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釉的声音比之前听起来柔和很多, 长发被扎成了马尾，身上穿着棉麻制的衣服裤子，整个人透着松弛感。
轻轻动了动嘴角, 沈榷笑道：“是啊，你也是来这边玩吗？”
“听说今天有人鱼表演, 就带着恋人一起过来看了。”
“早上的表演已经结束了, 下一场好像在下午。”手被扯了下, 沈榷大方介绍起了身边的人, “这是我男朋友伽涟, 这位是青釉设计师，之前的铃铛就是请她设计的。”
青釉笑了下, 打开手中的扇子扇了扇风：“希望我设计的东西你们喜欢。”
“当然喜欢。”
这是对青釉的专业性的肯定，也是对沈榷审美的肯定。
青釉冲着远处招了招手, 把自己刚买完水的恋人叫了过来。
“这位是我……”
“墨兰？”伽涟挑起了眉毛。
脸上的表情并不大，但是就是会给人一种他在看好戏的感觉。
今天虽然是周末，但是墨兰也没时间闲着，联邦一大堆事等着她去做, 晚上还有突击队的内部会议。
在这么忙的状态下都能挤出时间来约会，连伽涟都有些佩服她时间管理的能力。
“你们认识啊？”青釉看了墨兰一眼，又看向伽涟。
沈榷解释道：“他们两个工作中会有交集，我也见过墨兰几次。”
“有交集？你恋人也是联邦政府的人？”
“一个小官员。”伽涟出声，带着淡笑看着墨兰, “情侣装在哪里买的？”
墨兰一个没憋住，本性立马暴露，抱着肚子笑的前仰后合：“哈哈哈, 你也有今天啊！是你哥告诉我的店铺, 你自己去问他吧~”
说完, 拉着青釉的手风风火火地跑了。
阳光下，两人的长发交织着，又松开来。
跑出了沈榷他们的视线。
“你想穿情侣装？”
伽涟抿着唇没有回答。
但是这何尝不是一种回答呢？
想穿情侣装，但是不想去找大哥要店铺地址。
两人来到了安静的小亭子里乘凉的间隙，沈榷要来了伽衡的视讯号码。
很快就接通了。
伽衡最近在其他星球，讯号并不好，说话声音断断续续的。
“大哥，我是沈榷，我想问问你认不认识卖情侣装的店铺，我想买几件衣服。”
“情侣装？你和伽涟穿啊？”
不动声色看了眼旁边脸色臭得跟咸鱼似的某人，沈榷笑道：“是啊，我想给伽涟一个惊喜，所以才悄悄联系你的。”
“是有挺多的，等我找找让我老婆发给你吧。”
伽衡没有怀疑过沈榷的话，大方地把这件事揽了下来。
“不过伽涟的性子，应该很难配合你穿情侣装吧。”
沈榷笑着说：“没关系，我会好好劝他的，凡事都要尝试一下嘛，他总是穿正装看起来太严肃了。”
伽衡摸着下巴：“确实，那就先这样，晚点忙完我让我老婆把店铺地址发给你。”
“谢谢大哥。”
“害，都是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视讯挂断，沈榷笑弯了眼睛，得意地说：“解决啦。明天下午你休息，我们去买衣服吧。”
“好。”沉默片刻，伽涟抬眼问，“我穿正装真的很严肃吗？在你面前也是？”
“有一点，不过不同风格有不同的看点嘛，我觉得你穿什么都好看，没穿衣服的时候也好看。”
伽涟：……男朋友好像比自己还流氓。
心里多少有些无奈，看来他以后要坚持锻炼身体了，沈榷对他身体的喜欢超过了他的想象。
在阳光的照射下，脸上的阴霾也多多少少消散了。
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姜雪就提议邀请他们去家里玩。
沈榷没有去。
早上走了很多路，他现在困得不行。
尤其是在这么炎热的太阳光下，人是很容易疲惫的。
但两个小朋友很期待，沈榷和伽涟也不希望他们期待落空，商量过后，伽涟让司机送沈榷回家休息，自己陪着伽羽去了泰格家。
回家后，沈榷迅速洗了个澡就躺床上睡着了，连头发都没有擦干。
