像是被水留下的吻痕一样。
修长纤细的手指托着自己的腰,一不注意就滑了下去。
他的手比伽涟的手指细,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触感。
食指轻轻按摩转着圈。
沈榷也因为自己的动作,浑身都在颤抖。
伽涟也好不到哪里去,用了全力也没能把沈榷拉开。
“咳咳~咳……”
“吐出来。”伽涟嗓子沙哑,说话的声音也不自觉重了些。
他嘴巴中哪里还有东西。
“咳……咳咳咳。”
用手背挡住嘴巴,不停咳嗽,脸都红了也依旧没有缓解嗓子里的疼痒感觉。
被呛到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瘫软地坐了下去。
是伽涟把他抱起来的,细心地帮他把脸上的水和其他东西擦干净。
“下次不要做这种事了。”
沈榷的酒醒了些,但是并没有完全醒,看着伽涟的目光很涣散,迷离的眼神更是像毒药一样,蚕食着伽涟所剩不多的理智。
“我做得不好吗?”他委屈地都快哭了。
抱着伽涟的脖子就不愿意撒手。
伽涟轻轻拍着他的背,放缓了声音安慰道:“不是,你很棒,但是……”
他不想沈榷这么难受,勉强自己。
但是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
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榷,而且他也有自己的私心。
胸口处的豹纹就证明了这一点。
豹子身上的花纹很特殊,只有在极度兴奋,情绪亢奋的情况下会显现在人的身体上。
颜色越深就代表它的主人心情越愉悦。
他喜欢。
非常喜欢,喜欢到差点就没控制住自己抓了沈榷的头发。
“水好凉,我要去床上。”
沈榷没有搭理还在沉思的伽涟,自顾自摇摇晃晃地拿起了自己的衣服。
身上的水都还没有擦,就急忙把内裤穿起来了。
他背对着伽涟,忽然感受到一股灼热又滚烫的目光,扭过上半身,不解地看了过去。
“不好看吗?那我脱掉。”
伽涟快疯了。
“不是。”
沈榷奇怪地看着他,完全没有想过这红色的蕾丝布料穿在自己身上是何等诱人的景色。
伽涟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肤白如雪的肌肤上忽然多了一抹什么都挡不住的红色,漂亮得不像话。
单薄的布料轻轻一扯就能坏了。
“呀!你流鼻血了。”
沈榷连忙跑过来,用手接水帮伽涟把鼻子下面的血迹洗干净。
水被染成了红色,很快就被冲刷走了。
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
本来就没有擦干的身体,再一次,被水打湿。
连带那片布料。
伽涟咽了咽口水,但是依旧没有办法缓解嗓子眼中的干涸,反而更加口干舌燥。
“我们回床上。”他拿起浴巾把沈榷整个人包裹在里面。
这样刚好省去了帮沈榷擦水的时间。
把人放在床上后。
浴巾没有了束缚,就这么打开了,沈榷眨着眼睛看伽涟。
他用了点力气把自己支撑起来。
抬脚贴上了伽涟的肚子上。
“继续啊。”
这句话完全就是点燃炸弹的火星子。
伽涟欺身,他身上的水不知疲倦地滴落在沈榷的皮肤上,毫不留情。
透明的小水珠,就这么顺着沈榷的肚子一点点滑落,最后没入了浴巾中,失去了踪迹。
有几颗运气不好的,在落下之前就已经被伽涟用手或者嘴巴解决了。
接吻的时候,伽涟的嘴巴都还是被冰冷的水降温过后的温度。
但是很快又热了起来。
哪怕在醉酒状态,沈榷也能感受到伽涟这个吻饱含的爱意有多么沉重。
舌头敲开牙齿,在嘴巴里打转了后离开了。
沈榷微微伸出的小猫舌头,被伽涟咬了一下。
他也不甘示弱地在伽涟的嘴唇边缘舔了一口。
目光相接的瞬间,伽涟一晚上的隐忍克制化作了泡影。
他很清楚沈榷的身体哪里最敏感,一面亲吻他,一面观察他的反应。
他勾起手指,搭在单薄的布料上方,一拉,随即吻了过去。
“啊!”沈榷惊呼一声,身体变得柔软无力,只能轻轻抓着他的头发。
伽涟仰头,轻声说:“宝贝,你乖点,别乱动啊。”
语气里是意味不明的笑。
沈榷闭起了眼睛,紧紧咬着下唇,
脸蛋都变成了一个包子,回过神后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在发力。
舌头和手指,完全不相干的两个部位,现在都在沈榷服务。
有时候是同一个地方,偶尔又会分开。
“找到了。”
随着伽涟的声音,落下来的是强烈的酥麻,犹如电流穿过身体。
还带着些痒。
沈榷瘫软在床上。
腹肌上染了别的颜色。
伽涟的脸上也有同样的颜色。
和它们的主人一样,一点都不听话。
伽涟用指腹轻轻一抹,笑着看沈榷。
沈榷张着嘴巴,在努力呼吸,粉色的舌尖还伸出来了短短的一小截。
真就彻底变成了小猫咪。
“还要继续吗?还是先休息下?”
