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是和来时同样的路。
大概是回家心切,这回的行进速度比先前要快不少。
时间已经进入丰收季中期,天气不再是一成不变的太阳,阴云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兽人队伍的上空,最先发现天气变化的,是翱翔在高空上的苍决。
鸣叫声在队伍上空响起,周围的兽人不约而同地放缓了速度。
秋言抬起头,只来得及看见苍决离去的背影,他偏头询问黎,“怎么忽然停下了?”
黎嗅着空气中的湿气,说道:“可能有场雨,苍决去找避雨的地方了。”
他们身上都带着交易来的东西,其中还有不少食物,能不淋雨还是不淋雨的好。
他们此时已经进入草原,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碧草蓝天,苍决随时都有可能返回,带领他们前往避雨的地方,因而大家都没有卸掉行李,只是原地趴伏着休息。
秋栗子从挎包中探出头来,扭着脑袋四处看来看去,一直不见阿爹起身,就跃跃欲试地往外伸爪子。
“栗子。”
带着提醒意味的声音响起。
秋言下意识低头,看见了小豹子已经伸出去一半的身体,脖子往后仰了仰,挎包随之晃动,秋言道:“还不可以出来玩哦。”
“哦,好哒。”
秋栗子收回爪爪,乖巧窝在挎包里。
他乖了,秋言这才抬头去看来人,黎正好问道:“阿爹,阿父,你们怎么过来了?”
豹若和暗作为强战力,从出发开始,就一直走在队伍的边缘,这还是他们离开圣地后第一次会面。
“这附近没什么避雨地,苍决估计要挺久才会回来,崖安排了几个人四处看看,怕有同伴太放松,一会儿跟不上队伍。”
“哦。”黎点点头,转而询问:“需要帮忙吗?”
“不用,好几个兽人一起呢。”豹若拒绝。
豹若和暗还有事,没有跟秋言他们闲聊,两三句沟通完就走了。
秋言重新趴下来,曲着爪子抵了抵包里的秋栗子,轻声安抚:“栗子乖啊,再等一小会儿就可以出来玩了。”
活泼好动的年纪,被拘束在一小块地方是很不舒服的,但成年兽人的行进速度很快,秋言和黎也不放心让他下来自己跑,就只能多哄哄了。
两人凑在一起,你一句我一句的,哄着逗着唯一的小幼崽,直把小家伙哄开心了才放松。
他们俩刚松一口气,头顶上方忽然吹过一阵大风,伴随出现的是翅膀扇动的声音,苍决回来了。
趴伏在草原上休息的兽人们瞬间站起,抖动着皮毛看向队伍的最前方,他们随着天空上的苍鹰,前往此次的避雨地。
乌云渐渐变得厚重,又起了风。
雨紧随着兽人队伍的脚步出现,几乎是他们前脚进入避雨地,雨水后脚就落了下来。
秋言蹲在避雨地的边缘,仰头看着乌沉沉的天空。
他们所在的避雨地处在坡地之下,是裂缝下一条狭长的凹陷地,最多只能让两个成年兽人并肩行走。
秋言看了会儿雨,就挪回了山壁旁边,黎已经将他们的行李都安置好了,秋言变成人形,盘腿坐在兽皮毯上,拿着玩偶逗秋栗子玩。
黎走到他身边,坐在了外侧的位置,挡住了吹进来的风雨。
他的体温比较高,秋言侧过头,视线撞入伴侣的眼睛里,他笑了笑,轻轻靠在他身上,手指还在晃动着玩偶,让秋栗子扑咬玩耍。
外面的雨隐隐有着越下越大的趋势。
兽人们休息了小半天后,前面传来领队的指令:在这里休息到雨停为止。
得到指令,不少兽人站起身来,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商量好后,一部分留下一部分朝着前面而去,准备跟苍决他们说一声后,就离开避雨地出去捕猎。
黎也在往前去的队伍中,他叮嘱秋言:“你披好兽皮,我会尽快回来。”
“好,你注意安全。”
“知道。”
黎匆匆离开了,秋言拿起放在旁边的兽皮抖开,披在了肩膀上。
不远处就是不断飘落的雨水,甚至有的雨随着风吹进了他们避雨的地方,这个环境都给人一种寒冷孤寂的感觉。
偏偏这个时候,身边又少了个人,秋言托腮逗着幼崽,只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秋。”
豹若的声音传来,秋言抬起头,有些惊讶:“阿爹?”
