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这样， 你和红玉的关系不好了？”谢嘉弈好奇询问：“就是因为你觉得红玉比你更讨人喜欢？”
雯雯眼圈泛红，定定的盯着谢嘉弈，如果换做任何女生， 谢嘉弈可能会觉得楚楚可怜。
唯有此时的雯雯， 她浑身上下都散发出一种年轻莽撞女孩的活力感， 那种渗出骨髓的对于身体的自信——
却因为随意的滥用，反倒令人觉得有些过度浪费的可惜感。
雯雯当然明白谢嘉弈的暗示。
她有些挫败。
该说些什么呢。
该直白的表述，自己善于用身体去笼络，是因为自己太懒了，这种方式是自己能想到的， 最简便的办法。
还是该说什么呢。
总是在夜里百转千回，躺在男友身边或者任何一个自以为能帮到自己的人身边，想起红玉曾经真诚的建议——
有的时候，责怪别人，比责怪自己更容易接受。
“谢队，你从小到大一定很受欢迎吧。”雯雯低头苦笑。
“啊这...”谢嘉弈愣了一下， 本能回复：“我没有注意过，但是我一直觉得我挺好，有收到一些善意的好感， 我很感激；就算没有那些善意的喜欢， 我也觉得我很好。”
“什么？”雯雯有些难以置信，像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电话：“没有人给你发消息挂念你你不会很空虚吗？长长的一整天没有人和你说话你不会很心慌吗？身边人都在恋爱结婚就你没有，你就像是一个怪胎——没有人喜欢你你不害怕吗？”
“我为什么要害怕？”谢嘉弈甚至笑起来和许星柏对视一眼：“我想吃什么吃什么想喝什么喝什么，想要凌晨四点洗澡也可以想要中午十二点不起床也可以， 我都活了这么多年， 工作这么多年，稍微自在一点不犯法吧？”
“谈到希望被人喜欢——”许星柏胳膊搭在谢嘉弈的肩膀， 淡淡的解释：“姑娘，你一直都挺好的，你多少岁，就是这个世界女性的最佳黄金时代。”
雯雯愣了半天，忽然起身去房间里重新披上了外套，将自己裹得严实了些。
看到谢许二人望着自己，这才不好意思的笑笑算是解释：“有点冷。”
房间里安静下来。
大家都在等雯雯反思。
大概过了几分钟，雯雯有些促狭的偷瞄了谢嘉弈一眼，将凳子拉的离对方远了些。
清了清嗓子。
额头已经沁出汗水。
“那个，你们还有什么要问的吗？我...我...我有点不舒服。”
“雯雯，我们来是想知道，作为红玉最好的朋友，你给红玉说了什么，她会做出极端的行为？”许星柏开始充当白脸。
“我...”雯雯不停的擦汗：“我不知道，我什么也没说呀。”
“雯雯，你要知道，我们现在还是在给你机会，是在你家里询问，如果在你上班的时候我们来接你去市局...”
“哎哎哎——”雯雯有些害怕：“我跟你们去了，那天的工作量还得后期补——”
谢嘉弈轻咳一声，微微蹙眉嗔怪，语调也懒洋洋的：“我之前听那个谁评价过你，说什么如果只拿你当美女脑袋空空，可就说错了，你其实也很有脑袋呢。”
高帽子一戴，谁也不爱。
雯雯虽然没有回答，表情却明显吃味了：“他们都乱说。”
谢嘉弈满眼的爱心，玩味的望着对方笑：“我觉得没有乱说，哪乱说了，现在不就是你们单位乱世造佳人么。”
雯雯抿嘴得意的笑：“哎呀，真没有。”
谢嘉弈原本还以为本次可以令雯雯打开心扉，却没想到在最后，失败了。
雯雯就算看起来多么大咧咧——
能够假借红玉的身份找殊赫，就不会是外表看起来简简单单。
从红玉家离开之前，谢嘉弈也没有遮掩自己工作没有完成好的失望，挤出一个可怜巴巴的表情：“哎对了，我有个朋友对你特别有印象，你知道吗，殊赫？”
雯雯原本搭在门框收的手指关节瞬间发白。
原本的微笑凝固在嘴角。
“哦...”
