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程殊楠闭眼抿着唇笑,笑了一会儿,大概感受到身边有人,慢慢睁开眼。
于是笑容更鲜活。
他从沙发上爬起来,还有点迷糊,上来就抱住梁北林的腰,还没完全清醒的声音和眼神都软得要命。
“大北,忙完了吗?我好想你。”
梁北林看着他,语气很平地问:“怎么不回家?”
“家里没人,”程殊楠揉揉眼,“我害怕。”
“你爸和你哥不在家吗?”梁北林明知故问。
程殊楠迷糊的神经提了提,他犹豫了一下,想起哥哥嘱咐不要告诉梁北林。但他不想骗梁北林,有点为难,便含糊着说“在忙”。
梁北林不戳破他,将沙发上的毯子拢一拢,坐下来。他个子很高,坐在沙发上两条腿伸出去很长一截,头发随便抓两下,这会儿有点乱了。脸色还是平静的,没有下午接机时那么严肃和疏远。
对程殊楠的态度好像也因为在舒适的环境里变得亲昵了些。
程殊楠眨眨眼,没来由的开心。他男朋友面冷心热,人品正派,有着独一无二的好。
他靠过来躺在梁北林腿上,又握住梁北林的手,问:“大北,这几天我想住在你这里,可以吗?”
“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程殊楠嘿嘿笑起来,连续多日没见梁北林的不快烟消云散。又想到梁北林每天都这么忙,自己有责任要为男朋友多做点什么,便开始絮絮叨叨。
说自己发现了一个好吃的餐厅,最近新上映的哪部电影要看,美术馆新设了主题展览,等周末要带梁北林都去一遍。
梁北林只是听着,没什么反应,过了一会儿才说:“周末开会。”
“哦……”程殊楠有些失落,不过忙是梁北林的常态,从他们刚在一起时,梁北林就不会和别人的男朋友一样,有很多时间陪着他。
梁北林把净界科技一步步带到现在的规模,不可能和他一样天天想着吃喝玩乐。
程殊楠已经适应,也学会了自洽,软乎乎地撒着娇:“也不一定非挑周末呀,只要你有时间,我就带你去。”
梁北林反问:“你不用上课?”
这话一出来,程殊楠突然想到什么,猛地坐起来,看看已经黑屏的电视,又去看梁北林。
“完了,我又睡着了,你进门的时候播到哪里了?”
“女主自杀了。”
“不行,我得抓紧看完,小作文还没写呢,明天教授要提问的。”
梁北林看了一眼时钟,不置可否。
这小孩娇生惯养,做什么都稀里糊涂,但有一点,就是特别爱学习,耽误什么也不能耽误功课。他挺努力的,无奈天资有限,Y大是程存之花了大把钱投资了一栋楼才把人弄进去。这不是什么大事,但程殊楠爱面子,从不让爸爸在人前说。有一次,程隐开玩笑一样告诉了梁北林,程殊楠为此生了好久的气。
“这么用功?”梁北林说,“下午不是翘课来接机。”
程殊楠睁着圆眼睛,终于有点恼了,理直气壮地说:“还不是因为想见你。”
在他看来,见梁北林是唯一能翘课的理由,但也仅此一次了。除此之外就算天上下刀子,也不能阻碍他的学习之路。
“可你呢,一个笑脸都没有。”程殊楠迟来的委屈劲儿终于上来,扁着嘴,觉得梁北林有些气人,“哪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电话消息不回,去接机还要被赶回来。”
平常梁北林冷淡一些也就罢了,可今天他为了接机不但翘课,晚上功课还忘了做。
他说着就要去够桌子上的遥控器,可人没起得来,被一只手突然握住了腰。
梁北林的常年健身项目是MMA,早些年的打拳经历让他硬朗的五官沾了些煞气,尤其是眼睛,专注看人的时候带着点不自查的攻击性。还好他平常戴眼镜居多,中和了这种不适感,只是初次见面依然让人觉得不好接近。
就比如现在,他摘掉那幅平光眼镜,黑沉的眼珠盯在程殊楠脸上,让程殊楠忍不住打个寒颤。
“你干嘛啊,大北,”程殊楠嘟囔着去推梁北林的手,“说了不要这么看我,你知不知道你这种眼神有点瘆人,好像我跟你有大仇似的。”
梁北林的手很大,骨节突出,快要能握住程殊楠半个腰,手臂发力时肌肉绷出流畅的线条。他足足比程殊楠高了20公分,体型也有程殊楠一个半大,将人压在掌心下不费丝毫力气。
“这么用功干什么。”
梁北林带了点瓷质的声音响在耳边,手臂环绕住程殊楠的腰,往回拖,将人拉进怀里。
