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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别太快冰释前嫌 需要保护的人 6521 2024-08-01 23:10:13

50章

两人好久都没睡过懒觉,一觉醒来已经八点多了。

说来也怪,要是沈时序上班了,再怎麽困陈嘉之都睡不着了,要是沈时序也在睡觉,那麽他就睡得更香。

窝在臂弯裏哼哼唧唧,吃药时间都还不愿起来。

“再睡一会儿......”

要睡觉没什麽,得把餐前药给吃了,已经将就得没法,在床上吃药就算了,沈时序还让他在床上吃早饭。

就这麽摆弄一会儿,睡意就全无了......

自己穿好衣服去洗簌,弄好后陈嘉之在阳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我们现在就去度假村吗,能玩一天吗?”

“嗯。”背后沈时序正在收拾餐盘。

“妈呀好久都没出去玩儿了,度假村有什麽可以玩,人多麽,都有什麽好吃的,晚饭也在哪裏吃麽,能不能过夜呀?”

十万个能不能来了。

“有得你玩,钓鱼摘草莓,人不多,好吃的你暂时不能吃,吃清淡的,晚饭也在度假村吃,过夜想都别想,明天一早就要检查。”

度假村还有高尔夫球场,不过他们几个不喜欢搞这些。

“楚子攸男朋友尹橙也会来,到时候你们俩个去玩,我们打网球。”

“还可以摘草莓!!天哪,这麽好玩的地方你不带我去!!还可以钓鱼!!”陈嘉之简直兴奋了,几步窜进套间,“我已经收拾好了,随时可以出发。”

“收拾好什麽。”沈时序捏他脸,“一高兴起来什麽都忘,药呢,药不带?”

“嘿嘿,马上马上。”

慌慌张张装好药后,他都不坐着了,站在外间病房不停催,“你怎麽这麽磨蹭啊!!”

套间裏,拉开抽屉再检查了遍,果然,少带了药,叹息一声,沈时序把药拿出来,出去放进旅行包裏,警告道,“先说好,到了度假村你还是人,不是脱缰的野马,要是冒冒失失给我搞事情,弄伤了弄疼了,病好之前你都不用出去了。”

“知道知道,别啰嗦了。”拉好包包拉链,陈嘉之卖乖地踮脚,亲了口,“你今天好帅,好久都没看到你穿得那麽运动了。”他夸张地展开双臂竖着拉开,“腿那麽长!那麽好看!好像回到树德的时候呀。”

沈时序以为他还要说点什麽好听的,没想到下一句听见他叮嘱,“所以你快点吧,别忘记带车钥匙。”

“......”

“走吧,祖宗。”

A6昨天刚送去洗过,稳稳当当彙入车流当中。

今天天气太好了,天空澄明瓦蓝,整个C市都是亮亮的,从高架上了高速。

陈嘉之正準备在群裏问问他们什麽时候到,想起什麽,“为什麽楚子攸的男朋友不在群裏呢。”

“他用不着。”

“嗯?”

“他俩私人微信都经常拉黑删除,群更没必要了。”握着方向盘,沈时序说,“一吵架就退群,郝席拉了千八百回给拉烦了,单独让他俩自己建个群退着玩。”

陈嘉之笑个不停,感觉尹橙也是个妙人。

刚把消息发出去,后方有喇叭狂响,擡眼望去。

宽阔的四车道上,一辆奶奶灰的SL63窜了出来,软顶敞篷是打开状态,郝席一个加速与A6并肩,伸手上推墨镜,给陈嘉之抛了个媚眼。

没一会儿,宾利也赶上来了。

陈嘉之看到,是楚子攸在开车,副驾驶还坐着一个开得特别开心的男孩子,他看都没看沈时序,主动朝陈嘉之挥挥手,口型说:“你好!”

陈嘉之也口型回,“你也好!”

快到目的时候,一阵儿咆哮的轰鸣由远及近,一个加速把衆人全给超了。

黑色大G遥遥领先,陈嘉之看了两秒:“是徐舟野他们吗?”

