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榷出现在何谓家的时候, 才反应过来何谓口中的熟人是谁。
他把何谓拉到一个角落里。
“你别拉我了,一会儿再把我文身蹭掉了,这是我早上提前起一个小时才贴好的。”
沈榷触电般收回手:“你怎么没说伽涟也过来啊?”
“我说了啊。”何谓细心地检查着手上的文身, “我不是告诉你有你的熟人过来吗?”
沈榷哪里想得到何谓口中的熟人会是伽涟啊。
等他冷静下来已经是三分钟以后的事情了。
“我爸是联邦政府的,伽涟马上升官了, 当然会借着这个机会邀请他过来了。”何谓抓着脖子, 没什么心眼地说, “不过我听说他向来不参加这类型的活动, 连上次王茹的生日会都没有参加, 不知道为什么今天过来了。”
以伽涟的身份地位,不管是借着谁的名义邀请他过来, 他人能站在这个大厅里,就代表给了对方面子。
不是虚的, 而是以后在联邦政府里能成为茶余饭后谈资的大事情。
何谓爸爸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眼角的皱纹都可以夹死蚊子了。
简单寒暄过后,伽涟脸上的表情比平日还要冷漠些。
嘈杂的环境他并不喜欢。
脑袋里的混沌比在场所有人的吵闹声加起来更让他烦躁。
眉心皱起的疙瘩不合时宜出现。
“沈榷。”他换上了笑意,走到沈榷旁边, 把心中的烦躁逼到心底深处,“这么快又见面了。”
沈榷随即笑笑:“是啊,总共就分开了几个小时,哈哈哈,没想到你今天会过来。”
“当然, 伽羽老师的面子,一定要给。”
这个“伽羽的老师”指的是谁,恐怕也只有他自己清楚。
“你看起来很累。”沈榷担忧地问, “是最近廖子初的事情太让你烦心了吗?”
伽涟不答反问:“我看起来很累?”
他刚刚已经尽量控制住了表情, 可以确定, 任何人都不会看出端倪。
沈榷的话总是出乎他的意料,一瞬间就让他引以为傲的自控力和伪装成了泡影。
“嗯,要和我聊聊吗?朋友就是这种时候可以诉说烦恼的人啊。”
眨眼睛的动作就像是在告诉伽涟,他心里那些想法有多龌龊。
看着这么单纯对自己笑的沈榷,伽涟忽然觉得自己之前不应该用那些小心机来引起沈榷的注意。
理智和冲动的碰撞,喜欢和克制在骨血里流淌。
他无奈一笑,忽然说道:“现在和你说了这些,周末就没有理由和你见面了。”
沈榷愣住的几秒钟,伽涟心里闪过了无数种可能性。
只是正如同他刚才还在想的那样,沈榷不是个意料之内的人,他说出口的每一句话,伽涟都无法预判。
“那我来创造个理由不就行了。”沈榷勾着嘴角,第一次说这种话有些不适应,正想拿起桌上的酒杯,又后知后觉地想起自己的酒品很差,断了念头,“你之前说想学做菜,是因为有喜欢的人了吗?”
“嗯。”
“这样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到底包含了多少情愫连沈榷自己都不清楚。
但是郁闷的感觉他确实感受到了。
“周末,一起做菜吧。”沈榷收整好情绪,抬眼看着他笑笑,笑意未达眼底,“我会好好教你的。”
“好。”
沈榷又问:“那现在可以和我分享下你的烦心事了吗?”
