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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暧昧

走眼 卿淅 4626 2025-03-28 07:27:07

“你……”

你了半天,像是没找到能接叶筝的话,小羊沉默下来,不知在琢磨些什么,一直到电梯门开,回到房间,都不再跟叶筝有交流,生闷气似的,一个人坐进沙发。

“别气了。”叶筝打开冰箱,拿了瓶饮料放到小羊手边,“现在是你问我答时间,”他没坐下,双手撑住另一张沙发,弯身看住小羊,“坦白局,有问必答。”

小羊移开了那瓶果汁,撩开窗帘,推窗,摸出一支烟点上,“什么时候的事?”他直入正题。呼出的雾气被外来的风一卷,带离客厅,“有几个人知道?”

“就这段时间,有两三个人知道吧。”叶筝夹走他的烟,按进烟灰缸,“少抽点。”

“具体是哪两三个人?给我说清楚。”

“姚知渝、段燃……”

“靠。”小羊听不下去了,“段燃也知道了?他是怎么知道的?你就不怕他告诉其他人?”

“不会告诉其他人。”叶筝绕到小羊背后,双手捏按着他的肩膀,懒洋洋的,“你放心好了。”

“你跟段燃很熟吗?你就知道他不会了?!我看星航出来的都没一个好东西。”小羊气在头上,手一撇,弄开了叶筝,“就他那张嘴,要是随便跟哪个人爆料,你明儿就能上头条信不信?”

“我信。我当然信了。”叶筝点点头,又说,“但他不会。”

“你就知道他不会了?”小羊转过头,以一种瞪人的目光看他,“叶筝,他是什么人你清楚吗?你信得过他?”

“我清楚。信得过。”

很强势的笃定。把小羊接下来要问的话都堵了回去。

“段燃……姚知渝,”念着这两个人名,小羊眉毛不耐烦地蹙成一团,“不对,姚知渝又是怎么知道的?你们很熟吗?我这才走几个月……”他嗫嚅,“你怎么都跟这些人搞好关系了?”

“他跟黎风闲熟。”叶筝绕到小羊对面那张沙发上坐下,“应该是看出来了。”

“黎风闲?”又一个名字出现了……小羊在心里将这几个名字过了个遍,终于,他意识到什么,大脑嗡地宕机,“你你你——”他语无伦次地指着叶筝,“你和黎、黎风闲?”

看着小羊乌洞洞放大的瞳孔,叶筝压住他又想去拿烟的手,“都说了是你问我答时间,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烟就别抽了。”

“……”小羊面朝他,咬肌一松一合,“他是个男人。”他强调,“男的!下面带把!”

“我知道。”

“你知道还——”

“性别不是问题。”叶筝说,“我喜欢他。男的也喜欢。”

小羊:“……”

“那他呢?”半晌,小羊绷着的气似乎是叹了出来,“他现在对你是什么态度?你不是说还没谈上吗?”

好一阵,叶筝低头,笑了,“暧昧吧,时不时钓我一下,大概就这样,我也不知道算什么态度。”

“妈的。”小羊骂出声,“什么东西?还敢钓你玩儿?不就仗着自己长得好看……”

“小羊。”叶筝深重地叫住他,“我们没有在玩。我很认真。”

挺诡妙的,一场明码实价的恳谈会议,小羊有一肚子问题还没来得及扯出来,就让叶筝这种决绝的、挚诚的自述给打败了。

再多的话他也问不出口,妥协一般,小羊打开叶筝拿给他的那瓶果汁,对着瓶口慢吞吞地往嘴里喝。

“我让酒店给你加了一张床。你也好好睡一觉吧,别再睡沙发了,你不是腰疼吗?”叶筝起身,看向窗外水烟弥朦的景色,底下有一面湖,湖水翠绿,水面被吹得皱皱的,四周无堤无桥,草岸都随着风来的方向摇摆。

从倒影里,他看见自己站在水湄中央,脸上有笑,但笑得不怎么实在。如果不是他们谈论着“叶筝”的事,他几乎要以为那是另一个人。

“加十张床都没用我跟你说,”小羊见底的水瓶砸桌上,“敢情我是最后一个知道的?我要是不来剧组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告诉我?”

“你是最快知道的。”叶筝将小羊放桌边的烟盒扫进垃圾桶,指尖随意敲了敲,“刚来就被你发现了,羊先生,该夸你火眼金睛吗?”

