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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背叛

陈泽这变脸变得让人叹为观止,既然他都如此说了,陛下自然也不会装作视而不见。

“东夷首领,你可否与朕说说这一路上的见闻?听你所言百姓被逼得落草为寇究竟是怎么回事?”

不管是大官小官,这一瞬间都身体紧绷,坏了,陛下当真将东夷首领的胡言乱语听进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奈何他们不论在心里怎么咒骂,也阻止不了陈泽滔滔不绝的讲述。

私自加重赋税也是大罪啊!难保不会牵连出一片官员。

京城的高官位置坐得久了,自然而然就会有下面的官员巴结攀附,有时候收下了他们的好处,也就算是将对方看作成自己的势力范围。

总之,真要查起来,一个都跑不掉!这东夷首领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该死。

最后,陈泽说到动情之处,险些泫然欲泣,“陛下,我知晓他们都是中原的百姓,可不论是何处,都是陛下的百姓啊!陛下难道忍心看着他们受苦吗?”

沈玉竹注视着上面那道明黄色的身影,父皇听闻这些会是什么想法呢?

他无法从对方不动声色的表情中看透些什么,帝心向来不可测。

但他心里始终对这位九五至尊心存期待,您一定会做些什么的,绝不会视而不见的,对吗?

“竟有此事。”陈泽说完后,皇帝的声音响起,“张丞相,你将东夷首领所言之事记在心里,明日便派人下去核查。”

“是陛下,臣领命。”一位大臣起身拱手道。

南蛮和东夷两境的首领都语出惊人,这让其余人格外担心拓跋苍木又会说出些什么发难。

拓跋苍木饮下一杯酒,神态自若地揽着身边人,看样子似乎并不想掺和这些事。

这让很多人都在心里松了口气,看来皇室与北狄的和亲还是很有用的,至少能堵住对方的嘴。

自古以来都用那美人计也不无道理。

一顿饭就这么各怀心思地用完,直到宴会散场,沈玉竹与拓跋苍木走出大殿时,一旁匆匆走过来一个宦官。

“首领与殿下留步,”宦官叫住他们,“六殿下,陛下有请。”

拓跋苍木下意识握紧了沈玉竹的手,沈玉竹借着宽大袖口的掩饰用拇指安抚地摩挲了他片刻示意他松手。

拓跋苍木看着他,“快去快回。”

沈玉竹点头,“好。”

*

沈玉竹被宦官领着向宫内走去,宦官一路上都安静无话,沈玉竹则在心里想着父皇找他会说些什么。

但不管如何想来想去,在皇帝转身看向他时说出一句“我儿瘦了”时,沈玉竹还是不禁微红了眼眶。

“父皇。”沈玉竹低头行礼。

“不必拘谨,快些坐过来。”皇帝冲他招手,桌案上摆放着一些宫廷糕点。

“我记得你从小就爱吃这个,方才在宫宴上看你都没怎么动筷,快来吃些垫垫肚子。”

皇帝沈淮朗眼神温柔的看着这个小儿子。

沈玉竹为何在宫宴上没有动筷的原因他们都知道,不过是去伺候拓跋苍木用膳罢了。

沈玉竹心里一动,依言走上前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轻声道,“父皇有心了。”

沈淮朗见他小口地吃着糕点,将茶水推到沈玉竹的手边,“玉竹啊,那时候父皇也是不得已,北狄势力越发壮大,如若不想个法子约束他们,对中原后患无穷,其实你离开京城之后,朕一直都在后悔,朕怎么就答应了你自请和亲......”

见沈玉竹垂眸不语,沈淮朗叹息一声,“我儿在北狄受苦了。”

“儿臣不苦。”沈玉竹摇摇头,“这些都是我身为皇子应该去做的。”

两人沉默片刻,桌案旁火烛摇曳。

“玉竹,你可想过......离开北狄,回到宫中?”

沈淮朗的目的终于显现,沈玉竹仿佛看见刚才父慈子孝的假象碎裂。

“父皇您这是什么意思?儿臣已经与和亲于北狄,还能回来吗?”

沈玉竹激动地抬眼,眼眶湿红,看起来便是一副受了天大委屈隐忍难言的模样。

“怎么不能。”沈淮朗握住他的一只手。

“从前和亲,是因为北狄势力逐渐强盛,若是它势微,你便也没有了和亲的理由,到时候父皇就能随意找个由头将你从北狄接回来。”

沈玉竹惊讶地看着他,“可北狄如何才会势微?”

见他一步步上钩,沈淮朗的眼里划过满意之色。

“北狄之所以强横,皆是因为他的首领拓跋苍木,玉竹,你既然是他的枕边人,可否与父皇说说如今北狄的内部形势如何?”

沈玉竹放在膝上的手指悄然紧握,在来京城之后,他想过如何表现得与拓跋苍木不和,就会有其他势力找上。

可他将人都猜遍了,独独没有想到竟然会是父皇!怎么会是父皇?