耳朵被呼出的气息弄得又麻又痒,程殊楠忍不住笑,扭来扭去想要躲开,但是他被结结实实箍在怀里,根本无处可躲。
意识到梁北林要做什么,程殊楠有点脸红,理不直气不壮地哼唧:“学习使我快乐。”
梁北林的手在他腰肉上摩挲,低声说:“还有更快乐的事。”
总体来说,梁北林做爱中规中矩,谈不上温柔,也不算凶,会照顾程殊楠的感受。
但今晚有点不太一样。怎么说呢,非要形容的话,是压在身上的那人格外无所顾忌。
程殊楠下身被剥光了压在沙发上,上身宽松的长袖T恤还在,被推到肩胛,随着撞击晃动。
他被一只手臂从下面箍住腰腹,整个人跪趴成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一开始他想挣扎着翻身起来,或者想要回头讨个吻,都被按住后背压下去所有动作。
他早就洗过澡,身上散发着淡淡的皂香,但洗澡的时候没以为要和梁北林做。
——按以往的经验,他甚至不确定能不能等到梁北林回来。即便回来,他的男朋友在长途跋涉和高密度的工作之后也未必有心情做。所以他没做任何准备。
梁北林不知道从哪里拿来的润滑,但没戴套,扩张做得敷衍,进入的时候很快便捅到底。
程殊楠痛得惨叫一声,颤着嗓子说:“……大北,你慢一点……疼……”
这个时候他还没多想,以为小别胜新婚,男人嘛,在这种事上急一点糙一点当然是正常的。
可他很娇气,一点痛都要嚷嚷半天。为了让梁北林舒服一点,一开始他能忍住,渐渐便不行了。
梁北林顶着他的屁股磨,一只手勒住腰腹,另一只手抓住他半边臀肉,那根东西钝刀一样在他身体里进出,拔出来,再狠狠插到底,带起黏腻的水声和胀痛。
梁北林那根东西和他本人一样,比例粗长,安静时像蛰伏的兽,一旦清醒过来,便带着攻击性极强的气势,要把眼前人吞吃殆尽。
程殊楠很快被弄得说不出话来,全身都疼,哪哪都疼,屁股和腰是麻的,腿跪不住,后背也被压得喘不上来气。
更要命的是,程殊楠屡次想要更亲昵一点的行为,梁北林不知道是不是故意,都不肯给他,比如拥抱和亲吻。
最后不知道怎么结束的,程殊楠只记得他们在沙发上做了一次,之后他又被抱到卧室里做了一次。两次时间都很长,程殊楠哭得很惨,抱着梁北林的手臂很可怜地叫“大北”,说“求求你”,说“不做了”。
他最后整个人都昏沉沉的,全身乱七八糟,已经完全睁不开眼。但意识还有一点点,模模糊糊漂浮着。
似乎有人在看他,摸他的脸。指腹有薄茧,划过他脸颊,停在红肿的嘴唇上。
然后听见很低的轻笑和说话声,像是在对他说,也像是自言自语。他知道那是梁北林,在意识彻底消失之前,听见很迷糊的一句“果然有用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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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i小楠:大北,你去上班了吗?
ai小楠:我全身好痛啊,你出门也不喊我,我迟到了【兔子大哭.jpg】
ai小楠:怎么办啊,教授要骂死我了【兔子捶胸顿足.jpg】
财务总监汇报完最新一季度的数据,梁北林让大家休息十分钟。他签完两份文件,将桌上震个不停的手机拿过来,上面已经有十几条来自“ai小楠”的信息。
他昨天折腾到下半夜,只睡了五个小时,今天一早准时出现在会议室,没有一丝疲态。
好的性爱确实解压。
他早上离开的时候,程殊楠还在睡,四肢展开,露出的后背和腰上全是痕迹,对身边即将到来的遽变无知无觉,对梁北林略明显的态度变化感知迟钝。
程殊楠大约是累极了,睡得很沉,一张小脸透着粉,面容恬静。梁北林站在床边看他,突然觉得“出生便是原罪”这句话很好理解。
从完全胜利者梁北林的角度看,程殊楠留着怎会没有用,至少在床上,用处大得很。
但梁北林不是得了好处就会心软的人,他从来不是。
程家人跑了,以为留下个软肋便能息事宁人,这怎么可能。梁北林脸上露出森冷笑意,他凭什么要给他们留活路,就因为一个程殊楠吗?
【作者有话说】
wb:她行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