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梭子弹射击窗户砰砰砰响, 陈窈腿被江归一按得动弹不得,他舔得飞快,她往下掉又被拉起, 喉管都快破了。来回数次, 酒、水飞溅, 两人都疯了, 比赛似得看谁更猛。生死一线、酒精和本能相互碰撞,刺激得神经末梢疯狂抽搐。
还好车窗防弹, 闻彻开车技术高超,车尾神龙摆尾两下,撞飞摩托车。
警笛和喇叭此起彼伏, 主干道车水马龙, 天价豪车和车牌是与生俱来的开辟者,五颜六色的轿车自动朝两边避让。
警车和交警摩托试图追赶,新来报道人员说:“那到底是谁的车啊?”
男人掩唇,“江家……”
“南楚江家?”
这时队长接到电话, 上头给了指令, “拖住日本车!”
到达十字路口, 墨绿越野和黑色特警摩托从拐角驶出,追上日本车, 以两辆为组朝内撞击,势必要逼停他们。
而劳斯莱斯进入机场高速时陈窈和江归一同时到达, 她被扶正后飞快吐到酒杯, 树袋熊一样扒着江归一吻向他的唇, 小舌头一勾。
江归一直皱眉, 首次拒绝陈窈的献吻,攥住她后衣领拎起来, 找不到酒水,从金属桶抓了几块冰塞进口里,双颊裹来裹去想用化掉的水漱口。
陈窈看着他绯红的唇,自己的唇角也红肿不堪,一丝黏稠挂在精巧下巴。
她幸灾乐祸地问:“好吃吗?”
江归一利落吐掉冰块,箍着她的腰往下一抹,听她闷哼声,手指顺势塞进她嘴里,她狠狠咬住,他夹住她的舌头,来回蹭她的味蕾,挑着眉问:“喜欢谁的?”
陈窈浅笑嫣嫣,镣铐冰冷的光一闪,合拢的手扇过去。江归一脸被打偏,他用舌尖顶了下腮颊,随着发麻的感觉蔓延,心花怒放热血沸腾,恨不得马上在车里再战三百回合!
他猛地搂住陈窈,歪着头从她下巴一直舔到嘴角,红艳艳的舌头韧性十足,舔得那张小脸为数不多的肉轻陷进去。
陈窈登时冷脸,想反抗,但整个人被江归一的长腿长手禁锢怀里,她呸地朝他脸上吐口水,“恶心!滚!”
江归一没想到陈窈如此撒泼,不可置信地用手背抹掉混杂两人体.液的口水,盯她半响,随后搂着她闷笑,笑得头埋进她肩窝,滑落的发丝和身体一起颤动,“你是看了动物世界么,学那种蠢羊驼吐口水……”
这时追杀他们的人又派两辆摩
托车,江归一秒变脸,杀气腾腾打开门,左手攥紧安全带,腰腹强悍的力量支撑半个身体倾斜,单手拔刀挥斩,枪杆断裂。
对方正惊诧,江归一抬腿猛地踹向引擎,摩托滑倒,接着右侧门关,他捻了块坚冰,手臂横过陈窈的头,枪声短暂停止时按下左侧车窗,两指屈起一弹,那块冒寒气的冰击中对方正在换弹的手,枪支掉了,车身配合猛摆,摩托车滑地,一声八嘎砸地,挡住后面车辆去路。
行云流水一套动作完毕,江归一又圈住陈窈,下巴骸搁她肩膀,缓慢眨了几下仍旧湿哒哒的睫毛,神经质地笑,“哈哈哈羊驼吐口水......”
“.............”
陈窈眼神看傻子似的,但想到方才逆天的操作,看了眼自己还没江归一手臂粗的腿,怒从心起。
“神经病!放开我!”
他又像变态似的舔她脸,“不放。”
她缩肩,咬牙切齿地说:“再舔我脸,割了你的舌头。”
“哦。”
“.......”
她闭眼,憋下怒火,过了一会儿问:“江归一,你后面是不是还有招?”
“有啊,还没奸完。”
神经病。
她不再说话,眼神晦暗不明。
江归一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车驶进机场高速的收费站,追杀的车辆消失,问:“马上回家了,开心吗?”