“嗯。”豹若在秋言身边坐下,说道:“黎跟暗一起出去的,我听说你身体不好,过来看看,感觉冷吗?”
秋言摇摇头,“还好,不是很冷。”
见豹若的注意力在他披着的兽皮毯上,笑着解释:“风把雨水带进来了,披着挡一下会舒服点。”
豹若点了点头,对黎说的‘秋身体不好’有了较为清晰的理解。
秋言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加深了豹若脑海里的印象,他往里面挪了挪,给豹若空出更多的空间,百无聊赖地看着玩闹的幼崽。
豹若的视线自然而然地,也落到了秋栗子的身上。
秋栗子:“?”
小崽崽吐掉咬着的玩偶,抬着头看看阿爹,又看看阿父的阿爹,先喊人:“豹若……”
还是习惯性地隐去后面的‘哥哥’二字。
秋言看着努力迁就他的小崽崽,没好意思说,听他直接喊豹若名字时,他也会觉得奇怪。
豹若伸出手,顺了顺秋栗子的头毛,“猫知还忙着,栗子要是无聊的话,我们陪你玩好不好?”
“不无聊。”秋栗子摇摇脑袋,他带着些期盼道:“我可以在周围走走吗?”
闻言,豹若抬头看了眼秋言,笑着对他道:“到处走走是可以的,但记得不要靠近边缘的位置,知不知道?”
“好!我不会的!”秋栗子立即欢快起来。
秋言看着他跑去玩,靠在了山壁上,道:“也不知道这雨要下多久。”
“最多也就两三天,丰收季的雨停得很快的。”
“那也挺久了。”
两三天不吃热食,想想就难受,秋言有些想念自热包了,他记得华夏古代就有自热包的做法,是什么来着?
眼看着秋言走神,豹若安静下来,注意力落在已经开始疯跑的秋栗子身上。
小崽崽的玩闹很简单,能够到处跑跑跳跳就可以让他开心起来。
安静中,风雨声越发清晰。
出去捕猎的黎和暗各自扛了一头猎物回来。
秋言回神,和豹若同时起身,帮两个人卸下猎物。
“靠外面放着吧,没有剥皮,淋会儿雨也没事。”黎说着,将肉往边缘处一放,要去拿驱虫草。
“不着急。”
秋言拉住他,将提前拿出来的毛巾递给他一条,另一条给暗,“阿父你也擦擦,一直湿着不好。”
“嗯,好。”暗擦着身上的水滴,凑到豹若面前,亲昵地蹭了下额头。
黎跟在秋言身边,见他盯着肉皱眉,伸手轻轻展开他的眉头,说道:“晚点我再出去找找,尽可能弄点柴火回来。”
“不用。”秋言知道黎在想什么,拉着他说道:“我是在想咱们剩下的酱够不够吃,阿爹刚刚说雨要下两三天呢。”
黎闻言回忆了下兽皮袋里的酱料,“应该,够吧?”
他也不是很确定了。
两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
“不够的话,吃我们的呗。”豹若在这个时候从后面探头,按住两人的脑袋揉了揉,“我和暗交易了挺多的,吃回凉河部落不成问题。”
他力气大,平日里也很少收着,秋言差点被按地上去。
黎连忙抓住他,“阿爹——”
听着他控诉的声音,豹若摸摸鼻子,连忙把秋言给扶了起来,“真不是故意的,没事吧?”
