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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送君千里 香叶桃子 2521 2024-09-20 22:09:11

叶鸿生住在阮君烈家,慢慢安顿下来。

阮君烈发现含香容不下叶鸿生,立刻不再使唤她。

阮君烈去找哥哥,拿自己家里的一个善烹的厨子,还有一个会缝衣裳的小丫头,两人一起,把陈嫂换来。

阮君烈叫陈嫂调理叶鸿生,又让一个半大的男孩子帮着伺候。

他们两个人只需要照顾叶鸿生,其他什么都不用管。

叶鸿生认得陈嫂,见了她也不生分,陈嫂替他浆洗衣服。

阮君烈要陈嫂做饭给叶鸿生吃,尽量做得可口一些。

陈嫂每天给叶鸿生做饭,先做百页包肉,炖了清汤,给他喝。等叶鸿生的胃口好起来,陈嫂又买了鳝鱼,炒鳝丝给他补气强身。

陈嫂去买顶好的油豆皮、咸肉和骨头,炖出来的汤香得紧,补得很;大冬天,她又买到昂贵的鳝鱼,炒出来的鳝丝又软又嫩,鲜得可口。

这些都是叶鸿生喜欢吃的菜。

阮君烈不许其他人打搅叶鸿生,生怕他养不好,一律不准客人来家。

含香见了,胸闷得不轻,时不时像个病西施一样躺在房里。阮君烈知道她没事,也不理她,经常不在家中吃饭。

叶鸿生基本上呆在房里,别人感觉不到他的存在。

想走动的时候,叶鸿生就到阮君烈的书房,打开一扇小窗,临风展书读。

大家倒也相安无事。

这一天,阮君烈没有应酬,提前回家。厨房急忙开伙。

阮君烈发现叶鸿生不在房里躺着,他四下找了一下。

叶鸿生天天不吭声,一个人呆着,顶多与陈嫂说几句话。

阮君烈怕他闷,想起来,就找他说话。

书房的珠链又放下来了。

叶鸿生在书房。

阮君烈隔着一帘珠光,看到叶鸿生坐在里面,忽然心生感慨,不是滋味。

那一天,叶鸿生也是这样呆在书房里,如果他没有拨开珠帘就好了。

他就不会看到让自己尴尬的一幕。

不会撞破叶鸿生心中的秘密。

后来也不会……

总之,也许他们俩不会变成今天这样,不尴不尬地,住在一栋房子里也羞于交谈,不能像过去一样随便。

阮君烈感慨一番,依然掀开珠帘,叫了一声“宾卿”。

叶鸿生拿着一册书在读,垂着头,听到他的声音,立刻抬起头,露出个笑容,说:“今天不忙?”

阮君烈说:“还好,我下午要见一个客人。不会很吵。”

叶鸿生忙说:“不要紧!”

阮君烈笑起来,过去看一眼,发现叶鸿生在看欧洲军事史。

阮君烈觉得看书费心,劝道:“你不要想太多,好好养伤。”

叶鸿生快要闷死了,只能苦笑,说:“好。”

书房里一阵幽香。

阮君烈嗅到,发现一个装饰用的瓷瓶里插了两支梅花。

陈嫂出门的时候,在外头掐两支花,带回来,放在叶鸿生的房间,给他解闷。

寒梅冷香浮动,叶鸿生很喜欢,像得了宝一样,又捧到阮君烈的书房,放进瓶子里养着,让它陪阮君烈。

阮君烈其实不大去书房。

今天见到梅花,阮君烈还蛮高兴的,微笑了一下。

叶鸿生顿时心头一动,唇边也带上笑容。

阮君烈坐下,与叶鸿生聊天。

这几天,阮君烈抽空调查过丁云鹏的厂子,责罚了犯事的部下,准备做点补偿。

阮君烈问:“他家里,如今还有什么人吗?”

叶鸿生摇了摇头,又仔细想想,说:“他应该有一个孩子,不知放在谁家。也许是朋友家,他走前一定把他藏好了。”

阮君烈为难道:“这怎么办?”

叶鸿生说:“他也许留下了户头,存着抚养费。你可以查一查,查他妻子的名字,如果查到,就把钱放上去。”

叶鸿生觅着记忆,说出一个名字,又猜测可能的开户时间与地点。

阮君烈拿过一个本子,用笔记下。

他正写着,厨房的人跑到客厅,叫起来,问中午要不要做枣泥酥饼。

阮君烈喜欢吃鲁菜,不怎么吃点心。

叶鸿生喜欢苏锡菜,嗜好带一点甜的东西。

家里有红枣,阮君烈差人制成枣蓉,搀和猪油与白糖,做盒子酥点心给叶鸿生吃。

这样大费周章的,又要惹人讨厌。

叶鸿生忙说:“不用,我不想吃。”

佣人听见,就要走。

阮君烈急忙站起来,叫道:“快做!别做多了,一次少做点。”

阮君烈起身的时候,他的本子里掉下一个东西。

叶鸿生眼尖,发现是一枚勋章。

原来阮君烈把自己的一枚奖章收在本子里,不小心掉出来,在空中闪了一下光,往地上坠去。

叶鸿生唯恐摔坏了,马上弯下腰,去替他捞。

阮君烈一时闪神,就见叶鸿生往自己脚下扑,大惊失色,用手去扶他的肩膀。

等阮君烈扶到叶鸿生的时候,叶鸿生已经眼疾手快,捞住奖章,松一口气。

阮君烈吓了一跳,将他扶起来,惊到:“你干什么?”

