汶家光后来还是靠自己找到了实习工作,没有去岑今山公司上班,也没有再用他给的卡,岑今山知道他长大了想靠自己独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他公司附近买了套房,方便他上下班,汶家光原是想拒绝的,但岑今山看了下他的通勤时间,有些久,提议住在那儿比较好。
那个小家离岑今山公司距离也不远,两人除了逢年过节回别墅,平日里就住在公司附近的家,只是汶家光说不用再请佣人了,他不太喜欢外人,何况那个家没有别墅那样大,他说想自己打理,还说他现在学会做很多菜了,也不用再让别墅里的阿姨过来了,岑今山知道他只想家里只有他们两个,就像别墅二楼仅有他们两人一样,讨论了一番后,最后岑今山还是同意了他的提议。
“我即使爬上了山丘,也无法如玫瑰盛开,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
卧室里的两人一块倚在床上,汶家光缩在岑今山怀里,安静地听他念诗,念完了,岑今山放下书,看着怀里人头顶两个发旋,发现汶家光的头发长了不少,都能绑起来了,他低头亲了亲那发旋,低声道:“你还记得你以前抄录过的诗集吗?”
汶家光的脑袋小幅度地点了点。
岑今山又问:“你知不知道那其实是本情诗。”
“这、这样啊......我不知道......”汶家光耳尖通红,想起来他那时候还趴在岑今山的书桌上抄写翻译,看着里面翻译出来的词句,怎么看怎么觉得变扭,愣是没看出那其实是本情诗,上面的字迹也拙劣,后来抄录完的纸张还被岑今山收起来放在书柜里了,现在一回想起来只觉得难为情。
“过两天我不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岑今山忽然说道。
汶家光问:“要去多久?”
“两三天。”说是两三天,加上来回的路程,都得近四天了,他知道汶家光有些不开心,只能带着歉意说道:“抱歉,这半年没好好陪你。”
“...可是快过年了......”
“我会在除夕前赶回来的,到时候我带你去墓园看我父母和岑与。”岑今山向他做保证。
这是岑今山第一次带他去墓园看家人,汶家光点了点头,又问:“是去国外看什么人吗?”
岑今山抱着他在床上滚了一圈,没说太多,语气带着倦意和无奈:“是啊,一个很重要的人,他病了,我得去看看,过完这阵子应该就好了,你在家好好照顾自己,好不好?”
汶家光头埋在他肩处,无声地垂下眼帘,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前面半句话了。
他的世界最重要的是岑今山,就像行星围着恒星一样,只围着面前这个人转,可岑今山除了他,生命还有别的重要的人,原来自己不是他的唯一。
“我也是你很重要的人吗?”汶家光问。
“当然。”岑今山捧起他的脸,使劲儿地揉那软乎乎的脸颊,柔声道:“你最珍贵。”
“你也是我最珍贵的。”汶家光认真地回道。
岑今山注视着他澄澈的眼眸,笑道:“嗯,其实这还是一首歌。”
汶家光无措地垂头,“是吗,我、我不知道......”