秋言摇摇头,还有些没反应过来,道:“好像是我没蹲稳。”
就是往前倾了些而已,不是什么大事,几个人很快就跳过了这件事,准备吃饭。
秋言先把驱虫草拿了出来,放在猎物肉中间,最大程度地避免虫子攀爬,然后转身去准备用来蘸肉的酱料。黎则是拿着刀开始切割兽肉。
豹若正要跟着准备呢,转身才想起来自己没把行李带过来,跟他们说了一声后,匆匆朝着队伍前面而去。
秋言准备好蘸料,站直身体四处看了下,提高声音:“栗子!”
正在玩耍的秋栗子探出个脑袋,耳朵尖尖抖了两下,确定是阿爹在喊自己后,匆匆跟逗自己玩的成年兽人告别,朝着他们家休息的方向跑过去,身上的肉肉随着跑动一颤一颤的。
秋言都要出去找了,见他从远处跑回来,快走两步拎起小家伙,“跑哪玩去了?等你这么久。”
后颈皮被抓着,秋栗子缩起爪爪蜷着尾巴,乖巧地“嗷”了一声。
秋言也没在意他的回答,调整了下姿势单手抱住幼崽,蹲下身拿起秋栗子的毛巾,用雨水打湿之后给他擦干净爪垫,这才将小崽子放到兽皮毯上。
黎正盘腿坐在垫子上削肉,见秋栗子在自己身边站稳,问道:“饿不饿?”
秋栗子舔了下鼻尖,“有一点点~”
那就是饿了。
锋利的小刀挑起一块削好的肉片,在蘸料里滚了两圈后,送到秋栗子的面前,小崽崽连忙凑近张大嘴巴,在料汁滴落之前咬住了香香的肉肉。
秋言转身看见这一幕,无奈:“别这么喂,一会儿把兽皮毯弄脏了。”
“嗯嗯,知道了。”
见他们俩同时点头,秋言收回视线,取出碗碟放在兽皮毯上。
黎将手上的肉全部削成片放到石锅里,扭头见豹若和暗还在收拾地方,道:“先来吃东西吧,一会儿再弄也来得及。”
“行,等下。”
豹若拍掉手上的灰尘,取出他们家里的石锅和调味,问暗:“你切的肉呢?”
暗闻言回头去找。
豹若也没管他,将石锅放到秋言他们家石锅的旁边,往大碗里面倒了好些菌菇酱,“这个我换了挺多,吃着跟你们的味道不太一样,试试。”
黎也没跟他客气,夹着肉往碗里滚了圈,自己尝了口,又给秋言去弄,同时问道:“换的是大山洞制作的?”
暗正好拿着肉过来坐下,闻言惊奇道:“这都能尝出来。”
黎:“差别挺大的吧。”
暗和豹若对视一眼,齐齐摇头,“我们感觉就秋弄的特殊一点,其他的没啥差别。”
黎不由看向秋言。
秋言吃着他夹过来的肉,说道:“我倒是觉得都一样。”
菌菇酱主打一个鲜,怎么弄都好吃。
听到这话,剩下的三人外加一个秋栗子,都表示了不赞同。
几人各有各的判断,再讨论下去就该吵起来了,还是认真干饭吧。
成了豹子,血腥味也增添了诱人的香甜,再蘸上酱料,吃起来味道并不算差。秋言扛过一开始的抵触心理后,倒也品味出几分美妙来。
——前提是不思考寄生虫问题。
吃完饭,天色还没有暗下,黎收拾了弄脏的锅碗蹲在边缘处,借着雨水清洗干净,秋言则是开始收拾休息的地方。
地上铺好兽皮毯,然后将行李放在风大的方向,尽可能地挡住大部分冷风,再用块小的兽皮毯靠着山壁放好,免得睡着睡着直接接触到山壁。
全部弄好之后,秋言站起身朝黎看去。
黎把洗干净的锅碗放在猎物旁边,转身和他对上视线,问道:“累不累?”