陈窈精神仍旧紧绷,但身体扛不住劳累,迷糊糊说:“......不开心。”
江归一想了想,双臂摇篮般左右缓缓摇着,陈窈渐渐放松陷入沉睡,他注视她很久,望向窗外,自言自语道:“幺幺,我们都是咎由自取。”
航空港的飞机在天空划过白色波浪,从南到北,从北到南,短短两小时到路程,却像漫长的半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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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醒来陈窈躺在私人飞机的休息舱,柔软的天鹅绒盖到锁骨,双腕镣铐仍旧没解开。
一帘之隔,会议如火如荼,言辞之间说山间株式会的头目和江亚卿之间有不可告人的关系,他似乎当了叛徒。又说江颂竹中午就赶回了江家。
听了几秒,陈窈摸手机,才意识到自己又落回江归一手里,电子设备禁用。她饥肠辘辘,光脚下床,掀开舱帘。
江归一换了套面料稍薄的西装,边角缝制整齐金线,领口点缀黑绸缎。他慵懒地靠着加长座椅,手握着那把刀一下没一下地敲着茶几,举手投足之间流露雍贵。
双胞胎Flex等共六人坐对面,手里拿着笔记本、蝴蝶刀。一群大老爷们同时侧目,除了Flex,眼神都挺凶神恶煞,看着她和看到内奸没区别。
江归一扫了眼她的脚,中断谈话,起身把她拎进自己怀里,将她的脚握进掌心暖着,完全没解开镣铐的打算,吩咐机务上餐食,继续话题,“山间株式会社损失惨重,到南楚大概率是想和我谈和。”
“二爷,他们的人说在机场出口的茶室。”
机务端来芝士牛肉堡和薯条,江归一握住刀叉将汉堡一分为四,边挤番茄酱边说:“山岗大雄那侏儒一向神秘,心思缜密,闻确你通知人查清情况。”
“是。”
陈窈看着薯条上的番茄酱逐渐出现爱心形状,啃了口汉堡慢慢咀嚼。等她吃完,谈话也结束了,江归一帮她洗乱糟糟的头发,吹干后扒了陈窈廉价脏兮兮的衣服,从储物格翻出套质感顶级的英伦风制服,咖粉色三件套,亲自给她换上,又不知从哪儿变出顶配套的贝雷帽。
陈窈顿生一种乡下老人带娃和亲父母带娃的错觉,她看着脚上的牛津皮鞋,无语地说:“你到底有什么特殊癖好,没事做就买套芭比自己玩。总把我打扮得花里胡哨,很不方便知道吗?”
他用铂金夹固定贝雷帽,“你那些便宜衣服丑得我眼睛疼。”
“......”她仰头望着他利落而优美的下颌线,“江归一,你是不是年纪大了想养孩子才纠缠我不放?我建议你去孤儿院领养——”
江归一捏住陈窈的嘴,“讲人话。”
她翻白眼不再搭理。他也不在意,像两年前一样安静地抱着她,打开电视和她欣赏琼瑶的爱恨情仇。
半小时后飞机落地,刚走出舱门,气势恢宏而整齐的喝声:“二爷!欢迎回家!”
无乘客,无摆渡车,车号为1的劳斯莱斯停在阶梯前,外圈围着九辆奔驰,九辆商务车,九辆越野以半圆跟随其后。江弘义站在最前方,百来号人站在他后面,一身黑,双手交叠,如最忠诚的士兵矗立等候。
而这片黑色,惟有他们年轻首领小臂托举的陈窈格格不入,唯一的亮色,唯一的女人。
奇怪的是,他们完全不惊讶她不合规矩的姿态,她默默侧目。
又是这样的秋季。天穹灰白,盘旋的飞鸟向下俯冲又飞掠而去。江归一侧脸白得苍茫,头发和五官线条如墨线勾勒,他自上而下俯视,天生上位者的眼神徒增压迫,浑身的肃穆威严沉进空气,比风更寒冷刺骨。
两年前没参继任仪式,这是她没见过的江归一。是经历十五个系围剿,亲疏背离、流言妄语、永远屹立不倒的灯塔。
她不知为何想到两年前设计的那场火,他那时又是怎样的表情,会当着这么多下属的面哭吗。
“幺幺。”
陈窈回神,江归一骨肉匀称的手将她小腿翻卷的袜子抚平,随后强势圈住她的腿,语气戏谑地问:“威风凛凛吗?帅吗?”
她怔然,嘴唇动了动,沉默须臾,“嗯。”
他低笑几声,那张漂亮的脸瞬间生动,气质也放浪形骸起来。百来号人表情同时跟见了鬼一样,一时分不清是女娇还是男魅,但很快又恢复原来的状态。
他抱着她走下台阶,头发衣袂飞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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抵达机场高速出口的茶室,门口停了五辆日产车。陈窈觉得有点奇怪,他们就不怕江归一就地诛杀?她看了眼江弘义的表情,他是否知道甄佩文已经死了。
一西装男说山岗大雄表示不喜外人在场,商量着交涉过程只带翻译入场。江归一但凡呆过的地方当地语言融会贯通,他不放心陈窈离开视线,解开镣铐带她进入了包厢。陈窈观察两个日本佬,他们也观察着她,那位年长者笑了笑,叽里呱啦说了几句,翻译说:“江二爷果然不同反响,身边的女人也这么了不得。”
江归一眼里闪过杀意,直接用日语对话。双方就之前真假货以及爆炸问题展开激烈博弈。
陈窈听不懂,看到案台的茶具,寻思来中国喝茶必不可少,江归一被伺候惯了肯定不会动手,她不爱苦东西又被他伺候惯了也不懂,处于地主之谊她主动请缨,装模作样的用工具倒腾,撇去茶渣,斟了四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四人同时捧起茶杯,同时愣了愣,陈窈看着日本佬将茶一饮而尽,低声问:“日本的黑色家族这么讲礼节?”
