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极度尴尬的时候，反而会冷静下来，就比如说现在的陆遥。
他缓缓的坐起来，扯着衣摆遮盖在了腿上，“人在紧张的时候很难控制自己的身体，如果对你造成困扰我很抱歉。”
“没，没事。”赵北川挠了挠脸，其实不光陆遥起了反应，他也同样有反应，但因为裤子是黑色的还背着光，所以陆遥没看出来。
“今天先就拍到这，我去洗个澡，你自己换完衣服就回去吧。”
“……”
陆遥回到卧室把视频保存下来，拿了套睡衣去了浴室。
赵北川换回自己的衣服，把书房的杂物重新规整好，默默离开了。
听见关门声，陆遥心脏跟着重重的一跳，手上的速度加快，咬着唇将自己送上巅峰。
冲洗干净一脸疲惫的靠在沙发，真是丢人丢到舅姥姥家了……自己怎么饥渴成这样了？
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已经十一点半了，给白驰发了个消息，“回去了吗？”
不一会儿对方打来语音电话，“刚回酒店，你们拍完了？”
“嗯……”
“快把视频账号发过来，我去观摩观摩。”
陆遥把赵北川的抖音账号告诉他，起身在茶几里翻了半天，找到烟点了一根。
其实他不会抽烟，这盒烟还是上次朋友来的时候落下的，今天不知怎么了，突然很想抽一根缓解心理上的压力。
白驰听见打火机的声音，忍不住唷了一声，“你还学会抽烟了？”
“没有，抽着玩。”
“有心事啊？”
“白驰，你说同性之间能有稳定长久的关系吗？”
“多稳定叫稳定？白头偕老？”
“差不多吧。”
白驰笑了一声，“别闹了，就算异性之间都很少有能走到最后的更别说同性。”
陆遥沉默。
“你别告诉我，你玩纯爱的？！”
陆遥吐了口烟，把自己呛的眼睛发涩。
白驰干笑了两声，“你还记得方唯吗？”他是白驰的第一任男朋友，那会儿白驰可比现在高调多了，跟方唯爱的轰轰烈烈。在那个同性恋还不被人接受的时代，两人就敢在学校里大张旗鼓的牵手、拥抱、接吻。
当时陆遥不知道多羡慕这俩人，以为他们可以修成正果走到最后，没想到大学刚毕业两人就分手了。
“一直都没问，你跟方唯因为什么分的手？”
“他出轨了。”
……
“很无语是不是？”
陆遥把烟按在烟灰缸里，“你是怎么发现的？”
“他给我传上性病了，我逼问他才说出来的，现在想想还觉得恶心想吐。”
“怪不得你不相信爱情了。”
白驰把自己最难堪的经历说了出来，“所以陆遥无论多么相爱的两个人，最后都可能会分开。你问我后悔吗？我不后悔，哪怕现在回忆起当初和方唯在一起的时候我都快乐的，尽管我们的分开的并不体面。”
“人活着，并不是非得要一个圆满结果，只要这个过程你觉得开心，幸福就够了。”
“嗯。”陆遥笑了一声，“主要是我没谈过，不知道怎么开始。”
“说说你俩现在进展到什么情况了？”
“我单方面对他有反应算吗？”
“那叫发/情”
陆遥苦笑，“不过他并没有表现出厌恶的情绪。”
白驰摸摸下巴，“那说不定有戏。”
陆遥起身走到卧室，把摄像机上的视频拷贝到电脑上，“不知道是不是我自作多情，总觉得他对我是有好感的。”
白驰打开抖音，找到陆遥刚说的账号，把拍的那些视频翻看了一遍，“靠……”
“怎么了？”
“他都脱光了诱惑你，你竟然还觉得他是直男？！”
“有吗？”
“你看看9月24号拍的那个视频，他躺在床上对着镜头咽了多少次口水，你是真迟钝啊！”
陆遥愣住，点开白驰说的那条视频看起来。
因为当时拍摄光线比较暗，陆遥剪辑的时候没有注意，调高亮度后发现赵北川的喉结一直在滑动。
“还有37秒的时候，你暂停放大看他的裤子。”
陆遥又按着白驰说的时间放大了画面，电脑比手机屏幕更加清晰，能完整的看出硬挺的轮廓……这尺寸那天拍的时候竟然没发现？！
“还说他是直男？啧啧，直男都是这样吗？”
这个发现让陆遥有点激动，“所以他有可能是弯的？！”
“据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就算不是纯弯也可能是双。”
陆遥一听这话又开始打退堂鼓。
白驰太了解他什么德行了，“你总得试试吧，试都不试就直接准备放弃了？”
“双还不如直男，人人喊打……”
“得，算我白说，我得去睡美容觉了，你继续纠结吧。”
“睡吧，明天陪你出去逛逛。”
“算你有良心，你要是真喜欢他哥给你支个招，找机会先跟他干一炮，这么好的身材，别浪费了。”
“滚吧。”陆遥失笑着挂了电话，情不自禁又把刚才视频那个画面放大。
其实拍到下身只有1秒不到，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而且当时光线暗陆遥把它当成裤子的褶皱。如今再看，才察觉不对劲，连冠上的形状都能看出来……
