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电梯门打开，赵北川拎着食物上来了。
陆遥身上穿了一件米色的居家服，领口有点宽，露出锁骨上一枚红色的小痣。下身是一条浅灰色的短裤，露出的腿又白又直。
赵北川收回目光把餐盒递给他，“这么晚了还不睡。”
“睡不着，倒是你这么晚了还在忙啊。”陆遥喝了酒比平时胆子稍微大了一点。
“最后一单。”原本赵北川准备下班了，结果看见跳出的订单就在自己小区便接了下来，没想到还是熟人。
“吃饭了吗？我是说，我点的外卖有点多……要不要一起吃点？”陆遥脸颊红的吓人，低着头不太敢看对方的眼睛。
等了半晌对方没出声，陆遥以为他会拒绝，正当失落的准备进屋时。
“为什么？”
“啊？”
“为什么要叫我一起吃东西？”
“就……就当感谢你帮我修了水管？”
“好。”
陆遥没想到他会答应，一瞬间眼睛亮了起来，连忙打开门邀请他进来。
客厅有一点乱，白天一个人在家窝在沙发上看了一天的电影，桌子上都是零食的包装袋。
陆遥尴尬的跑过去收起来，“你先坐。”
赵北川摘掉头盔和脖子上的面罩放在玄关上，习惯性的掏出塑料袋套在脚上。
陆遥哭笑不得，“穿着鞋进来也没事的。”
“别把你地踩脏了。”其实赵北川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答应对方，可能看他低着头的模样有点可怜巴巴，或者是不想一个人回到车库里睡觉。
等了一会陆遥把碗筷拿了过来，他点的是烧烤和小龙虾，正好家里还有几罐啤酒一起拿了过来。
安排好后陆遥打开电视机，随便找了个电影播放，坐在赵北川的旁边说：“这家东北烤肉味道不错，你尝尝。其实我不太饿，刚才手一抖点得有点多了。”
赵北川笑了一声，伸手打开了一罐啤酒放在陆遥面前，又给自己打开了一罐，仰头咕咚咕咚喝了起来。
有点渴。
陆遥戴上手套剥了几个小龙虾，味道有点辣，拿起啤酒也喝了起来。
“还没问你名字。”
“赵北川，北方的北，大河山川的川。”
“我叫陆遥。”
“我知道。”
陆遥弯了弯嘴角，“这么问有些冒昧，你是遇上什么困难了吗？看你好像一整天都在忙。”
赵北川撸着串点点头，“我爸病了，住院需要花很多钱。”
“什么病？”
“植物人。”
“嘶……怪不得。”陆遥拿起啤酒又喝了一口。
以前赵北川从不愿意跟外人提家里的事，农贸市场老板之所以知道，是因为有一次在医院里碰见过，问了问他家里的事，所以才传了出去。
“你累吗？”
“有一点，但是不累不行，不累我就没爸了。”
陆遥抬头见他眼底闪过水光，突然很想抱一下他，可惜……算了。
两人刚开始还有点拘谨，大概是喝了酒的缘故，逐渐放开了一些。
赵北川给他讲送外卖遇上有意思的事，把陆遥逗的前仰后合。陆遥也跟他讲了一点自己工作上的趣事，两人的关系瞬间拉进了不少。
陆遥见他只吃串，就把烤肉都放在他面前，“你不喜吃小龙虾吗？”
“我嫌剥起来麻烦。”
陆遥笑道：“很好剥啊，我帮你。”
他平日里最喜欢吃这个，剥起来也有技巧，纤长的手指揪掉虾尾再拽掉头，一只完整的虾肉就出来了。
陆遥抬手递给他，没想到赵北川低头用嘴接的，虽然没蹭到手指，但气氛陡然暧昧起来，让他瞬间心跳加速。
赵北川似乎没察觉到，一边咀嚼一边道谢，“你自己吃吧，太麻烦了。”
“不麻烦的……”
陆遥一罐啤酒胃里就饱了，他平日不怎么吃夜宵，所以胃口也没那么大。
“你没想过做别的工作吗？”陆遥连忙解释，“不是说送外卖不好，风里来雨里去太辛苦了，而且赚的钱也不多。”
“想过，但是除了这个来钱比较快之外，想不到别的什么工作。”赵北川大学是体大练的标枪，拿过省运金牌，再往上天赋就不够用了。
“原本毕业那会儿准备去考教练编的，结果家里出了事就没考成。”
“唔，没想过在网络上赚钱吗？拍些视频之类的，赚钱可能比较快。”
“什么样的视频？”
“就是抖音那种短视频，我有个朋友在网上拍了些变装视频，积攒了十多万的粉丝，光靠接推广和带货每年都能赚几十万呢。”陆遥晕晕乎乎的掏出手机，翻出朋友的视频递给他看。
“我看你身材挺好的，拍出来视频效果应该会不错。”
他说的这个朋友就是同事，拍的视频有点擦边，那人长相一般但身材不错，每次出镜都不露脸，被网友戏称虾系帅哥。
赵北川翻看几个来了兴致，“这个怎么拍，你会拍吗？”
“当然，我主业就是做广告设计和推广的，如果你想拍可以来找我。”
“不会麻烦吗？”
“不会。”怎么会呢？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要不算了吧……”赵北川觉得自己跟陆遥才见过几面，这么麻烦他不太好。
算了？怎么能算了呢！