江归一平静地喝了口茶。她坐了几秒,再次压低声音,“茶不烫?”
“那些该死的电视剧难道没教你茶得放凉喝?”
“没教过。没这种情节。”她狐疑道:“你不怕烫?”
这是第一次喝陈窈泡的茶,江归一舔了舔唇内火辣辣的地方,“还好。”
他们都喝了,强烈的好胜心让陈窈不甘示弱,尽管她喜凉水,仍旧端起茶杯抿了口。
该死的,他们是死猪吗?她口腔上颚的皮快被烫破了!
江归一匪夷所思地问:“不烫?”
“......不烫。”她淡定从容地品茶。
“......”
无言少顷,江归一挥臂不小心拂落陈窈的茶杯,看着她的侧脸若有所思数秒,目光拉回假的山岗大雄,双手打了个富有感染力的谦逊手势,换回中文说:“作为东道主我可以让步,为你们的生意提供保护,但不会直接参与经营,也不会出钱投资。”
江归一仅仅运用法律体系内的力量保驾护航也堪称惊世骇俗了。
陈窈眼神探究,明明早上还
说那玩意配不上自己,这又是什么意思。显然对方也很奇怪,问他为什么动摇。
“简单。这门生意利润丰厚,因此吸引人冒风险去染指。这就是人性不是吗?”
江归一视线不动声色扫一圈日本佬的表情,开始发表充满逻辑常理,发自肺腑,切中要害的演说,表示开战以来死伤无数,自己的母亲尸骨无存,利益受损,现在幡然醒悟,愿意为共同利益牺牲商业利益。
长达三十分钟的激情演说,陈窈不得不佩服江归一的洗脑能力。
他竖起三根手指,义正严辞地说:“我发誓保证,以名誉保证,你们知道作为江家的首领,不得违背这些。”
对方可没那么好糊弄,江归一再次加重砝码,手臂伸展将陈窈搂住,“而且,想必你们已经知道了,我的爱人就是Y,我想完成她的抱负,让她玩的开心。”
陈窈眼神转冷,而他面色镇定,盛情邀请,“你们可以进榆宁品尝最新美味。”
因为这句话,江归一表面成功赢取信任,双方商定不日进入榆宁详谈,最后他盯着他们,咬字加重隐隐含带威胁,“希望下次你们能拿出足够的诚意,山岗先生。”
从茶室回到车内,陈窈甩开江归一的手,冷冰冰地说:“江二爷,您还真是伟大的资本家,什么钱都赚。”
江归一取出镣铐强行戴到她双腕,似乎只有这样他才能安心。
“你是生气我表里不一触犯底线,还是生气我将你拉下水?”
见她不语,他脱掉上衣领带,头仰靠在座椅,俊美的面容在暗淡日光下呈现一种静默的疲惫,“陈窈,你从来都不信我。”
陈窈望向窗外,公路景色在眼底倒退,她想自己对江归一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正常的纯情少女或忠贞妻子对待这样的人,应该思念,渴求,她和他又是什么关系呢?
在陈窈年轻而青涩的情感思维里,江归一大概属于全世界唯一能让她的躯体完成所谓的爱情行为的男人。
她对他日益增长的感情亦或激情,就大多数相处而言,是原始,没有参杂诗意和任何形式理性的肉.欲,那是器官对器官的感情。
这种感情让人开心,让人变得单纯,让人改变原本的计划。
她想到电影的最后一幕,开始理解父亲,理解江之贤,甄佩文,仇舒悦,理解江家死去的那么人,理解了母亲为何听天由命,安然接受危险重重的命运。
轻细的睫毛落下阴影,掩饰了陈窈的心思,她语气冷漠,“江归一,动物收容所对疯狗有多同情,我对你就有多慈悲。”
说完回头,江归一正在看她,皮肤白玉般,唇色嫣红,简直是让人垂涎欲滴的美貌。
而那眼神既有排山倒海的欲望在涌动,又像凝固般集中而深刻,似乎除她以外一切都不值得分神哪怕一瞬间,并且试图在她身体,乃至灵魂烙下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使劲捏她的脸,“那等下再对我慈悲一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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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六点抵达南楚享誉盛名的科技和金融产业园,之前的烂尾楼,如今冠名Gallop娱乐资本大厦,加高到层数直飞云霄,一眼望不到顶。
大厅职员全部恭敬等在大厅,看到男人托举的小手办均一愣,看到她正酣睡又是一愣。
果然是凭空出现红透半边天的女明星钟幼!
