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玺退役在即, 正好张之绿和小免也打算定下来了。两人商量一番,一起约好了宣发日期。挺好的,两人是同期的青训生, 又是正式队的队员,经历了那么多事,最后还能一起退役。
退役和订婚这两大件大事叠在一起,实在是值得纪念,张之绿邀请平玺来家里, 和小免一起商量如何庆祝。
小免提议:“干脆搞个四人旅行!”
李平玺愣住:“四人?还有谁啊?”
小免落落大方的:“钟彩都和我说过啦!你不是喜欢你的白月光姐姐吗?让她也一起来呗!上次是她帮张之绿打助攻, 这次换我来帮你!你放心, 这趟旅途肯定会让你们飞速升温!”
平玺又看张之绿, 却见他理所当然:“你不信我, 难道还不信小免吗?”
原来他们都知道啊!平玺褪去了最初的羞涩, 向朋友们征询起意见:“我正在追求我姐呢,你们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我姐好像总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我想让她感受到我的心意。”
小免打了个响亮的响指。
“这回你算是问对人了!”
小免是编剧出身, 目前主要撰写一些小言情网剧的剧本,她本身就是一个很有想法的笔者。听平玺讲述完姐姐的事, 小免大手一挥:“来, 让我考考你, 你现在最需要做的是什么?”
李平玺一无所知:“是什么?”
“目前大致方向在哪里?有哪方面的优势?你的核心竞争点又是什么?”
小免像老板一样训话, “一问三不知还好意思追人?你姐一个阅历丰富的女人, 她什么样的男人没谈过?”
平玺被她的狼性企业家精神激发出紧张, 同时也萌生出熊熊燃烧的斗志:
“我、我到底该怎么办?!”
“这个!就是你的优势!!”
小免端起他花期正旺的脸。
“Ohyouth!”
她不由自主地感慨。
平玺那张洁白无暇的脸蛋,正如最初生养之人赋予他的名字。平润的、温养着的碧玺,从幼年起就没有经历任何蹉跎。平玺常年在室内工作,过分地白净, 说是被人包养的小男星也不为过。这样的容貌,既是把他养好的人的功劳,也应该由抚养者来享用。
“你有这样一张高速运转的脸进入中国,做什么事不会成功?”小免被平玺美得双目晃晃,“你姐她抵挡不住的,你相信我!我和张之绿会给你们准备一个最盛大的夏日告白仪式!”
“夏日告白仪式?”
平玺的眼亮了起来。
“对啊!”小免兴奋地亲了一口张之绿,虽然后者也不知道原因。可能女孩子就是这样富有创造力的生物,无论她们做了什么,或即将做出什么,张之绿身为一个男人只有钦佩的份。
“夏夜!海浪!烟花!告白!”
小免抛出一个个浪漫的概念。
“别说你姐了!就是六七十岁的老奶奶也会春心萌动的!”小免感慨,“谁懂那种阅遍千山万水,发现纯爱就在身边的感觉!你姐吃惯了荤的,偶尔也该尝尝你这道清新小菜了!”
姐姐姐尝他?
他脸红心跳不止。
“对对!就是这羞涩的模样!”小免脑内灵光一闪,赶紧跑回工作室去。
平玺和张之绿对视。
后者无奈地笑了笑。
.
这平静的一晚,是朋友们为李平玺出谋划策的一晚,同时,也是李尽蓝在武汉的最后一晚。李平玺不在,但随时可能回家,所以家里并不是合适做愛的地方,李尽蓝提前订好了酒店。
房卡贴住磁感区,嘀一声。
谢欺花竟然莫名有些紧张。
两人都洗完澡过来的,直接做就行。这倒省去不少胡思乱想的功夫。谢欺花刚脱下外套,李尽蓝熟稔地解开她衣衫做前戏。他太急了,急色,她用力推了推他肩膀,致使他堪堪停下。
“怎么了?”李尽蓝哑声问。
谢欺花眨眼,心中生出几分怪异。
解决基本的生理需求,这不仅是她想要的,也是李尽蓝苦求的。在记不清名字、陌生而冰冷的宾馆,她确实和许多男人做过,不至于如此抵触,只是不希望李尽蓝变成他们那样。
不是只有身体上的交流。
李尽蓝是她膝下的孩子。
谢欺花不得不承认她怜惜他。李尽蓝把身体交付给她,但没有泯灭那份浓厚到极致的爱意。她如果有心,就不应该辜负他,不该把他当成只有夜晚存在、只为纾缓欲望而活的玩物。
她最终问出口:“你是什么意思?”