“开玩笑,我跟了你三年,什么时候见你对手机傻笑过了?”小羊还是有点生气,背对着叶筝,小声说,“跟我妹早恋一个德行,看一眼就知道了,当我傻么。”

·

小猫被黎风闲接回了自己家。

买了新猫窝和猫砂盆,纸箱拆开散在客厅。

猫生路不熟的,它在箱子旁左看看右闻闻。

叶筝:刚下班

叶筝:怎么办呢

叶筝:我突然有点想猫了

收到叶筝消息,黎风闲用平板给四处探险的小猫录了段长视频。

阳台请了师傅来安装防护栏。小猫亲人,看见装修工也想上去讨个摸摸。围栏还没完全加固好,怕有危险,黎风闲抱起乱跑的小猫进卧室。

等家里所有的窗户都装好金刚网,师傅离开,黎风闲才打开房门。

片刻后,叶筝引用了那条视频,给他发来回复,

叶筝:火锅真可爱

黎风闲:确定叫火锅了?

叶筝:是啊,那天我们吃完火锅捡到的它

叶筝:就叫火锅了,也算是个纪念

火锅本猫似乎对这个名字没有太大异议,黎风闲叫它一声,它就喵地回应。

大概是玩累了,火锅趴在黎风闲床上,挨着枕头躺下。看它不再到处乱跑,黎风闲抓住一边衣角,抬手将上衣脱了下来,衣服扔篮子里,穿上拖鞋进浴室洗澡。

床边的平板电脑还亮着和叶筝的聊天界面。

房间里看不到人,火锅又无聊了,尾巴一甩一甩,在床上转了圈,后爪不慎在平板电脑上踩了两脚。

误触两个键,一通视频通话就这么拨了出去。

接到黎风闲发来的视频邀请,叶筝愣了愣,以为自己看错了。拨了拨前额散下来的短发,分秒整理仪容的时间,他接通视频。

没等叶筝管理好表情,手机屏幕里就出现一张圆滚滚灰溜溜毛茸茸的肚皮。

然后那张肚皮挪了挪,换成一只黑色的肉垫踩在镜头上乱摸乱挠。

“火锅。”叶筝叫它。

“喵?”听到主人声音,火锅鼻头又凑到平板上嗅了嗅,爪子扒拉两下,没反应,干脆一屁股坐到了平板电脑上。

视像转眼黑了下来。叶筝插上耳机,话筒对到嘴边,轻声道:“火锅,你挡镜头了火锅。”

没动。

“火锅,在新家还习惯吗?”

还是没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耳机里听到有行步靠近的声音,接着影像旋转、抖动,画面里闪过床铺、地板和天花板,图景摆正时,叶筝被眼前实物吓得心口一跳——

结实、流畅,过分标致的男性身体,水线在胸膛的沟壑中滑过,向下,一路延流到了腹部。

因为误触而拨通的视频通话,叶筝目眩神摇,眼睛花了几瞬,无知无觉地屏息。

昏昏然,他变成一具火炉,有炭火在心中隐燃,火星子找不到通气的出口,焰火都闷在其中,将他的耳垂、颈侧都烧得热烫。

黎风闲却没有过分关注他的脸。将平板夹进支架,黎风闲背过身,从衣柜里拿出棉T换上。

于是叶筝又一次看到他肩骨上的刺青,一弯月,与坠落下来的流星勾缠在一起。不再是梦中朦胧扑朔的显影,这次,他看得清楚,也看清了纹身旁的创疤。

灯光鲜明地打在那半块瘢痕上,肉色增生,不是很粗,却是一道虚弱过、混乱过的铁证,证明它曾经抵抗过世界带来的痛处,代谢不掉的顽钝便以这样的形式永恒残留在一个人的身上。

伴随那半面纹身,有种不可言状、接近残忍的美在里头。

但很快,衣服套落下来,遮住黎风闲的后背。

薄明的光雾中,叶筝眼睛宛若陷入了一种桎梏,动不了、移不开,被一根蛛丝强力地勾住了,他看见黎风闲走近了,躬身抱起床上的火锅,那件衣服不知怎的,领口开得特别大,猫一攀上他的脖子,衣领就被拽下一大截,颈线、锁骨,再往下,是黯影里柔韧的皮肤。

