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一晚上没回家?”辛母疑惑地上下打量着百里辛,“你脸色怎么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她忽然紧张起来,“难不成又遇到了什么脏东西?”
百里辛立刻摇了摇头,“我昨晚去一个初中生家里当家教,在他家里不小心被泼了盆凉水,今天有点发烧而已。我没什么事,李灿灿已经陪我打过吊瓶了。”
辛母长长松了口气:“哦,原来是这样。那你昨晚怎么没回家?”
百里辛眼睛空洞了一瞬,“我……衣服湿了,就在那个学生家里住了一晚,第二天直接去了学校。”
辛母手掌温柔地抚上百里辛的额头,“退烧了吗?”
百里辛:“退了,明天再去校医那儿开点药就行了。”
辛母有些愧疚:“辛辛,都怪妈没用,生了这个病,要不然你也不用这么辛苦。”
白净瘦削的青年笑了笑:“妈,没事。”
辛母发了几年疯病,吃了很多药才渐渐康复。只是她这个病离不开药,一旦长时间断药病情就容易复发。
为了给母亲治病,百里辛只能拼命地赚钱。
烧了一天,百里辛的脑袋到现在还晕晕乎乎的。
家不是很大,三室一厅,刚好还有一间客房夏池可以住。
百里辛帮着夏池收拾好住的地方,又跟他唠了唠家常就回房睡觉去了。
深夜,百里辛睡得迷迷瞪瞪的,隐约听到外面有脚步声。
那声音唰唰唰的,好像是脚蹬着脱鞋抬不起来,在地上不断拖拽摩擦的声音。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磕磕碰碰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被碰倒了。
本来迷迷糊糊的百里辛一下子就醒了。
该不会是夏池晚上找水喝磕到了吧?
现在是深秋时节,晚上天凉。
百里辛披了件外套下床开灯,举着手机手电照在外面。
怕吵醒辛母,他压低声音:“夏池?”
大厅里寂静无声,空荡荡的。
百里辛走到厨房餐桌的位置,桌子上一个玻璃杯被打翻,水从里面流出摊在了桌面,缓缓朝着桌角流淌。
是夏池把水杯打翻的吗?
百里辛顺手拿起毛巾,擦去桌子上的水。
这时紧闭的厕所响起哗啦啦的冲水声,百里辛看了眼夏池的卧室,门缝下面透出亮光,看来是夏池来在上厕所。
打了声哈欠,百里辛揉着眼睛回到卧室继续睡觉。
睡到半夜,他总觉得自己身上沉甸甸的,像被什么东西压着。
他想挣扎推开,脑袋昏昏沉沉的,眼睛睁不开,身体也动不了。
这一晚睡得格外难受,隐约间他好像又听到了厕所的冲水声。
直到清晨闹铃响起,百里辛才撑着疲倦的身体坐起来,揉着头痛的脑袋,胃里翻江倒海的难受。
他踉踉跄跄走进卫生间,抱着马桶干呕了起来。
喉咙里既干涸又难受,好像发炎了,撕裂一样难受,嘴里还有股奇怪的腥臭味道。
吐了半天也没吐出什么东西,百里辛努力睁开眼睛,晃晃悠悠走到洗漱台前洗刷。
镜子里面是一张憔悴苍白的脸。
百里辛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身材匀称修长,锁骨线条清晰可见。
他盯着镜子里的自己,晃动的睡衣领口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
百里辛扯了扯衣领,发现锁骨上有一个红色的痕迹。
伸手摸了摸却不痛,不知道是在嗑的还是被虫子咬的。
“吓!哥你黑眼圈怎么这么重?”夏池蹬着拖鞋踏踏踏冲进来,被百里辛的模样吓了一跳,“你感冒是不是加重了?”
