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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光环效应 流光 3108 2025-07-12 09:01:46

“家光,醒醒。”不知谁在耳语。

汶家光太困了,他别过头,不想理会。

“别担心,医生也说没什么大问题。”一道陌生的男声在旁边响起。

“我不放心,他一直在流泪......”

是岑今山的声音,汶家光这回终于迷迷糊糊睁开眼了。

“醒了。”岑今山一只手覆在他面庞上,瞬间濡湿了掌心。

男人的手一如既往的宽厚,汶家光无意识地蹭了蹭,动作幅度很轻。

汶家光睁开眼后又呆滞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白着张脸挣扎地想起身,却又被岑今山按住,“别动,躺着休息。”

汶家光用沙哑的嗓子说道:“头,痛,不躺,渴。”

他说得简略,岑今山听懂了,轻手轻脚地扶起他,喂他喝水,随后叫来了医生,穿着白大褂的老医生进来后又是对着他一通检查,折腾一波后,汶家光彻底清醒过来了。

“人没事我也先走了,言溪那边我叫人照看着,你也别太担心了。”褚扶澜起身往门外走去,朝着岑今山挥了挥手,岑今山侧过头微微颔首,表示知道了。

汶家光忘记发生了什么,只记得自己在梦中滚了下来,岑今山告诉他不是梦,他确实滚下了楼梯,有佣人听到声响,出来后发现了他倒地不起的,赶紧送来医院,脚扭伤了,脑门也磕到了,还好伤势不大,岑今山在国外接到电话便匆匆赶来。

“家光,是不是做噩梦了。”岑今山语气中略带疲惫,身上穿的衬衫有不少折痕,眼下也带着一点青。

汶家光注意到他瘦了点,有些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脸颊,“嗯,最近总是做好吓人的梦。”

话落,汶家光掀开被子,往病床另一边坐了些,拍了拍床铺,一脸担忧地说道:“快来休息一会儿吧。”

岑今山下飞机后就直奔医院了,一身尘气,自然不能就这样上床和他同卧的,好在这是间高级单人病房,带着独立卫浴,岑今山拿过佣人送来的衣物去洗漱完才躺上去。

“你要吓死我。”岑今山阖着眼轻声道。

“对不起,我又让你担心了。”汶家光贴着他身体,感受着他说话时胸腔的震动。

岑今山捧起他的脸,吻了吻他的脸颊,温声道:“梦到什么了?一直哭。”

汶家光额头裹着纱布,脸上还有泪水干涸后的黏糊感。

“我也记不清了,梦里下雨了,我......”汶家光蹙起眉,努力回想着梦境,但脑海中又只有个模糊至极的印象,“好像梦到岑与了。”

提到岑与,汶家光便开始哽咽:“为什么不和我说?”

“什么?”

“我都知道了,岑与当年怎么离世的,为什么你不告诉我这些事?”汶家光边说边垂泪。

岑今山用指腹揩去他眼尾的泪珠,柔声道:“怎么哭了?再哭要把眼睛给哭坏了。”

岑今山没见过有人的眼泪这么多,还能落到他心里。他只能耐心地哄着,其实他也不大会哄人,平时哄好了是因为汶家光本身就很好哄,抱在怀里亲一下就不掉眼泪了,这次却不行,岑今山亲了一下又一下,病房里的啜泣声一直没停下来。

“你看,这就是我不告诉你的原因。”岑今山突然说道。

“什、什么?”汶家光哭得难受,头晕脑胀的,没听明白他的意思。

岑今山无奈地起身去洗手间拿了条干毛巾,沾热水后再拧干,坐到病床边给他擦脸。

“哭成这样,我怎么能告诉你?”汶家光哭得眼皮红肿,岑今山只能轻轻地给他擦脸,他没有追问汶家光怎么知道的,有些事情汶家光早晚会知道,无论以何种方式,何时何地。

汶家光哭着哭着又觉得自己只顾着自己难受,太自私了,或许岑今山心里比他更难过。

岑与墓碑上最后一句话写的“兄长岑今山泣立。”他不知道岑今山写弟弟碑文时多难过,也很难想象出他泣泪的模样,岑今山大多只有平静温和的时候,心中的想法隐匿起来,更不会在他面前显露出负面情绪,但碑文上却写着“泣立”二字。

“家光。”岑今山淡淡地叫了他一声。

汶家光边掉眼泪边点着脑袋,证明自己虽然在哭,但是有在听他说话。

“这不是你的原因,和你没有关系。”毛巾已经不热乎了,岑今山干脆丢到一旁,把还在落泪的人跟抱小孩姿势一样,抱到自己腿上坐着。

汶家光抿着微微发白的下唇,没有回答。

“这只是一场意外,不是人可以决定的,它已经发生了,阿与也一定希望你不要为了这件事情难过。”岑今山弯起眉眼,看起来似乎对这件事情释怀了。

“可是,你从来没有带我去拜祭他。”汶家光哑声道。

岑今山逢年过节和忌日,都会去墓园拜祭父母和岑与,他甚至还会在六一儿童节也去看岑与,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岑与总还是那个连他手都够不到的小豆丁。

六一儿童节是0-14岁儿童过的,岑今山每年都会给他送礼物,岑与十五岁那年,岑今山没有送礼物了,于是岑与跑到他面前,扭扭捏捏地各种暗示他,岑今山看着已经长高到他肩处的弟弟,无奈地笑了笑,思忖道:果然还是个小孩子。

想到过往的光景,岑今山不由笑了笑,他知道汶家光在想什么,抬手捏了捏他的脸,“前两年本来想带你去的,但周婶说你体弱,说小孩子家家的不能老往这些地方跑,加上之前有阵子你总做噩梦,周婶就在我面前念叨说你可能是沾上什么晦气了,她那时候还去寺庙里给你祈福了,只是你不知道。”

汶家光设想过许多原因,但没想到是这样的,他现在脑子转得倒比平时快,难得提出了质疑:“可是、可是你不是不信这些吗?”

