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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光环效应 流光 3355 2025-07-12 09:01:46

不知道是只有他这样,还是正常女性都这样,汶家光一直吐,腰也疼,反应很强烈,他不大了解生理方面的事,在课本上学的是一回事,实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又是另一回事,私底下也没人教他这些,岑今山给他买了卫生巾和安睡裤,教他怎么用,几小时换一次,平时要怎么护理。其实岑今山也不大懂,都是询问家庭医生的,问的时候表情略微严肃,没有理会医生讶异的眼神,心中默默把医生说的记下来,再接着转述给汶家光。

为了防止周婶忽然敲门进来,房间门锁着,岑今山在里面认真教学,他说了很多,但汶家光没怎么听,靠在床头,愣愣地看着自己的胯部,等岑今山说完,他拉低了自己的裤头,指着里面白色的一点问道:“这是小宝宝穿的纸尿裤吗?”

汶家光表情懵懵懂懂的,岑今山推了推眼镜,思索了一番,说道:“有点不太一样,这个你睡觉穿就好了,平时就穿我刚刚教你的那个,以后来这个就请假在家休息。”

“好像黏不上。”汶家光手里提着自己的内裤和一条卫生巾,皱眉道。

内裤都是平角的,用卫生巾不好贴,岑今山点头道:“过几天给你买几条女孩穿的。”

女孩子穿的......

汶家光放下东西,“有点奇怪......”

“每个月都会这样吗?”汶家光又问道。

“嗯,或者你用棉条、月经杯也可以,直接......”他想说直接插进去,但话到嘴边又觉得这样说不合适,岑今山酝酿了一下,像是在思考合适的措辞:“直接放进去,我买了很多种,你可以都试试。”

他很严谨,通过医生的讲解了解到很多种类,买了一大袋子回来,逐一阅读了使用教程,又怕哪里说的不准确,在网上查阅了很多知识,虽然都是理论上的,但实践起来应该不难,他大学在外读书时实践课成绩一直很好。

说着,岑今山又从袋子里拿出棉条和月经杯,拆给他看,汶家光看了一眼就立马移开视线,他显然很难接受把这些东西放在自己体内,每个月还经历这些,岑今山收起手里的东西,把袋子放到床头柜最底下的柜子里,“放在这里,不会有人来看的。”

把东西收好后,岑今山又教他需要注意的安全事项,青春期的成长道路上没有人教汶家光这些,只能他去充当长辈的角色教导他,就像当初教岑与剃胡子一样。

汶家光忽然问他:“我是不是很懦弱?”

岑今山回答道:“不,很勇敢。”

他说他很勇敢,但汶家光最近还是瘦了很多,岑今山给他请了一个月的假,他吃什么都吐,晚上要捂着热水袋放在腹部才睡得着,经期结束后就好多了,只是白天的时候精神还是很差,头上还裹着纱布,看起来憔悴得不行,也不爱出房间。

为了方便照顾他,周婶搬到他隔壁的房间睡,有次半夜,周婶突然听到咚咚的声音,响个不停,像是什么东西在敲墙,起来到隔壁一看,看见汶家光正在用头使劲地撞墙,头上的纱布渗出了血,但他好像一点都感觉不到疼痛一样,嘴里还念念有词,一直喊妈妈。

汶家光平时力气没周婶大,撞起墙来的时候周婶却拉不住,只好大喊着让岑今山下来,最后是岑今山紧紧抱着精疲力竭的他才消停下来,接着打电话让医生来给他处理伤口。但是很快又有了第二次,而汶家光每天早上醒来却有些记不得晚上发生的事,也不怎么说话。

岑今山问他梦到什么,汶家光阖着眼说总是梦到小时候的事情,后脑勺很痛,吃了止痛药还是痛,一梦到就痛到想撞墙,这样脑子里就不会嗡嗡响了,岑今山听了不禁皱眉,带他去医院做全身体检,体检的时候汶家光怕得一直抖,体检完后整张脸都白了,靠在岑今山怀里大口喘气。

医生说他后脑勺有陈年旧伤,当初没养好,导致现在受刺激了就会呈现出一些后遗症,开了些药给他吃着,只是吃了药后他做梦更频繁了,睡得很不安稳,梦醒后又是满脸的泪水,枕头都浸湿了。

晚上,岑今山干脆让人睡在岑与房间,就在他卧室隔壁,岑今山会坐在床边等他入睡了再离开,晚上听到声响了就即刻进来。

“对不起。”汶家光侧躺着看旁边人眼底淡淡的乌青,心里十分内疚。

岑今山坐在床边看着他,问:“头痛不痛?”

一个躺着,一个坐着,两人中间隔了段距离。岑与房间的主色调是天蓝色的,布置得很温馨,桌上的小绿植生机勃勃,一旁摆放的是他之前看的悬疑小说,里面一切陈设都没有变,这个房间一直有人在定期打扫,一尘不染,连被褥都散发着好闻的洗衣液味道,好像他只是出去远行了。

“不太痛,你快去休息吧。”汶家光轻轻地摇头,把被子往上拉了点,只露出半张脸。

不知道是不是睡在岑今山隔壁会安心点,汶家光不再半夜魔怔般地起来撞头,白天时精神也好了很多,岑今山请了心理医生给他看,但汶家光不知道对方是心理医生,只以为对方是岑今山的一位朋友,是个温柔的姐姐。 汶家光开始慢慢愿意说话了,偶尔聊到有趣的事情还会浅浅笑起来,他看起来在慢慢恢复,只是有点抵触提起小时候的事,其实以前他也很少提起自己儿时的事,现在问到则一直在刻意回避,心理医生告诉岑今山他的状况很不好。