百里辛揉着太阳穴,发出猫一般委屈的声音:“脑壳疼。”
夏池:“你这样不行啊,要不然今天快请假在家休息吧。”
百里辛也觉得自己现在的状态很差,“嗯”了一声走出卫生间给夏池腾地方。
辛母准备好了早餐,百里辛头疼吃不下去,和妈妈说了一声又钻回了房间。
他草草和老师请了个假,蒙着被子又睡起来。
隔着卧室门,他依稀听到客厅里夏池和辛母在说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传来开门声和关门声,似乎是夏池上学去了。
又过了一会儿,辛母敲了敲门:“小辛,我去给你买点药,厨房的锅里温着早饭,你如果饿了就起来吃点。”
百里辛胡乱应着,翻了个身继续睡。
开门声关门声再次响起,百里辛也渐渐失去意识。
浑浑噩噩间,似乎有个人把他的身体翻了过来。
一双冰凉的大手盖在他的额头上,沿着鼻梁滑到嘴边掰开了他的嘴,把什么东西喂进了他的嘴里。
那是一个很香甜柔软的东西。
让他干涸灼烧的喉咙瞬间缓解了不少,百里辛本能地含住那个东西,用力吮吸,想要得到更多,以此来让自己好受一些。
他感觉自己吸了很久,久到自己最后含着它睡着了。
等他再醒来时,外面的天空已经有些昏沉。
百里辛看到窗外的时候愣了下,连忙看了眼手机上的时间,居然已经是下午五点半了。
他这一觉从早晨七点多一直睡到了下午五点半,睡了整整十个小时。
不过这一觉倒是让自己好了很多,头也不疼了,整个人也精神了很多。
桌子上放着水杯和一盒感冒药,应该是他妈妈放下的。
百里辛就着水把药喝下去,挣扎着从床上爬起来。
到底是病来如山倒,他本来体质就不是很好,每次感冒都很难受。
爬了半天也没爬起来,百里辛只好拿起手机打了个电话。
周广是他的雇主,住在市郊的别墅里,家境殷实,是一位成功的大律师,有一个刚上初中的儿子。
他儿子学习基础差,上了初中后有点跟不上进度,于是找了自己当他的家教。每周二四六晚上自己都会过去给他补课。
周广给他的补课费很高,人也蛮不错,所以他很珍惜这份工作。
今天是周四,按理说他应该去周广家去补课的。
百里辛这一病昼夜颠倒,每天都嗜睡如命。
请了两天假,在家里昏天暗地地睡了两天,到了周六感冒才好起来。
头也不晕了,喉咙也不疼了,也不发烧了。
按理说应该是好了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百里辛的脸色越来越苍白。
看到百里辛穿好衣服背上书包,夏池不禁问道:“哥,你要出门?”
百里辛:“是啊,有个学生要补课,下周有考试,学生家长催我过去。”
看着百里辛空荡宽大的衣服,夏池皱眉:“哥,要不我陪你一块去吧。”
百里辛本来就瘦,病了这几天整个人好像又瘦了一些。
白卫衣穿在身上空荡荡的,根本撑不起来。
他真担心哥会在半路上晕过去。
“没事,”百里辛嘴角扯了笑,“你在家陪我妈吧,最近你来之后我妈心情好了很多。”
夏池“哦”了一声,“那你有事儿一定要给我打电话。”
周广律师的家住在郊区,有些偏僻。
百里辛一般会先乘坐地铁到五环边,再打车到他家。
车程算下来40分钟左右,路费由周广律师报销。
他们住的这片别墅区叫“碧海湾”,是B市最大的房地产开发商孙氏财团开发的高端别墅项目。
当时他们打的旗号是“碧海湾,带你在B市享受碧海蓝天”,为此孙氏财团还特意挖了一个巨大的人工湖,别墅区临着人工湖而建。
但后来不知道是不是资金链的问题,孙氏财团搁浅了这个项目。只建成了前面的十套别墅,后面的三十套零零八八堆在那里,烂尾了。
出租车沿着湖边的柏油马路疾驰,太阳正准备落山,橙黄色的温暖光芒洒在湖面上,泛起金子般耀眼的光辉。
尽头的山头染上了金色的余晖,它伫立在碧湖蓝天之间,此时此刻宛若一幅遗漏名画,令人心旷神怡。
把百里辛放下时候,出租车司机啧啧看向这片别墅区。
“好看是好看,就是没多少人,跟个鬼蜮似的。”
碧海湾建成的只有十套,在这十套里只住了两户人。
周广住在这个小区还是因为他是孙氏财团的首席律师,每年都能为孙氏财团挽回数十亿的损失,孙氏财团为了感谢周广,干脆送了他一套别墅。
因为周四没来,这次百里辛提前早到了一个半小时,算是补上周四的教学时间,不过这一个半小时是免费的。
周广律师身为打工人中的卷王,周末还在加班,百里辛到的时候只有周子睿和一个住家保姆在家,两个人在客厅里大眼瞪小眼。
看到百里辛来,周子睿很兴奋。
少年变声期刚到,扯着公鸭嗓朝他嚎:“辛老师你终于来了!!!”