“原本是不信的,但是看你总生病,现在还摔成这样,我就不得不信了。”他活脱脱从一个唯物主义者变成了一个封建迷信的人。

“我还有一个问题......”汶家光捏紧了他的衣襟。

“是你前几天在电话里想和我说的吗?”

“嗯......”虽然他不相信代铭关于岑今山不好的猜测,但汶家光心里还是很好奇,“你当初,为什么要带我回家?”

汶家光说完,又讷讷道:“你不可以玩弄我的感情,不可以当负心汉。”

岑今山听完,眉头一拧,不知道他脑瓜子怎么会蹦出这些想法,不过还是耐心道:“看你这么乖,这么可爱,所以就带你回家了。”

他的回答似乎有点难以让人信服,但汶家光信了,摇头道:“我没有这么好。”

“不要妄自菲薄。”岑今山揉了揉他的脸颊,揉得他嘴唇嘟起,最后干脆在上面亲一口,“岑与还在的时候跟我提过你。”

“我?”

“嗯,他说要把你介绍给我。”

汶家光误解了他口中所说的“介绍”,满脸通红地软声道:“可是我那时候好矮,早恋好像不太好......”

要不是他脑门上有伤,岑今山现在真想用力揉这人的脑袋。

他就这么误解着,岑今山也没解释,只垂眸注视着他,牵起他的手放到唇边吻了吻,低声道:“家光,小光。”

“不要自责,是我和岑与缘浅,当不了兄弟。”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汶家光喃喃道。

汶家光心中郁结不是一时半会儿用言语就能消弭的,岑今山只能转移他注意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他轻勾起嘴角,问道:“还记得我们在墓园遇见的时候吗?”

“记得的,你还给我一把伞。”汶家光铭记着那天,虽被雨淋得狼狈,但是岑今山迁就他的步伐,两人一起慢慢走在雨中的场景,让他感受到了些许温暖,尽管他们那时还不相识,可岑今山却这样细心待他。

“那天我出门的时候,周婶还不赞同。”

“为什么?因为下雨吗?”

“嗯。”岑今山故作玄乎地说:“周婶说下雨天不能去墓园,因为撑着伞,会有不干净的东西为了避雨,跑到人的伞下,跟着人回家。”

汶家光抖了抖肩膀,往他怀里缩了缩,战战兢兢地问:“不干净的东西,是、是那个吗......”

岑今山看着怀里人,故意俯身在他耳边吹气:“就是你想的那个,是......鬼。”

“呜——”

听到最后一个字,汶家光吓得抓起被子就往两人身上蒙住,像小时候睡觉时裹住身体,只要不露出手脚,鬼就奈何不了他一样。

岑今山闷笑着把被子往下拉了拉,汶家光被吓得不行,他还记得几年前鬼屋里青面獠牙的NPC,眼珠子骨碌一转,往病房几个角落瞟了瞟,没发现什么异样后,又往岑今山怀里贴紧了些,双手缠在他腰上。

两人在床上又说了会儿话,到后面汶家光感觉头有些痛,脑门前和后脑勺都嗡嗡作响,疼得脸色发白,岑今山喂他吃完药后很快便睡着了。

岑今山搂着熟睡的人,轻叹道:“怎么这么让人不放心......”

大概是又做噩梦了,汶家光睡着睡着又皱起脸来,像是梦到什么可怕的东西了,时不时哼哼几声。

岑今山拍着他的胸脯安慰,很快又不哼唧了。

今天哭得太多,这几年汶家光没这么伤心过,现在头裹纱布,眼睛肿得跟核桃一样,鼻尖也是红的,倒有几分当年岑今山在医院遇到他的模样,可怜兮兮的。

岑与当年说要给他介绍认识一个朋友,岑今山后来也猜到这个朋友大概是汶家光了,他很难述清当时带汶家光回家的原因,看到他豆芽似的身体坐在医院走廊吹冷风,脑中转过无数念头。

他没想到机缘之下还会在三更半夜里和汶家光在医院相遇,他思考着岑与说的话,岑与原本是要介绍他俩认识的,或许冥冥之中他们就是要相识的。

汶家光不会知道,岑与的“与”字,原本应该是“屿”,父母想让他以后庇护着小弟,但是办理证件的时候又阴差阳错地被录入成了“与”字。

他辜负了父母的嘱托。

岑与走了。

他不会再回来了。

没办法,没办法。

人的一生满是无可奈何的事。

可是他们必须一而再、再而三、三而不竭地奔赴每一年的春夏秋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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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嘿ᕕ( ՞ ᗜ ՞ )ᕗ晚上好米娜桑

PS:周婶讲的说法是真的有,高中的时候听语文老师提过,老师说他少年时有次下雨天撑着伞放学回家,结果在村口遇到已经去世的老人在盯着他看,想借他的伞,老师魂都快吓飞了,那位老师年少时经常遇到这类事,后来就开始信道了233333,不过都是九零年代的时候了,时间久远,大家当故事听听就好了(我发四,我绝对不是在宣传封建迷信๑乛◡乛๑)

作者感言

流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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