沈榷哑着嗓子:“继续,还要。”
勾了勾嘴角,伽涟打开床边的抽屉问。
“今天喜欢什么味道?”
“草……草莓味。”
拿出画着草莓图案的盒子和写着strawberry的红色瓶子,打开瓶盖。
草莓的香味很浓郁,又甜又腻,粉色的液体滴在皮肤上,非常漂亮。
沈榷闭着眼,但是这股味道总是能通过呼吸,在他脑袋里留下痕迹。
太甜了,不是自然的草莓香气。
他不喜欢。
不过很快,他就没有多余的工夫去想这些事情了。
伽涟的手反复在试探,挤压。
沈榷的身体也彻底软成了比瓶子里的液体更加稀的一滩水。
肚子很胀。
和吃饱饭的胀完全不同,不管过了多少次,沈榷始终无法完全适应。
不过很快,这种感觉就被传遍全身的苏爽感取代了。
再次呼吸的时候,空气中的草莓味变成了红酒味道,香醇的红酒比晚餐时喝的那一杯更加醉人。
中和下来,草莓也没有那么甜腻了。
“宝贝,你好漂亮,我好爱你。”
伽涟一遍遍在他耳边重复着这些听过无数次的话。
心中荡漾起来的水波足以把他淹没。
他抱着伽涟的脖子,用亲吻的方式回应着。
“可以再贪心一点。”
沈榷大概能猜到,伽涟比平时克制的原因。
他喝了酒,伽涟一定是怕他太累
但是恰恰相反。
这种隔靴搔痒般的感觉,反而让他更加难受。
听了他的话,伽涟果然给予了积极的回应。
信息素味道不断交缠。
沈榷用力咬住了伽涟的肩膀。
口中溢出的是他拼命想吞下去的喘息。
但还是全部传到了伽涟的耳朵里。
“我感觉好奇怪,等一下。”
带着哭腔的声音并没有换来半点疼惜,如同他刚才要求伽涟的那样,现在是箭在弦上了。
四溅的水花像喷泉一样坠落。
本就全是水渍的浴巾又多了别的。
红色的布料垂头丧气地贴在他身上。
沈榷捂着红透了的脸,根本没脸见人。
伽涟半天没有反应,沈榷张开两个指头间的缝隙,猫猫祟祟地观察伽涟的表情。
震惊与欣喜一点点融合成新的情绪。
激动。
他盯着沈榷的肚子,轻轻抚摸,他记得,这里偶尔会出现好看的轮廓。
刚才也一样。
轻轻一按就会换来猫咪的哼哼声。
沈榷不知道他在干什么,想要开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他一个二十几岁的人,脸在今天算是彻底丢干净了。
伽涟凑过来,拉开他的手,兴奋地说:“再一次?”
