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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别太快冰释前嫌 需要保护的人 5440 2024-08-01 23:10:13

37章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不是用尽手段或者竭尽所能就能追上的。

没谁还在原地等着。

得还,原封不动的还。

比如此刻,当沈时序赶到机场时,那个VIP通道已经关闭了,四周都拉着警戒线架,保洁阿姨正推着大型扫地机打扫卫生。

人群散了,但血还没散,那摊血迹被扫地机两侧的圆形边刷,在地面刷出大片的、细细的猩红弧轮。

空气裏,还弥漫着淡淡的铁鏽味。

当时他脸色就变了。

“他人呢?不是说人在安检口找到了吗,这是什麽?”他像个混账无赖那样指着地面,不顾及旁人诧异的眼光,咆哮怒问,“他人呢!”说着就要往安检口闯。

今天事情闹得太大了,不适合露面的人都来了,就是电话裏那个微沉的男声,他上前赶紧拦住沈时序,“你先冷静一点,陈先生没上飞机,在安检的时候晕倒了,是的,地上这摊血迹是他留下的。”

“为什麽会这样?!”

“不太清楚,已经送往医院了。”

“哪家医院!”

“本来按照规定应该送往就近医院,不过陈先生的助理强烈要求将陈先生送往爱佑。”

“爱佑?”沈时序茫然呢喃一句。

“是的,有什麽问题吗?”

清晰的记忆呼啸而至,秃头李的话仿佛响在耳边。

“前几天我收了个病人......我让他去市院治他不去,嘿!你们说奇不奇怪。”

“那眼睛,那脸,像油画裏走出来似的。”

“低分化,粘液腺癌,分别有四个病竈......”

“小沈,是你的话,怎麽定方案?”

“27,男性。”

“小沈,把这个病人收了呗。”

当时自己怎麽说的?如果不那麽高傲,不那麽冷漠。

“床位紧张,再说,我尊重病人个人意愿。”

以及后来的群消息,秃头李说这位粘液腺癌患者第一天副作用如何,就连穆清都开完笑似的给过提醒,如果当时自己多问一句,或者查证一次......

思及此,沈时序整个人摇摇欲坠。

上天暗中馈赠,倘若未明白,便会降临惩罚,幡然醒悟后,让人细细品味悔恨,从而痛苦终身。

-

陈嘉之现在的行蹤根本用不着查,热搜让一切都无处遁形,社交平台甚至一路直播救护车的动向,这让还没来得及上高速的郝席他们最先赶到爱佑。

兄弟们挺忙的,撤热搜、找陈嘉之在哪个抢救室、还异想天开想要他的病例。

最后得知已无生命危险的他早就被送病房。

娘的!爱佑16楼整层楼都是特护,入口处还立着保安,住这层楼的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硬闯那会儿甚至看到了穿着病服的明星。

几人还没那麽疯,不可能每个病房打开去找,但要是等沈时序来了说不定了。

所以,他们四个齐齐上阵护士站。

徐舟野扒着柜台,一米八五的大小伙子撒娇卖萌,恶心死人。

“好姐姐,你相信我们,我们真的是他朋友,可以告诉我他在哪个病房吗?”

刚给公子哥群裏的人道过谢,郝席拿出以前上学和陈嘉之拍的照片,“你看,我和他是同学,从小一起玩到大的!”

没有喝酒的许明赫稍微靠谱,挤过去,“我知道你们医院!你们医院我公司投资了!我现在就让经理给你们院长打电话!”

另外三个擎等着他打电话,默了会儿,许明赫握着手机,沉默地盯着联系列表那一长溜的张经理王经理刘经理李经理,纳闷道:“吗的,哪个经理来着?”