一觉醒来，刚过下午四点。
外面的太阳已经有了要变成橘黄色的趋势。
伸了个懒腰，沈榷又躺下了。
反复几次后，还是没能打起精神起床。
他也不知道怎么会这么累，想着大概是工作的压力太大，这么忽然放松下来，整个人就变得软绵绵的。
设定好闹钟，他又心满意足地抱着旁边的枕头睡着了。
再醒过来时，枕头不见了，怀里抱着的是伽涟。
紧闭的双眼，微微皱起的眉头，看起来是做了什么不好的梦。
沈榷轻轻用手抚平了他的眉心，满足地抱紧他。
“你醒了？”伽涟的声音很低哑，还有些闷。
声音就像从皮质的鼓里传出来的。
沈榷摸了摸他的头，笑着说：“要再睡会儿吗？陪小朋友玩很累吧。”
“不了。”伽涟撑起身子，把衣服拉好，用力捏了几下眉心，“我查到你妈妈的住处了，不远，从这里过去半小时就能到，你想什么时候过去？”
“今晚去吧。”
沈榷想尽快解决艾璇的事情，她服用OmegaA这件事在沈榷心中一直是一个疙瘩，必须亲手解开。
抛开这些不说，沈榷占有了原主的身体，多少也会有些愧疚，之前医院和艾璇的男人吵了一架后，他们就再也没见过。
沈榷也想知道她的身体怎么样了。
“好，先去喝点营养液就出门吧。”
“你和我一起去？”
伽涟看着他，眼神从疑惑变成了理所当然。
“这不是当然的吗？”
“那伽羽怎么办？”沈榷拽了下他的衣服，“他一个五岁小孩，让他自己待在家里不好吧。”
“我没告诉你吗？”伽涟扶额，想着自己真是睡糊涂了。
看到沈榷摇头，伽涟解释道：“姜雪和泰格一直留伽羽，伽羽就住在他们家了，明天早上才会回来。”
沈榷发现了，这里的人带孩子比较随心所欲。
五岁的小朋友，按理来说正是家长最不放心的年纪，跑跳都觉得下一秒他们就会摔倒。
五岁孩子，就算是沈榷，也不放心他在别人家过夜。
但是伽涟这么冷静不难看出，这里的人并不会过度保护孩子。
看出他的担心，伽涟摸摸他的头，轻声说：“没事，就一个晚上，而且伽羽自己也觉得很开心。”
“好吧。”
悬着的心并没有因为伽涟的话放下。
沈榷不禁想到，连别人家的孩子他都这样，以后要是自己有孩子了，指不定被过度保护成什么样子呢。
喝了两瓶营养液，两人坐车出了门。
夜里的蔚蓝星，处处灯火通明。
五颜六色的灯光和夜色融为一体，比天上的星星更加耀眼夺目。
说话的声音不绝于耳，今天晚上好像格外热闹。
司机把车开进了一个沈榷从没来过的空中小区。
满地都是垃圾，臭气熏天。
垃圾桶也堆满了，但是根本没有人清理。
有好事的老头老太太坐在小区门口嘀嘀咕咕地说着别人家的八卦。
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破旧又难闻。
一下车，一股臭鱼烂虾的味道就飘了过来。
沈榷和伽涟皱起了眉头，伽涟把准备好的口罩帮他戴上，两人这才重新迈开步子。
这里是C区域，也是所有空中住宅中，环境最差的。
甚至没有沈榷外公家的一半好。
“艾璇一直住在这里？”沈榷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墙上全是黑色污渍，各种不知名的虫子到处乱飞。
越是打量，他就越发不敢相信。
这种地方？
那个高高在上，天天趾高气昂跟他要钱的艾璇会住在这种地方？
“嗯，这个房子是他爱人帮他找的，他们并没有住在一起。”伽涟眉头越皱越深，毕竟来这里之前，他也不知道这里是这幅场景，“她住在这里也是她自己的选择。”
沈榷知道这句话的含义。
伽涟是怕他对艾璇有负罪感。
毕竟谁看到妈妈住在这种猪圈都不如的小区里，肯定都会觉得愧疚。
沈榷笑笑，嘴角扯动了脸上的口罩，他又重新拉好：“我知道，我这次来也不是为了帮她改善生活，我又不是什么圣父。”