他问岑今山自己什么时候回去上学,岑今山说给他办理了休学,可以多休息,汶家光每天在家里跟心理医生聊天,偶尔和周婶一起做些小饼干之类的,他的月事只来了一次,后面一两个月没再来过,岑今山又带他去看了中医,宏飞找的,说是当地挺有名气的中医大夫,岑今山事先和老医生讲明他的身体状况后,后面把完脉就包了几副中药回来给汶家光调养身体。

汶家光每次都苦着脸喝完药,周婶在一旁拿着糖,见他喝完就眼疾手快地把糖塞进他嘴里,她乐呵呵地说只要甜得快,苦就追不上。

汶家光含着糖,用舌头把糖在口腔里推来推去,直到感觉不到什么苦味后才停下来慢慢含掉。

岑今山发消息来说今晚有事会晚点回来,汶家光躺在蓝色被褥里,被子盖过鼻梁,睁着眼睛望着窗口,屋里没关灯。

岑与的书桌靠着窗户,白天的时候阳光会洒进来,很温暖,桌上有个小相框,是岑与和岑今山的合照,岑与孩童模样,他双手叉腰,咧着嘴露出一口白牙笑得特别开心,岑今山站在后面,双手搭在岑与肩上,两人长得很像,剑眉星目,但性格相差太大,所以给人的感觉又不太像。

一楼客厅里摆放着岑家人的全家福,岑今山的父亲就是这样搭在少年岑今山的肩上,两人都不苟言笑地看着镜头,但眼神都很温和,温婉的母亲抱着小小的岑与,后来再长大些,照片里就变成两个人了。汶家光很羡慕,他没有拍过全家福,但他发现好像很多人的全家福都是这样姿势拍的,背后站着的人就像是自己的靠山一样,他们都有可以依靠的人,他们做什么事都会有底气,因为背后有人依偎。

照片里岑今山总是这样搭着岑与的肩,似父亲,是兄长。

窗外偶有寒风呼啸而过,雪簌簌落了下来,堆积在玻璃窗沿。

下初雪了。

汶家光有些困了,但他一定要等岑今山回来。

接近十点的时候,岑今山终于回来了,他像个风尘仆仆刚归来的旅人一样,身上携着寒气,脱下大衣洗完澡才去岑与房间看汶家光。

岑今山坐在床边用手指轻柔地拨弄着汶家光额间的发丝,神色倦怠。

他好几个月没剪头发了,有些长了,发梢凌乱地覆在眼皮上,岑今山思绪游离,想着明天应该请理发师过来给他剪个头发......

汶家光往一旁靠了靠,掀开一半的被子,拍了拍床铺,“躺一会儿吧,里面暖暖的。”

岑今山没拒绝,他今天确实有些累了,床铺被汶家光捂得很暖和,他本想躺着等汶家光睡着就回自己卧室睡觉,最后却不禁在暖和的被褥里沉沉睡去,在即将完全入睡前,他恍惚间又想起自己上次出差的时候给汶家光买的礼物,一直忘记拿给他。

沉入睡眠前,他想,明天要记得。

感受到一旁平稳起伏的呼吸声,汶家光缓慢地睁开眼睛。

借着一点月光,他看到岑今山眼底下的乌青,连睡着的时候浓眉都微蹙着。汶家光动作极轻地一点点蹭了过去,暖乎乎的手从被窝里伸出来,轻轻地抚上那蹙着的眉毛。

“不要皱眉......”

不知道抚了多久,岑今山的眉毛才舒展开,他似乎睡得很沉,应该是累极了,白天要工作,半夜还要照看汶家光。

汶家光大胆地用指尖慢慢抚过他挺直的鼻梁,眼皮,在夜色中细细临摹他的眉眼,最后像小动物一样将脸凑了上去,闭着眼睛亲昵地蹭着他的脸颊,细微的绒毛都互相挠着对方的脸颊,岑今山似有所感地再次蹙起眉,但没有醒来。

“谢谢......谢谢你......”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一说出口就被窗外的风声掩盖掉。

月光穿过玻璃窗流泄而下,就这样沉默地,不知道看了多久,流了多久的泪,汶家光才轻手轻脚地几乎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下床离开了岑与的房间。

他回到自己原来住的客房,从衣柜里拿出两件厚一点的衣服换上,穿上鞋,到厨房打开冰箱,去年除夕捏的雪人被悄悄冻在里面,汶家光戳了戳里面的小雪人,看了一会儿,放回了冰箱。

这已经是去年的雪了,到今年下初雪的时候都没有化。

铁门发出嘎吱的声响,别墅大门被推开一条缝隙,一个瘦削的人影走了出去。

就像多年前赵郁禾离开时一样,汶家光什么也没带,他下半张脸埋在围巾里,双手都揣在口袋里,好像是要出去逛一逛一样。

这副十七岁的身体下仿佛藏着一个苍老的灵魂,他脊背弯曲,一个人很艰难地走着夜路,风雪不断穿过他的身躯。

他想,他要在余生里反复思索着这段短暂而缓慢的时光。

幸福沉甸甸的,像个老面馒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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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年在外打工的时候,进了一家面馆,老板娘一家是北方人,当时他们在做老面馒头,我没吃过,闻着好香,他们其实不卖馒头,但看我一副新奇的模样,给了我一个,当时撑着伞站在他们店门口等我朋友,看着店里夫妻俩在揉面,他们两个小孩乖乖坐在小木桌上写作业,时不时用笔头互戳一下对方,四周都很安静,只有店里排风扇吹动的声音和雨滴打落在塑料棚上的声响,我手里握着个暖乎乎香喷喷的老面馒头,当时就想,噢,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幸福了。

希望大家人生旅途的终点站都是幸福。

晚安。

作者感言

流光

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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