李尽蓝的唇还停留在她的胸带上。
“你说什么?”他以舌解扣。
“先说明白!”她捂住半掉的罩。
“李平玺。”她声色低沉,饱含不满的成分,“他做越界的事,你压根不打算管了?就让他变得和你一样?”
“和我一样什么?”他摸上她的手,缓缓交握,引诱她指尖到她的领地,这是最终的归宿。她不希望他来,那么她就自己弄湿一些。李尽蓝从身后拥上来,两指推动她,使她去自渎。
他又问一遍,一样什么?
谢欺花喘息得难以开口。
一样爬上我的床。
怎么好意思说啊?
情色是李尽蓝施加给她的魔法,一抹在指尖,一抹在他吻她的唇上。他分明想胡搅蛮缠了,谢欺花不会让他得逞。她别开他求索的脸,清醒几分:
“你是想用平玺来牵绊住我么?”
李尽蓝用身体去侵扰她,从背后越贴越紧,月色下两道人影渐融在床上。
他不回答是否,只是把她的指骨往深处摁,像强迫她越慰越要一样。不,根本不用强迫,她本来,就很想要。
“快一周没做了。”她刚走呢。
李尽蓝把她月事记得清清楚楚。
“你先回答我。”她想说的是,“你有那正宫一样的容忍力,让平玺伺候我,我还没那么不要脸,去占一个比我小八岁的弟弟的便宜。你把自己毁了不说,难道也想把平玺毁掉么?”
李尽蓝竟是一笑:“你又没拒绝。”
“那是因为我怕他也像你想不开!”
“既然心软。”他知道,和某处一样软,“干脆一软到底算了。把平玺留在你的身边,反正你又没有损失。”
他垂眸和她对视,她眼中隐约翻涌柔情,“该不会,你在乎我的感受?”
知道还非要说出来?
谢欺花把脸别过去。
“平玺是你弟弟,就不是我弟弟?”他干脆把心爱的姐姐翻个身,使她的困惑无所遁形。他一手捧住她泛滥着情潮的脸,蛊惑,是浸润了爱意的。
“我也不忍心看到他为情所困。”
“那我就”忍心么。
他说得好像她不疼平玺。
她不比他疼平玺么?哼,好好笑,这么想着,她反而要帮腔了:“是啊,平玺这么可怜呢,都二十四五了,连个姑娘的小手都没牵过,姑娘的小嘴都没碰过,到现在还是处男一枚。”
余光瞥见李尽蓝脸色沉了下去。
她说:“或许我也该帮他”
他趁她废话的时候戴好,闯了进来。谢欺花一瞬间没了声,头晕而目眩。她在没有做准备的情况下纳入了他。那样的尺寸,说捅就捅,绝不心慈手软,让她明白他因她的嘲讽吃了味。
“嗬、嗬啊”艰难地喘息。
李尽蓝问:“你刚才,说什么?”
可以撑、可以涨,大开大合到腰肢酥软,激烈到爱水如星点溅黏在小腹,但是不可以认输。她是他的坏姐姐,但不是他可以逼问到存在:“我说我疼平玺,干脆和他把事儿都做了?”
“你喜欢那样?”他危险地眯起眼。
她这次很明确李尽蓝说的是哪一样。
“对。”她也跟他一起沉沦,反扣住李尽蓝的后脑勺,让他埋在她胸前。
凌乱的肩带伴随凌乱的喘息,凌乱的冷香,一切都是乱的。她发散了凌乱的思维,哼哼着挑衅道:“干脆我和他也做,你不就想说这个么?试探我?还是认真的?想用平玺留住我?看住我?我为什么不如了你的意?”