两人来到角落的沙发上坐下,与周围吵闹的人群格格不入。
路过的人偶尔会投来疑惑的目光,并没有停留太久。
沈榷坐得板正,和认真听老师上课的小孩子没有区别。
他对面的伽涟就显得从容多了。
两只脚叠在一起,手放在膝盖上,面前还摆着一杯没有喝过的红酒。
红色液体在酒杯中静静地躺着,杯壁也是光洁如新。
“最近因为廖子初的事情占用了很多时间,没办法去幼儿园接伽羽。”伽涟一边说,一边谨慎地观察着沈榷脸上的表情,“加上联邦政府内部总是有些避不开的事,很累。”
“你最近应该没有好好睡觉吧。”
不用看也知道,伽涟心中肯定很震惊。
沈榷笑笑:“我压力大的时候总是失眠,睡不好,还会……做一些奇怪的梦。”
“奇怪的梦?幼儿园老师的想象力都很丰富,你的梦应该也很有趣吧。”
没有否定,也没有承认。
在那一个瞬间,沈榷想到了无数次出现在他梦中的人。
如此地不真实。
“如果总是有一个人出现在梦里,意味着什么呢?”
伽涟想起了曾经在他梦中出现的沈榷。
看着他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起来。
像是在看一朵温室里的花朵,又像是在看价值连城的宝物。
“大概是因为很喜欢那个人吧。”
这句话在沈榷的口中,无声咀嚼了十几次。
他想否认的,但是否认的理由,他找不出来。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沈榷干脆问:“要我给你按摩吗?我之前学过一点,手法还不错,身体放松后,有助于提升睡眠。”
“不了,虽然你什么都会,但还是不想让你太累,你上班也不比我轻松啊。”
沈榷忽然笑出声来。
伽涟是第一个觉得幼儿园园长很辛苦的人。
在多少人心中,老师只不过是每天都在带孩子玩而已。
其实不是的。
他们也需要学习,需要打扫卫生,需要做脏活累活,更要处理好一切突发事情。
早出晚归成了常态,周末的休息也只能换来短暂的轻松。
“伽涟,你和我想象中很不一样。刚认识的时候,我以为你会是一个高高在上,不懂人间疾苦的人,眼里看不见任何人的辛苦,对所有事都漠不关心的人。”
“看来我给你的第一印象并不好。”他是笑着说出这句话的。
食指和中指夹住酒杯,轻微晃动了几下。
杯中的红酒变换成各种各样的形状,也在杯壁上留下了短暂的痕迹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红色液体晃得眼睛疼,却让人挪不开眼。
伽涟抿了一口红酒,甜味夹杂着微微的酸,还有淡淡的葡萄香气在鼻息间流转。
“如果重新认识一次,我肯定不会那样。”
毕竟当时的伽涟也完全想不到,不久的将来,他会喜欢上沈榷。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伽涟也不知道答案。
是第一次看沈榷直播,看着他的样貌提前易感期的那次?
是给沈榷送书的那次?
还是他第一次出现在梦里,让伽涟起了微妙反应的那次?
或者是,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答案已经不重要,伽涟是个清楚自己要什么的人。
他喜欢沈榷,要和沈榷在一起。
喜欢这种情绪,本来就是不讲道理。
“伽涟?”沈榷歪着头,叫了他好几声,“看样子你真是太累了,都开始发起呆来了。”
“或许是吧,要一起出去走走吗?”