那声音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叫魂。
百里辛轻车熟路换好拖鞋拍了拍书包,浓密漂亮的眉毛一挑,“回屋。”
周子睿“噌”一下就从沙发上蹦了起来,“好嘞,遵命!”
周子睿和很多刚上初中的男孩子一样,稚气未脱,还带着少年爱玩的天性。
百里辛翻开周子睿的课本,一眼就看到了里面夹着的潦草素描画。
毫无人体构图和美感的一张歪歪扭扭铅笔画,画了个半身像,脸拉得像头驴。
人他是没认出来,但这个人身上的衣服自己认出来了。
百里辛抽了抽嘴角:“这画的是我?”
周子睿红着脸把书里的画纸抢过来,“我就随便画画。”
“画得很好。”
百里辛肯定道。
周子睿眼睛瞬间亮晶晶的。
百里辛:“下次别画了。”
周子睿:……
因为感冒刚好,怕传染给孩子,百里辛全程戴着口罩。
周广律师总说周子睿学习态度不端正,可百里辛来上课的时候周子睿听得格外认真。
但今天的周子睿有些奇怪,总盯着自己的脸看。
百里辛:“我脸上有东西吗?你一直盯着。”
周子睿居然点了点头,指了指百里辛的眉心:“辛老师,你这里为什么点了个红色火苗,是因为这样好看吗?还是在玩cosplay。”
百里辛愣了一下,打开手机的自拍。
镜头里的青年面颊苍白,可额头光洁干净,并没有什么红色火苗。
“我没看到什么红色火苗。”百里辛捂着眉心皱眉。
“咦,”周子睿眨了眨眼睛,“又没了。那是我看花眼了?不能吧?”
能不能的,又能怎么样?
课该上还得上。
接招吧,少年,让你溺死在知识的海洋里。
百里辛晚上八点半准备离开的时候,周广律师才拖着疲倦的身体蹒跚回来。
“百里老师,准备回去?”周广一副社会精英男的打扮,眼皮底下是盖不住的乌青。
“是啊,我给子睿布置了这几天的作业,下次来我会检查。”
“正好,百里老师你等一下,我有件事跟你商量。”周广耷拉着肩膀换了双拖鞋,拉了拉束着脖子的领带,“我这几天要去一趟外地出差,大概一周的时间,能不能拜托你这几天暂时住在我家辅导周子睿功课?他还有一个月就考试了,脾气又牛哄牛哄的,住家阿姨根本管不了他。他也就听你的话。”
百里辛有些犹豫:“这个……”
周广手一伸:“两万,怎么样?”
百里辛:“当然没问题。”
绝不是为了钱,纯粹是关心周子睿同学!
“看你没事真是太好了,”周广律师松了口气,“你那天掉湖里的时候把我吓坏了。”
百里辛愣了愣:“掉湖里?”