沈时序笑了下,“对。”

衆人都被甩在后面,但很快,大G车速降了,故意压着前路跑。

与此同时,大G主驾驶和副驾驶位置车窗下降到底,左右两边分别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齐齐利落往下一倒。

——垃圾。

SL63的郝席大骂一声,后悔今天开了轿跑。

转弯时,陈嘉之看到,主驾驶是徐舟野,副驾驶是许明赫,跟他俩都短暂地打了个招呼。

大G和SL63很快消失不见,只有A6和宾利不急不躁,车上坐着家属,该怎麽开就怎麽开。

四辆车,七个人抵达度假村停车场,砰砰砰纷纷关上车门。

“嘉之宝宝,下次坐我们车哈。”许明赫老远喊,“我们是龙泉山车神。”

“好啊!”陈嘉之快步跑过去,中途,看到从楚子攸车上下来的尹橙。

尹橙跑向他,站定眯着眼睛说,“妈呀,你长得真是太好看了。”感叹完伸出手笑着说,“听楚子攸说了好多回了,第一次见到你,你好,我叫尹橙。”

“你好你好,我是陈嘉之。”陈嘉之不好意思地笑笑,回握,“还没谢谢你们去香港拍的手稿,谢谢啦。”他小声说,“你好好看,眼尾像一把鈎子。”

陈嘉之是属于非常抓人眼球的长相,中西方的糅杂,让每一寸五官都恰到好处。

尹橙是属于非常具有攻击性的长相,特别是那一双眼睛,若是挑眼看人,非常淩厉。

“不要再说谢谢啦,拍手稿就当我们顺便去玩一趟。”尹橙本人一点都不淩厉,回头喊楚子攸,“亲,别忘了把护身符拿下来。”

刚刚锁车的客服·楚子攸又折返回去,那边,郝席已经和许明赫互怼上了,徐舟野过来打招呼,几人一起朝前走。

沈时序提着旅行包问:“今天怎麽没当保安?”

徐舟野啧了两声,“当保安只能在进出见几面,不如当个外卖员,还可以送上楼。”

沈时序笑,陈嘉之和尹橙也笑,楚子攸拿来护身符,尹橙接过递给陈嘉之,“听说是香港特别有名的大师,希望保你平安。”

陈嘉之看沈时序,那意思是“我能收吗?”第一次见面就收人家礼物。

楚子攸嘘唏摇头,“这是什麽家庭地位......”

什麽时候我才有这家庭地位???

“哎呀你还要看他脸色啊,咱别管他们。”尹橙拉着陈嘉之就往前走,“很灵的,早早恢複健康呀。”

护身符是一个小小的黄色三角形,包在透明袋裏,裏面还有收缩绳子,挂在脖子上和戴在手腕上都可以。

“谢谢你。”收下,陈嘉之好好揣进兜裏,“不好意思,我没有给你带礼物。”

“那有什麽,你在医院也不能送我什麽啊,哈哈哈,有时候听楚子攸和你家那个打电话,说你闹得很,依我看明明不是嘛,简直像个洋娃娃。”一路路过几个服务生,登上摆渡车,尹橙刻意压低音量说,“不过你不用客气,因为我也那样。”

陈嘉之愣了愣,没反应过来。

尹橙又小声说,“你闹我作,咱俩绝配。”

看着他忒坏的眼神,陈嘉之一下子就觉得,找到组织了!

“嘿嘿,我明白你在说什麽了。”

尹橙又朝他挤挤眼睛,嘻嘻哈哈地说护身符是怎麽求来的,大师有多严肃,他觉得多搞笑,但他还是诚意满满地说,护身符一定灵!

没聊几句,两人很快就加了联系方式,鼓捣着手机,连脑袋都凑在一起,说待会儿一起去摘草莓钓鱼。

他们几个都坐在后排。

肉眼可见,楚子攸有些烦躁:“两个作精合体了,怎麽办。”

沈时序望着前方那个扎着揪揪的后脑勺,同样表情,“不知道。”

稍后一排,徐舟野在给女领导发消息:——路总,明天有空麽。

对方秒回,不是好友......

真他妈烦躁!

摆渡车沿途高尔夫球场,有群人在打球,许明赫看了眼,“草,他怎麽在这裏啊!”