陆遥心跳如雷，如果赵北川对自己也有反应，是不是说他其实是喜欢自己的？
可怎么把这层窗户纸捅破成了问题，作为一个大龄单身的i人，陆遥唯一一次主动就是当年对白驰，结果一次主动换来一生内向。
让他主动跟赵北川表白？哈哈，还不如直接鲨了他！
陆遥郁闷的开始剪辑，因为是一镜到底所以也没什么好剪的，直接把最后一段剪掉配上了一首涩气向的bgm就发了上去，大概熬夜熬的太晚脑子有点迷糊，竟然忘记剪原声……
*
第二天起来，陆遥习惯性的摸出手机，打开昨天刚发的视频看了一眼。
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他没看错吧！昨晚发的那个视频点赞量竟然有四十七万？！
昨天的视频拍的不错，但也不该爆成这样啊……
陆遥赶紧点开评论区，结果全都是，“啊啊啊啊啊啊，这是我不付费就能看的？”
“这叫声，给我叫in了。”
“所以……他们确实是do了吧？”
“川叔szd！”
“直男轻轻一卖，留我痛苦一生。”
“看来主播找到了流量密码了。”
……
陆遥惊疑的把视频播放了一遍，前面还算正常，结果到最后几秒也就是赵北川把自己扛起的那个画面，突然出现自己的叫声和两人粗重的喘息声……
？？？
不是，他昨天没关原声吗？
啊啊啊啊啊啊啊！！！
现在把视频删了还来得及不？
一点开后台，播放量已经达到惊人的四百五十万，按照品牌方的结账方式，这个视频能赚四万多块……
算了，还是钱比较重要，陆遥涨红着脸在评论区置顶了皮具的广告，顺便@了品牌方。
*
十点多的时候，白驰打来电话，“不是说今天要陪我出去逛逛吗，走呀。”
“等我一会儿。”陆遥眉头紧蹙，正在跟皮具的品牌方扯皮。
接广之前明明说好后续按播放量加钱，这会儿播放量已经到了五百多万，结果对方发消息来说，视频拍的跟他们的想法有出入，可能没办法结账了。
陆遥眉头紧锁，键盘按得噼啪响，“所以你们打算违约？”
“怎么能说是违约呢？拍视频的钱提前就付给你们了。”
陆遥被对方的厚颜无耻惊到了，大小也是个牌子，竟然为了这点钱出尔反尔。
“你觉得三千块钱可以定制视频？”
“但你们拍的确实不符合我们的品牌理念哈。”
“OK，你就说后续的流量能不能结账？”
“可能结不了呢。”
陆遥懒得跟他掰扯，直接登入后台把这条视频删了。
五分钟后，品牌方给陆遥发来消息，“你们把视频删了？？？”
“疯了吗？这么高的流量，不要粉丝了？”
“价格咱们还可以再商量，你先把视频恢复一下……”
“商量不了，我宁可不要这波流量也不会给你们。”说完直接拉黑删除一条龙。
删完陆遥依旧气的不行，直接在主页介绍里加了一条，以后不接XX皮具广告。
给白驰打了个电话，“在哪呢，我过去接你。”
“还在酒店呢，靠，昨晚那个酒吧肯定卖的是假酒，早上起来头疼死了。”
“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哪个酒吧不卖假酒？”
“诶？这一大早的你吃枪药了？哦~我知道了，肯定是欲求不满肝火旺盛。”
“滚，我都快气死了！”陆遥换上衣服，边走边把早上这事跟白驰说了一遍。“就没遇上过这样厚颜无耻的人！”
“嗐，这才哪到哪，不过那个牌子确实挺小气的，才几万块钱的广告费都舍不得掏，这波流量要是接住了，销售额至少得翻几倍。”
“所以我把视频直接删了。”
“我还没看呢，发给我看看。”
“没了。”
“你肯定有原版。”
“在电脑上呢。”陆遥把他糊弄过去，还没想好怎么跟赵北川解释这件事。
原本计划这条视按照正常的流量播放能赚一万多块钱，结果现在谈崩了，白白浪费了心血不说还被恶心了一通，算了晚上再说吧。
到了酒店楼下，不一会儿白驰下来，今天穿的稍微正常了一点，米白色毛衣外面套着咖色的休闲外套，显得人格外英俊。
“去哪玩？”
“不知道。”陆遥已经很久没出去玩过了。
“那先去吃饭吧，我早餐还没吃呢，快饿死了。”
陆遥开车带他去桥南吃二姑小笼包，这地方别看简陋但味道非常好，早上都排不上队。
这个时间人已经没多少了，两人直接点了两屉包子，坐在门口的小桌旁吃了起来。
桌子有点矮，白驰蜷着腿一边吃一边笑，少爷从来没在外面这么吃过东西。
“你笑什么？”
“幸好……我没穿……西装过来哈哈哈哈……”
“神经。”陆遥没忍住也笑了起来。
好巧不巧，赵北川骑着电车经过又遇上了二人，这次他没走上前，而是把车停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们。
半晌陆遥手机响了一声，拿起来一看是赵北川发来的消息。
“陆哥，我还能租你房子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