他内心很柔软没错，也很容易受到外界的影响思绪变多，但是在这件事上，他绝对是最拎得清的。
艾璇抛弃了小小年纪的原主，自己去过自以为幸福的生活，对于这件事，沈榷没办法怪她，这是她的选择，除了说一句“不负责”之外，也说不了什么。
但是重病后一直在原主身上吸血，间接导致原主的死亡，沈榷不觉得她无辜，甚至觉得她很可恨。
哪怕卧病在床，也想榨干沈榷的最后一滴血去看自己的Alpha女儿，真的很可笑。
“走吧。”见他心事重重，伽涟轻轻拍了下他的头，把他的注意力吸引了回来。
根据地址，两人走到了小区最里面，一栋被风雨侵蚀，外墙已经长了青苔和霉菌的房子出现在眼前。
房子前面二十米的地方就有垃圾桶，但是门口依旧堆放着大包小包的垃圾。
臭气熏天。
敲响了门。
过了很久才有人来开。
透过门缝，沈榷看到了艾璇骨瘦如柴的身躯和长着黑斑的脸。
距离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并没有过去多久，但是艾璇已经判若两人了。
一点精神气都没有，走路也是软绵绵的。
看了沈榷一眼，艾璇不满地问：“你来做什么？”
“来看你。”
“你能有这么好心？我住在医院这么长时间，你都不来看我，现在来装好心？”
沈榷没有生气，视线越过艾璇头顶，看了眼屋里：“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
屋里很乱，沙发上还坐着一个男人在抽烟。
沈榷见过他，是他那位不负责任的继父。
沈榷记得他叫陈峰。
本就恶臭的地方，还混杂着呛人的烟味，沈榷咳嗽了两声，依旧没有得到缓解。
伽涟轻轻拍拍他的背，低声询问：“要不要改天再来？”
他摇头。
不知道艾璇为什么直到现在还会和这个男人搅在一起，也不明白她的状态为什么忽然急转直下了，沈榷也不想去搞清楚这些不相干的事情。
但是他并没有忘记今天来这里的目的。
手抓住了门板。
“我有话和你说，可以进去吗？”
语气中的强硬并不是在询问艾璇的意见，而是必须要进去。
艾璇下意识就退了一步，让开了路。
沈榷坐得位置离陈峰很远，主要是受不了难闻的烟味。
“如果你今天来是想劝我回医院的话，还是不要开口了。”艾璇把男人吸了一半的烟拿过来放进自己嘴里，吐出一个烟圈，眼神迷离，“我把医疗费花光了。”
“那些星币我是亲自转给院长的，怎么会……”
艾璇冷笑了一声后说：“医生就算再有医德，我自己不治，他们也管不了我。”
沈榷两眼一黑，用力按压着太阳穴：“你真是没救了。”
“你是我儿子，那些钱本来就是拿来给我养老的，我想怎么花是我的事。”把手里的烟随手扔在地上，黑色拖鞋在上面碾了几下，火星子灭了。
陈峰冷笑一声后说：“沈榷，艾璇是你妈妈，就算那些星币她都花了，也远远不够养老的钱，我看你现在也过得挺好的，这样吧，你给我们五百万星币，我们以后就两清。”
这么不要脸的话，听上去就像是沈榷欠他们一样。
他看向艾璇，艾璇并没有制止的意思，默认了陈峰的提议。
心里觉得更好笑了。
“你们真是蛀虫，沈榷这么多年的不容易你们一点都看不见？”伽涟冷声质问。
剑拔弩张的气氛下一秒就会被冲天的火势推到高潮。
“沈榷是我儿子，给我花点钱怎么了？少来卖惨，他不容易？他妈我就容易了？我为了他怀孕的时候吃了多少苦，就让他给我这么点星币怎么了？”
伽涟不会吵架，自然说不过这些无赖。
但是沈榷可不是吃哑巴亏的人，尤其是不会让伽涟吃亏。
“你还真是不要脸，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蛀虫有什么区别，你简直可以去申请最不要脸的世界纪录了，你们夫妻两未来五十年都能坐稳第一第二的位置。”