“呃”他愈发用力了,不安、焦躁的尾巴缠上她。蛇一样嘶嘶吐着信子?他没有,但她感觉到他威胁和掌控的欲望。这不是他提议的吗?为什么如今他还生起气来?她才该生气。
“啪!”
谢欺花没有由来地甩了他一巴掌。
李尽蓝错愕一瞬,倏然停了下来。
不容置疑地命令:
“躺下,让我骑!”
换上姐姐掌控一切的体位,受难的人就变成了李尽蓝。她没做的时候他也只能干等,空虚和寂寞都是相对的,此刻一开荤就没办法理智,她坐得他欲仙、欲死。
他叫得像发了情的公狗。
“说,你真愿意让平玺跟我?”
她小腿桎梏住他的腰,喘问。
李尽蓝说:“也没什么不行。”
他爱装。不说真话。她给他惩罚。
一巴掌。
“骚货!明明就心不甘情不愿的!”
李尽蓝被扇得小腹挛紧,低呻一声。
“我再问你,你怕的到底是什么?”
她这样榨着他。李尽蓝说他不怕。
“再装?”第二道巴掌落在他胸膛。
她太知道他了。肮脏自卑的小心思。
李尽蓝无谓地不承认,事实上他也渴望更为激烈、下流和严苛的对待。他必须回忆起幼年时的姐姐,那种完全受她掌控的感觉。只有这样他才感到安全,只有她才能够坏坏地对待他。
最后一巴掌落在哪里?
快给他、快给李尽蓝!
出乎他的意料,她倏然撤出,握住。
克制而粗糙,她的掌心扇在了馬眼。
太舒服了,姐姐。
怎么可以这样啊?
李尽蓝几乎是痛苦而羞怯地给出来。姐姐原来有这么多的手段来对付他。她纵容他,他当然也在她的允许下释放。浑浊的白,恍惚的冷闪,惨白如雪的星光在脑海里炸膛,快避开她!
他用手将它撇向别处。
床单濡浊了好大一片。
真是好大一片,这量,难怪每次他射过之后她都感到鼓胀,隔着套都能明显察觉到,原来他的器物可以储这么多。这次总算扳回一局,虽然她知道自己耍了赖,这是比较卑劣的手段。
但谁让李尽蓝喜欢呢。
李尽蓝还在缓神,手上也沾一些,这让他觉得自己脏兮兮的。可姐姐最讨厌脏兮兮的孩子。他立刻起身去浴室清洗。谢欺花想他还真是洁癖不小,她以不轻不重的力道把他拉了回来。
“你先听着,乖乖。”她说,“你已经很帅了,器大活也好,我不需要再到外面去找男人了。而且你不是每周都回吗?又不是去北京就不见到了。还是说,你觉得我管不住自己?”
李尽蓝:“我不是那个意思。”
谢欺花乜了他一眼:“装?还装?”
好吧,有一点。
李尽蓝抿了抿唇,又说:“我是怕自己让你腻味,怕我的福分到了头。”
至此谢欺花必须感慨,李尽蓝不愧是她教出来的孩子,他不明说她花心,而是说自己容易年老色衰。拜托,她这头老牛吃上他这么嫩的草,有负罪感还来不及,他偏偏还要以退为进。
谢欺花耐下无奈,牵过小情人的手正色道:“别瞎想,我不是那种人。”
李尽蓝默默地点了点头。
她吻他泛着软红的眼尾。
爱让人变得这么自卑和卑微?李尽蓝明明是受人瞩目的男人,如果拿他和自己的前任比,就算是厉将晓也要逊色几分,无论容颜还是身份地位上。
这么一个人,如今却殚精竭虑于自己最拿得出手的东西。李尽蓝这样的美色如果不能吸引她?还有谁能做到?