由于“草”的太大声,吸引了打球的目光。

摆渡车停下,其中裏面最高的年轻男人过来,视线直勾勾落在许明赫身上,“许总,不是说今天在家睡觉吗?”

许明赫干笑两声。

接着,两人居然破天荒聊起了工作,还都是公司项目进展问题。

没聊多久,摆渡车重新啓动,等到高尔夫球场渐渐看不见,郝席指着后方,“什麽!那是什麽!”

“你染上工作了?啊?!”

许明赫眼神躲闪,“不是......我没有......”

“你知道工作有多戒吗!!国家出台《劳动法》费了多大的劲儿吗!!社会对工作持什麽样的异样眼光吗。”

“天哪,要不是我们今天发现,你打算瞒多久?”

“你怎麽能在法定休假日染上工作?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郝席气急败坏,“快点给我戒掉!马上!不然我明天就把你送到劳动仲裁委员会。”

许明赫梗着脖子:“你他妈够了啊!”

一群人笑得东倒西歪,就连开摆渡车的侍应生都笑得弯了腰,徐舟野直接去踹郝席,“你他妈闭嘴吧。”

等进了餐厅包厢,陈嘉之和尹橙还挤在一起笑。

提前安排好了菜单,他们坐下就上桌了。

郝席还在审许明赫,刚刚那男的是谁,你为什麽跟一个京腔聊得有来有回。

许明赫心虚地说,男的名叫顾鸣谦,是公司高薪聘请的职业经理人。

徐舟野嫌他们俩吵,一人给了一个暴击。

服务生陆陆续续上菜,只有沈时序和楚子攸比较沉默,默默看着陈嘉之和尹橙。

“后面那个湖裏有好多鱼,再热一点还可以游泳。”尹橙说,“再后面一点还有果园,不知道还有没有樱桃,就算没有大棚裏的草莓也可以摘。”

“你知道的好多,来了很多次吗?”陈嘉之问。

“就是去年夏天来的,就一次,不过我知道哪裏好玩,待会儿吃完饭去啊,我带你去。”

“好好好!我就喜欢搞这些,那个湖现在能下去吗。”陈嘉之兴致高涨,“我肯定游不了。”他把右手臂主动摆给尹橙看,“这裏埋了管,不能沾水。”

“有浅的地方,可以脱了鞋下去踩水。”尹橙摸摸他的手,“妈耶,你这个看起来好酷,像插了根吸管。”

楚子攸正想说两句,陈嘉之洋洋得意笑出来,“是吧,要是以后这裏留疤了,我就去弄个纹身。”

“纹个红色的爱心。”

“可以可以!”

沈时序也想说两句,算了,强忍着没吭声。

“如果现在湖不让下去的话,果园旁边有条小溪,不知道现在有没有螃蟹。”

越听越兴奋,陈嘉之简直高兴惨了,马上凑到尹橙耳边小声说,“你饿吗,要不我们现在就去。”

“走走走。”

两个刚站起,被两道幽深沉黑的目光逼退回去,都讪讪笑了下,消停了。

午餐清淡的辣的各一半,毕竟C市也是辣菜为主。

好久都没有吃过有味道的,陈嘉之看着他们吃羡慕得很,想偷偷用公筷夹,但沈时序就坐在旁边。

吃一口没事吧?

于是他把求助的目光放到尹橙身上,发现尹橙吃的也很清淡,餐盘裏就没有丁点辣荤。

“你不喜欢吃辣的麽?”他问。

说完,他看见楚子攸笑了下,尹橙表情有些微妙,好像有点害羞。

沈时序给他拉回来,“吃你的饭。”

一餐午饭热热闹闹吃完,陈嘉之和尹橙说走就走,沈时序在后面说两个小时候回来吃药,我在网球馆等你之类的云云......

两个一样高的身影很快走远,陈嘉之搭都没搭理。

看样子要追上去训人,楚子攸拦下他,“算了,到时候去找他们就行了,这裏到处都是保安,安全系数高,也出不了什麽事。”

说罢,他们五个先打了会儿牌消食,才去了网球馆。

依旧是分组打。

沈时序和楚子攸一组,徐舟野和郝席一组,许明赫裁判,负责吹黑哨。

赛前先放狠话,郝席砰砰砰地朝墙挥了几拍,悠悠閑閑地问,“今天几几开啊。”

双臂搭着中间的网带,徐舟野说,“有没有赌注,我最近很烦。”

楚子攸放下手机,看沈时序,“怎麽说?”

