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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谈判

替身编号005 Llosa 2935 2024-12-05 23:02:40

钟长诀在第二局中场休息时得知了消息。等他来到套房时,碎片已经扫净,地上的人也被担架抬走,祁染站在窗帘旁,其余当事人坐在沙发上。房间还有几张熟悉的中年人的脸——几位公子的家长们到了。

钟长诀进门时,其他几位议员客气地冲他点头,唯独一个人冷着脸,大概是伤员的父亲。

钟长诀的目光扫过几位议员,停在祁染身上。他形单影只地站在角落里,灯光只照亮了半张脸,像个因为恶势力人多势众、被逼到墙角的小猫。

钟长诀朝他走过去,似乎是察觉到脚步靠近,祁染抬起头。

“受伤了吗?”钟长诀问。

祁染茫然了一瞬,摇摇头。

“他哪会受伤?”沙发上那个领头的年轻人咂咂嘴,“我们压根没碰他,他突然就拿着花瓶砸人。”

“那个男伴呢?”钟长诀的目光还在祁染身上,好像没听见沙发上有人说话。

“他也被送去医院了,”祁染声音很轻地辩解,“我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你说得轻巧,”议员的脸色阴沉得吓人,“我儿子脑袋上开了这么大一条口子,说不准还会有其他后遗症,一句没想到就过去了吗?”

钟长诀转过身来,平静地注视着他:“我们谈谈和解的条件吧。”

议员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诧:“和解?你在跟我开玩笑吧。”

“难道你要在他脑袋上也开一条口子?”

议员不答。钟长诀知道,要是有机会,他真会这么做。

“我是人民公选的代表,应该尊重法律,”议员随即说,“这件事当然是交给法庭处理。”

钟长诀微微眯起眼睛:“你真打算起诉?”

“对,”议员说,“有暴力倾向的人就该待在监狱里。军队里不是最讲究纪律严明吗?怎么到自己人身上,就开始徇私了?”

“议员,”钟长诀说,“两年前,你儿子和三个同学在一次派对上吸食晶毒,最后他的同学被关进了少管所,而他只作为‘被胁迫的从犯’,去康复中心接受治疗。罗伯逊议员,一年半之前,你侄女醉酒驾驶造成事故,最终莫名其妙变成了你们私家司机的责任。海因斯议员,你朋友的儿子在一次酒吧斗殴里把人打进了医院,之后只做了一年的社区服务。”

议员猛地站了起来,脸上涨得通红。沙发上的三个人脸色陡变,似乎是没想到这人还要翻陈年旧事。

“别跟我扯什么法律、公平,你们根本不在乎,要是讲法,在医院的那个男伴才是受害者,你们拿准了他能用钱打发而已,”钟长诀直视着他,“我们开诚布公一点,提条件吧。”

他很清楚,议员并不会和他对抗到底,只是摆出绝不妥协的姿态,提高价码。毕竟军队和议会分属两个不同的系统,他又不可能派兵围剿议会大厦。

果然,议员开口问:“钟将军,你能给我什么?你能把空军一号给我当私人飞机吗?”

“我也许给不了你最想要的,”钟长诀说,“但有人可以。”

他望向门口,那里传来一个声音:“拿联邦财产开玩笑可不太好啊,罗伯逊议员。”

屋里的人循声转头,朝门口望去,那里站着一个身穿晚礼服的女士,看样子已经旁观了一会儿了。

看到她,沙发上的几位中年人站了起来,年轻人们犹豫了一会儿,也陆续起身,向门口的来客致意。

“副联首女士。”

祁染把背从墙上剥开,站直了身子。他在众多新闻中见过伊文。这位名义上的二把手刚过四十,因为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多岁。她圆润的脸庞有东元人的平滑,又带着卢米尔人的深眼窝和高眉骨,一望而知是混血,也因此取了“伊文”这样两种语言通用的名字。她个子不高,长相也不凌厉,可站在那里,无端就让人感到不可轻视。头发优雅地抿在耳后,可眼睛里流动的光是狡黠的——她放在媒体圈也是一流地能言善辩,时常让记者感到头痛。

伊文向其他几位议员问候了一番,随即开始清场:“能让我跟罗伯逊议员和钟将军单独聊聊吗?”

他们的儿子没有卷入争斗,也不想在这为同僚站台,跟军队领袖对呛,纷纷起身,带着自己的儿子走了。

祁染踌躇着自己是否也该离开,副联首就朝他走过来:“祁染先生?”

祁染跟她握手,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是,女士。”

伊文上下打量他:“把你这样的人丢到监狱里怎么行?你在那儿,估计一天也活不下来。”

议员皱起了眉头,这明显是想拉偏架。“那我儿子就白缝了五针?”

副联首转过身来。“罗伯逊议员,你上个季度在尤塔选区的支持率是多少?”

议员看着她,显然没想到她会突然把话题拐到这里。

“33%,这可不是个好数字,”副联首说,“你还想连任,对吧?”

