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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下得很大，万启竹看了一眼时间，关上电脑，贺节新在他身后戴着耳机坐在床上看书，腹部盖了一张珊瑚绒毯。万启竹摘了他的耳机，叫他去喝汤。那天以后万启竹天天叫阿姨炖汤喝，还特地说味道要淡，食材要健康。阿姨煮汤时他就在旁边盯着，阿姨以为万启竹吃坏肚子了，问要不要告诉白海珠，换一家蔬菜种植基地供菜。
“今天是鸡汤，”万启竹亲他厌烦地撇下去的嘴角：“喝一碗吧，不吃肉，喝点汤。”
“我不想喝了，”贺节新把书重重地砸在手边，他还嫌不够，一脚踢开珊瑚绒毯子：“我已经喝了好多汤了，每天都在喝，昨天吃了半条鱼，还喝了两碗汤，你说吃了鱼今天就不喝汤的。”
他觉得万启竹欺骗了他，更加生气了。吃饭的时候他也不想多吃，可是他不愿意让阿姨伤心，所以还是吃了很多。万启竹明明知道，还总要他喝汤，贺节新快被他气哭了。
万启竹好爱贺节新对他发气，贺节新对他宽容，对他娇纵，都会让他欣喜若狂，他亲贺节新红掉的眼睛：“因为你身体不好，我才会这么担心的，对不起，我错了。今天的汤不是我叫阿姨煮的，是阿姨抓了一只老母鸡来炖汤的。今天不喝汤了，我去告诉阿姨，宝贝，不要哭。”
“不要，”贺节新嘟嘟囔囔道：“就这一次，我去喝汤，以后都不喝汤了。”
万启竹奖励一样亲贺节新的脸：“好，以后不喝了。”
他们走下去，闻到鸡汤的味道，贺节新立刻食欲全无，贺节新站在楼梯口流眼泪，他很难过地看着万启竹，像是要解释：“我不是不喜欢喝汤，阿姨的汤很好喝，可是，可是我吃不下。我就是吃不下那么多，我也很想补充营养，可是我就是吃不进去，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万启竹好心疼他，贺节新那么乖，万启竹给他抹眼泪，软声说：“那就不吃了好不好？阿姨不会伤心的，我告诉阿姨说你生病了，好不好？”
贺节新很信赖地看着他点头，他哭得鼻头红红的，脸庞粉嫩：“那你要告诉阿姨。”
万启竹保证：“我一定会说的，宝贝回去休息好不好？”
孕初期他过得很难受，而且他的孕期反应很严重，万启竹想出千方百计让贺节新吃东西，但是收效甚微。万义堂和白海珠经常不在家，倒是省下他们瞒万义堂和白海珠了。近几年白海珠自己办了一家公司，她正上心着，暑假都没在家待几天。
晚上他们睡在一间房，半晚贺节新哭着醒过来，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把万启竹的朦胧睡意吓得飞到天边云外。万启竹拿纸给他擦眼泪，轻声哄他，贺节新抽抽噎噎道：“我想吃盐焗鸡翅。”
于是万启竹找了一个家里开餐厅的朋友，请厨师做一份盐焗鸡翅送过来。贺节新抹着眼泪一言不发地咬鸡翅，万启竹给他泡了一杯奶粉：“不好吃吗？”
贺节新哭得更厉害，他吃力地咽下嘴里的肉，声音沙哑地说：“我是不是很烦人？对不起，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他好乖地道歉，用手背把脸擦得水色斑驳，万启竹真是好喜欢贺节新，贺节新怀孕以后对他的依赖与日俱增，他惴惴不安，胆怯弱小，像一只暴露在强光下的鼹鼠。万启竹起身去浴室洗了一条脸帕出来给他擦脸，贺节新哭得噎住，他伸着手扑进万启竹怀里，整个人都被万启竹抱住，万启竹说：“不会的，哥哥最乖，最有礼貌了，哥哥只是不舒服而已。哥哥不要说自己很烦人，因为我才是最烦人的讨厌鬼。”
贺节新止住哭泣，被万启竹抱在怀里吃鸡翅，他吃得手上都是汁水，万启竹带他去洗手，刷牙，洗脸，劝他喝牛奶，贺节新委屈巴巴地看着他：“可是牛奶好腥。”
万启竹便向他道歉：“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到，明天买别的奶粉喝好不好？”
贺节新点点头，爬上床，自己盖好被子。万启竹睡在他身边，贺节新摸了摸万启竹的额头，他凑到万启竹面前，亲吻他的嘴角：“你不是讨厌鬼。”
万启竹在黑暗中注视着贺节新，微弱的光线里，贺节新五官都模糊了，可是万启竹心里被一眼温泉烫化了，他虔诚地吻上去。
距离上次他们亲近，已经过了两个多月，医生嘱咐过他最好前三个月过去了都不要行房。其实万启竹并不是一看到贺节新就想上床，他需要贺节新的安抚，各方面的。他缠绵地亲吻贺节新，话语里有微微的颤音：“谢谢，谢谢宝贝。”
到了月底，贺节新要准备去学校报道了，这次他怀孕，自然不能住宿舍，便搬到离校不远的一套公寓去，这套公寓是一开始万义堂看中，给贺节新买下来了，那间公寓也有八十多平，离学校方便，即便以后不住了，用来出租收钱也好。之前贺节新没要钥匙，万义堂把钥匙放在一楼的墙柜里，贺节新出发前找到钥匙。万启竹回来之后在考驾照，已经过了科二，科三约在九月份，现在还没驾照，没法儿开车送他，只能帮他提行李。贺节新没叫万义堂派车来送，自己约了一辆车，道目的地后，找了一会儿才找到路。
房间里还算干净，什么东西都不少。万启竹找了一个钟点工来打扫，等贺节新检查完厨房和冰箱，万启竹跟贺节新去附近的超市买东西，他们只是提前来这边放东西，晚上还要回去吃饭，等卫生清扫完，他们归置完物品，便回家了。
贺节新有些担心以后肚子会鼓起来，睡前抱着肚子走来走去，很焦虑地问：“他们说四五月份肚子就会大了，到十月也还是热天，肚子大起来，藏不住的呀！那要怎么办？”
万启竹在贺节新床上做孕期记录，他每天都花半个多小时写这些，听见贺节新的担忧，他放下记录本，劝他放松，保证似的说：“宝宝很乖的，他会帮妈妈忙的，相信宝宝好不好？”
他说些又蠢又幼稚的话，好像贺节新的肚子真能因为他的话变小一样。
不管怎样，贺节新到底还是开学了，万启竹也跟着住到贺节新这边来，早上他学着做早餐，盯着贺节新吃完再去学校。贺节新生气万启竹就连吃早饭都不信他，万启竹说：“你昨天的奶粉没喝完就倒了，营养粥也没吃完，还把鸡蛋的蛋黄抠出来藏在粥里骗我说吃完了。”
贺节新气势弱下来，他哼哼唧唧地说：“因为我吃饱了，吃不下了。”
“小骗子，”万启竹把蛋黄抠出来放到手边的小碗里，把蛋白放进贺节新碗里，说：“我看见你在外面买了油条吃。”
贺节新拿勺子把蛋白舀起来，默默地吃掉，牛奶和粥也全部吃得干干净净。他擦了擦嘴，提起书包往外跑。万启竹喊他：“慢一点！”
贺节新换好鞋，站在门口对吃蛋黄的万启竹说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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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要摸上我的方向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