艾璇还没有来得及反驳，沈榷的嘴就像机关枪一样，很快就展开了第二轮的攻击。
“你照照镜子吧，你现在都变成什么样了？拿钱给你？你想得真美，你们怎么不拿点给我，我应该养老？你们就不该养我了吗？脸皮到底有多厚啊，掉在地上都能把地板砸出几十米深的坑了！”
艾璇气得脸红大口喘着粗气。
她身体状态太差，情绪一旦大起大落，心脏就会一阵一阵地疼。
陈峰递了杯水给她，自以为正义地回沈榷：“你简直是个不孝子！B级就是B级。根本上不了台面，脑子也和正常人不一样。”
沈榷正在气头上。
眼睛里都快冒出火来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
气死他了。
咬紧后槽牙，沈榷毫不留情对着陈峰的肚子踢了一脚。
这一脚下去，听着陈峰的哀嚎声，沈榷心里总算是平衡了些。
他居高临下望着瘫在沙发上的陈峰：“谁和你说我是B级？”
此话一出，连刚才还气势汹汹的艾璇都愣住了。
看着沈榷的眼睛中带着惊讶。
只是短短三秒都不到的对视，沈榷就清楚了。
艾璇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包括沈榷今天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她颤抖着双手问：“你什么意思？你不是B级？”
“因为你的无知，改变了沈榷的信息素，你怎么到现在还一点愧疚都没有？”
伽涟的眼神中是一团熊熊燃烧但是冰冷至极的火焰。
“什么信息素，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艾璇心虚地左看右看，完全不敢去看伽涟的眼睛，心中直打鼓。
那么多年前的事情了，怎么可能现在才出现影响，之前沈榷一直好好的，看不出半点有病的样子。
换句话来说，就算是他吃的药真的影响了沈榷，那又怎么样？沈榷是他的孩子，他当初吃这OmegaA也是为了让沈榷长大后变成Alpha，在这个社会上享有优势。
初衷都是为了沈榷好，她又有什么错呢？
这样的想法和墙上的霉菌没有什么区别，不停蚕食着艾璇仅剩不多的良知和理智。
她不能承认自己吃了药，OmegaA是违禁品，要是承认了，她肯定会被抓住关起来的。
“你还想装蒜？”冷漠的声音像是冰雪中刺骨的寒风。
吹进了她的骨头里，艾璇打了个哆嗦。
斜着眼看向沈榷带来的男人。
穿着打扮都像是有钱人，身上的气质就更不用说了，吐出来的字也是掷地有声。
只是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艾璇就已经确认下来了。
伽涟不是什么普通人。
而这样不普通的人会出现在她家，也一定是因为和沈榷关系匪浅。
两人的年纪看起来差不多大，只可能是……
艾璇胜券在握地勾唇一笑：“你喜欢我儿子？”
伽涟没有回答，这种问题现在来问，艾璇绝对没打什么好主意。
“你既然喜欢沈榷，就应该尊重我！”艾璇重重地拍桌，她太瘦了，就算是拍桌子也没弄出多大的动静，就跟摔炮似的，“我现在改变主意了，我要去治疗，你来出我的医药费。”
她抱着手臂：“等我的病治好了，你再给我五百万星币，我就答应让你们在一起。”
沈榷一言难尽地看着艾璇。
脾气好的他，也架不住这么不要脸的妈啊。
原主之前到底是怎么受得了这种人的。
“我说了，我们来这里，是因为OmegaA的事情，你少扯其他的。”沈榷拉住伽涟的手，生怕伽涟一个头脑发热答应了艾璇的要求，“我想和谁在一起是我的自由，不是你来决定的。”
沈榷感觉自己浑身都被气疼了，连喘气都有些费劲。