叶筝抓了下自己的喉结,好烫,一种不受控制的紧张。

笃笃——

门打开。

“要喝点茶么?我泡的毛尖。”小羊推门进来。攒着的气也消了,看叶筝又把自己一个人关屋子里,还是放不下心,想进来看看——

殊不知一进屋就看到这么劲爆惊悚的画面。

叶筝手机里,一个看不见脸的男人正半|裸着上身,抱住一只黑猫。

冲击力颇有些大,震得小羊双手发抖,热茶险些洒地上,哆哆嗦嗦搁下茶杯,瓷碟和杯底撞得叮铃响,“趁、趁热喝……”

叶筝盖下手机,冷静道,“先放着吧,我等会儿再喝。”

“好……好。”小羊同手同脚,僵硬地退出睡房。

“不好意思,我助理进来了。”叶筝把手机翻过来。

几秒钟的小插曲,黎风闲已经把领子整理如初,火锅趴到他臂弯上,尾巴卷起,缠住他的手腕。

“你助理跟你住一起?”黎风闲问。

“嗯,他临时过来帮忙,剧组没有另外给他安排房间。”

“酒店是姚知渝他们家的。”黎风闲摸着猫尾,“需要房间可以跟他说。”

“不用那么麻烦,他和我住一起也方便,另外加张床就可以了。”

有数秒钟的静默,猫已经从黎风闲手上跳开。

叶筝端起茶杯,对上黎风闲黑沉沉的双眸,听见他问,“拍戏辛苦吗?”

“现在还行吧。”喝一口热茶,叶筝笑了笑,“刚熬完两个大夜。”

对面大方又露骨地凝视他,好一会儿,再说:“你眼睛肿了。”

“是吗?”叶筝放下茶杯,摸了摸自己的双眼,是有点水肿的感觉,“可能是睡太少。热敷一下就好了。”

“现在这样是不是……有点难看。”叶筝问。

“没有。”黎风闲把平板从支架上取下,距离缩窄,声音贴得更近,低哑,羽毛一样飘进叶筝耳朵,“这样也好看。”

“你先休息吧。”他又听到黎风闲说话,“姚知渝说你们今晚还有戏。”

“嗯。”叶筝仰躺到床上,高举着手机,“那,晚安?”

“晚安。”

·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练啊?”周海肩上披着条毛巾,又过去拎了拎温别雨那件戏服,手指从一个洞口传穿出来,“这都穿破洞了。”

小房子里点了盏煤油灯,葫芦一样的形状,周海拿着戏服到灯旁边照看,“怎么还脏兮兮的,没洗过?”

温别雨劈手抢回自己的衣服,藏到身后,退两步远离周海的视线范围,“你怎么又来了?”

“想来就来了。”今晚月色很好,周海推开窗户,伏身向前,有些懒散的,两只手垂在窗外,兜起,接住风吹下来的落叶。

“要不要我跟陈老师说,上课的时候多带你一个?”

“不要。”温别雨低头,用掌根擦着衣服上的污迹,“我跟你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海转过身,手肘往后架在窗樘上,“你唱一次给陈杏听,我保证她会要你。”

“不要。”温别雨执拗得很认真,脑袋向外偏转,不去看周海,“你快走吧。”

“唉。”如他所说,周海扔掉手里的树叶朝外走。

经过温别雨时,煤油灯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融成一体,不再分为彼此,“走吧。”突然,周海拉住温别雨还在揉磨戏服面料的右手,“跟我去见陈杏。”

不留给温别雨反悔的时间,周海拉着他就往门口去,“别担心。陈杏又不会吃人。”

“Cut!”导演喊停。

“再来一遍。三号机换俯角,来个全景,”费怡拿起对讲机,“记得把灯拍进去。”

摄像机重新调整位置,化妆师上来帮两位演员补妆。

后场门打开,这场戏开拍了半小时姚知渝才姗姗来迟,助理左手抱一摞文件,右手举着个小风扇急步跟在他身后,排场比一般演员明星都大,“老大,太太有事请你回家……”

“不回。”姚知渝转过身,一把拿过助理手里的小风扇,找到底部开关摁灭,再将风扇抛还给他,“你就跟她说片场有事走不开。”

“老大……”助理凄凄惨惨地喊他,“太太那边我真应付不过来了。”

