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有病吧?”陈翊很少骂人,可现在也难免有些想爆粗口,他从未见过如此神经质的人,好像所有人都和他不在一个世界里,而这个人却丝毫不自觉,还把自己的世界当作主宰,真正是一个人孤立了一群人,将发疯贯彻到底。
柳花燃看着桌子上沾上血的茶器回头道:“那椅子和茶器还有桌子都扔了,一个也别留,”柳花燃又是在别人身上吃了个亏,不仅什么都没问到,反而还让沈醉戏耍了一番。
“少卿!少卿!”
当听到属下一路扯着嗓子跑来时,宋照诗又是一阵头疼。
“少卿!城外……城外又发现了许多尸体,”跑过来的人被吓得脸都苍白。
宋照诗好似早就知道一般点点头:“知道了,多带几个人去,看完现场先把尸体搬回来。封锁消息不要走漏风声。”
那属下似乎吓傻了,惊魂未定的点点头便离开了。
柳花燃一直望着沈醉离开的方向,听又死了人后便道:“宋少卿有事就先去吧,我们还要在这里住上几天,有事可以回来再商讨。”
宋照诗一想起沈醉就觉得心绪郁结,只好先行离开。
“照他这么杀下去,那大王子带的人很快就被杀没了,”许连知看柳花燃一脸忧愁的模样道:“你有什么发愁的,这不是个好事吗?”
柳花燃回过头似乎有些疲倦,挥了挥手说:“你们都先下去吧,我有些倦了。”
陈翊还想说什么,可见柳花燃已然进屋后便也跟随二人离开了。
看着离去的几人,柳花燃捏紧了腰间的扇子,“这场闹剧该结束了。”
持续了半个月的刺杀,也该在京城画上句号了。
离沈醉突然到来那时已过两日,这日的柳花燃换下了拖沓的长衣,换回了上一世喜欢穿的短打,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柳花燃有一种回到上一辈子的感觉,那时的他常穿校服,高马尾利索的扎起来,腰间挎着长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过了十几年,可如今的他好不容易能做回自己,却还要继续演下去。
日复一日的折磨,也另他的精神有一丝松懈,不知怎的这些日子的柳花燃总觉得提不起精神来,若是旁人见他也是能一眼看出了,他所剩的日子不多了。
看着摆在桌子上易容的工具,柳花燃一一轻抚过,当年他受命保护江逾白,在一次任务中他杀了个西洲人,那人的脸却是易容后的,那时的他才知道原来改变容貌真的可以凭人为做到,他本以为自己研究出易容术是天赋异禀,如今看来也是与他的父族脱不了干系。
想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可不能顶着这张要咽气的模样,他将自己化的精神了些,寥寥几笔刚毅的面庞就被他刻画出了柔情,咄咄逼人的狐狸眼此刻也柔和下来,一张快要咽气的死人脸倒是大变模样,成了个姑娘。
如今这张脸任是谁看到都会愣上几秒,简直是太完美了。
为苍白的嘴唇点上红色,最后一个步骤也完成了。
“花哥,这是今日的药……”陈翊进门刚抬头就见这屋子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没见过的人,柳花燃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陈翊怔了一瞬好奇的神情再也止不住,他拿着药瓶几步上前趴在桌子上仔细看着柳花燃。
“花哥,你这张脸化的好像宋少卿和臣霜的结合体啊,”陈翊看着柳花燃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这易容术还真是神奇。”
“你怎么一眼就认出我来了,”柳花燃有些意外,没想到陈翊一眼就看破了,他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仔细端详着。
“不用看啦,没有破绽,”陈翊放下手中的药瓶笑道:“我跟了你多少年,怎么还能认不出来你,你要去哪啊?”
柳花燃端详了一阵发现果真没有破绽,便打开半个巴掌大的盒子说:“准备出去打探一点消息,放心我不与别人交手,天亮前会回来的。”
“你要走一天一夜?”陈翊现在最不放心柳花燃一个人行动,当即挺身道:“我跟你去吧,跟着你我也能放心些。”
“你老实待在这儿,”柳花燃说着从盒子中取出一根肉眼都要看不见的银针,陈翊却坚持自己的打算:“不行,如今你这身体都什么样了,我不能放你一个人出去。”
“你小子真是长大了啊?现在都敢跟我叫板了,”柳花燃有些好笑的看了眼陈翊:“我是出去打探消息,又不是找人打架有什么不放心的,况且留你在这里也好对付那个九七和雁北,我现在需要悄悄的溜走,再悄悄回来,你留在大理寺也是有任务的!”
听柳花燃说了这么一段话后,陈翊终于不再坚持自己的想法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的说:“那你把大巫带上,你们两个人走我能放心。”
柳花燃真没想到小时候跟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如今长大后却更像是他的长辈一般,受不了陈翊的软磨硬泡,只好答应了陈翊的请求。
于是还泡在药房的准勒清就被陈翊给请出来了。
看着摇身一变的柳花燃,有一瞬间准勒清以为自己眼花了,那日被沈醉划坏的面纱已换了新的,准勒清还是那身神秘又引人注意的着装,柳花燃看着他这亘古不变的模样直抬头,又是要求他改了个模样。
当看到女版师父站在自己面前时,一向沉稳的溯年险些都快把刚入口的茶喷出去,岁鸢却是站在一旁惊呼着准勒清的易容技术,在西洲准勒清很少易容,他有面纱一般也不需要易容,岁鸢也很少见。
可惜的是额头上的印记无论如何遮盖都有,二人使劲浑身解数最后果断放弃了。
“花哥小心点!”陈翊一路将柳花燃送到了大理寺门口,这才依依不舍的看着柳花燃和准勒清远去。
“你觉不觉得柳花燃很像一个女护卫,大巫倒像个富家小姐,”许连竹看着远去的二人发出了疑问。
岁鸢一副深沉模样点点头:“我刚才就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