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华年在万国校区北门下车，北门离宿舍区较远，没有太多人，他一眼就看见了站在路边的杜云瑟。
“学长，我来了。”
杜云瑟看着一顶鲜亮的小黄帽朝自己跑过来，唇角轻轻勾了一下，立即恢复正常。
他把煎饼和豆浆递给秋华年，“导师已经在发掘现场了，我们过去吧。”
秋华年很期待，今天应该能找到不少拍摄视频的灵感。
他在车上大致浏览了杜云瑟发过来的压缩包文件，一边走一边和杜云瑟聊。
“齐黍郡主真是一个神奇的人，我看他的事迹时，总觉得他并不像那个时代的人，一些事情他虽然做了，却不像是真心认同的样子。”
“怎么说呢……他简直像是个穿过去的。”秋华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随口一说，这种论调对你们学历史的人来说挺不舒服的吧。”
杜云瑟微微摇头，“一切未知都不能彻底否定。”
两人走到被围起来的发掘现场，秋华年已经吃完了早餐，杜云瑟上去说明情况，登记了学生证后杜云瑟的同门学姐带他们进入现场。
秋华年感到学姐八卦的眼神一直往自己身上飘，有些无奈。
“学姐，你有事问我吗？”
“咳咳，第一次见咱们学校的大名人，有些好奇。”学姐压低声音，“比视频里还要好看，云瑟真是出息啊。”
这和杜云瑟出不出息有什么关系？秋华年满头问号，杜云瑟拉着他去见导师，背后学姐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头忙碌去了。
活生生的帅A，活生生的美O，对她的眼睛太友好了！
导师还在开会，秋华年看着宣传栏上的专家资料，咦了一声。
“怎么了？”
“你导师姓张呀，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该姓文。”秋华年笑着说。
杜云瑟眼神微微一沉，旋即恢复正常。
“我有时候也觉得，我应该有一位关系非常亲近的姓文的师长。”
“嗯？”他就随口一说，杜云瑟怎么也这么说。
要不是杜云瑟的气质太正人君子了，秋华年都要以为他是个胡乱和O套近乎的A了。
杜云瑟的导师出来后，给杜云瑟一厚叠资料，说是发掘现场最新整理出来的古籍的影印本，让他先看一遍，分类整理把重点标出来。
秋华年长得漂亮又会说话，还是个稀有的坤泽，从小到大几乎没遇过冷，几句话就得到了和杜云瑟一起整理资料的许可。
两人走进临时搭起的办公区域，秋华年找了个角落，示意杜云瑟过来坐，杜云瑟却先把附近的窗户打开，又搬了一个空气循环机，一扇简易纸屏风，才坐在了秋华年对面。
“……”
秋华年有些想笑，刚才那一套流程是他们还小的时候，课本上教的标准的AO较长时间接触礼仪措施。
近些年随着抑制剂技术的飞速发展和AO思想解放，已经没几个人会这么干了。
杜云瑟真的是一个克己守礼、温润如玉的正人君子，这样的A在现在这个时代太少见了。
秋华年想到孟圆菱还说杜云瑟想追自己，有些想笑，哪怕杜云瑟的择偶观是“父母之命，媒妁之约”他都不觉得意外。
“怎么了？”
“没什么，开始干活吧，你来安排我负责什么工作。”秋华年收起心神投入卷王大业。
这批古籍主要记载了当时的市井、文化生活，在刊印的时代或许上不了台面，在现代却是绝佳的考古资料，秋华年就像看杂文一样读得津津有味。
只是看着看着，他渐渐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些文字好像在哪里看过，但他此前真的从未接触过相关的书。
猛地一抬头，杜云瑟在对面双手交握看着他，不知看了多久了。
窗外光线有些阴暗，室内开了灯，暖黄色的灯光打在杜云瑟身上，将他的眼神渲染的十分柔软，好像一抹在岁月中晕开的墨色。
秋华年莫名感到紧张，立即转移话题，“已经中午了啊，学长要去吃饭吗？”
“华年很喜欢这些书吗？”
“呃……”秋华年组织了下语言，实话实说，“与其说是喜欢，不如说是熟悉，或许是我昨晚没睡好大脑发昏吧。”
“可能是在梦里看过。”
“梦里？”秋华年没想到如此玄学的话会出自杜云瑟口中。
杜云瑟说，“如果一个梦太完整，和真实经历过的人生又有什么区别呢？”
秋华年刚想开玩笑，突然想起昨晚那个模糊却沉甸甸的梦，一时无言。
就在这时，学姐推门进来，“你们还没去吃饭呀，天气预报说今天下午有一场大急雨，防止文物被破坏发掘工作暂停了，待会儿这里就断电了，今天先回去吧。”
秋华年装作若无其事地说，“谢谢学姐。”
“不客气，说起来你叫秋华年……”
学姐语气一顿，秋华年莫明心提了起来。
“这个名字怎么了？”
“先不告诉你，回头自己看新闻吧。”学姐笑着看他，又看了看杜云瑟。
“太巧了，真是太巧了，妙啊！”
秋华年看着她的背影问，“黄学姐一直这么……”
杜云瑟委婉地说，“她很喜欢历史人物的花边故事，因此选了历史专业。”
秋华年脑子里冒出三个新学会不久的字——“史同女”。
两人收拾好东西，走出临时办公场所，外面暴雨已经噼里啪啦打了下来，短短十几个呼吸就在地上积了一层，好像天被打破了似的。
随着科技水平的提高，天气预报越来越准，说下雨绝对会下。
看着暗了好几个度的天色，秋华年有些发愁，他今天出门没有带伞，也没有带防水的抑制贴，空气水气太多会稀释抑制喷雾，可能来不及返回齐黍校区。
秋华年鼻子中飘进一股清淡的气味，很像刚印刷出来的书籍，比这又多一分沉淀，非常舒服和好闻。
刚才看资料的时候，秋华年就一直闻着这个味道，他以为是办公场所的书籍的气味，但怎么会在这里闻到？
秋华年秀气的眉毛微微蹙起，下意识转头，视线落在杜云瑟身上。
“怎么了？”
“没什么。”秋华年克制住问问题的冲动，哪怕在现代社会，一个O问A他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也过于超前了。
而杜云瑟像是猜出了他的纠结和犹豫，“我为了跟课题在校外租了一处公寓，步行过去只用五分钟，你可以去那里休息一会儿，我帮你买抑制剂。”
秋华年瞪大眼睛，杜云瑟拂去心头的一点痒意，认真解释，“我天生无法释放信息素，也对坤泽的信息素不敏感，不会受到影响，如果你相信我的话这是一个选择。”
秋华年尴尬地揉了揉鼻子，误会杜云瑟了，杜学长是个好人，他刚才不该乱想的。
一个A没有信息素也太可怜了，这几乎相当于残疾，杜云瑟这么优秀的人，老天为什么这么对他？
秋华年心里生出几分惋惜，不过杜云瑟没有信息素的话，他刚才闻到的书香味又是什么，幻觉吗？
雨越下越大了，哪怕躲在屋檐下，溅起的水汽还是打湿了衣衫和皮肤，秋华年的针织衫沾满潮气垂在身上，裸露出的小臂和小腿肌肤苍白到透明，好像可以看清下面细微的血管。
后颈的腺体有点胀痛，挖掘现场负责人要关门了，催他们离开，秋华年知道不能再拖了。
刚才不小心戳了学长的痛处，秋华年不好意思再问什么，直接说道，“我们借两把伞过去吧，谢谢学长帮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