不是询问,而是就算沈榷拒绝也没用的肯定。
那时候的沈榷,还不清楚,他口中的“再一次”,指的并不是次数,而是身体的反应。
所以也就答应了。
最后换来的,是他两人不得不去客房睡觉,主卧的房间里一塌糊涂,床单全是皱褶。
灰色的床单有任何一点水渍都会格外明显,现在更是彻底不能看了。
伽涟抱着刚洗完澡昏昏欲睡的沈榷,满脸幸福地去了客房。
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
换了新床,沈榷睡得并不安稳,但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连翻身都觉得累,睡不着的时候只能把脑袋往伽涟怀里拱,寻找熟悉的体温和姿势。
到后半夜,终于迷迷糊糊睡着了。
累过头的沈榷,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
而一直坚持要每天吃早餐的伽涟也难得没有把他叫醒。
醒过来的时候,柜子上放着一杯牛奶和一份三明治,安静地躺在盘子里。
盘子下面压着一张小纸条。
“如果不想吃三明治,厨房里有炒饭,醒来后先吃点东西,我在书房办公,忙完过来陪你。”
明明也不是多大点事情,但在沈榷心里还是留下了温暖的痕迹。
好像浑身的酸痛感一瞬间就减轻了。
沈榷扶着腰去厨房里盛了些炒饭吃。
昨天运动过度,导致他现在特别饿。
吃东西前想着要多吃点饭,吃完东西就不一样了,脑子里的想法便多了起来。
沈榷虽然酒量很差,会耍酒疯,但是他喝醉酒后发生的事情都记得很清楚。
昨天晚上的事也不例外。
现在他整个人都红成了刚从锅里捞出来的虾一样,心里也同样烧得慌。
很久都没有缓过劲儿来。
“在想什么?这么入神。”伽涟的声音在后面响起,沈榷回头看着他。
脸上的红色想藏也藏不住。
“没什么,对了,你忙完了吗?有没有吃午饭了?”
“还没有忙完,吃了早餐,午饭还没吃,晚点吃也没事。”伽涟耐心地回答着他的问题,“我先过来看看那你有没有起来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要说不舒服,沈榷浑身上下都不舒服。
伽涟这个问题应该换成“有没有哪里舒服”,他没准还能找出几处来。
连嘴巴都酸得不行,吃饭咀嚼的动作比平时更慢。
不过看到伽涟眼中的担忧时,沈榷忽然觉得也没什么了。
“没事,就是有点累。”
“那再回去睡会儿吧,主卧已经让杰克打扫好了,还放了香薰,昨天晚上你睡得不舒服,趁现在再去睡会儿,我来洗碗。”
伽涟抬着沈榷装饭的碗打算走,沈榷眼疾手快地拉住了他:“我不睡觉,我要去书房看书。”
伽涟轻笑:“好,我洗完碗过来。”
伽涟的书房里放着很多奇怪的书籍,各个星球光怪陆离的故事在他的书房里都能找到蛛丝马迹,还有一些管理类、律法类的书籍。
沈榷挑了一本,盘脚坐在地毯上,书房里有一张圆形的黑色矮桌子,是伽涟专门买来给他的。
桌子放在窗边,他经常会坐在这里看书,还刚好可以烤太阳,非常舒服。
看得入迷,伽涟进来的时候也没有打扰他。
自顾自忙着自己的工作。
为了腾出时间在沈榷假期的时候好好陪他,这几天伽涟铆足了劲儿工作,连周末的休息都牺牲了。
等他忙完工作回头看的时候,沈榷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已经看完了书,正杵着下巴在看自己。
伽涟挑眉问:“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好帅,好喜欢你。”
嗓子里发出一声沉闷的笑:“我知道你喜欢我。”
“知道也想多说几次。”沈榷合起书,伸了个懒腰。
身上穿的粉白色桃子睡衣衬得他脸色很好,脸颊有些粉。
“昨天爷爷是不是和你说了艾璇的事情?”
伽涟一怔:“你不是喝醉了吗?都听见了?”