真是烦死这三个傻逼,楚子攸给人统统拉开,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是这样的,我们朋友他孤身在国内,现在病房裏有没有人照顾他,身体情况怎麽样,我们只想知道这些。”

护士姐姐们狐疑地看着他们,“陈先生有护士在照顾。”

“唉,沈时序你知道吗,是他......啧......是他男朋友,对没错就是市院消化科的沈时序,他现在在赶过来的路上,你就算不告诉我们,他也应有知情权吧,所以等他来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

走廊尽头,沈时序已经来了。

“在哪间病房?”跑得太快气息不稳,他看向显然不知道的衆人,又看向护士,几名护士虽然认识他,但是像爱佑这种私人医院,有严格的病人隐私保护条款,“抱歉,我们不能提供任何——”

没等说完沈时序转身就走,就近拉开其中一扇病房门,看样子是打算一间间找过去。

裏头人一脸懵逼:“神经病啊!”

下一间:“你谁啊!”

保安和护士齐齐上来拉,然后被四兄弟挡住去路,“你们冷静一点,找到了他就会消停的。”

衆人:“”

正待这时,刚取完报告的周维和刚办完住院手续的Arivn上来了。

当时机场情况太紧急,但Carl和Pansy在瑞士还有病人等着,当然Arivn就留下了。

如果没看错,机场昏迷的陈嘉之就躺在这个外国佬怀裏,大概率是兄弟的情敌,旁边眼睛红红的小伙子一看就好拿捏。

楚子攸眯起眼睛看了两秒,大叫一声:“时序!”

他们动静太大,走廊已经有很多人出来看,沈时序扭回头,定定看了Arivn两秒,走过去。

周维一手提着公文包,一手提着爱佑的塑料袋,裏面是刚刚取到的报告单。

沈时序站在他面前:“给我。”

报告单上面有完整的病床号。

楚子攸和徐舟野盯着Arivn看了两秒,走过去浓浓的美式腔,“Excuseme,please?”人Arivn还没让开呢,马上就被推开了,接着,他们威胁似的揽住周维肩膀,然后朝沈时序使眼色,大有‘你快点的,想拿什麽拿什麽。’

哪晓得周维大力摆脱他们束缚,抹了把眼泪,主动掏出公文包裏厚厚的病历本和报告单一起递过去,哭泣着说,“沈医生你快点看吧,快点救救哥。”

闻讯赶上来的秃头李从电梯口跑了过来,远远大喝道,“你们在干什麽!你们在干什麽!”

“这裏是医院!沈时序你简直胡闹!”渐渐跑近后,“胡闹!”

“那是病人隐私!!你身为医生!!周平怎麽教出你这麽个玩意儿!”

郝席和许明赫拦住秃头李,许明赫笑着说,“叔,我替他给您道歉。”郝席捂住秃头李的嘴,“叔叔你年纪大了先别折腾嗷。”

闹得动静太大,各个病房也有人出来瞧热闹。

护士站台几乎都被他们围满了,远远望去这群人各干个的。

楚子攸徐舟野周维站在一起,郝席和许明赫拉着秃头李,还有静静站在一旁始终没有讲话的Arivn。

好像这群人裏,就其中那个正在快速翻看册子的人最为冷静。

哗哗翻页声没有丝毫停顿,在这一刻,所有谜底和隐瞒都被揭开。

一条清晰可辨的时间线宛若实质画面,展开的每一幕都滴淌着血淋淋的真相。

爱佑开交流会那天早上,确诊胃癌。

“我们可不可以谈谈,我是要找你谈的。”

“没必要吧?”

寒冷清晨的六点半国樾,第一化疗阶段第一天。

“你每次都愿意载我吗?”

“别自我发散,你以为你有多难忘?”

元旦跨年夜,第一阶段化疗第三天。

“我们还可以做朋友吗?还可以回到从前的从前,重新开始吗。”

“11年了,没谁还在原地等着。”

消失整整七天,回来手背布满针眼,撒谎说感冒。

六个冷馄饨半小时吃不完,刷牙满嘴的粉泡沫、搪塞体检、要走不肯定解释原因、止不住血的小脚趾伤口、口腔溃疡说是烫伤、种花的生命心得、嗜睡的精神状态、跑两步就喊累、日渐消瘦的身体。

从用药类型和所有报告单来看,元旦之后的26号就应该及时接受二次化疗,硬生生推到29号,是为了去露营......