“那就别应付。”姚知渝坐到门边的椅子上,左右都是摄制组的人,制片主任开了罐下火凉茶给姚知渝,“怎么火气这么大?来,喝点清热解毒的。”

“刚才那条怎么样?”姚知渝眼睛巡查一圈,最终还是落到叶筝身上,“过了?”他问。

“过了呀。”制片主任大力拍着姚知渝,“你之前还担心他倆会尴尬,现在看,这不挺好。我都开始期待叶筝下个星期的戏了。”

姚知渝内脏都要被拍出来,借着去拿饮料的动作,他躲开制片主任的魔掌。

后排副导演张汶在这时候也发话了,“是啊,你之前不还担心叶筝会误会你的剧本吗?说什么,他问过你温别雨什么时候喜欢上的周海。”张汶咯咯笑着,“现在不担心这个了吧。依我看啊,叶筝还分得挺清,演得很收敛了。”

姚知渝:“……”是不担心这个,因为已经改成担心别的了。

打开剧本,姚知渝找到夹在里面的时间表。按照统筹安排的日程,下个星期就会轮到温别雨的第二场大戏——

一场由他主导情|欲戏。

这场戏比较复杂,没有对白,没有对手,全看叶筝自己一个人的发挥。

前期项目开会的时候讨论过很多次,考虑到叶筝以前从来没有拍过这类出格的内容,需要时间适应——

那就三天。费怡大方给出一个期限。那场戏很重要,费怡不介意多耗点时间在上面。然而制片那边不这么想,三天代表什么?时间、金钱,人力物力,别的剧组三天都够拍好几场戏了,你想用三天拍一场戏?那不纯属浪费资源?

双方僵持不下,又经过几轮商议,最后还是各退一步,改成两天。

“三号机ok。”

片场机位已经调整结束,叶筝和顾明益各就各位,化妆师退出来,摄影指导亲自掌镜,等场记和导演的指令。

“第十三场三镜一次——Action!”

镜头运转。

“你就一个人在这里偷偷练啊?”顾明益开门进来,走到椅子边,勾起那件褴褴褛褛的衣服,“这都穿破洞了。”

又将衣服拿到有光的地方,“怎么还脏兮兮的,没洗过?”

叶筝一把夺回那件捡回来的戏服,不冷不热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想来就来了。”

摄像机升起,运作时有轻微的嗡震。景框中,顾明益站在有灯照的一面,与之相反,叶筝被阴霾掩盖着,煤油灯是他们的中心线,两道窄长的投影被他们拖在脚下,木板凳、三角桌,一件陈旧不堪的脏戏服,不属于道具组安插的自然风拂过衣摆,它哗一下展开,复又垂顺下来。

灯苗在玻璃罐中扭动,带出的光斑形同人类的肺部,于狭隘的空间中收缩放大。整个房间都像在呼吸。

制片主任悄悄在姚知渝旁边说话,“叶筝是不是把自己逼太狠了点儿,我看他下戏之后也都跟温别雨一个样儿,就算顾明益和他聊天他也有点反应迟钝,不知道在想什么。”

“是么。”姚知渝一派平静地望着他,“入戏难道不是好事?”

“好是好,我就是有点儿担心……他这样下去会不会抑郁。”挺了挺大肚腩,制片主任把别耳朵上的烟取下来,含嘴里,“到时候真有啥问题,他那些小粉丝不得冲了咱们啊?就跟当年顾明益拍《泷溪》一样,你有印象吧,他那些粉丝后援会在电影上映之后搞起了抵制,说剧组没拿演员当人看。啧啧,那闹得多难看。”

听完,姚知渝把喝空了的铝罐捏扁,扔进对面墙角的垃圾桶里,哐一声——“丁辰。”

“在,”助理立刻弯低身,“老大有什么吩咐?”

“荣焕前几天不是说想来剧组找点写歌的灵感吗?”姚知渝神色如常地直视着监视器,“你给他回个消息,让他下周过来,就说……他偶像一个人在片场很无聊,需要人陪一陪。”

“是。”

“荣焕?”制片主任想了下,“唱歌那小子吗?好像有点印象……”

“嗯。就你上次说他像条金毛的那个。”

制片主任:“……你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了。”

过一会儿,姚知渝又叫丁辰,“打个电话告诉黎风闲,下周一叶筝有场戏要唱《写真》,”他拿出一枚打火机磕桌上,“叫他记得过来监场。”

作者感言

卿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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