捏着网球柄,沈时序手腕一弹,网球拍漂亮了翻转了两下,“那就赌大的。”

最后商榷的事,随便提要求。

赛前,许明赫吹响黑哨,催促,“不是时序你干嘛啊,发什麽呆啊。”

担心俩作精呢,楚子攸也心不在焉的。

郝席和徐舟野也喊道,“本来五五开,我看陈嘉之和尹橙不在,46开吧。”

就喜欢看碾压,许明赫鼓掌,“最多37,不能再多了!”

把球在地上弹了下,楚子攸说,“确实37开。”

低低笑了下,沈时序挑眉,默契接,“三分钟我们抢七分,你们裂开。”

郝席:“来!试试。”

徐舟野:“开打开打!”

网球不吹哨,但许明赫傻逼似的一直打扰他们。

当然,抢七都是说着玩儿的,兄弟们好久都没聚在一起了。

至于那俩作精,在度假村的确出不了什麽事,但是会作上天。

走到湖边,尹橙忽然问,“你是不是还没有跟你家那个睡过啊。”

问的太直白了,陈嘉之都磕巴了,“我我我......”

“......就是完事儿后不能吃辣的,要吃清淡的。”尹橙也是强绷着,“以后别忘了,不然肚子会难受的。”

这麽说来,就是刚完事儿,那他跟楚子攸是昨天晚上.....还是今天早上啊?

陈嘉之都不敢想了。

等到了草莓园,摘了一大筐草莓,两人脸上的红意才稍微褪去。

两个都吃的嘴角绯红,赶紧干慢地往果园走。

看林子的大叔大妈说还有林子裏还有最后一批樱桃。

陈嘉之和尹橙远远望去,这片果林像没有尽头,进去裏面最先还没成熟的桃子,陈嘉之摘了一个,酸到掉牙。

尹橙看着他笑,说他馋。

走到樱桃树下,因为是最后一批,所以只剩下树梢最高处没被人摘掉,两个互相对视一眼。

“你不要告诉沈时序,我想爬树。”陈嘉之信任他。

一样作的尹橙摇摇头,“你不要告诉楚子攸我爬树,你不要爬,树枝太多,会勾到你手上的吸管。”

“我觉得不会勾到的,小心一点就好了。”

“我也想让你爬,但是我怕你受伤。”

两人默默对峙,齐齐败下阵来。

“反正他们在打网球,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全然忘了两个小时后吃药的陈嘉之,拍拍手,“我们都不说。”

“那就爬!”尹橙干脆道,“你千万注意右手。”

两个作精还挑了个颗最大的樱桃树,尹橙先上,试探踩稳树枝后,告诉陈嘉之哪裏可以落脚,还问他有没有不舒服。

哪裏还感觉得到舒不舒服,陈嘉之窜的快极了,稳稳跟在后面。

得,两个都爬上最高点后,发现筐子没带上来。

......

反正都是没心没肺的,干脆坐在树上边吃边聊天。

尹橙往下看了眼,慢慢吐了颗核出来,“你恐高吗,我们坐的这裏估计离地面有三米多。”

“不啊。”陈嘉之摊着手掌,往嘴裏不停送樱桃,把最红的最大的往短褂外套包裏塞,“你恐吗?”

“我也不,就是担心你。”

“不用担心我,现在好着呢。”

两人脸都被晒得通红,相视互看,癡癡笑出来,全然没发现林子入口的沈时序和楚子攸。

打了没半小时,他们实在不放心。

“他们刚进去的,往樱桃园那边去了。”大妈给他们指路。

楚子攸往前走,看了下坑坑洼洼的泥路,“你别把杯子水洒了,不然他没法吃药。”

“我说你也是,惯成这样,收拾得下来麽?”

绕开树枝,沈时序凉凉看他一眼,凉凉问,“你行麽?”