他什么时候掉湖里了?
他不就只是被住家阿姨不小心泼了盆冷水吗?
周广低头拿着手机不知道捣鼓着什么,紧接着百里辛听到自己的手机传出声音。
“叮,支付宝到账三万元。”
百里辛:“。”
财神爷,你好。
周广:“两万是这七天的住家费,一万是给你压惊的。”
他匆匆起身向楼上走去:“司机还在外面等着,我得马上收拾行李出发了。”
“什么事情这么急?怎么不明天再走?”百里辛知道这是商业行为,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地问了问。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吗,好卷。
周广:“是啊,挺急的,S市的子公司出了点事,我得马上赶过去。”
十几分钟后周广拖着个枪黑色的行李箱下来,临走前他嘱咐道:“百里老师,这人工湖挺危险的,你最好还是别靠近了。有什么事情及时电话沟通,子睿就拜托你了!”
百里辛:“好……”
曾经有人说过,你如果想让某个人做什么事情,那就禁止他做。
你不让他抬头,他十有八九会下意识抬头。
周广不让百里辛去湖边,反而激起了百里辛去湖边的兴趣。
但是大半夜去湖边……他是病了没好吗?
要去,但不是晚上去,明天天亮了再去看看。
周广家客房很多,他在周广家也住过几次,这次当然也是住那个房间。
客房在一楼,里面有齐全的一次性洗漱用品和睡衣。
百里辛坐在大厅里和夏池打了会儿电话,忽然听到外面有敲门声。
百里辛看了眼时间,晚上十点。
这么晚了,谁会过来?
他起身走到大门前,疑惑地透过猫眼往外面看。
一盏昏黄的夜光灯驱散了深夜的几分黑暗,门口空无一人。
自己听错了吗?
百里辛转身正准备走,外面又响起敲门声。
他这次速度极快,立刻转身凑到猫眼前,外面依旧空荡荡的。
百里辛忽然警惕起来。
他在电视里看过,有些罪犯会模仿敲门声、小狗小猫声骗独居的人开门,然后闯进去实施犯罪。
苍白细长的手掌抵在了大门上,百里辛故意压着嗓子,用一种很沙哑的声音拖着腔调:“谁在外面,再恶作剧吵人清静我要报警了。”
外面果然没有了动静,百里辛暗暗松了口气,“咔嚓”一声锁好门。
“出什么事了,百里老师。”住家阿姨披着衣服从一楼旁边的卧室走出来,“听你在大厅说话。”
百里辛正准备解释,身后忽然又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
这次敲门的力道比前两次更大,急促又用力,疾风骤雨般,似乎要把门给砸穿。
“谁啊这是,大半夜的。”住家阿姨揉了揉耳朵,蹬蹬蹬走到门口就要开门。
“等下,别开门。”百里辛按着门,拔高声音对着门框冷声道,“这里可不是法外之地,我已经报警了,你如果还不离开等着被抓吧!”
敲门声再次沉寂下去。
百里辛透过猫眼看,只见一个黑漆漆的模糊身影融进黑暗的夜色里。
他望着那个人离去的背影,莫名感到熟悉。
难道是熟人作案?
努力在脑海里翻找了很久也没找到什么线索,百里辛只好放弃。
“真是吓死我了,”住家保姆拍着胸膛,“难怪周先生非要你留下,他想得真周到。百里老师,今晚幸亏有你在。”
百里辛:“阿姨,你早点睡吧,我上去看看子睿。”
这个点周子睿房间已经灭了灯,确定他好好地躺在床上睡觉后百里辛这才回了自己卧室。
他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不断回想着猫眼里看到的背影。
好熟悉,真的好眼熟。
到底是谁?