“很老的一首歌了,你年纪小,应该没听过,想听吗?”98年出的老歌,相比起现在年轻人喜欢的流行曲风,已经很少人听过了,岑今山上一次听到还是宏飞和长跑多年的女友结婚,在工位摸鱼选婚礼歌曲,声音不小心外放,刚好被路过的他听到了。
汶家光没听过他唱歌,把耳朵凑到他唇边,还用手掩住,像是怕被别人偷听了去一样。
岑今山望着他这副模样,不禁莞尔一笑,低吟着哼唱起来。
“我会送你红色玫瑰,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
他在歌里唱着相守相随,承诺除夕会回来,带他去看父母,可直到除夕前一天都看不到他的身影。
汶家光在机场送他的时候,告诉他一定要回来,无论他去哪里,都要记得回来,他在家里等着。
岑今山错过了原本定好的飞机,只能去别的地方转机飞回国内,这样要多花些时间,不知道零点前能不能赶回来陪他过年,电话里岑今山和他道歉,汶家光勉强挂起笑容,一直说没关系,并告诉他不要着急,免得路上出什么事了,他现在也在学着做个成熟点的大人,学着岑今山宽慰他那样,他不能再像少时那般一遇到什么事就忍不住掉眼泪了。
说着说着,他还说到公司有个同事前两天赶着回老家,半夜打车到机场,司机被那个同事催得急,开车就比平时快些,结果在高速路上出了车祸,现在同事在ICU躺着,公司得知消息后便发了通告,叫员工春节回家注意安全,切勿心急。
“不要着急,慢慢来,没事的。”汶家光还语气轻快地说自己出来买食材了,晚上准备自己动手做很多好吃的。
岑今山问他回别墅里没,汶家光点了点头,只是没说他让佣人们都回家过年了。
汶家光现在在外头,不好通电话,二人匆匆聊过几句,便互相道别。
关掉手机,汶家光脸上的笑容就消散了,他一脸怅惘地伫立在十字路口,一瞬间忘记了自己原本是要去哪里的。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随风吹得身子直摇晃。
岑今山不知道,汶家光远比他想象的更需要他。
他拿着诗集让岑今山念给他听,不是他对诗集有兴趣,而是想让岑今山多陪陪他。
路口前方的绿灯亮了又熄,熄了又亮起,反复不知多少遍,汶家光才艰难迈起冻僵的腿向前走。
单薄的身影涌入人群,人们身上都洋溢着迎接新一年的喜气洋洋,只有他如一潭死水般沉静。
他被人流撞来撞去,踉踉跄跄地走过了人行道,却在和某一人擦肩而过时,猛地停下了脚步。
汶家光转过头,惊愕地睁大眼睛看着面前的女人,那个女人也以同样的表情转头望向他。
他不记得上次见到赵郁禾是具体哪一年了,他们这对母子居然像陌生人般擦肩而过,汶家光其实快记不清她的模样了,只是在越过她的身影时,似有所感地回了一下头,目光相触后才惊觉那是妈妈。
“家光......”赵郁禾停下脚步,怔怔地注视他。
眼前的女人脸色憔悴,头上布满了不少银丝,背也佝偻着,衣着朴素,汶家光忍不住地后退了一步,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想喊妈妈,却发现自己的喉咙根本发不出声音。
赵郁禾年轻时长得好看,不然汶邦也不会和她好,汶家光其实和她长得很像,只是她那副艳丽的脸庞,五官安在汶家光的男性骨骼上,就显得寡淡了点,虽说也是好看的,但终究没有她年轻时那样惊艳动人,加上汶家光很不自信,总以为自己长的很普通,可按郑浅的话来说,大学时候班上的人看他都是看少爷的眼神。
母子俩没有去找个合适的地方聊天,只是走在人行道上,边走边说着话。
太多年没见,两人一时之间也不知该说些什么,汶家光不知道赵郁禾怎么又回到了A市这个她曾经避之若浼的地方,他没开口问,赵郁禾也没主动说,女人用若有似无的目光打量着他,大概是在根据他的衣着判断他现在日子过得如何。
“这几年过得怎么样?”赵郁禾先开口道。
汶家光半张脸都埋在灰色围巾里,不知该不该回答,因为这个问题没有丝毫意义,在汶家光过得最难的时候,她视而不见,时隔多年后又来问他过得好不好,真是无比讽刺。汶家光总刻意回避那段灰暗的时光,但是赵郁禾的到来却又让他想起过去,原本快要忘记的往事如同水滴一样坠入心里,泛开涟漪,久久不平。
得不到回答,赵郁禾自顾自地开始说起来:“八月的时候我在医院里见过你。”
汶家光停下脚步,倏地想起之前住院时感受到的视线。
“怎么是......”