“但是生日会还没结束啊。”
“嗯,没关系。”
听到他们要提前离开的何谓并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一种:终于等到这一刻了的表情。
沈榷把礼物交到何谓手上,顺便道了个歉:“我不太习惯这种场合,不好意思,下次我单独组个局吧,祝你生日快乐。”
何谓意味深长地看了伽涟一眼,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齐的大白牙:“我知道你不喜欢这种场合,是我硬要你来的,所以你也别有负担,自在一点,我们可是好朋友。”
“那我们就先走了。”伽涟出声打断两人的谈话。
要是再任由他们说下去,恐怕生日会都结束了。
沈榷挡住嘴,低声和何谓说:“周觉就交给你了,我看他喝了酒,帮我多留意一点,要是他待会儿没办法回家,就联系我,我过来接他。”
何谓耸了耸肩:“放心吧,我会安排好他的,你对他保护过度了,他可是成年人。”
沈榷没有反驳,也没有再过多停留,离开了何谓家。
弟弟忽然来找自己,沈榷也在不知不觉中扛起了照顾弟弟的责任,好像成了一种理所当然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但是今天听何谓说完这些话后,沈榷终于意识到了,原来自己很疲惫。
上辈子没有家人,所以他总是想要用心维护好家人之间的关系。
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他已经把责任当成了习惯。
“我性格不好,但是从来没有和家里人发生过矛盾。”伽涟忽然开口,沈榷竖起了耳朵看他。
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伽涟想说什么。
“家人之所以是家人,是因为即使不用刻意维护,血缘关系也不会断开。”
“我们的一生中会遇到很多人,家人、朋友、伴侣、孩子……如果每一段关系都需要刻意去维护,会活得很累。”
起风了。
伽涟耳边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上扬。
他没有看沈榷,却依旧能搅乱沈榷心中的那潭清水。
即使只是很小一颗石头,也掀起了海浪一般的波澜。
“沈榷。”
“嗯?”沈榷嗓子哑了,这个音节是从嗓子的缝隙里挤出来的,变了调。
“不管是作为朋友,或是作为……我都希望你能轻松的生活,把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
那个被风带走的单词,不知道是本来就说得很轻还是风太大蒙住了沈榷的耳朵。
他没有听见。
但这依旧改变不了什么。
心中的雀跃下一秒就会化身成叽叽喳喳的喜鹊,在他的心里叫个不停。
心脏跳动的声音过于巨大,让他不得不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连带的,眼眶也有些酸涩。
也许是风吹得力量太大,一颗泪水悄无声息滑落。
这一瞬间,沈榷想的是:幸好,伽涟没有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样子。
“你学过心理学吗?”
“没有。”伽涟反问,“你为什么会这么问?我看起来像是会刻意学习揣摩别人在想什么的人吗?”
沈榷摇头:“因为你总是能看透我的想法,我觉得有些奇怪。”
“也许是与生俱来的?”
伽涟没有告诉他“当爱上一个人的时候,无需刻意学习,只要对方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能看透他所有意图”,他怕说出这种话会吓跑沈榷。
无数遍在心中告诉自己,再等等,再等等。
只是意志力崩溃的那天什么时候会到来,他也不清楚。
沈榷,那个无数次刻印在他梦中的名字,今晚也会出现吗?
沈榷回了家,洗了澡后躺在床上。
身体无比疲惫,但是怎么都睡不着。
他的心第一次因为一个人动荡,变得难以控制又难以捉摸。
不知道原因。
伽涟说过的话无数遍在他脑海中重演,和这些话一起出现的,还有伽涟的脸。
即使是在月色下,也挑不出半点瑕疵。
不对,也许是有的。
伽涟今晚说话的时候,避开了沈榷的眼睛。
像是逃避,也像是克制。
这个梦来得如同洪水猛兽,一瞬间就让沈榷沉浸其中,久久无法醒来。
梦里。
是一片漂亮的紫藤花。
闻过无数次的紫藤花香气依旧让他回想起了第一次见到紫藤花时候的喜悦。
花瓣落在了地上,踩上去就会留下脚印。
他穿着一身白色衣服,与这些花朵格格不入。
