辽玥的手放在季无衣腰上，微微一蜷。
良久，他才把目光转向季无衣。
这是季无衣认识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见到辽玥露怯。
那双长长的凤眼里映照着不远处桌上的烛火，细碎烛光在辽玥眸底跃动，闪烁出一些不安的情绪。
“你……不怕见红？”
“不怕。”季无衣蹭蹭他的侧颊，“阿玥那么聪明，什么事做不好？”
辽玥推了推他的肩。
季无衣顺势坐直，低眼注视着辽玥。
不知两人这样看了多久，辽玥缓缓抬手，指尖抵在季无衣挂着浊夜的嘴角。
季无衣先是一愣，对上辽玥的眼神，心领神会，一偏头，将手指含进嘴里。
辽玥的指骨很长，骨节略宽一些，季无衣含到第二个指节，目光一挑，盯着辽玥。
对方抿了抿唇，这才又放了一根手指到他嘴里。
季无衣握住辽玥手腕，刻意伸着脖子上下起伏地舔舐，一面将舌头与手指的交缠吮出水声，一面直勾勾看着辽玥，鼻腔里时不时发出渴求的低吟。
辽玥喉结滚动一瞬，错开目光。
直到涎液顺着指缝流到手背，季无衣才缓缓松口。
辽玥那只被他含得晶亮的手就这么无措地举着，他凑到身下人耳旁，低声哄道：“阿玥，别怕。”
唇边耳垂被哄得微微发热，辽玥低头轻喘一息，闭了闭眼，翻身把季无衣压到下面，一手撑在季无衣枕边，另一只湿透的手则往下探去。
季无衣下面早脱得精光，上衣剐了一半，露出一侧胸膛，衣领松松垮垮挂在手臂。辽玥一动，他顺势张腿夹住对方后腰两侧，抬手去抻平辽玥微蹙的眉头，捏了捏辽玥后颈，把辽玥摁到自己颈窝。
再偏头，啄了一口辽玥红透的耳尖。
下一瞬，季无衣后穴滑入两根黏腻的手指。
辽玥呼吸一顿：“季无衣，你……”
他早在被窝里就做过了一轮准备。
季无衣仰头，长舒一口气，白皙的脖颈透着薄薄的绯红，他将五指穿插进辽玥松软的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按揉着，像安抚，又像撩拨：“阿玥，给我。”
辽玥将手指尽数探进去，仅是堪堪擦过甬道一处软肉，季无衣霎时头皮一麻，下身前端滴出清液，蹭到辽玥半褪的衣衫上。
辽玥回想一瞬，侧了侧手指，贴住那处软肉，学着书上注解擦动。
季无衣哪受得了一下子来的刺激，慌慌忙忙抓住辽玥撑在他身旁的那只手臂：“阿玥，先别……先等……”
话没说话，他忽然咬牙挺腰，脸腾地窜红，闭着眼别过头，一整个欲哭无泪。
季无衣射了。
他连半刻钟都没撑过，被辽玥用两根手指三两下操射了。
辽玥显然也没料到季无衣第一次来得这么快，愣愣看着对方射到自己身上的一滩白渍发蒙，脑子里嗡的一声，忘了下一步该干什么。
好像什么都还没干，又好像什么都干完了。
季无衣羞愤欲死，差点气哭出来。他死死攥着辽玥胳膊上的衣袖，忍住怒意道：“……再来。刚才……是意外……我……我没准备好。”
辽玥没说话，默不作声抽出放在他身下的手，握住季无衣的腰，枕边的手臂一屈，挪到季无衣头顶，缓缓转过季无衣的侧脸，俯下身，不太从容地吻了下去。
他们以前在床上不是没有吻过对方，可那些时候多是源于体内火精造成的冲动，像是被支使一样，吻得混乱随意，没有一点欢愉，像只图发泄的野兽。
这回季无衣睁大了眼看着身上和他唇齿厮磨的人，在想此时的辽玥吻他是为了什么。
是回应，是接纳，是宽慰。是在跟季无衣说：我原谅你了。
凤凰毕竟是凤凰，当真不改做鸟的本性，连亲吻都是一口一口啄上季无衣的嘴唇。偶尔咬住下唇，悄悄用舌尖舔一舔，又放开，生涩而笨拙。
季无衣暗暗发笑，也不知辽玥在怕什么，死活不敢睁眼，紧张得睫毛都止不住地发颤。
他张开嘴，伸出舌头抵到辽玥牙关，等辽玥一松口，就趁机钻进去，吮住了辽玥的舌尖。