……
深夜,万籁俱寂。
百里辛的房间里,一团黑雾缓缓从床底盘旋飘起,凝聚成了一团模糊的人形轮廓。
“它”无声地滑动到青年面前,身体摇晃着上了床。
似乎是感受到沉重的压力,床上的青年皱眉翻了个身。
那团黑雾缓缓扯开青年身上的被子,坐在了对方的面前。
一条细长的雾气伸出,落到青年的眉心。
黑雾摩挲而下,渐渐来到青年的唇边。
过分白皙的脸庞上,青年的唇瓣异常嫣红,好像雪地里桀骜盛开的腊梅,让人不禁升起蹂躏的心思。
细长的黑雾挑开青年的牙齿,接着一团肿胀的黑雾顺势钻进青年嘴里。
青年的眉头紧紧皱起,表情也变得痛苦。
黑雾却没有打算放过青年,雾气在空气中不断颠簸晃动。
青年的手无意识地挣扎抓握着枕头,嘴里发出痛苦的呜咽。
不知过了多久,黑雾剧烈战栗,一阵痉挛后它抖动着收回青年嘴里的雾气。
青年喉结无意识地滚动了几下,似乎是在吞咽什么东西。
漆黑静谧的空气中发出一声低沉轻叹,“我可爱的新娘,你真香甜。”
百里辛起来的时候觉得身体像被汽车碾过一样酸疼,尤其是嘴唇,特别肿胀。
他看着镜子里的青年,嘴角不知道什么时候破了皮,口腔鼻腔里隐约有种奇怪的味道。
就像是……男人的□□味。
百里辛突然觉得一阵恶心,赶忙洗漱刷牙,企图冲淡口腔里的味道。
他看了眼时间,天还早,才早晨七点。
今天是周末,周子睿还在睡懒觉,住家阿姨对他的生活习惯很熟悉,周末也难得跟着沾光,一起睡个懒觉。
百里辛一大早就出了门。
周广律师住的这栋别墅距离中心人工湖只有直径三百米的距离,没几分钟就到了。
阳光被淡淡的雾霭蒙上了一层纱,天气转凉,整个湖面也是雾气腾腾的。
百里辛站在湖面,脑海中回荡着周广律师的话。
——你那天掉湖里的时候把我吓坏了。
掉湖里?
哪一天?
他什么时候掉湖里过?
他怎么不记得了?
百里辛疑惑地弯腰,盯着湖边自己的倒影。
碧波荡漾下青年本就瘦削的身体显得更加纤细,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这粼粼波纹卷到湖中。
他对着湖中的自己笑,湖里的青年也对着他笑。
可当百里辛不笑时,湖里的青年依旧在冲着他笑。
百里辛眼神逐渐涣散,他看到湖中的青年在冲他招手,张着嘴巴好像要对他说什么。
百里辛眨了眨眼,两只手撑着湖边的鹅卵石,身体趴下来侧过脑袋,想要听清楚青年到底在说什么。
他的身体越来越探进湖中,面颊几乎贴到了湖面上。
“喂!离那远点!”
忽然,身后有人叫了一声。
百里辛陡然惊醒,看到自己此刻的模样后脊背倏然发寒,全身的血液悉数冻结。
再晚一点,他整个人就要掉进湖里了。
他踉跄着远离湖面,就听一声狗叫。
一个男人牵着一条边牧站在他不远处,边牧正冲着他嗷呜嗷呜狂叫。
百里辛觉得自己现在的脸色一定难看极了,他狼狈地扯了扯身上凌乱的衣角,声音还有些发抖:“谢谢。”
男人看起来二十六七岁,身材高挑,一头银发,面容清俊。
他狭长的眼眸上下打量着百里辛,“这个人工湖里之前死过人,传说溺死的人没法入轮回,除非是有替死鬼,以后离这片湖远点。”
百里辛心惊胆战地点头,男人手里牵着的狗却依旧冲自己叫个不停。
那只边牧牙呲目裂,口水因为狂吠不停溅出。
凶恶的模样仿佛是见了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