职员们心里疯狂尖叫却不敢八卦半句,无论江二爷还是如今的江首领,身为属下和员工必须绝对服从。
陈窈一路被江归一抱到八十一层,秘书处的几位助理从电梯口开始对闻确汇报,闻确收了文件,整理好筛选有效的信息,提炼最精简的语言,在江归一踏进办公室前转述完毕,并说出必要日程,“二爷,会议十分钟可以开始吗?”
“嗯。”
江归一走进办公室把陈窈放到椅子坐下,她缓缓睁眼,目光惺忪散漫,定格到他慢慢凝聚,他正想说话,她表情瞬间变冷。
江归一:“......”
他审视的目光从上至下扫视,周身气压降低,打内线简短吩咐:“零食,薯片,妙脆角类似的。”
对方明显一顿,但很快回应,“是。”
三分钟后闻确送进来一大袋零食。身后跟着几位下属,他们惊奇又恐慌地看着这幕,从没想过有人胆大包天坐自家boss的座位,这简直就和坐龙椅篡位没俩样,掉脑袋的事,借他们千万个胆子也不敢。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江归一接了零食居然亲自撕包装,途中弯腰往她右脸咬了一口,还发出啜吸的吧唧声。
陈窈用手背使劲擦,“有病,滚远点。”
众人:“......”
下属们赶紧汇报完毕,一逃出办公室开始交头接耳,声音压得特别低,“这是金丝雀吗?这是祖宗吧!”
“懂什么,有脾气才带劲。”
“这钟小姐......我怎么感觉有点像之前那位,她是boss的爱人还是?”
“是一个人。不过她现在不是爱人,是仇人。”闻彻抄兜走近,“好心提个醒,得罪二爷也别得罪她。”
爬到这位置个个都是人精,纷纷鞠躬:“谢谢彻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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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归一禁止陈窈使用网络,开会时直接切断了办公室网络,镣铐一边锁固定的椅子,反复确认她弄不断才放心,给了她自己私人笔记本,“别动我的游戏存档。”
“哦。”
江归一刚走出办公室,陈窈点开基建游戏光标,黑了他的账号,进去一看,未完成的兵马俑黄陵一号坑,一比一复刻。
“......”
她报复拆了他建的模块,然后在旁边开辟一块新模块。
江归一开完会看到陈窈点鼠标的模样,气愤地问:“你是不是拆了我的兵马俑!”
陈窈懒得搭理脑子不好使的中二病,他站她身后弯腰,下巴压着她发顶,握着她的手点击鼠标,看到空荡荡的地基,后槽牙磨出声音,“知道我搭建了多久吗?”
静电作用翻起衣服细小绒毛,陈窈僵硬了下,滑动鼠标,“活该。”
屏幕地图变换,新模块映入两人瞳膜,由素块搭建的两栋现代化大楼,外形与其用别致形容不如说畸异。
江归一琢磨片刻,财大气粗地说:“你要喜欢,我买地给你建。”
“好。”她哼笑,脑袋从他臂弯钻出,滚动鼠标轮,镜头拉远,建筑外观清晰的两英文字母——
SB。
“......”
江归一啪地拍合笔记本电脑,走远了,点了支烟,揉捏高耸的鼻梁,劝自己冷静,不要跟陈窈这种性格恶劣的小鬼计较,他比她大,应该多包容。
包容个屁!
他捻灭烟,慢条斯理擦干净手指,走回办公桌,一把捉住她的手腕。
突如其来的动作,陈窈吓了一大跳,江归一这瞬间的眼神太过熟悉,冷飕飕的暴虐,邪气外溢,她缩肩,嘴硬道:“我等会给你重新搭一个更好的。”
“搭什么?SB么?”
江归一把人拎起来,自己靠进皮椅,长腿抬起一踹,滑轮滚动,椅子后退的过程,他迫使她大腿分开,一只手禁锢她的腰,另外一只手的长指隔裙子摩挲挤压,仿佛要带着布料一起揉进去。
“模拟游戏有什么好玩的,不如你切身体会。”
她警惕后退,视线倏然天旋地转,镣铐锁到扶手,他完全不给商榷机会,含住她薄透的耳垂,灼热的呼吸丝丝缕缕往里渗透。
“我怎么SB。”
……
一直持续到
天黑,没有减弱到趋势,陈窈付出惨痛代价,到处都是分明发红的牙印,胃都快被頂穿,她直接陷入晕厥。
江归一看着陈窈那张莹润有气色的小脸,恍惚觉得她像什么人参果修炼成精,吃了就能得到升天。于是擦汗的两只大手包裹她小小的头颅,啃了下白里透红的脸,忍不住啄咬嘴巴,又禁不住诱惑含吮......
自娱自乐到晚上八点五十,江归一在休息室给她换上新衣服后叫她起床,她眼神幽怨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他拍拍她的脸,玩味地笑,“谁让你做坏事?”