她哄着这自卑的小男人又做了两回。虽然累着的人是自己,但也很满足。
事后他还粘着她,撒娇或者说些痴情的傻话,虽然对于李尽蓝这个年纪过于腻歪了,但他知道她就吃这一套。
谢欺花被他搂在怀里,还在喋喋不休地斥责:“多荒谬的想法!什么你是大房你弟是二房,你这样教他的么?难怪咱们家现在是越来越不正常、不体面了,都是你李尽蓝捣的鬼!”
李尽蓝:“是平玺自己的想法。”
谢欺花愣了愣,当然无话可说。
夜已深了。冷气拂过柔白的窗帘,月色洒落在床尾。谢欺花盯着那一片小小的白色,想到了平玺小时候总穿白色的羽绒服,也是小小一团,像汤圆或者芋圆的甜品,让人心生出喜爱。
如今,如今。有些没变化,有些已经物是人非。李尽蓝看出她心思深重,把她蹙起的眉心轻轻地揉平:“平玺怎么对你,或者说发展到哪个地步,看起来在他,其实决定权都在你。”
“你不觉得”她欲言又止。
“嗯?”李尽蓝轻声示意她说。
“再这样下去,就太过病态了么?”
“是说我,还是平玺,还是我们?”
“我不知道!”谢欺花也不愿意深究了,操了蛋了,搞得跟她真的在考虑和平玺干炮。那怎么可能呢?平玺是她的弟弟啊,唯一好着、没得病的弟弟了,她不会、不会那样做的。
“你也是,平玺也是,你们脑子都有问题!”谢欺花顿住,“也可能我和你们有代沟了,五岁就是一个代沟,我搞不懂你们两个怎么想的!在我们那个年代,没有共夫共妻的说法!”
共妻。
李尽蓝轻轻笑起来。
“是共姐。”他澄清。
“没有姐姐会和弟弟上床。”
“怎么没有?”李尽蓝平和地反驳,“世界上多的是这种事,你没听说过不代表没有。说不定就在我们聊天的这几分钟里,已经有三五对亲姐弟做上爱了。而且,你和我、平玺又没有血缘关系,没必要心理负担那么大。如果将来不巧真的发生了一些什么,法律也追究不到我们三个头上来。”
谢欺花一时竟无力反驳:“什么叫不巧发生什么?根本就是不会发生!这话你可千万别拿到外面说,人家肯定要骂你神经病,堂堂李氏集团的老总和他弟弟,都是道德败坏的东西!”
“”
李尽蓝最后很小声地嘀咕:“你道德好,最后不还是和我滚了床单?”
他嗤:“好一个高尚的姐姐。”
谢欺花装没听见。
她很快就睡着了。
.
次日清晨,李尽蓝就回北京去了。
谢欺花把人送到机场,驱车回家。
她原本还担心和李尽蓝出来打炮,平玺一个人在家会黯然神伤呢,没想到他昨晚压根就没回家,住在张之绿那儿了。平玺打电话过来,说小免约她一起吃早饭,好啊,谢欺花没多想。
吃早饭的时候,小免才提起退役旅游这一事。谢欺花不假思索地摆手:“去三亚?算了吧,你们年轻人去玩就行了呗,哦对了,帮平玺多拍点在海边的照片,我回头好发朋友圈。”
小免撒起娇来:“姐姐!是我想和你一起玩儿!之前我和张之绿的事儿还没来得及谢你呢!这次既是我们的订婚游,也是平玺的退役游,好事赶着趟儿,你不来可就是不给我面子!”
她都这么说了,谢欺花真不好拒绝,想了想,最近确实也闲得发慌:
“好吧,那就你们组织。”
她当时真以为这是一次普通的出游,和以往没有任何差别。而且李平玺又不是李尽蓝,那狐媚子爬床的货色。
平玺再怎么喜欢她,也不会用下三滥的手段,当然了,就算他用了,她肯定也把持得住。她是个正常人,不是畜生,同一个错误不会再犯第二次。
很显然,她太天真了。
她再一次低估平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