耳边传来熟悉的声音,有些低哑,带着清冷,却不会感到疏离。
“沈榷。”伽涟唤他。
这是第几次在梦里用这个口吻叫他?沈榷已经记不清了。
身体的本能却依旧告诉着沈榷,此时应该怎么做。
如同前几回那样,他朝伽涟走过去。
但是伽涟太远了,无论他怎么走都走不到对方身边。
脚下的步伐渐渐加快,从走到快走,从快走到疾跑。
和张开手的伽涟撞了个满怀。
温暖的怀抱连同着头顶香气扑鼻的花,包裹着沈榷。
伽涟捏了下他的鼻子,轻轻笑道:“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
是了,他终于想起来了,他其实也是个小孩,是个外表长成了大人的小孩。
会害怕,会没有安全感,也会用一些笨拙的方法维系着和身边每一个人的关系。
沈榷把头埋进了伽涟的脖颈蹭了蹭,没有闻到熟悉的信息素香气,有些不满,又使劲蹭了蹭。
“有什么关系,因为是你,所以像个小孩也没关系。”
“是吗?为什么是我就可以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但我还是想听你亲口说出来。”
沈榷的每一步都是被逼着往前走的,很少有人在意他的意愿到底如何。
“因为我……”
梦醒了,那个答案一直延续到了现实中来。
一点一滴,侵蚀着沈榷的身体和心。
“因为是伽涟,所以可以?”他扶着额头无奈地笑出声来,“身为园长,居然对学生家长说出这种话,我怕是脑子出毛病了。”
他不想去纠结这些事,但是脑子里总是控制不住冒出伽涟说的话来。
“不管是作为朋友,或是作为……我都希望你能轻松的生活,把自己的快乐放在第一位。”
如果真能活得随心所欲些,沈榷也不会有这么多烦恼了。
看了眼账户里的星币,下一秒,他就回到了现实。
等债都还完了,他也勇敢一下吧。
考虑考虑个人问题。
视讯弹出来的瞬间,沈榷差点从优雅从容的三花吓成了龇牙咧嘴的二哈。
是岱遥打过来的,目的是跟他确认晚上的时间。
为了节省路途中消耗的时间,两人干脆约在了警察局附近见面。
现在还早,沈榷挂了视讯后又睡了一觉。
这次伽涟没有出现,梦里却依旧残留着紫藤花的香味。
一觉睡到了下午,起来收拾整理了下,沈榷才下楼吃东西。
宿醉的周觉在何谓家里留宿了一晚上,沈榷下楼他刚回来。
“哥?你要出门啊?”
“嗯,一会儿去,你昨晚没休息好?黑眼圈这么重。”
“害,别提了,我昨晚被何谓拉着拆了一晚上的礼物,凌晨四点才睡着,我的手现在还是麻的。”
沈榷轻笑:“话说回来,你送了何谓什么礼物?之前不是挑选了很久吗?”
“项圈,红色的。”
沈榷一下子就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嘴巴长大:“你不会是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了吧?还是你是搞字母圈的?”
他其实并不了解这个圈子,只是记得以前看过一些这方面的新闻,这个圈子玩得很开。
看着周觉的目光从怀疑一点点变成了担忧。
现在他早就把伽涟和他说的那些话都抛之脑后了,满脑子只有:不好好引导周觉,周觉会走上“歪路”的想法。
“我不会带着任何异样眼光看待这个圈子,只不过……”
周觉打断他:“哥,你在说什么啊?到底什么是字母圈?这是什么小众圈子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你不知道什么是字母圈?那你送何谓项圈干什么?你之前不是还问过我这类的问题吗?”
周觉给他的感觉不是乖乖仔,骨子里带着几分叛逆,从他打耳洞,戴着非常有个性的耳钉这两点就能看出来。
所以没有设想过其他可能性。
“因为何谓说他这几天要买只狗回家养,所以我才提前送他一个项圈的,而且我前几天问你也是因为我听别人说过一点皮毛,但我其实根本不了解。”
“你不是为了给他用?”沈榷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怎么可能啊,这真的可以给人用吗?我还没见过呢。”周觉反应过来什么,一脸贱笑地说,“哥,你不会是有什么奇怪的癖好吧?”
“没有,别问,回房间睡觉去。”
白担心一场,这短短的五分钟里,沈榷的心经历了一场大起大落。
周觉刚上楼,沈志华端着茶杯就下来了。
看到沈榷在家,他还愣了下。
“你这星期没有约吗?”沈志华自顾自走到厨房,给自己倒了杯热水。
沈榷挪了挪屁股,腾出个位置:“有,但是要晚点才出门,您这么吃惊干什么?”
“因为你基本上每个星期都有约,今天却没出门,有点奇怪。”老爷子凑近沈榷,盯着他的眼睛问,“你是不是谈恋爱了?”
“没有!”