“......滚。”
他撩开她额前短绒的头发,“我有个准备两年的东西想给你看。”
“不看。”
陈窈黑着脸被江归一抱着走出办公室,在众人艳羡目光下走进电梯,直达顶楼。刚跨出电梯她被眼前奢靡的景象震惊,四面全透落地玻璃窗,成色泽润的碧玉琼珠雕饰窗柩,承重柱镀满金,高度矗立到头顶的水晶穹顶。
像座巨大的华丽牢笼。
他抱着她走到落地窗前。寸土寸金的CBD中心,高楼平地起,凡入眼的广告牌全是她的照片。
这疯子……
陈窈没好气地说:“放我下来。”
“不。”
“江归一,你想让我腿脚功能退化?”
“正好。”他笑,“那样你就跑不掉了。”
陈窈薅他马尾,“放我下来!”
“啧。之前也在这扯老子头发。”江归一拍她屁股,威胁道:“再扯把你手砍了,听到没?”
她冷哼,又使劲拽几下。
江归一脑袋被扯的后仰,天珠像钟摆打到骨头,他眼角细微抽动,弯腰松手放陈窈脚落地,他将散落的发丝捋好,搂住她的肩膀,手指轻而无节奏地敲击着,彰显散漫与强势。
“大明星。Gallop娱乐瞧得上?再跑真的弄死你。”
跑个屁。除非一辈子不露脸,去阿拉伯算了。陈窈翻白眼,“你又想要什么?”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胸腔之上,衣料相隔,触感传至掌心,心跳声急促有力。骤然间她的心脏也发出了共鸣。
可江归一明白他的那颗是被爱意灌满,而她的空荡荡。他环过她的腰紧扣,低头注视她,“想用它,换你一个吻。”
陈窈挑眉,“我们接过无数次吻。”
“那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
“你的吻是冷的。”他咬字清晰深刻,“而且从来没主动,不带目的吻过我。”
她眼眸闪烁,“你准备两年就想跟我说这些?”
江归一并不意外这次对话没结果,毕竟陈窈油盐不进。
“不是,稍等还有几秒钟。”他计算精确,“等到九点零九。”
“为什么非要九点零九?”
“九九归一,幺幺归一。”他笑,“你归我。”
话音落,面前玻璃之中出现一丝流动的红色。陈窈讶然,玻璃是夹层。
江归一往前迈步,轻轻敲击玻璃,“如果,这里是你的心脏。”
源源不断的红色水流,如滚烫的血液从楼层四角灌入冰冷的玻璃,惊骇的浪漫。
红色血液和红色心脏有什么不同?
她慢慢抚上玻璃,那刻整个楼层蓦然陷入黑暗。
江归一与她十指相扣。
“给我做作个弊吧,幺幺。”
他的嗓音极低,似在恳求。
她一向灵活的脑袋有点卡壳,直到四周黑幕底端注入散发微光的蔚蓝,气泡扩散、上浮,反向流动,冗长的黑暗破开,满世界的荧光蓝。
海水倒灌。
她眼眶泛酸,但并非简单因为这幕壮丽神奇的景观。
海水倒灌原理,化学中的鲁米诺反应——刑侦中的受害者检测,专用检测抹去的血迹。
血液中的铁元素,即使被擦拭、陈旧、掩盖、稀释百万倍,只要加入鲁米诺试剂,就会产生反应,变成漂亮的荧光蓝。
她做过太多次,在过去的家里做过太多次,幽深的地下室,浴缸的角落、厨房的盥洗台......无一例外的荧光蓝。
那是无法洗刷的罪孽,曾经每晚,干净蓝色变成刺目红色,化成一朵朵玫瑰花长满陈窈的梦境。
既是困住的牢笼,也是压制的牢笼。
她记起自己也是在这样的秋季找到其中一位受害者的名字,偷偷跑出去。那是南楚高楼大厦的老旧小区,路边种满梧桐树,地上枯叶铺了厚厚一层,枯枝切割的阳光照在老楼的门牌号。楼道的采光不好,只有一盏声控失效的灯,斑驳的墙壁贴了许多小广告,以及满墙的寻人启事。她敲响了那扇门,现在还记得手掌糊上灰尘的感觉,那么厚重。
开门的是个中年女人,脸很年轻,两鬓斑白,她手里还拿着把菜刀,刀刃沾了葱花。见到她第一面,“你是不是见到我家孩子了?他什么时候能回来?”
她闻到饭菜的飘香,看着女人焦急模样,那句“你孩子被我父亲杀了”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失踪比死亡更容易接受。
“敲错门了。”她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那日的夕阳和如今从西边升起的橙红一样绚丽。
“幺幺,这算奇迹吗?”
江归一的声音像颗石头投入大海,水波荡漾,沉寂。
陈窈沉默,手指变成了麻花死死拧住,《七缺一》的最后一幕在脑海播放。
原本对准自己的枪口,翻转,子弹射向另一颗心脏。男人倒进她怀里缓缓闭上眼。她抱着他在雨里嚎啕大哭,放声嘶吼,要全世界把他还给她。
她的演技哪有那般感人肺腑,不过身临其境代入了自己和江归一。
陈窈仰望发光的蔚蓝,感觉自己向巨大的深渊坠落。冰冷、巨大的悲伤汹涌而来,和蔚蓝色一起从浑身筋络倒灌进心脏。
就算有奇迹又如何......