“之前少棋生病了。”赵郁禾打断了他的话。
汶家光在脑海里思索了一番,才回想起少棋是谁,那是赵郁禾的小儿子,赵郁禾当年离开他后没多久就重新嫁人生子了,赵郁禾离开他一年后就生下了那个孩子,尽管她那时已经是高龄产妇了,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再生下一个孩子,从此之后她也就只有那一个孩子了。
“白血病,要骨髓移植,我和他爸爸配型都不行,听说A市这边的医院治疗这方面比较出名,一年前我们就带他来这里治疗。”蒋少棋一病,几乎花掉了他们这个家多年的积蓄,夫妻俩现在一边在这边打工还债,一边照顾孩子。
汶家光没有看她,只是平静地问:“现在是找到配型了吗?”
他的语气太轻,轻得张开口都呼不出多少白汽。
赵郁禾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有所指,提到这事,她憔悴黄蜡的面容带上了点色彩,“找到了,七月底的时候骨髓库里有一个匹配上了。”
“是吗......”
赵郁禾眉眼带着汶家光没见过的慈爱,“少棋现在出院了,身体也慢慢好起来了,我们之前来这里,主要是考虑到你也在这里,想着要是找到你的话,说不定你做了配型也可以,不过我一直没找到你的下落,好在后来有人捐赠匹配上了......”
她的语气里满是庆幸,又是那么理所当然,汶家光静默地听着,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心中的猜想被证实,汶家光依然表情平和,他并不意外,因为赵郁禾就是这样一个人,他终于发觉她和汶邦其实是一类人,不管她当初抛下汶家光时有什么苦衷,她终究是丢弃了自己的孩子。
汶家光以为自己不记事,对幼年的记忆不那么清晰,可如今又能从模糊的记忆里抽丝剥茧般想起许多细节来。
当年赵郁禾走之前在桌上留下了两千块钱,又提前给他交了一年的学杂费,在这点上,她倒和汶邦如出一辙,这种做法不至于他立马流落街头饿死,而是供他继续生活一段时间,后面他这条命如何,就看天意了。
两千块钱,两千块钱能做什么呢?当年在南方那个小镇被赵郁禾赶走的时候,她给了他一个信封,里面也是两千块钱,后来汶家光将那些钱给了救自己上来的大哥。
她反复企图用两千块钱断绝血缘关系。
他的命也就值两千块。
这么廉价,这么无足轻重。
需要的时候翻出来用一用,不需要的时候死在角落里都没关系。
母子重逢听起来是多么感人温馨的画面,但他和赵郁禾每一次见面都是那么痛苦。
女人像是忘记了当年赶他离开的事了,也丝毫没有提起那年冬夜悄悄跟在他身后,看着他自杀的事情,因为在她的印象中,汶家光自幼时从凳子上摔下来,磕伤后脑袋就不行了,永远记不得她的所作所为,无论她故意把他丢掉几次,汶家光回来后总还是会乖乖喊她妈妈。
多年光景过去,她没有看出汶家光异常的神色,还下意识以为汶家光和小时候一样,脑子不好使,会把这两件事给忘了,于是她就可以肆无忌惮又理所应当地反复伤害他了。
她摆脱一切后重新组织的温馨家庭,或许这些年也被生活的柴米油盐磨损掉了感情,赵郁禾的状态看起来并不似当年见面时那样有精神了,她像是压抑许久,终于找到情绪宣泄的豁口了,神经质地在汶家光面前不断地自说自话,没有逻辑,语言混乱地说着小儿子当初治病的苦楚,说着现在和丈夫之间的感情矛盾跟还债的不易,也不管他介不介意,有没有回答,反正汶家光听着觉得难过了,过后就会忘记,她知道这个儿子就像一团棉花,什么人往上面打一拳他都会默默忍受。
汶家光不知道她这些年怎么会变成这般模样,也不想多问,只是机械地听她讲话,脑海中却思考着刚刚在马路上或许不应该顿足停下,不应该回头,他们这对母子在纷纷扰扰的道路上擦肩而过是最合适的结局。
大概是自己也觉得这样自说自话很无趣神经,赵郁禾突然安静下来了,接着冷不丁地问:“你和那个男人是什么关系?”
