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柳花燃却是笑笑不说话,今日的他似乎心情格外的好,宋照诗一眼便看穿了,笑着说:“明面上说狠话,其实也未他的到来而高兴吧?”
“大巫!大巫!”泰曜喊着跑进了偏院,只见他浑身是泥面上还带些怒色,见状柳花燃拦住了他:“不是叫你去寻吴衣的踪迹了吗?怎得弄的满身狼狈。”
此刻的泰曜活像是从泥坑里出来的似的,身上的泥巴被太阳一照都皲裂开了。
闻言泰曜开始抖着身上的泥,大怒道:“还不是那个沈醉!不知道他是怎么认识我的,本来以为一个生面孔在京城好行事,却是被他逮了个正着……”说着便攥紧了拳头,想起这几日的屈辱更是咽不下这口气。
原来那日他连沈醉的卧房都没进去,就被人发现了,本以为沈醉抓了他会把他杀了,却是将他一个人扔进了林子,还给他丢了一包粮食便扬长而去了,在巫族长大的泰曜按理来说不会在林子中走失,可扰了两日还没出去,泰曜就明白了,原来是那沈醉故意如此,还为他特意摆了个迷阵,他自然出不去!
听了前因后果的柳花燃沉默了一瞬而后大笑起来:“这确实是他能干出来的事儿,”而后上前拍拍他的肩说:“不管怎么说全须全影的回来了,”又看了看他身后,没看见一直跟着他的九七便问:“你那小尾巴去哪了?”
说起这个泰曜的怒火又燃了起来,“她跟着沈醉走了!”说着便气呼呼的转过头说:“早说了这姑娘不是什么好人,大巫还让她跟着我,真是失算!失算!”虽是准勒清看错了人但泰曜却不敢说重话,此刻的话更像是个孩子控诉大人一般无力。
看着泰曜如此气愤的模样,柳花燃笑的更开心了,他早料到会有这一日,九七本就与他们不在同一条船上,便也不会与他们走到一起,去雁北那边是迟早的事。
“你是气她利用了你又把你丢了,”柳花燃一语中的,只见泰曜重重的点点头,挥了挥自己的拳头道:“迟早有一天我要把这屈辱找回来!”
柳花燃只是笑笑不说话。
几人在屋外交谈的这些时间,准勒清已然完成了易容,他放下画笔道:“好了。”
江逾白拿起桌上的镜子一照,连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看看眼前的准勒清再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好似他们两个才是双生子一般,站在一旁的岁鸢哇了一声说:“我和溯年都稍显逊色呢,”如此看来江逾白和准勒清才像双生子。
溯年从准勒清的卧房中抱了一套准勒清的衣服送了过来,待江逾白穿上衣服之后更是看不出差别了,柳花燃看着眼前和准勒清一模一样的“准勒清”很是满意的点点头道:“如此一来便万无一失了。”
“平日里都是泰曜跟着我,让他跟王爷一起去吧,”准勒清说着看向一旁一身狼狈的泰曜又陷入了沉默,柳花燃瞥了眼一边很是狼狈的泰曜一时有些忍俊不禁:“他好像没办法跟你去了,”说罢便转身道:“早些去早些回,备好酒菜等我回来吧!”今日的他誓死都要把沈醉的嘴给撬开。
柳花燃和陈翊带着江逾白离开后,宋照诗又没想到的是龙进居然来了,而且是大摇大摆从正门进来的,守门的侍卫都不敢拦,生怕他拔出背后的大刀。
再次见到龙进的宁书戮更是尴尬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几人虽是坐在一个屋子里可谁都未开口说话。
“那个……”许连竹再次打破了屋内的沉寂:“不知龙老大来这里有何贵干?”
龙进瞥了他一眼,似乎在认真打量他,末了道:“你比那个人差远了,”龙进口中说的正是柳花燃,被拿起和柳花燃比较的许连竹也不生气,只连声应和:“自然自然,他是西洲王子,我只是一个商人,怎能与他比。”
又是半晌龙进喝了口茶终于开口了:“我找到吴衣了。”
宋照诗手中拿着的茶杯悠然话落,碎裂在了地上,她没想到龙进会主动提起这件事,更没想到居然就这么直接说了出来。
沿途路过许多店铺,江逾白都撩开帘子一一看着,这里的每个街角小巷他都熟悉之至,路过醉仙楼时他不由得多看了几眼,这日的醉仙楼似乎在酿酒,酒香飘过大街小巷,直钻入马车内,江逾白默默放下了车帘,许是看出了江逾白的落寞,柳花燃难得开口道:“醉仙楼的酒还是那个味道。”
陈翊自小没了父母对京城这个地方的回忆很是复杂,对他来说柳花燃才是他一辈子追随的人,至于亲人故乡这些词离他都太过遥远,此时更是不懂柳花燃说的这句话是何意味,只是问:“花哥想喝醉仙楼的酒了?回来我们多买两坛?”
江逾白看向柳花燃,后者的目光未落在他身上,只见他点点头便没了下文,被晾了好些日子的江逾白此刻难得得到了一些慰藉,便不再接话,三人一路无言进了宫内。
由于除了异姓王所有人都不得带兵器入内,陈翊的小刀也被扣下了,而柳花燃丁零当啷的卸了一身的武器,看的前来接他们的古辰都有些险些没控制住神情,而江逾白却是什么都未带,交了身上所有武器后柳花燃几人便跟着古辰进了宫内。
“御书房离这里有些路,宫内禁止策马,麻烦殿下多走几步路了,”古辰说着点头应下一旁侍卫的礼,几人一路跟着他走了进去,江逾白对皇宫也很是熟悉,认得这是去御书房的路,没想到雁北对他们放心的很,竟是让他们直接去了御书房。
进了御书房的花园后,只见那亭子里坐着个极其眼熟的人,柳花燃走近后才看清是沈醉,沈醉自然也看见他们了,很是兴奋的朝他们挥了挥手。
柳花燃迟疑了一瞬看了眼坐在一旁的雁北,后者也看向他嘴角带着些淡淡的笑容,似乎很开心他的到老。
柳花燃微微点头走近行礼:“见过陛下。”
“殿下不必拘礼,请坐,”雁北说着看向站在他身后的江逾白道:“大巫也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