议员注视了她一会儿,说:“当然。”

“尤塔是铁矿区,经济结构比较传统,最关注的是环保政策。我知道你最近一直在为《矿业平衡法案》奔忙,但票数争取得很艰难吧。”

《矿业平衡法案》的重心在于适度降低环保标准,帮助传统产业增加产值,提高经济效益。

环保是件奢侈的事,和平年代,或许有余力为可持续发展奔忙,如今战火纷飞,民生维艰,谁还在意山青不青,水绿不绿?可法案仍然卡在议会。一些议员背后有环保组织支持,一些议员认为矿业的罚金是财政收入的重要来源,还有一些单纯出于党派对立,或是罗伯逊议员没有条件交换他们的赞成票。

“我保证你能拿到凯利斯他们的十三张选票,”伊文看着他说,“这样能达到你需要的票数了吧。”

议员的眼神变了:“凯利斯会同意?他可是工进党有名的激进派,最不待见的就是传统矿业。”

“找到对他的选区有利的切入点,他未必不会支持,”副联首笑了笑,“争取他的选票是我的责任,你的责任就是别再找这个年轻人麻烦了,好吗?现在正是《临时法案》的关键时期,党派需要上下一心。”

议员几乎没怎么挣扎,就用点头表示赞同。

在他起身离开房间时,副联首在后说了句:“管好你的儿子,别让他变成你的负累。”

祁染全程保持着沉默,直到房门关闭,客厅只剩下三个人的影子。刚才的对话让他五味杂陈,伊文如同神兵天降一般,几句话解决了争端,让他从整个事件中抽身了,但是……

他低着头,一言不发,直到副联首在沙发上坐下,钟长诀问她是否要喝茶的时候,他才恍然回神,向调停人道谢。

副联首淡淡地接受了他的谢意,望着茶杯感叹:开战之后,好茶是越来越难得了。然后,她转向祁染:“过来喝口茶,一直站着,好像我在训话一样。”

祁染在她身旁坐下,在氤氲的茶香味中问:“您为什么要帮我呢?”

“当然是受到了骑士精神的感召,”副联首惬意地靠在沙发上,瞥了眼钟长诀,“怎么,跟联首相比,你更愿意欠我人情?”

钟长诀对此不置可否,但还是谢谢她放下球杆,过来救场。

“不用谢,”副联首说,“我的利息可是很高的。”

她观察着祁染的表情,笑了笑:“得救了,但是高兴不起来?”

祁染愣了片刻,意识到她看穿了自己的想法,但还是轻轻摇了摇头。

“不用想着礼不礼貌,”副联首放下茶杯,“我难得能跟实诚人说话,在想什么,说给我听听。”

这样温柔又劝诱的语气很难拒绝,祁染犹豫片刻,开口说:“我们选出来的议员都是这种货色?”

副联首挑起眉毛看了眼钟长诀,对方没有接她的目光,低头喝茶。

“不止这些吧,”副联首用鼓励的眼神看着他,“别顾虑我,还有什么?”

“这样说很对不起您,但是……”祁染说,“如果我全身而退的代价是让他连任,那我还是去牢里待着好了。”

副联首脸上的笑意不减反增:“为什么?我还挺喜欢他的。”

祁染把惊诧咽进肚子里。

“他是个十足的小人加蠢货,但议会里有这样的人,对我来说不是坏事。”

祁染默然。

“他这样的政客是最好交涉的,他们的价格都在明面上,”副联首转向他,“我最不喜欢的是你这种人,摸不清价码,也不好收买,这会搅乱政治生态的。”

“假如我是政客,根本走不到能搅乱生态的位置吧。”

“说不准,人是会变的,”副联首看着他,“政治是一种病,很难不被传染。”她笑了笑,“到你走进夏厅的时候,就无药可救了。”

祁染看着她,感觉到了记者无话可说的心情。

副联首站起来,走到门边:“和你谈话很愉快,但我要回去付打球欠的债了。”她望向钟长诀,摇了摇头,“跟上级打球也不收一收实力,你这样会得罪人的。”

“女士,跟你这样聪明的人作假,不是一下就被看出来了吗?”

副联首眯起眼睛,转身离开,留下空旷的脚步声。钟长诀关上门,转向还站在沙发前目送客人的祁染。

“我低估你的实力了,”钟长诀说,“一打三居然还能赢。”

“抱歉,”祁染说,“我当时脑子空白了,不知道自己拿的是什么,早知道后果这么严重,我肯定不会举起那个花瓶。”

“后悔了?”

“嗯,不过不是后悔打他,”祁染说,“是打他会带来很多麻烦。”

钟长诀倒没有安慰他:“那确实。”

“你欠了副联首人情,我欠了你人情,”祁染叹了口气,“我最怕欠别人。”

祁染视野里突然出现熟悉的军装下摆,他猛地抬头,看到那鹰隼一样的目光正锁在他身上。

“那你打算怎么还?”

祁染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你想要什么?”

钟长诀伸出手,攥住他的胳膊,往卧室走去。对方身高腿长,他脚步有些踉跄。门合上,他被一股惊人的力道甩在床上。套房的床是复古风格,四周有床柱,柱身精细的纹饰托着水滴型顶座。

咔嚓一声,苍白的手腕被锁在了床柱上。

作者感言

Llos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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