陈窈啊,你就是件随时会失控的致命武器,你自己就是那把屠刀,终有天伤人伤己。
那么多人因为你的一念之差死去。
江乌龟已经为你死了一次。
你有足够的把握吗?
你要眼睁睁地看着悲剧再次发生吗?
她微微战栗,仿佛再次经历失去的疼痛。
江归一久久注视沉默的陈窈。
他真讨厌这样的沉默,沉默的叫人发疯,沉默的叫人绝望。他想说什么,可似乎什么都不必再说。
荧光蓝在数秒内消散,他瞳孔的微光也随之熄灭。
“我就知道你是个骗子。”
江归一声音说不出的艰涩。
口袋里戒指的棱角刺进掌心,他感觉不到疼痛,紧紧握住,试图获得慰藉,“即使创造奇迹,你也不会信守承诺。”
陈窈的表情异常冷酷,“江归一,我看你的脑子真的有问题。不出三天,凉川那边缉毒案告一段落,必定彻查爆炸的事。”
“我让你当替罪羊,你抓到我不送进警察局就算了,绑我回南楚做这种低级的化学实验,向我求爱。你在想什么?”她转头看他,寡情薄义地说:“我随便说的两句话,你当作箴言,不觉得可笑吗?”
江归一的脸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五官冷硬的线条微微伏动,像是笑了,又像哭了。
陈窈突然很想哭,嘲弄不屑地嗤道:“也对,你一直都很可笑。”
鲁米诺反应只能实现一次,蔚蓝色是瑰丽短暂的梦,梦消散只剩无边无际的黑暗,以至他们彼此都看不见对方红了的眼眶。
江归一松开她的手,走了几步,拿起早准备好的铁锤,走到玻璃墙前,挥臂抡下去。
哐——!
巨大声响,楼层警报器发出刺耳鸣叫,像是彻底决裂的警告,又像推向高潮的预告。
哐!哐!哐!
心脏随击打声砰砰跳,陈窈看着那道疯狂的影子,眼里是刺痛的涩。她走到茶几拿起烟灰缸,砸开放置消防锤的玻璃,拖出一米长的铁锤,慢慢走向江归一,金属和大理石地板剐蹭发出呲啦声。
无力感积累太
久终于爆发。
她咬牙,抡起大锤砸向玻璃,那是摧毁一切的力量。
哐!
互不退让,完全看不到彼此眼里的心虚后悔。陈窈眼底死水微澜,江归一眼底波涛汹涌,长达十秒的无声对视对峙,交汇点似乎发出火光,两人都感到怒火中烧。
疯子就是疯子。
霎那间,两把铁锤同时脱离地面,在半空划开弧度,毫不迟疑砸向玻璃。
哐哐哐!
哐哐哐!
哐哐哐!
不知锤了多少下,玻璃墙终于碎裂,满地的水流满地,打湿两人的鞋子,寒意像蛇从脚向上爬,蠕动着钻进身体,缠住两颗跳动的心脏,逐渐变成钢铁制作的锁结。
这结,惟有更锋利的东西方能斩断。
陈窈筋疲力尽,撑着膝盖喘气,江归一平静地看着她,“陈窈,你当初在这里拿着那块石头对我动杀心,后面又用拙劣的演技跟我卖惨,我明知你心思不纯,还是放过了你。”
“一次、两次、三次、四次……无数次。”他掐着她下巴,手指陷进脸颊,“一再退让,以至你忘了我是怎样的人。”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地狱吗?生命就是蝼蚁,子弹打空就肉搏,白刀进红刀出,你甚至看不清他们的脸,没有一秒对视,人在面前倒下,然后继续刺进另外一个人的身体。”
陈窈注视他,面容流转虚无阴影,“所以?”
江归一抬起右手,慢条斯理旋转,“这双手造过无数杀孽,从未操过失败的盘。我想要的东西从不失手。”
“但你的心比世界上任何一个东西都难追寻。”
“海水倒灌,太阳西升。”
“第一次在我脑子上演,你弃我而去,第二次,我做了一切你还是不肯对我仁慈。”
他笑,眼里悲伤的泪光闪烁,而后变得狠决毒辣,是倾覆一切的癫狂,阴测测的寒意袭卷她知觉,“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么爱我,要么死。”
她不说话,眼里的薄雾无法挥散。
他弯曲的手指轻颤着,无声静默良久,把她拎到冷风呼啸的天台,下面是碎掉的玻璃,远看是霓虹和纸醉金迷。
威胁之意那么明显,可陈窈知道卡在腰间的手非常紧,坚硬的指骨硌得生疼。她看着底下万丈深渊,神色无波无澜,别说惧怕,连丝毫起伏都没有。
“选!现在选!”江归一声嘶力竭,反而更像呜咽,“我让你选!”