沈志华和蔼地摸了摸沈榷的头,轻声说:“你也不小了,现在幼儿园已经进入了正轨,以后也不会那么忙,有时间就考虑下个人问题吧。”
“您怎么一副下一秒就要给我安排相亲的口吻。”
其实想来也不奇怪,沈志华早早地就把他的嫁妆准备好了。
老爷子虽然不说,但是心里肯定也会期待看到沈榷成家的那天。
沈志华叹了口气,眼中笼罩起一层悲伤。
没有刻意隐藏,但也不是故意要给沈榷看到。
五味杂陈的心情在看到沈榷的眼睛时被无限放大。
“沈榷,爷爷陪不了你一辈子,所以我……”
“您干嘛忽然说这种话啊。”沈榷着急地抓着沈志华的手,担忧地说,“前几天体检结果一切都很健康啊。”
和所有普通人一样,沈榷对死亡是抗拒的。
他平静地接受了自己死亡穿越的事情,但是无法接受身边的人离开。
人就是这么一种拧巴的生物。
“不是我,我是担心你。”沈志华摸摸他的头说,“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在那双闪烁着泪光的眼睛中,沈榷读到了一丝复杂的情绪。
就像是在通过沈榷看着其他人一样。
心中的空白一下子被画上图案,杂乱无章。
与其说是画,不如说是小孩的涂鸦。
沈榷有种预感,一种让他感到恐惧无比的预感。
他连忙起身,抓起外套匆忙地说:“约好的时间要来不及了,我得先走了,您在家不要胡思乱想,要是有什么心结就和周觉聊聊吧。”
他是逃出家门的。
在他印象中,这还是第一次逃跑。
那个话题他不想听,更不愿意去想。
哪怕伽涟曾经告诉过他,让他在家人身边可以轻松一些,他也还是担心本就风雨飘摇的避风港垮了。
只要不去想,只要不承认,他就永远是沈榷,他们所有人心中的沈榷。
不知道跑了多久,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到家的影子了。
在路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沈榷才勉强整理好思绪,走去约定的地点。
一个风景宜人的广场,周围不少散步的人。
有小朋友怀中抱着一颗沈榷从没见过的球,有大人拉着各式各样他闻所未闻的宠物在散步。
身处人群中,却不属于人群。
等了几分钟,岱遥骑着机车出现了。
他摘下头盔,一步步坚定地朝沈榷走过来。
“我没迟到吧?”
恣意自由的笑容是沈榷望而不得的宝藏。
他希望,有朝一日也能随心所欲开怀大笑,烂醉如泥后吐出心中的所有。
“没有,时间刚好。”
岱遥松了口气:“呼~还好,临走前刚好遇到点事情耽搁了一会儿,一起走走吧。”
晚间的风清爽宜人,借着风的这股劲儿,岱遥好像也能说出一些平日里说不出口的话。
“有人和你说过你很特别吗?”
“确实挺特别的。”沈榷抓了下脸颊,“可能蔚蓝星找不出第二个像我这么会打架的Omega了。”
一闪而过的特殊情绪随着沈榷的话流逝在风中。
“是啊,你打架真厉害,我都想让你有空教我几招了,现在盼达每天回家都会嚷嚷着要和我过招。”
“有积极性是好事,你之前不是还在问我吗?要怎么让他喜欢运动,这是个好机会。”
“是啊。”
风停了,话题也随着风消失了。
过了快一分钟,岱遥放慢脚步后说:“廖子初这段时间过得很惨,他和另外两个劫匪住在一个房间,被打得鼻青脸肿的。”
“我心里的气总算是消了些了,谢谢你。”
“你要谢的人可能不是我。”他说得很轻,像是说给自己听,又像是说给沈榷听。
“沈榷。”
“嗯?”
“接下来我要说的话,你可以认真回答我吗?”
【作者有话说】
沈榷(怀疑):“我弟弟好像进入了什么奇怪的圈子。”
周觉:“我没有!!!我看你比较奇怪。”
风云岁:“我要开始放糖了!!”(猛拍胸脯)感谢在2024-08-17 17:04:57~2024-08-18 19:35: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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