这里的空气很难闻，而艾璇也确实像是住在这里的老鼠一样，靠着打一些歪主意来度日。
真是把他们当傻子了。
目光落在陈峰身上，对方挣扎着坐起身来，吐了一口口水，指着沈榷的鼻子骂骂咧咧地说：“你这个没良心的，她是你妈，我是你爸！这么和长辈说话像话吗？”
“看来刚才那一脚还是太轻了，我应该把你打到说不了话才对。”
“你想进监狱吗？”
沈榷翻了个白眼，并没有理会陈峰的威胁。
他很清楚，对于陈峰和艾璇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
他冷不丁地吐出一口气。
口腔中的燥热逐渐平息了下来，变得凉凉的。
呼吸间也不再觉得烦躁。
“你们的女儿，叫萱萱是吧？今年好像是17岁？一个B级Alpha，就读于B区的云腾学校高三6班，分化时间是……”
“够了！”陈峰厉声打断沈榷接下来的话，眼中也没有了刚刚得意的样子，满是紧张。
艾璇更是冲过来抓着沈榷的手。
病重的他，手比沈榷更加纤细，眼睛是凸出来的，脸颊恰恰相反，凹陷下去。
看起来很恐怖。
“你想做什么，我不准你动萱萱！”
沈榷又不是什么恐怖分子，这个叫萱萱的女孩子，至少从名义上来说，也是他的妹妹，他当然不会动人家。
“那就看你了。”他冷下脸，“我再问你一遍，你是不是吃过OmegaA？”
艾璇无力地瘫坐在地上，捂着脸：“是。”
“难怪啊，我小时候那么容易生病，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吧，我生病的原因是因为你服用了转性别药，而且疾病会一直伴随我，所以你才抛弃我和我爸？”
艾璇没回答，嘴唇咬破了。
“你生病还真是咎由自取。”
“我有什么错！我不过是想让你成为Alpha，不要像我一样被人看不起！你应该感恩我的，你都不知道我吃了药之后有多痛苦，你要报答我啊，沈榷！”艾璇满脸都是泪水。
显然她已经完全把自己放在了受害者的地位。
人的欲望是一个无止境的深渊。
以前沈榷从没把这句话放在心上，但是现在他彻底理解了。
艾璇空洞的眼神，好像只有钱能填满。
她的人生很痛苦，完全没有幸福可言。
但是原主的痛苦谁又能来替他排解。
沈榷没有立场替原主选择原谅他，也不能替原主作出决定。
他无力地说：“你去自首吧。”
“不可能！我已经没有几天好日子了，你让我去自首？沈榷，你好狠毒的心啊！”
“就算是为了你的女儿，你也应该这么做。”
“我女儿哈哈哈。”艾璇看着天花板大笑着，整个人的状态就像是疯了一样，“我已经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就是为了她，我才更不能去坐牢，我要用剩下的时间陪着她。”
可悲。
除了这两个字，沈榷想不出更适合艾璇的形容。
“沈榷，你走吧，我就当没有生过你这个儿子。”
沈榷冷漠地走出去几步，被陈峰冲上来拦住：“站住，我还没说你可以走。”
“我们想走还用你允许？”伽涟冷笑。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伤害萱萱，我不会放过你！”
他的妹妹，是可怜的，也是幸福的。
出生在这样的家庭中，疯癫的父母，可怜这两个字和她相配。
但是同时，她的父母从来都是毫不犹豫站在她这边，幸福这两个字好像也适合她。
沈榷笑笑：“你们两个还真是天造地设。”沈榷瞥了眼还呆坐在地上的艾璇，“我问过医生了，OmegaA对母体一样影响很大，你现在的病大概率就是OmegaA引起的，已经进入晚期了，如果不想死，还是去医院待着吧，让这个男人给你出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