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笙一时间有点愣住了。
他下意识的伸手捏了一下庄郁沉的脸,问道:“你化妆啦?”
“嗯哼,”庄郁沉的眉梢轻轻一扬,调笑道,“好看吗?”
“好看,”陈笙点点头,诚实的夸赞道,“很帅哦。”
“好看就好,没白费我早起捅咕那么久。”庄郁沉的眼睛略微弯了弯,笑起来的模样像一只得意的小狐狸,可可爱爱的,他伸手捋了一下自己的碎头发,不经意漏出半只耳朵来,银色的耳钉点坠在白玉似的耳垂上,显得漂亮极了。
哎?
陈笙愣了一下,问道:“你什么时候打的耳洞啊?”
“没打,”庄郁沉拉着他站起来去餐桌吃饭,“这是磁吸款的,不好看我就摘下来。”
“好看,”陈笙听见了,顿时回答说,“就是我冷不丁看见有点儿蒙住了,我记得你没有耳洞的。”
“没记错宝贝儿,我没有耳洞,一直没打,”庄郁沉搅拌了一下碗里的麦片儿,用勺子剜了一口塞进嘴里,含含糊糊的说,“咱家我那首饰柜里花花绿绿的耳饰你看见了吗,不都全是耳夹的。”
“我知道,”陈笙的语气有点不好意思,软软哒哒的,“但是这个耳钉的太小了,我不知道……不知道有磁吸那种的。”
“没事儿,咱现在知道了就行了。”庄郁沉冲着他弯起眼睫,笑得特温柔,让陈笙颇有些尴尬的心一下子柔软安静了下来。
哪怕陈笙什么都不知道,但庄郁沉仍旧在一步一步的鼓励他向前走。
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磁吸耳钉。
俩人在家里一通收拾,最后终于换好了拍证件照要穿的衣服。
他俩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色衬衫,打扮的板正又贵气,轮到他们照相的时候,陈笙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放哪好了。
背后是红色的底布,陈笙和庄郁沉一起站在那儿,紧张的手心都在出汗。
陈笙维持自己微笑的表情,笑得脸都快僵了,庄郁沉和他紧贴着,同样弯着嘴角笑起来,在一声快门声中结束了第一张的拍摄。
陈笙刚想长呼一口气自己终于解脱不用笑得这么假了,摄影师便蹙了下眉头,道:“这张不行,右边那位男士笑得太僵了。”
陈笙:“……”
怕啥来啥。
庄郁沉登时站起身来,跑过去瞅了一眼这张照片的视觉效果,不瞅不要紧,一看差点给庄郁沉干的笑出鹅叫来。
陈笙这严肃认真的微笑,活像是有人拉皮给他嘴角提上去做了个微笑唇,眼睛里没有笑意,一点弯都没有,当真是皮笑肉不笑。
陈笙:“……”
唉。
“先生,你可以告诉一下你爱人的毛病,或者引导他笑得更开心更自然一点。”摄影师说。
“更自然更开心是吧。”庄郁沉煞有介事的点了下头,噔噔噔走回去一把按住了陈笙。
“宝贝,”庄郁沉伸手握了握陈笙黑乎乎的小胖手,一握就又不撒手了,哄道,“你看你这爪子多可爱。”
听见这话,陈笙没忍住,噗嗤一声笑出声来了。
酒窝坑深深的凹陷下去,圆圆的眼睛笑起来只剩下一条缝,微厚的嘴唇微微上挑,明明长的挺凶挺A的,可笑起来可爱的不行。
也就是在这时,庄郁沉抬起头来,还未散去笑意的眉梢蔓延着愉悦,贴着陈笙,被摄影师抓拍到了一张完美的照片。
照片里的两个人都笑得傻乎乎的,但却都是幸福愉悦的。
庄郁沉拉着陈笙搞怪,一会儿捏他脸一会儿亲他额头,咔嚓咔嚓拍了好几张照片,洗出来之后都让庄郁沉划拉走了。
他买了个相框,把洗出来最大的那张,就是他捏陈笙脸蛋儿,扯的陈笙傻呆呆,眼睛都眯成一条缝了。照片里的他笑的老开心了,就是这样一张稀奇古怪的照片儿,让给装进相框里去了,准备摆到画室的办公桌上。
他俩照完照片,拿着身份证去给小红本儿盖章,站在那排队。
陈笙的心紧张的直放炮,他紧紧的握着庄郁沉的手,两个人交叠的戒指在阳光下闪烁的晃眼。
等到这一切手续都办理完毕,出民政局的时候,陈笙有一种虚幻的不真实感。
他真的结婚了。
真的结婚了。
和庄郁沉。
结婚了……
和他想要一起共度余生的爱人结婚了。
庄郁沉拿着手里的结婚证左看看右看看,简直是一秒钟都不想从自己的手里拿出来。
他和陈笙结婚了,合法的。
他以后可以光明正大的说这是我老婆了。
红色的本子,为他套上爱的枷锁,而他心甘情愿在陈笙的身侧画地为牢。
只要和他在一起,无论身居何处,便是他最好的归宿。
他是他凌乱人生里的一簇萤火,将内心荒芜的花园点燃,直至烈火焚烧过后的重生,直至开满馨香的花朵。
用爱意作画笔,为他的世界,涂抹上绚烂的,独一无二的颜色。
从此,他的世界真正鲜活。
--------------------
领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