“就是不太行啊,刚才下车的时候看你家庭威严挺足,收个东西还要看你脸色。”楚子攸慢悠悠地调侃,“本来还想向你取取经,现在看也淡然。”

“呵呵。”

两人说话声音很快顺着风声传来。

陈嘉之竖起耳朵,“你听,是不是有人来了。”

尹橙撑着枝桠缝隙到处看,瞧见远远两道挺拔的身影,唰地探回身,“糟了,是楚子攸!”

陈嘉之长舒口气,没事,楚子攸应该不会告状吧,还劝尹橙,“没事的,我帮你给他好好说,就说是我想要吃樱桃让你帮我摘。”

“别!”尹橙把腿都缩起来了,藏在树叶裏了,满脸焦急,“你先好好想想怎麽跟沈时序说吧,他也在!!”

“......”掌心裏的樱桃都吓掉了,陈嘉之人傻了,“完了,怎麽办?”

说话声音越来越近,简直就在脚下了。

“人呢?”楚子攸问,“怎麽到处不见人?”

听声音沈时序已经不高兴了:“往前面去找找。”

树上,尹橙捂住陈嘉之的嘴,从唇缝裏飘出,“等他们走了,然后我们下去。”

陈嘉之头如捣蒜。

十几秒后,脚步声渐渐远去,正当两人刚刚伸腿下来时,又听见楚子攸的声音。

“不对,这一框子草莓都在这儿,他们人呢?”

虽然这颗高大的樱桃树完全把他们遮住,但这下,他们纷纷愣在树上,又不敢动了。

沈时序声音已经很冷了,说:“我打电话。”

糟了!陈嘉之暗叫一声。

他两只手扒着树枝不敢松,会掉,尹橙的位置相对安全,一下就明白他的手机没有关静音,瞧他外套兜裏全是樱桃,尹橙腾出一只手不大利索地往他裤子兜裏摸。

刚刚摸到掏出,手机就响了......

两人都傻了,齐齐往下望,在微动的树叶缝隙中,看到两双寻找来源且略略疑惑的眼睛。

也害怕的尹橙一个不稳,把手机弄掉了,啪嗒从树上落到地上,刚好落在沈时序脚边,备注闪着一句简短的德语。

尹橙哆嗦着嘴唇,看到陈嘉之脸色煞白,人都抖了下。

“完了。”

“我也完了。”

树下,沈时序擡头,看到最高处的树枝上分别踩着两双腿。

其中有一个人的鞋子异常熟悉,一股邪火蹭地冒出来。

“陈嘉之!滚下来!”

楚子攸明白了,阴恻恻地说:“尹橙你长本事了,没挨够是吧。”

树上的两人哪还敢说话啊,都觉得要死了。

一怒之下怒了一下,沈时序软了语气提醒道,“慢慢下来!”

啧个不停的楚子攸走到树下,一眼看了个透彻,指着尹橙,“你是不是疯了!自己疯就算了还带陈嘉之一起?!”

尹橙在下面一点,先下去,楚子攸马上把他拉到一边,低声训,“他手上埋的管,你知道还带他爬树!”

“不是他带我爬的,是我自己要爬的。”树上,陈嘉之急急喊,“你别怪他啊,我自己想爬啊。”

“你给我住嘴看脚下!”在树上也不可能上去接人,还更麻烦,沈时序只能在下面干等,气不过又说,“下来有你好看。”

听到这声警告,陈嘉之一急,动作太快小臂不小心就刮到了弹回来的树枝。

堪堪打在留置在小臂上静脉贴膜的针头上,固定的胶布一下就翘边了。

他痛呼一声。

“怎麽了?!”

“没事没事。”咬着牙忍着疼,陈嘉之刚刚露出腿,腰上就箍上一双手。

沈时序把他抱下来,第一时间检查小臂,反转一看,气得半晌没说出话来。

“真的不是尹橙带我上去的,是我自己上去的。”他还在解释。

尹橙和楚子攸都过来,尹橙满脸焦急地问,“刚刚怎麽了,是不是刮到哪裏了。”

陈嘉之不敢说话,也不敢去看沈时序的脸色,知道现在就算闹,沈时序也要生气了。

“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那麽多树枝随便刮到移位了怎麽办?!”沈时序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训,“是不是想重新埋管?!”