汶家光一愣,反应过来了才想起住院时岑今山给他买雪糕那次,两人亲密的举止应该是被她看到了,那时候他看不到人,现在想想,赵郁禾应该是在医院某一层楼里往下看他们。
“他......是我的恋人。”他的语气已经不像当初面对傅羽书他们时那么坚定,但还是这样说出口了。
“恋人......”赵郁禾轻笑一声,像是听到什么荒唐事一样,她不可置信般地提高音量:“你怎么能和一个男人搞在一起?”
女人尖锐刺耳的声音引得行人纷纷回望,汶家光直直望着前面刚清理过雪的道路,喃喃道:“那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呢?妈妈......”
赵郁禾用手指着汶家光,面目狰狞地斥声道:“你要变得和我一样吗?这样不清不楚地和别人搞在一起?还是跟一个男人?”
和傅羽书、代铭不一样,他们知道汶家光和岑今山在一起也提出质疑,是因为怕他年纪小,在感情里吃亏,可赵郁禾得知后只觉得自己的儿子走了她当年的老路,重复了她的命运,跟她一样的丢人,她看到汶家光就像看到了过去不堪的自己。
汶家光已经无力争辩,破罐子破摔地叙述着:“这样不好吗?我十五岁的时候认识他,后来你们都不要我,他带我回家,供我读书生活,给我钱......”
其实佣人说的没错,他和岑今山同吃同住,也的的确确依附着他生活,而他话还未说完,就被赵郁禾猛然推了一下。
“你怎么能这样!你还被他养着?你要不要脸!?”赵郁禾满是红血丝的眼眶溢出泪,她哭得嘶哑难听,也不知道是在哭什么,反正肯定不是因为汶家光,更像是在哭诉自己的苦命。
如果换做是少年时候,他大概会被推倒在地,可他现在已经长得比赵郁禾还高了,被推了一下也只是趔趄地往后退一步。
“妈妈,不要这样对我......”汶家光已经长大到不再需要母爱的年纪了,但他的母亲还是这样对他,他的父母从来没有给过他爱,却给足了他伤害。
汶家光望了望周围的建筑,现在明明是冬天,可他却回想起那年辍学打工的夏天。
那时的他很窘迫,不知道该怎么找工作,只能去一家家餐馆问需不需要杂工。站在陌生人面前,接受他们审视打量的眼神,他无措地揪着衣角,脸上一片通红,那一刻他觉得自己好像低到尘埃里去。
在这座钢铁森林中,他曾住在窄小逼仄的出租屋里,出了门就是阴暗的深巷,闷热的空气,仰头只能看得到一线蔚蓝,那点阳光不足以照亮他暗沉的人生,楼与楼之间的距离极近,好像把他也压缩在其中。
每天回去时他总害怕走那条深巷,只有一点点光亮,那条巷子仿佛走不到尽头一般,也害怕那间潮湿发霉的屋子。
那段日子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但每一天灰蒙暗淡的日子都好似被无限放慢拉长般刻在他脑海里。
他真的很努力地要忘掉了,可现在那股窒息感又来了。
当年他走投无路,走到江边跳下的时候,赵郁禾就跟在他后面,他不知道赵郁禾当年为什么要跟在他后面,许是怕他纠缠,不肯离开,想亲眼看他走得远远的。
小时候被丢掉时,汶家光之所以总能找回来,是因为附近小卖部老板看不下去。
某一天下午,夕阳西下时,他在公园里玩沙子,年迈慈祥的老人抚着花白胡须走过来,牵着他的手,笑眯眯地叫他一定记住小卖部墙上钉着的门牌地址,不要走丢了。
他这辈子遇到的好人不多,但每一个都比他的父母亲人和蔼善良。
汶家光自小发育矮别人一茬,用水壶接水的时候总要垫着小椅子才能够到水槽,他摔下来后磕到门槛,血哗哗流了满地,赵郁禾听到声音后,先是着急忙慌地扶起来他,随后看着他惨白的脸愣了愣,或许是在想着他就这么死了最好,这样自己就轻松了,她丢下汶家光走开了。
母亲是多么伟大的一个词汇,有人说上帝无法真的现身,于是派来了妈妈,汶家光在最无助的时候也满脑子只想去到她的身边,寻求母亲温暖的怀抱。
他当年出发前还跟乔羽说自己以后就跟着妈妈生活了,不回来了,日子虽艰难了点,但一想到妈妈,好像又不那么难熬了。