“还好。”
今天赶路的时间不长,昨天休息得也比较好,秋言这会儿精神奕奕的。
黎牵着秋言在行李旁边坐下,拿起留在旁边的兽皮毯,给秋言披好,他抱着秋言靠在行李上,看细细密密的雨水滴落下来。
累确实不累,但雨声过于催眠。
秋言靠着黎闭上了眼睛。
周围的兽人渐渐也吃饱喝足,安静了下来,豹若和暗早就靠在一起睡着了,黎等着秋栗子玩尽兴回来之后,轻手轻脚地将秋言放在里侧,变成兽形将父子俩圈在怀中。
·
这场雨下了两天多,第三天中午的时候,太阳终于冒了出来。
憋在狭窄的环境里太久,终于回到宽阔的环境内,大家都生出一种神清气爽的感觉来。
秋言前后拉伸了下身体,甩着尾巴,盯着草丛里的菌菇看了好一会儿,然后慢吞吞地收回视线,看向旁边的黑豹。
黎微微偏头,蹭了蹭秋言:“着急了?”
“没有。”
秋言摇了摇头,等队伍行动起来后,他又忍不住道:“你说,等咱们回到部落的时候,大家是不是都采集完水稻了?”
“他们采集好了也没事,咱们这里还有这么多兽人呢,到时候结个伴到部落外采集就好了。”
“那我就不能跟你一起了。”
采集的时候,大家都忙,秋言兽形跟着也就算了,人形在部落外活动,很难保护自己。
黎道:“家里也有不少事情呢,在哪忙不是忙。”
秋言笑着“嗯”了一声。
两人聊了没两句,苍决变成兽形升到空中。
为了躲雨,他们已经偏离了原本的路线。现在队伍整合好,苍决用鸣叫声提醒过同伴们后,振翅飞在前方带路。
兽人队伍再次前进。
超过两天的雨水使得草原上湿漉漉的,爪垫踩过,溅起无数水花,腹部和爪子上的毛发都被打湿成一缕缕的,不是很舒服。
这还不是最难的,最难的是停下来睡觉休息的时候,一个不注意就躺到水洼上了,就算隔着兽皮都能体会到那湿漉漉的感觉。
秋言早在出门的时候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唯一担心的就是秋栗子。这小家伙根本不觉得草丛里水多是什么问题,一从挎包里出来,就到处窜来窜去,然后顶着湿漉漉的毛发回来吃饭。
“阿爹阿父说的话你都当耳旁风了是吧?也不怕生病。”秋言将毛巾盖在秋栗子身上,包着他搓来搓去,试图将毛发搓干。
秋栗子被搓得晃来晃去也不挣扎,只狡辩:“我有注意躲开的,但是水太多了,肚肚全湿了,所以……”
秋言戳他脑袋:“所以就放任了,是吧?”
“嘿嘿~”
秋栗子嬉笑着跳过秋言的质问,安抚亲亲阿爹,“阿爹你放心吧,我可健康了,不会生病的!”
“这事你说了可不算。”秋言被崽崽哄得心软,却并没有松口,“我刚和猫知说了,晚上的时候,崖会送药过来,到时候熬好了你得吃,行不行?”
秋栗子思索了下,在吃药和不能放肆玩之间,选择了吃药,他超大声地保证:“我会乖乖吃药的!”
带着猎物回来的黎忍不住地侧目。
小崽子在秋言怀里傻乐着,根本不知道吃药有多恐怖。在他看来,阿爹做的东西都好吃,药当然也不例外了!
秋言和黎对视一眼,大概能猜到小崽崽的想法,默不作声地开始准备午饭,并没有戳穿他的幻想。
晚上。
临时休息营地。
秋言将崖送过来的药材倒进石锅里,添入水盖上盖子,扭头问黎:“栗子呢?”
黎整理着东西,说道:“刚让阿爹给他骗走了,放心吧,绝对闻不到煮药的气味。”
闻言,秋言放下心来。
药的气味实在不好闻,再乖的小崽崽嗅到这个气味,都不会配合喝药的。
两人先守着药熬好之后,盛出来放到旁边晾凉,黎见药汤挺多的,对秋言道:“秋,要不等会儿,你也喝一碗?”