屋子里喘息声逐渐粗重起来。
季无衣挺起胯往上蹭：“阿玥，进来。”
辽玥蓦地错开脸，低头咬住季无衣的脖子。
随即便响起季无衣一声低叫。
“痛？”
“不痛。”季无衣抱着辽玥，摸摸辽玥的后脑，“很舒服。”
他开始断断续续地呻吟。
没多久，交叠在辽玥背后的小腿脱力了，跟着季无衣身体摇摇晃晃，慢慢往下掉。辽玥伸手捞住他的膝窝，他的腿就挂在辽玥的臂弯，整个人被捣成一滩水，听着床架吱嘎摇响的声音跟着荡，床顶在他眼中也荡成了残影。
荡着荡着，季无衣真的听到水声，是从他发痒的地方传来的。
哪里一痒，辽玥就碾过去，碾得他里面和辽玥顶进去的东西一样又烫又胀，这法子对他而言像扬汤止沸，稍微缓和一下过后，水一出，立马更痒了。
身下的被褥很快变得厚重潮湿，季无衣举手挡住双眼，一边呻吟一边喊：“阿玥……好舒服……好舒服……阿玥……”
他觉得自己好渴。
季无衣的叫声一波一波荡水似的，越叫越大声，就像小腹处酸麻的感觉愈来愈快涌进一样。他忽地攥紧辽玥被扯落肩下的衣裳，脚趾蜷缩，绷紧了小腿：“阿玥……喂我……喂我……”
这几句叫得轻飘飘的，辽玥在他身体里一下顶到最深，季无衣脑中白光一闪，浑身酥麻，后腰高高挺起，眼里起了模糊水汽。
淅淅沥沥的精液溅到季无衣前胸，辽玥替他擦了擦，动作间带着季无衣后穴又被抽插一下。
他还没回神，以为辽玥要再来一遭，登时心里一慌，抓着辽玥乞求：“阿玥，我腰好酸，受不了了。”
辽玥闻言，握着季无衣一截腰，将他翻了个身，换成跪趴的姿势。
季无衣向后胡乱探手：“阿玥……不要……等我缓一会……”
话音未落，他被撞得低低呜咽一声，像个摇摇欲坠的骨头架子，辽玥一动，全身就要散掉。
季无衣双肘撑在身下，还不至于完全倒下。
辽玥眸色沉沉盯着胯下的背影，沉吟片刻，弓下身，吻了吻季无衣后腰处那颗朱砂痣。
感受到身下脊背一僵，辽玥又伸出舌尖舔了舔。
季无衣立时撑不住了。
他两手一松，彻底放弃抵抗，身体贴着床，死死抓住头顶床栏，任辽玥为所欲为。
淫靡之声响彻一室，季无衣闭着眼，将许多微不可闻的动静尽收耳下。譬如他被辽玥捣弄出泛滥成灾的水，那些水每每被辽玥的动作带出来，滴滴答答落到已经湿透的被褥上。
辽玥冲撞得愈发的快，季无衣却逐渐感到不安。
他将额头抵在枕上，带着哭腔恳求：“阿玥……阿玥你出去好不好，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能……”
话说晚了，辽玥摁着他的脊骨闷哼一声，季无衣被迫和他一起达到了快感顶峰。
他这次什么也射不出来，只有交合处本能地骤缩，细密的酸麻感如电击一般聚合在后穴，又顺着脊骨到达四肢百骸，季无衣似乎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被辽玥操得肩胛骨不住颤栗，只能用后穴高潮。
辽玥将他翻过来，抱在怀里。他也就在这个时候才真切地感受到这个人其实比自己宽大许多，光是看身形骨架，就足够把他全全笼罩在两臂之间。
他抬手回抱住辽玥，对方伏在他身上，脸埋到他的颈窝，正缓慢轻柔地喘气。
他挠了挠辽玥的后脑勺，笑道：“我们家阿玥，好厉害。什么都是一学就会。”
辽玥后背起伏一滞，之后久久没有说话。
季无衣以为自己又把对方逗生气了，正绞着脑汁思索怎么给他哄回来，岂料还没开口，就听辽玥小声问他：“……真的？”
“真的。”季无衣忍着笑，偏头亲了亲辽玥的头发，对着他耳后说，“刚才爽死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