父皇与太后,竟是都对拓跋苍木心怀恶意么?但对方分明什么也没做。

若是拓跋苍木想谋反,早就能用兵马将靠近北狄一带的中原村民收服。

对于北狄,而父皇也只是因上位者的揣测和疑心罢了。

又或者,父皇是想将北狄握在手中,届时便可与太后的势力抗衡。

不管是因为什么,沈玉竹能肯定的只有一点,父皇盯上了北狄。

瞬息之间,沈玉竹已收敛种种不该表现出来的思绪。

“拓跋苍木平日里对我十分警惕,从不让我插手北狄事宜,父皇是想知道些什么?”

沈玉竹没有错过他眼里闪现的失望。

“无妨,你便将知道的所有在北狄发生的事告诉父皇就好。”沈淮朗仍不死心。

沈玉竹便捡了些真假参半的事说与对方听,例如北狄内部不和。

在出口之后,沈玉竹就知道有些事再也回不去了,他的心已经偏了。

父皇无疑是让他失望的,在朝廷的势力都尚未统一的时候,在中原已经变得一团糟的时候,父皇心里仍旧想得是阴谋诡计,想得是如何利用别人扳倒太后。

还真是内忧外患。

这都多少年了,若是太后这么容易扳倒,父皇又怎么会现在还没做到?

想到太后,沈玉竹又忍不住在心底叹了口气。

中原如今兵力懈怠,外强中干,他不信太后一无所觉,可她当真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不做,图什么?

真正拥有权利的人却不想用权。

没有实权的人又费尽心机想要大权在握。

阴差阳错,好没意思。

*

沈淮朗的眼睛越听越亮,在沈玉竹说完后,他已经在心里想好了该如何对付北狄。

果然,当初决定和亲的一步棋走对了。

原本他还担心那素有恶名的拓跋苍木会抗旨伤害皇子,却没想到他的六子还有些手段。

今日宫宴上发生的一切他都收入眼中,沈淮朗看出了拓跋苍木对沈玉竹轻视的态度,却也没错过那态度间浮现出的宠爱。

对于玩物的宠爱不也是有情的表现么?只要有感情便好,借沈玉竹的手就能做很多事。

“想不到天色都这么晚了,”沈淮朗假模假样地偏头看了眼窗外,“朕让人送你出宫,你如今就在京城,咱们父子改日再聚。”

沈玉竹自然是笑着点头。

走到宫门口,沈玉竹抬眼就看到了月色下等候着的那道挺拔的身影。

沈玉竹原本沉重的心情放松了些,不自觉加快了脚步向拓跋苍木等待的方向走去,“你怎么还没回去?”

“殿下还没出来,我得等你。”拓跋苍木说完才想起他如今的人设,补救般地咳嗽一声道。

“否则谁知道你是不是进了宫就舍不得出来了。”

沈玉竹与他并行走远,拓跋苍木察觉到他闷闷不乐的情绪,忍不住低声问,“怎么了?是与陛下方才说了些什么吗?”

“是,”沈玉竹伸手牵住拓跋苍木的衣袖,“我突然发现,我一点也不了解他。”

陛下虽是他的父亲,但事实上一年也难得见几次面,只是作为儿子,沈玉竹总是对他心有期待的。

看出他不想说,拓跋苍木便也不问,只是顺势牵住了沈玉竹的手。

但拓跋苍木不问,沈玉竹该说的也还是要说,“父皇问了我关于北狄和你的事,他看起来,似乎想对北狄下手。”

“殿下是在为我担心吗?”拓跋苍木挑眉笑起来,“别担心,如今没人能拿北狄如何。”

“可若是陛下与太后联手呢?我原本一直以为,对付北狄只是太后的心思,可今日我才恍然发觉,太后那边的动静父皇怎么可能一无所知,要么便是默认,要么便是参与了其中顺水推舟。”

不管是哪一种角色,都对北狄不利。

沈玉竹烦闷地踢飞了脚边的小石子,“你不知道我方才有多么心慌,我害怕父皇从我的表情上看出些什么,而且我......在你的事情上撒谎了。”

他做不到,他真的做不到,父皇与北狄之间他该如何抉择?

“拓跋苍木,你知道我真正害怕的是什么吗?”沈玉竹停下脚步,眼神幽幽。

“我怕的是,我会伤害你。”

他是为拓跋苍木而来,但他也是人,是人便有自己的七情六欲。

父皇想对北狄出手,那么太子哥哥知道吗?又或者是宫中的其他人?

沈玉竹头一次在一件事情上不敢深想,他害怕了,他会不会背叛拓跋苍木,会不会伤害到对方。

“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我知道父皇没有做错,若是他想要借着动荡收拢权利,就是要下狠手,可是他想对付的人是你,我......”

若是只有太后还没什么,但是为什么还有陛下。

拓跋苍木凝神看着他,伸手抚上他苍白的脸颊,“没关系,殿下想怎么做便怎么做,守护北狄是我的事,何况我也没有那般好对付,让他们放马过来。”

沈玉竹勉强地勾唇笑了笑,“......自大狂。”

作者感言

妙水小生

妙水小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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