陆遥有点着急，“你要觉得实在过意不去……我帮你把账号做起来后，收益二八分怎么样？我二你八。”
赵北川噗呲笑出声，“那行啊，我要是哪天成了百万网红也能给你分点钱。”
“就这么说好了啊！”陆遥生怕他反悔似的连忙跟他确定好拍摄时间。
两人一边喝酒一边畅想以后成了网红能赚多少多少钱……
陆遥喝的有点多了，白的加啤的上了头，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陆遥，醒醒。”
沙发上的人哼唧着扭过头并没有没醒。
赵北川犹豫了一下，伸手把人抱了起来送进里面的卧室，盖好被子关了灯，出来的时候把桌子上的东西收拾干净，顺手拎着垃圾袋轻手轻脚的出了屋子。
*
第二天陆遥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十点多了，揉着额头半晌才想起昨晚的事。
猛地从床上坐起来，自己身上还穿着昨晚的衣服，但鞋子没在床边，应该是他把自己送进来的。
“赵北川。”
这名字念在嘴里熟悉的不像话，好像曾经喊过千遍万遍一般。
陆遥按下心里的悸动，起身走向客厅，这人把桌子都收拾干净了，临走还把垃圾都带走了，好感度up直升。
拿出手机给对方发了条消息，“昨晚喝的有点多，不好意思。”
发完消息等了半天也没回复，陆遥把手机放到一边，去浴室洗了个澡。
*
医院里，赵北川正在跟医生讨论父亲的病情。
在医院住的时间久了，大夫都跟他熟了，见到赵北川就把他叫到医办室聊了聊赵广生的情况。
“前天给你父亲做了一下脑部CT，里面还是有一点血肿，不过之前血块已经偏向侧额叶，可以考虑做一次手术。”
赵北川眼睛一亮，“手术后我爸能醒吗？”
“有可能，当然不排除情况更糟，这需要你们自己斟酌。”
“手术大概需要多少费用？”
“五万左右，主要是后期的护理费用比较贵，我知道你们家的情况，尽量帮你申请减免补贴。”
“多谢严大夫，我回去商量商量。”
“好。”
从医办室出来，赵北川心跳有些快，父亲受伤住院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卖了房子，亲戚们都借遍了，勉强是保下了一条命。看着曾经健康的父亲生命一点点流逝，已经没有比现在更糟糕的情况了。
回到病房他把情况跟母亲说了一遍，“医生说爸可以做手术。”
“那得多少钱啊？”赵妈妈别的都不担心，就担心钱不够用。
“我这还有几千块钱，你先拿去。”这都是平日赵北川给她的生活费，还有她抽空下楼捡废品卖的钱，老人自己舍不得花，都攒了起来。
“你留着用吧，我去想办法。”
“哎……”
从医院出来赵北川准备开始接单，打开手机才看见陆遥给他发的消息。
连忙回复道：“刚刚在医院，没注意你发的消息。”
“没事，你这是准备开始送外卖了吗？”
“嗯。”
“注意安全。”
“谢谢。”赵北川犹豫了一下，又打字过去，“昨天你说的那个事，我觉得可以试试。”
“嗯？”
“晚上十一点去你家可以吗？”
“……好。”
放下手机陆遥腾的从沙发上站起来，昨天自己答应了什么事？
他喝断片了！！！
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又不好意思直接开口问，难不成自己真的色胆包天，跟他约上pao了？
天呐，他喝醉了这么勇的吗？竟然把这种事说出口了？！越想越觉得有可能，毕竟寡到三十五岁很难不变太。
陆遥激动的捂着胸口几乎喘不过气来，没想到赵北川竟然也是弯的……完全看不出来啊！
这可是他的第一次，家里什么都没准备，赶紧爬起来穿好衣服去外头买点XX用品。
因为不知道对方什么尺寸，陆遥买了三种尺码的安全/套，润滑的也准备了一瓶，听说第一次很痛……
陆遥脸颊通红的付了钱，拎着东西往家走，一想到自己即将结束三十多年的处男生涯，嘴角就压不住。
回到家先把卧室收拾了一遍，换了一套深色的四件套，又点了香薰。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十一小时，他有点等不及了！
另一边赵北川一直忙到深夜，送完最后一单已经十一点了。
抽空回去冲了个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心情忐忑的朝陆遥住的单元走去。
昨天他在网上搜了不少变装擦边视频，觉得拍起来倒是没什么问题，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看，但为了给父亲攒钱治病，只能硬着头皮试一试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