可是妈妈早就不要他了。
汶家光摸了摸后脑勺,他的脸上一片迷茫,又仿佛有着无限痛苦。
“妈妈,不要这样对我,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他的语气很平静,想哭,却又哭不出来。
他不愿意讲过去的事情,那样显得他很无能又窝囊,他不想开口就是人生痛苦,他也不大喜欢哭,一哭,好似人生中的许多豁口也开始哭嚎起来。
“妈妈,你怎么能这么对我!”汶家光紧紧抓住赵郁禾的胳膊,“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我也是你的孩子啊!我也很痛苦啊!妈妈你看看我吧!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他愤怒嘶吼着,汶家光这辈子从没有过这么强烈的情绪,他反复诉说着自己的痛苦,但赵郁禾好像听不见他的话一样,哭咽着说自己命有多苦,生活有多不容易,生出来的孩子也不正常。
“你非要这样吗?你是在报复我吗?我知道我对不起你,我也请你不要这样对我,你非要当那个男人的情人吗?你就不能争点气?你怎么会变成这样?”赵郁禾的印象中,汶家光一直是个乖巧温驯的孩子,她说什么,他都会听,如今长成这样了,她不觉得是自己的原因,而是认为老天不公,是老天爷在针对她,她在欺骗中当了别人的情人,而她的儿子也跟她一样,甚至于她儿子比她还荒唐。
“你要我是什么样?我需要变成什么样?我应该是什么样?”汶家光吃了很多的苦,好不容易才过得好点,但现在的一点甜并不足以抵消过去所受的苦,痛苦的回忆就像吐不尽的蛛丝一样缠绕着他。
只要一个人足够怯弱,别人就会利用这点无所顾忌地伤害他,就像赵郁禾现在在做的事情一样。
汶家光十分厌恶自己唯唯诺诺的性格,自卑又懦弱,就因为这样的性格,在汶家和学校被人欺负了都不知道怎么反抗,还需要岑与不断地帮他,甚至间接导致岑与也在学校遭受流言蜚语,最后性命也没了,岑与告诉他要自信点,可他无论如何也成为不了那样的人,他没办法像岑与那样勇敢乐观,任何安慰和促膝长谈都无济于事,他一直就是这样一个自卑无能的人。
岑今山说世界上的花有很多种,不必强行改变自己原本的模样,可人在社会中还是要装出一副合群开朗的模样,每个人都需要抛掉别人宽慰的话语,独自承受着某些东西。
他将自己的思想五花大绑,在无数次的自省中一遍遍地正视自己的懦弱和自卑,甚至反复被这些情绪撂倒。
他要怎么办,他能怎么办,他也不想变成这样。
可这些人都这样对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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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会送你红色玫瑰,你别拿一生眼泪相对,未来的日子有你才美。——《你最珍贵》张学友、高慧君*
男女合唱,老岑唱的是男生部分,这段歌词对应的女生部分歌词不一样,表达的情绪也不一样,大家感兴趣的话可以去听一下。
*我即使爬上了山丘,也无法如玫瑰盛开,只有玫瑰才能盛开如玫瑰,别的不能。——诗歌《企图》,来自诗人维斯拉瓦·辛波斯卡*
这首诗被收录于《万物静默如谜》,老岑念的书就是这本。
**人的成长就是将自己的思想五花大绑,在无数次的自省中一遍遍地正视自己的懦弱和自卑,甚至反复被这些情绪撂倒。——我高中老师(没错,就是那个老撞鬼的语文老师)**
但是这句话后面还有老师送我们的最后一句:成长是一条艰难的道路,或许你们要走一生,由衷祝愿你们最终都成为自己想要的模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