“给你说了多少枫遍,尽量不要活动右手,帕子都没让你拧过,就一个小时不到,还敢爬树,等会儿是不是要上天?”

楚子攸拉着尹橙默默走远了点,不想被纷飞的战火所波及。

“你以为你的免疫能力有多好!现在固定胶布松了不及时处理会感染知道麽!”

“出来前怎麽给你交代的,能不能长点心?”

“算了,你以后也用不着出来了,就这样吧。”

陈嘉之自知做错也不敢说话,抽回手,“只是胶布有点松了......”

看样子,沈时序欲言又止,又什麽都没说,冷着脸拉着人回度假村酒店。

尹橙还想追上去全几句,被楚子攸拽住,“泥菩萨还有空管别人?”

幸好酒店医用药品齐全,消毒重新固定住胶布后,吃完药,沈时序便黑着脸,一言不发。

陈嘉之屡次想要讨好,道歉认错都搞齐全了,最后还从外套兜裏摸出一把红豔豔的樱桃,“这都是我仔细挑的,红的大的都没舍得吃,忘记带框子上去只装了这麽点,不过都是最甜的,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我错了,真的错了。”

沈时序还是没理他。

直到吃晚饭,衆人回到包厢,都察觉气氛有点不对劲,故意活络聊天。

尹橙看起来也被收拾了,坐下时有点不方便的样子。

两人座位也被安排得远远的,隔着旋转桌上的菜遥遥对望。

聊天期间,陈嘉之还故意接话,然后问旁边的沈时序,奈何沈时序依旧不理他。

夕阳沉入地平线时,一行人打道回府,唯独许明赫不见了。

几人在大厅分樱桃分草莓,沈时序在前台结账,看了眼沙发上正在聊天的陈嘉之和尹橙,楚子攸走到他旁边,“以后把他俩岔开,今天也没什麽大事,就算了呗。”

“给他点教训再说。”沈时序拿出钱包,抽卡的时候皱了眉。

“怎麽,带错卡了?”说着,楚子攸掏出钱包。

沈时序摇头,先把卡递给服务员,然后在钱包裏找了找。

楚子攸又问,“丢东西了?”

“嗯,陈嘉之的照片不在了。”

“想想什麽时候用过钱包,这些东西好找。”

最近用钱包只有两次,一次是咖啡厅,一次是在图书馆买书。

结完账后,他给助理发了条信息,让去调调这两个地方的监控,然后没再多说,啓动车子回市裏。

一路上,陈嘉之都主动给他说话。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我错了。”

无人理会。

“手疼。”

“真的疼。”

直到回到市院沈时序都没跟他说一句话,只是叫来护士重新做了一遍置管养护,再消毒和换医用胶布。

等陈嘉之洗完澡出来,沈时序进去洗,本以为在床上讨好一下应该能消气。

没想到沈时序洗完澡居然去了外间的病床睡。

完了,彻底完了。

昏暗裏,陈嘉之摸摸索索地走到病床边,俯下身轻轻说,“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断定沈时序是假寐,不过也不敢再多说了,想强行挤到一张床上去,病床太小了,明天他还要上班又怕打扰休息,自己灰溜溜地回到套间。

本以为睡一觉第二天就好了,没想到第二天还是没好。

第三天也没好,今天都星期二了。

明天星期三就要检查了,检查结果出来就要去台湾了,没想到沈时序还是不搭理他。

下午,陈嘉之偷偷去诊室找他,也不敢再向上次那样在诊室门口看人,只敢远远观望,悄悄咪咪看了会儿离开。

下楼的时候,一个有些眼熟的男人迎面走了过来。

“你是陈先生吧?”男人上下打量他一眼。

“你是?”

“我呀,我老婆肝硬化那个,住在肝胆外科的。”男人眼珠子溜溜转,“是你给我付清的医药费吧?”

陈嘉之心底一沉,马上否认。

“别装了,我知道是你!”男人死皮赖脸地说,“好心人,再给我借点钱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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