叶鸿生把奖章放在桌上,舒开眉目,笑说:“你东西掉了。在这里。”

阮君烈看一眼,发现是一枚九等宝鼎勋章,不值什么的。

阮君烈无奈地感叹一声,将叶鸿生按回椅子上,烦躁道:“你管这些干什么?不要弯下腰,对伤口不好!有什么好捡的?”

阮君烈将手压住叶鸿生肩头,训他一会,叫他不要轻举妄动。

叶鸿生楞了一下,顺从地听他训。

阮君烈说了一通,忽然发现叶鸿生不做声,只看着自己,眼波温柔得吓人。

阮君烈立刻收回手,扭过脸,粗声道:“下次别这样了。”

尽管阮君烈的态度冷淡而僵硬,只是单纯的好意,叶鸿生看着阮君烈的侧脸,听到他说出来的话,心都要融化了。

叶鸿生正要上去捉住他的手,好好承诺一番“下次一定不这样”。

不想,他忽然听见楼梯一阵响。

听见阮君烈的说话声,知道他回家,含香跑下楼来。

叶鸿生急忙收手,没敢碰到阮君烈。

阮君烈也听见,转过头,朝珠帘外走去。

含香见阮君烈从书房出来,扑在他身上,搂住。

阮君烈无奈道:“你病又好了?”

含香穿着新做的掐腰小袄子,头发梳得十分标志,用美目怨着他,说:“你多看看我,我就好了。”

阮君烈与她一起走到客厅,在沙发上坐下,摇头笑道:“我多看看你,你就不会好这么快了。”

含香不管,把香腮靠到他肩上。

阮君烈叹一口气,摸摸她的头发。

自从叶鸿生搬进来,含香好像神经质的母猫,快要疯了一样,一刻不能安心。

叶鸿生一副大病初愈的虚弱样子,含香争不过他,不管心病还是装病,阮君烈都不搭理她,只去看叶鸿生。

含香哭湿几条枕头巾,觉得不是办法,咬咬牙,一骨碌爬起来,重新下楼。

只要阮君烈在家,含香必定打扮得艳光四射,穿上最漂亮的衣服,画好眉,坐在客厅,不离开他的左右。

即使阮君烈走到叶鸿生的房间问候,她不进去,也一定在外面目光炯炯地看着。

叶鸿生感到如芒在背。

有时候,阮君烈烦躁起来,叫她不要缠着自己。

含香一句话不说,立刻哭起来,柔肠寸断的样子。

阮君烈头痛,只好随她去。

阮君烈暗自诧异,他没想到叶鸿生是什么样的感情,也没想到含香是这么痴情的人。幸亏他没有把含香送给叶鸿生……

无论是叶鸿生还是含香,跟他都不是一种质地。

他们的感情方式让他十分吃不消。

阮君烈只好出去,尽量不呆在家里。

厨子做好饭,将油爆双脆,酱汁鸭子端上桌,问阮君烈要不要上点心。

阮君烈指着叶鸿生的房间,说:“送过去。”

阮君烈站起来,对叶鸿生喊:“宾卿,看看你想不想吃这些?”

叶鸿生摇头,说:“不用。”

叶鸿生尽量不跟含香照面,吃饭也不在一个桌上,与陈嫂在一起吃饭。

陈嫂已经给他做好饭,阮君烈是在客气,怕他不上桌会不开心。

枣泥酥出锅,香气四溢。

厨子将点心端出来,送到叶鸿生房里。

大家都准备开饭。

阮君烈忽然想起下午的事,去打一个电话约时间。

叶鸿生去到客厅盥洗室,将手洗干净。

叶鸿生洗手的时候,望见阮君烈的身影印在镜子上。

叶鸿生回头看一眼。

没人能看见自己。

叶鸿生又转过头,开始放心大胆地观察阮君烈。

阮君烈拿着电话,披着军服,姿态放松,正在与人说话。

叶鸿生尽情地看了一会,把手放到镜子上,慢慢抚过他的身影,顺着肩膀,一点一点抚摸下去……

叶鸿生目光迷醉,恋恋不舍地用手指描摹他。

阮君烈与人约时间,没有一下谈妥,多逗留了一会。

见他还没有走。

叶鸿生把嘴唇贴在镜子上,从上到下,偷偷吻了一遍。

作者感言

香叶桃子

香叶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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