“你没有印象吗？他说你冒用红玉的身份。”谢嘉弈最后将一军。
在初次的几秒震慑之后，雯雯恢复了平静，礼貌的笑笑：“可能吧，你们看过那个电视剧奋斗吧，好朋友之间如果去医院看诊有的时候我们会互换名字。可能我之前去过，但是没印象了——”
雯雯说完这些之后，又加了一句，非常随意的一句：“估计也不是什么有名气的医生，我都没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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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听到谢嘉弈微信里传来雯雯的语音，殊赫发出疾鸣，瞪大眼睛举着手机跳上沙发跳脚：“她家在哪里我有几句话要和她现场battle！”
“什么证据都没有，我这两天光听你在那耍贫嘴了，”谢嘉弈随意的回复直接准备挂断电话：“我自己的同事现在都生疏到打字都已经无法关联，看来以后调查工作还是需要脚踏实地，总是想要靠什么心理行为分析，也不一定成功呢。”
结果。
谢嘉弈和许星柏在红玉单位走了一遭，问了所有人，都只能得出来——不知道。
没有人见过两人有争执。
也没有人认为两人有争执。
遇到其他同事询问——
“我们也觉得奇怪呢，会不会是单位全是女员工，阴气重，是什么歌剧魅影显灵？”
“不知道呀，平时两人都是挺合群的人，你说哪个员工和领导没有摩擦，但是这种摩擦在我们这，也就是个加班摩擦，绩效摩擦，你说达到让人舍弃生命的地步...真没有。”
一整个下午，林海和赵荔窝在这栋小小的建筑里，一整个欲哭无泪。
“就是感觉大家说的都是实话，可是，事实真的是红玉杀害了领导之后自杀，但是我们就是把这些因果连不到一起。”四人会师的第一眼，赵荔见到谢嘉弈的瞬间，已经委屈的快要流眼泪。
林海明显晒黑了一圈，甚至还有了些慈祥的感觉，站在旁边擦汗：“哎呀这个吧...这个，我觉得...那个...会不会是灵异事件？”
谢嘉弈没有回答，鄙夷的瞥了对方一眼，是不是对于同事关系就是这样，没有见面的时候会想念，一旦见面想杀人——
欸？是不是红玉也是这种心情？
谢嘉弈双手叉腰长长的长长的叹了口气：“红玉和雯雯的关系真的那么好吗？”
结果得到了两极反转的答案。
几乎是所有的男员工：
“当然了，她们俩算是满足了男性对于异性的全部幻想！红玉内敛白玫瑰，雯雯炽热红玫瑰，她俩关系好到不行！”
几乎是所有的女员工——
讳莫如深的笑笑：“你们觉得呢？”
“反正吧，也就那样。”
或者就是：“嗯...”
同样的对于两人经常形影不离的吃饭甚至去厕所，女性给出的答案却是不同的。
“雯雯之前给我们说过，红玉一天忙的很，让我们没事别找红玉聊天。”
“雯雯之前休年假的时候，给大家说自己的工作留给红玉负责。但是等到雯雯出去玩，宁可在高速服务区给我们打电话也不愿意给红玉说自己是否同意单位的工作方案。”
“从语言上说，两人关系确实很好。从行动上来看，好像不是这样。”
“哦对了。”说到这里，终于有同事想起来一件小事：“在红玉进入管理层之后的当年，雯雯直接趁着逢年过节给管理层的每一位同事都送的她家的野猪肉野鸭蛋还有自家种的小番茄。我们当时都以为她可以进入管理层，没想到最后，也就那样，送了一堆，什么事都没有。”
“雯雯就没有生气吗？”许星柏好奇。
“那这个我就不知道了。”同事阴阳怪气的笑笑：“人家自己在家哭，我也不知道啊。”
终于到了这一步。
间接的感情全部非常成立，但直接的证据是一点都没有。
“既然工作到了这个点，也没有必要那么着急，我们去吃饭。”谢嘉弈看看手表已经指向晚上七点——
好奇怪，末伏才来几天，不过八月底的工夫，七点天幕就已经开始暗淡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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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嘉弈的一句话，惹动了殊赫的心思。
当天晚上九点，雯雯在家里穿着吊带喝着啤酒看着甄嬛传电视剧好不惬意。
忽然门铃响起。
是外卖吗？
雯雯光着脚走到门口打开门——
“殊...殊...殊赫医生——”雯雯忽然整个脑袋瞬间变成了粉红色，眼睛发着光有些惊讶的望着和平日装扮不一样的殊赫，甚至有些不敢相信的结结巴巴：“你你你...我我我....需要我做什么，你怎么来了？吃了吗？”
几句话半天说不到一块，整个人因为出汗而变得湿漉漉的。
殊赫今天戴了一顶黑色的棒球帽，整个人罩在一件戴帽黑色卫衣，看起来低调又昂贵。
他没有回答，只是藏在帽檐下的双眸望着雯雯的双眼，向前迈了一步。
雯雯本能的向后退了一步。
殊赫继续向前：“你对警察说了什么？”
雯雯往后退：“我什么都没说啊。”
“警方都和我说了，雯雯我对你，很失望。”殊赫继续向前迈了一步。
“为什么？”雯雯本能的反问一句。
殊赫眼眸深谙，抬手打了个响指。
雯雯双眼已经失神，喃喃的，宛若一个机械娃娃：“怎么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