行李是自己收拾的,带了什麽没带什麽最清楚,不能停药停了药,好多次吃完饭就鬼鬼祟祟躲进卧室,每次出来嘴唇都有水珠。

想必是在偷偷吃药,没拿水杯进去,房间裏唯一水源是浴室水龙头,所以只要自己在,每次都是用自来水在服药?

这一切的一切,上天早就给了无数提醒。

消失11天,没有查到开房记录是因为在爱佑接受第二次化疗,结束后拖着尚未恢複的身体被心理医生扶着回酒店房间。

“你不如死了,你怎麽这麽贱?”

“滚吧。”

死死抓住衣摆的手,像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哭到接不上气,“我告诉你,都告诉你。”

自己干了什麽?

从姥姥去世到归国,短短三个多月的时间,至今,肿瘤从起初的胃内壁转移到食道。

有无数次发现的机会,有无数次及时挽回的时间,

自认为抓不住人的,一直用各种善意的谎言,甚至不顾惜身体而付出代价,留下来自己身边。

自己……到底在干什麽?

一页页报告单,一张张病理图,逾重千斤地坠在掌中,铺天盖地的痛悔如潮水,漫过整个走廊。

压死骆驼的稻草怎麽加才算残忍。

一页页翻,一张张看,一根根加,才最为残忍!

整个走廊一片死寂。

捏在手中的病例重重落地,有手机在响,然而有人却像没听到那般,僵硬地往19号病房走。

楚子攸过去从沈时序外套裏拿出他的手机,跟他说话。

只见沈时序推开人群,直到Arivn拉住他手臂,他的眼珠才动了动。

Arivn轻飘飘地说出那句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想必你已经知道X先生是谁了吧?”

迟缓地、麻木地,沈时序拂去手臂上的手,再次朝19号病房走去。

衆人看不懂沈时序这是怎麽了,目光追着他的背影,郝席松开秃头李的嘴:“叔,陈嘉之是不是情况不太好?”

呸呸两声,秃头李瞪眼说,“凭什麽告诉你们,这是病人隐私!”

徐舟野和许明赫捡起地上的病例拍照,打电话问自家医生还不行吗?

沈时序的手机还在响,是沈伯堃打来的电话,楚子攸接通简短解释了几句,同他们一起瞎看起病例来。

晦涩的专业术语实在难以看懂,正巧手机又响,楚子攸看看来电人,接通,“穆医生,你现在有空吗,能不能来一趟爱佑,我们有点事想向你咨询。”

他们正各忙各的,忽地,走廊那边传来一记异常响亮的耳光。

衆人纷纷惊愕地望过去,各个病房看热闹也还杵在门口。

整个走廊上,唯一走动的人是沈时序,只是他背影佝偻、肩线垮塌,以及,垂在裤腿的指尖还在颤抖。

“卧槽!”郝席许明赫徐舟野齐齐发出一声无法控制的国粹。

这一幕的沖击实在不亚于彗星撞地球,几人蠢蠢欲动準备过去劝,被默默摇头的楚子攸制止,“他肯定做错事了。”

但这时,Arivn动了,也朝19号病房走去,楚子攸大喊一声:“拦住他,不能让他进去!”

下午三点日头最烈,病房裏明豔豔一片,洗手间门关着,套间门也关着,什麽声音都没有,只有监护仪器滴滴。

走过不到一米的转角,视野豁然开朗。

天花板上有一圈半弧形轨道,上面坠着拧成大结的医用隔断帘。

大结下的病床上,躺着一个起伏并不明显的轮廓。

输液架上挂着三袋鼓胀的液袋,一条弯曲透明的输液管蜿蜒而下,落在搭在被子外的白皙手背上。

朝病床走的每一步,每一步都是一记重锤,砸得心粉碎。

当沈时序的手落在陈嘉之头上时,陈嘉之轻轻瑟缩了下,足足好几秒,在俯身关节爆出清脆响动中,沈时序抱住他,用手指拨开他的头发,看到脑袋左半边头皮,有大片乌紫。

那是撞在床头柜造成的,自己亲手造成的。

痛不欲生裏,沈时序将自己整张脸埋在陈嘉之颈窝,没能说出一个字浑身便剧烈颤抖起来。

同时,颈窝肌肤迅速晕开大片潮湿。

明明抱的严丝合缝,动作却轻如羽毛。

“我错了......”闷在颈窝的声线破碎不已,“宝宝......我错了......”