众人闻声上楼,看到满地狼藉,视线定格天台人都傻了。
两人身影在风里摇摇欲坠,一个高大挺拔,一个纤细娇小,一如初见时那般悬殊。
她嗓音清甜却不近人情,“江二爷,你有种放手吗?”
江归一脖颈膨胀着青筋,眼里的金色蝴蝶一只只折了翼,眼角的泪珠一滴滴流淌,濡湿了她的脸。
他将她拉回怀里,一口咬住她的脖子,力道残暴,“你想都别想,和我一起下地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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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陈窈并不知江归一这话的意思,他也没给她细想的机会,一个利落的手刀将她劈晕。她再醒来又回到榆宁,躺在原来那张床,手被镣铐锁到床头,无法逃脱。
“幺幺。”911眨着豆豆眼,“你醒了。”
陈窈撑着身体坐起来,视线淡淡梭巡四周,设施和离开时一模一样,连床头香薰蜡烛燃烧的容量都没变。她闭眼,“江归一呢。”
“不知道。”
“秦倩呢。”
911说:“我帮你叫她。”
过了会儿秦倩进房,两人对视,她先红了眼眶,“岳山......”
陈窈别开眼,叹息了数次,“你先别哭,江归一人呢。”
秦倩坐到床头,抹着眼泪,“在主楼开家族会议,现在应该快结束了。”
“凉川那边来消息没?”
“还没。”
静默须臾,“钥匙在你这吧,给我解开,我想看看榆宁现在什么样。”
秦倩不知道陈窈为什么猜到江归一留了钥匙,她也不知两人为何又闹到今日这般田地,解开镣铐,扶着她到窗口。
陈窈摸了摸墙壁的刀痕,拉开窗帘,日光刺眼,刺得瞳孔泛起泪意。她望着榆宁的树和高墙,凛冽寒风刮得脸疼,“我还没在榆宁度过冬天,不知今年南楚会不会下雪。”
秦倩拿着毛毯披到她肩膀,“南楚不常下雪呢。”
“那是什么?”
陈窈指向墙边数道沟渠,在其之上还有类似水库的建筑,有点像南水北调工程。
“不知道。”秦倩低声,“不过从两年前就开始挖了,一直挖到今年才修好。”
门砰地声开,“谁允许你坐那!”
江归一大步流星冲过去,一把捞起陈窈,紧绷的脊椎寸寸松弛,对秦倩冷声:“滚!”
秦倩拔腿就跑,911傻不愣登地问:“二爷,谁又惹您生气了?”
“你也滚!”
“......”
房间只剩两人时,江归一关掉窗户,脱掉西装外套和手套,扫落窗台的摆设,洋洋洒洒飞了一地。他将她压住,钢铁般的手臂缠绕她,禁锢她,疯狂的吻落到她额头、眉眼、鼻子……连发梢都不放过。
陈窈闻到血腥味愣了一秒,奋力拍打他的胸膛,“放开我!江归一!你到底想做什么!”
江归一凶狠地抵着她,唇流连嫣红,“明知故问。”
“我问的是你把我弄进榆宁想做什么!”
他不回答,将她翻来覆去强横地拉扯,最后咬她的刺青,疼得她倒抽气,他又细细密密舔留下的牙印,她无奈,手几经抬起又放下,试探道:“江归一,你不是和山间株式会社约好进榆宁,我说几样东西你去找来,这几天就能做好。”
“嗯。”
她沉默良久,“你想用这引诱他们,然后一网打尽吗?”
他抬头,幽邃眼窝里的目光除了情欲还有难以窥探的深远,“你的良心都长进脑子里了。”
陈窈抚过他的眉眼,指尖触着他的睫毛,冷漠无情地说:“这死局惟有一子可解,否则就是双亡。我不想死,要死你自己死,放我离开。”
江归一猛烈深吻她,力道重到难以承受,近乎灵魂脱壳,颠簸平静后,她坐在窗台,他像两年前那般跪她膝前,嘶哑着嗓音说:“你赢了,做好东西就滚,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她笑了,“好。”
他起身俯视她,黄昏的光影朦胧了彼此目光交汇的触点,“陈窈,从相遇以来,你就没有一天一时,一分一秒,一瞬间,爱过我,对我动心吗?”
陈窈摩挲着触手生凉的石台,遗憾叹息,轻的如最锋利的刀片般剜掉了江归一的皮肉。他不再等她回答,拎着那把刀拂袖而去,轻颤的背影是无法面对的落荒而逃。
她看着紧闭的门,脚放到窗台,双手抱膝,许久都一言不发。
从这日后,陈窈没再见过江归一,他命人送来了化学材料,不到两天她做好样品,他真的按照约定放她离开。没有吻别拥抱,没有纠缠,订好了去美国的机票,送她离开榆宁。
一起离开的还有秦倩,陈窈朝主楼望,最高处那道身影伫立孤单寂寥。她回头,视线几经逗留在开闸的水渠,以及同时拎包走人的家仆,短暂地皱了下眉。
“陈小姐,你真的......”