秋言:“……”
脑子在疯狂喊快跑,秋言压住冲动,不是很情愿地道:“好吧。”
看他这样,黎不由得笑弯了眼睛,“我陪你一起?”
“好!”
这回的声音轻快多了。
吃药是一会儿的事情,秋言和黎先把晚饭弄了出来,等到太阳落下,天色暗沉的时候,豹若带着秋栗子回来了。将小崽子交给秋言和黎,豹若蹲在旁边拿了他的‘酬劳’——十个馅饼,离开这里回到了他和暗的休息地。
秋栗子顶着阿爹的搓毛和豹若告别完,扭头把自己塞进了秋言的怀里,哼哼唧唧:“阿爹,毛毛已经擦得很干啦!我们吃饭好不好?栗子好饿哦~”
秋言点点他的鼻子,爽快地松了手,“那吃饭吧。”
今天的晚餐是煎肉饼。
薄薄的面皮内包着扎实的肉馅,咬一口下去甚至可以爆汁。在上面刷上料汁或者番茄酱的话,味道还能更上一层楼。
吃饱饭,秋栗子舔了一圈嘴巴,埋头在湿毛巾上用力蹭了蹭,蹭掉嘴巴边毛发上的油渍之后,认真地梳理起身上的毛发来。
秋言和黎对视一眼。
趁着秋栗子不注意,两人将汤药分成三碗放到了幼崽面前。
“栗子,还记得中午我们约定了什么吗?”秋言问道。
“记得,要吃药!”
秋栗子回答得飞快,扭过头看见三碗黑乎乎的汤汁,疑惑地歪了下脑袋,心里生出些许不妙的预感。
黎笑着伸出手,指着他面前的三碗药说道:“你挑一碗吧,阿爹阿父陪你一起喝。”
听自己只有一碗,秋栗子微妙地松了口气,他刚一凑近准备挑选,就闻到股巨苦的味道,脑袋一缩,表情惊恐:“这是药?”
秋言点头,学他的说话风格,“是的呢。”
秋栗子:“……”
好想说不喝了。
抬起头看看阿爹,再看看阿父,秋栗子认命地低下脑袋,在三碗药里面挑挑拣拣,选了似乎比较少的那一碗。
秋言和黎在他期待的目光下,端起了剩下两碗药。
见阿爹阿父面不改色地喝药,秋栗子凑近又闻了闻,试探地伸出舌头……
“哕。”
秋言咬了口饼压下药味,引诱秋栗子:“喝完药后有蜂蜜吃哦。”
秋栗子泪眼汪汪:“可以现在给吗?”
秋言本来想拒绝的,看小崽崽这么可怜,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起身给他拿蜂蜜。
甜甜的蜂蜜和苦涩的汤药放在一起,只能用舌头卷着喝的小豹子,吃一口蜂蜜喝一口药,眼泪哗哗哗地掉。
可怜的哟。
秋言和黎都快心疼死了。
但喝了这碗药,能在一定程度上预防生病,两人只能狠心盯着幼崽喝药。
喝完最后一口,秋栗子有气无力地往后一躺,连蜂蜜都不想吃了。
秋言轻轻抱起他,顺着秋栗子的后背,哼唱起安抚的小调来。黎动作迅速地将地上的碗收拾走,只留下装着蜂蜜的小碟子,怕小家伙一会儿缓过来了,还是想吃点甜的。
秋栗子窝在秋言的怀里,好一会儿后,支棱着脑袋问阿爹:“生病了也要喝苦苦的药吗?”
“对啊。”秋言声音轻柔,“而且要喝好多好多次才行。”
秋栗子闻言垮了脸,第一次对‘生病’产生了害怕的情绪,他超认真地对阿爹道:“我保证以后都不扑水坑玩了。”
秋言:“……”
阳奉阴违的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