昔日那些快乐时光,有人说,“失而複得和虚惊一场是这个世界上最美好的词语,你不会明白的。”

现在方才体会。

“对不起......”

说出来的都几乎是气音,热泪把胸口病服打湿,沈时序用手去擦,捧住陈嘉之的脸,发现他耳后有干涸的血迹,拿湿巾给他擦,手腕不稳地说,“不要原谅我......”

“不要爱我,不要恨我......”

“你不要原谅——”擦完,他再也说不下去,把脸埋在陈嘉之腹部崩溃,手不敢太用力却紧紧抓着他的病服下摆。

就这样持续了好一会儿,陈嘉之推开他,淡漠地垂眼看他,“走开。”

浑身一顿,瞳孔缩如针尖,沈时序:“你——”

陈嘉之重複了遍:“走开。”

与此同时,Arivn挣扎着闯了进来,进来一把拉住沈时序,“滚出去!这裏不欢迎你!”

秃头李扒拉开门口的兄弟团,阔步挤进病房,“你们到底要干什麽!”

“要不要病人休息!”

“你,你是他什麽人。”他指着Arivn,“不是家属没有得到病人首肯就给我出去!”指头一转,又指向沈时序,“还有你,胡闹!简直胡闹!食道出血点刚刚止住,你难道不清楚他需要静养吗!是不是硬要把人折磨死你们才甘心!”

Arivn一动未动,主要是听不懂。

揩尽脸上湿意,又给陈嘉之掖了掖被子,沈时序起身说,“他马上转到市院。”

“转什麽转,人家同意不!”

病房三个医生,两个同专业消化内科,一个心理科,竟在这一刻,都慌了头为病人去留起了争执。

Arivn说要带陈嘉之回瑞士治疗。

沈时序说就在市院那裏也不準去。

秃头李一声怒喝:“反了天了你们!”

门外,兄弟团们赶紧把门给关上,对凑热闹的旁人冷脸说,“再打探病人隐私,我们要给律师团打电话了!”

正律师函警告来着,穆清到了,挥散看热闹的围观群衆,兄弟们揽住还在哭个不停的周维的肩,几人来到楼梯间。

“穆医生,你看看吧。”郝席把厚厚的病例递过去。

“我看到热搜了,打电话没接估计出事了。”喘了几声,穆清接过病例翻开一页,“现在是什麽情况?”

“不知道,病房我们都还没进去。”

“行,我先看看。”他一屁股在台阶上坐下,翻开第一页凝神看了会儿,“有没有灯,打一下。”

楼梯光线不大好,看不清病理图。

五个手机的手电筒齐齐亮起。

病例越往后翻,穆清脸色愈发难看,他翻页的动作很快,再接过周维递过来的新出的报告单快速看了眼,阖上双双还回去,擡眼问,“沈时序看到了没。”

郝席急急说,“看到了。”

“他什麽反应?”

五人对视一眼,沉默一瞬,楚子攸说,“给了自己一耳光。”

穆清咧起嘴,轻轻“嘶”了声,又点点头:“能理解。”

“不是,到底什麽情况啊。”酒蒙子许明赫进医院次数最多,最反感医生这副宠辱不惊的态度,“是好是坏给句话啊!!”