“我是喝醉了,但是我酒后不会断片,我记得自己隐隐约约好像听到了什么车祸。”
伽涟原本还愁不知道怎么开口,现在沈榷主动挑起这个话题,他就顺着说了下去。
“艾璇和陈峰去医院看病的路上,发生了交通事故,当场死亡,我已经确认过了,他们的车子好像是忽然失控,无人驾驶系统出了故障,对面司机是自己驾驶,但是是醉驾。”
沈榷恍惚了两秒:“这样啊。”
语气格外平静,就像是发生的这件事和自己并没有多大关系,他只是一个路人。
伽涟皱起了眉,轻声问:“你还好吗?”
“没事,在我看来,这样的结果也算是艾璇在赎罪了。”
不是对他的赎罪,而是对原主的赎罪。
他们两口子的所作所为,这样的结果不见得是坏事。
“如果觉得心里不舒服一定要说出来。”
沈榷把自己头顶的手拿下来,放在唇边亲吻:“我真的没事,不过我有些担心他们的女儿。”
那个他从未见过面,叫萱萱的女孩子。
沈榷有家人还有爱人,那个女孩子不知道以后要怎么办。
“如果你担心,我们一会儿去看看她?”
“你知道她住在哪里?”
“知道。”
伽涟不光知道这些,他还把萱萱的所有资料都调查了一遍,包括人际关系,性格爱好,事无巨细。
确认了萱萱不像她父母这么蛮横不讲理后,伽涟才提出了这个想法。
沈榷摇了摇头:“还是算了吧,我也不想和她有什么牵扯。”
“好。”
伽涟从身后抱着沈榷,眼里满是疼惜的神情。
沈榷本以为自己永远都不会和萱萱见面,第二天,就见到了。
女孩比他想象中要清瘦,文静。
根本不像她父母那样一看就是尖酸刻薄的嘴脸。
鼻梁上戴着一副略显厚重的黑色边框眼镜。
看到她的瞬间,沈榷就认出来她是谁了。
旁边的小朋友拉拉他的衣服,不解地问:“园长爸爸,你怎么了?”
沈榷摸摸凯特的头,笑着说:“我要见一位客人,你先去教室吧,帮我把周老师叫到门口迎园。”
“好的。”凯特为了快速完成沈榷交给自己的任务,像一阵风一样跑了。
沈榷走到萱萱面前,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僵硬。
“你好,我是陈萱。”
“我是沈榷。”
陈萱笑了笑,脸上那种疏离的感觉一下子就消失了。
从这个笑里,沈榷能感受到她在一点点放松下来。
“你有时间吗?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好。”看了眼不远处赶来的周觉,沈榷回头说,“来我办公室吧。”
陈萱年纪不大,也就十七八的样子,在沈榷眼中就像个孩子一样。
但是她身上透着与这个年纪并不相符的成熟气息。
沈榷把抽屉里的牛轧糖拿出了几颗递给她。
她笑着收下。
两人之间与生俱来就带着亲人之间的默契。
“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陈萱沉默了,很久没说话。
沈榷也没有催,就这么安静地等着,等到杯里茶水凉了,等到耐心一点点被消磨殆尽。
“爸妈的事情奶奶和我已经都处理好了,保险公司会赔偿,责任划分也是对方八他们二,赔偿款在这个月就会打下来。”
“我知道。”
这些事虽然他并不关心,但是伽涟总是会有意无意让他知道事情的进展,在他耳边说过一嘴。
“我这次来,是奶奶和我一起决定的,她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过来。”
沈榷没有问她过来的目的,而是问了别的,“你们家还有哪些亲戚?”
“只有我和奶奶。”
家庭成员很简单,因为奶奶那一辈只生了她爸爸一个孩子,现在爸爸死了,就只剩下她和奶奶相依为命。
陈萱本就无意隐瞒:“这次我来,奶奶和我说,一定要好好和你聊聊,争取得到你的原谅。”
“我的原谅?这话从何说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