秦倩欲言又止,陈窈打断她,“不必再说。”
一路沉默出通荫山庄,穿过沽江抵达机场,下了车,陈窈的伪装终于碎裂,她坐在机场的铁椅捂着眼抽泣,秦倩单臂搂住她,抚摸纤薄的背,满眼心疼,“我真的看不懂,到底为什么啊......”
陈窈从背包掏出麻醉对秦倩喷两下,她表情从震惊到茫然,“为什么?”
陈窈看了眼大屏的起飞时间,从包里掏出张虚拟卡,“里面有外汇,密码……9981,你去美国就能用。”
她性格凉薄说不出煽情的话,只挥了挥手,“再见,秦倩。”
来去都两手空空,只有荷包里的一百元和一只U盘。陈窈在摆渡站拦了辆出租车,淡淡对司机说:“南楚警察局。”
司机从后视镜看她口罩上方那双眼睛,“小姑娘去哪儿做什么?”
死局惟有一子可解,以身入局的她自己。这二十二年说谎无数,每一步可谓如履薄冰,如今完成所有计划。傲慢之罪,罪无可恕,七杀最终缺一。
陈
窈如释重负地笑,“自首。”
然而当在警察局门口碰到双胞胎,脸色大变。陈窈抓住闻确的手,第一次丢了平静,“你们怎么在这儿!江归一、江归一他......”
闻确讥笑,“我倒想问您,不去美国怎么跑到警察局了。”
“还问二爷?”闻彻叼着烟,“我操了,你他妈少假惺惺!您不会以为二爷替你顶罪了吧?你把二爷想得也太蠢了!”
她皱眉,不耐烦地问:“我问你他人在哪儿!”
“能在哪儿!榆宁!”闻彻大吼:“你就是个白眼狼!我告诉你,二爷要有个三长两短老子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陈窈冷静下来,面无表情往警察局走。闻彻一看她这样,更老火,直接扯住她的胳膊,“你这女人!到底有没有良心?你知不知道二爷那两年——”
“闻彻!”闻确上前阻止。
闻彻摆开钳制,“老子今天偏要说!反正一拍两散,她还能去告状不成?”
“我告诉你陈窈,你他妈拍拍屁股走人那两年二爷自杀过三次!精神失常还往自己手上划口子!”他气得脸和眼睛通红,腔调发了狂,“那把刀你知道多锋利!知道插得有多深?啊?你他妈看到二爷身上没印子那是因为只留下了你搞得那些伤!还有那四十下鞭挞!我真是操了!你以为都是谁跟你收拾烂摊子?!”
“自杀......”陈窈失神喃喃,马路喧嚣和双胞胎的质问什么都听不到了。一些画面细节在脑海浮现拼凑,她恍然大悟,不自觉爆粗口:“操。”
“?你他妈——”
“闭嘴!”
“你有脸叫老子闭嘴?!”
她一巴掌扇到闻彻脸上,见闻确要说话,反手一耳光招呼,冷声道:“早看你俩不爽了,聒噪的蠢货。”
双胞胎:“......”
“我问你们,今天山间株式会社的人是不是进榆宁了?你们来警察局是不是谈引渡的事?”
“......你怎么知道?”
“榆宁水渠两年前江归一上位前挖的?”
“......对。”
陈窈四肢百骸发凉,身体晃荡。
水渠不可能一日之计,她忽记起被囚禁的时光,记起江归一的绝望,记起江之贤说他本质就是疯子,榆宁挖水渠准备将一切毁灭。
他从未口出狂言,知道她所有计划,看她掉进陷阱,真的想带她一起死,所以才有无数次试探。
但他早料到自己有可能心软,于是倾尽全力完成他认为她有可能想要的——实验室,星途,以及送给何商岐的功勋......
所有因素都被考虑在内。
原来这才是江归一连环计。
以身入局,保车弃帅。
陈窈红了眼,仿佛听到江归一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要么爱我,要么死。
可他舍不得她死,所以送她离开。
可他舍不得放手,所以设计最后一环。
她还以为他被伤透心,真的放她离开还她自由,狗日的算计她拿自己的命做赌,果真运筹帷幄。
自首碰到双胞胎,碰到双胞胎就能明白他的计划。
如果成功,说明她放不下,自己回到他身边。
如果失败,他清除所有阻碍,还她自由之身。
跟江归一不知说过多少次“你去死”“我想你死”,可这次她是那么害怕那些或真或假的恶毒诅咒成真。
她啐骂道:“狗日的疯子!快点!回榆宁!”
闻彻怔怔地问:“你不是......”
“你家主人准备一夫当关大开杀戒!老娘去救他!”
她心脏快跳出嗓子眼,除了愤怒,再拿起屠刀的杀意,还有一种极其诡异的怦然——
不愧是江归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