穆清先是摸了摸包,扫过衆人一圈,“谁有烟给支抽抽。”

几秒后,楼梯间逐一响起各式打火机的咔哒声,烟雾顿时缭绕。

“陈嘉之的病情,不好。”穆清深深吐出一口烟雾,沉沉说,“準确来说非常不好,已经转移了。”

周维蓦地一声哭出来,兄弟团们也是心口一凉。

“petCT显示肿瘤SUV值很高,而且最新的报告单已经能看到食道附近有许多微小病竈。”

“算了,太专业你们也听不懂,反正转移了,身体药物浓度不够。”

徐舟野:“穆医生,麻烦您用更日常的说法表达。”

“......”

“从报告单来看,截至目前陈嘉之一共接受了两次化疗,化疗就是用化合物的毒性杀死肿瘤细胞,体内药物浓度得达到一定程度,才能杀死癌细胞,但是这种高浓度副作用非常明显,他现在肝肾功能就不好,血小板更是非常低。”

说到这儿,穆清诧异一瞬,“不是,为什麽第二化疗阶段他推迟了三天?”他重新拿过病例,翻看起日期来,少顷喃喃道,“怪不得怪不得。”

“元宵节前,沈时序换班带陈嘉之出去玩,那时候他应该不知道陈嘉之病了,估计陈嘉之也不想扫他的兴,卧槽真绝了这两人。”

“哎哟卧槽,本来这时候就应该化疗,继续维持身体药物浓度的。”

大家都很急,问个不停。

穆清解释:“化疗要严格根据体内药物浓度和身体状况还有癌细胞的活性来制定,中途不能断,也不能延期,因为肿瘤是不断分裂增殖的,药物刺激它以后就会有一个突然的分裂增殖期,这个时候要是药物浓度跟不上,它马上就会繁殖起来,肿瘤甚至比以前还要大,现在的报告已经佐证了这一点。”

“当然也不是短短三天就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还有其他原因,这个很複杂,跟你们说了你们也听不懂。”

听到这儿,郝席彻底呆了:“陈嘉之不会死吧?”

要是死了,他们不敢相信沈时序会干出什麽来。

“这个谁也不敢保证,治疗很複杂的,这个涉及更多方面了,用药的剂量,身体能不能承受的住,病人意志力心态这些,不知道你们信不信,反正多少还沾点玄学。”穆清站起来拍拍屁股,“最好马上转到市院,我们全科室会诊制定新方案,一天都耽误不得了。”

话音落,走廊外面突然吵了起来。

秃头李把病房裏的两人双双赶了出来,指着沈时序说,“他不愿意转院难不成你还要强求!”又指着Arivn,“还有你,也省省吧,他经不起长途飞行!”

几人刚过去,听见沈时序转向Arivn,语调艰难地问:“他的反应很不对,是不是......心理状态出问题了。”

饶是Arivn好脾气,也不由得怒声质问,“昨晚你到底对他做了什麽!”

“我......”

“你知道他为了回到中国有多不容易吗!为什麽一个晚上你就能让他再次出现情感解离的征兆!你是个疯子!祸害!”

秃头李勃然大怒:“你们还敢吵?统统给老子滚蛋!”

19号病房门口,沈时序抽了口气,“我们过去说,别再刺激他了。”

Arivn没拒绝,但两人刚走出几步,忽然他一拳挥到沈时序脸上,看样子力道非常重,直接一拳给沈时序砸翻在地上。

旋即更多的拳头落了下来,简直是场单殴。

秃头李:“保安保安!!”

保安闻讯赶来将人拉开。

沈时序没还手,站稳后撑着墙,朝楚子攸等人摇头,揩了揩嘴角的血迹,“再来多少拳我也毫无怨言,但你要把这十一年来他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告诉我。”

“凭什麽告诉你!”

“凭我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他,我爱他。”声线颤抖中,沈时序说,“我只想知道真相。”

说着,他痛苦地捂住眼睛,尊严、高傲、面子在这一刻通通碎成齑粉:“求求你......”

兄弟们不忍再看,纷纷把脸转过去。

Arvin冷哼一声,拳头紧紧揪住他领子,一字一句地反问,“你敢听吗?”

“我怕告诉你,你会从这16楼跳下去!”

作者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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