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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他不是男朋友

淤泥下 她行歌 2849 2025-03-24 06:49:06

小护士拔掉滞留针,程殊楠去卫生间换好衣服,出来后开始慢慢收拾东西。

只是住了五天,病房里就堆满了生活用品,有燕姨拿来的食盒,有路清尘拿来的画册,他甚至还带了一个很大的拼插玩具让打发时间用,把程殊楠当成小孩子。

小护士说:“你男朋友和医生做出院谈话,你等他回来再收拾吧。”

程殊楠笑笑,没接话,但手下动作没停。

他病刚好,看着虚弱无力,小护士看不下去,便帮着他一起收拾。

“回去之后呢要注意营养和休息,不要吃生冷,不要干重体力活。”小护士边收拾便做医嘱。

程殊楠看着很乖,长得也好看,多数人对着这种人是心生愉悦的,小护士便想着多嘱咐几句。

“这些都跟你男朋友说过了,医生今天肯定还要再强调的。不过身体是自己的,别人记住不如自己记牢。

“你还在上学吧,不要觉得年轻就无所谓,身体一旦落下病根,将来会受罪的。”

“三个月后记得来复诊。”

程殊楠将一个很大的果篮从角落里挪出来,不知道是谁送的,因为梁北林不让探病,说要静养,除了路清尘和燕姨,谁也不让进,所以人家送到门口就走了。

“你要是不嫌弃,这个拿给你们吃。”程殊楠将果篮推给小护士,顿了顿,然后说,“他不是。”

小护士开心收下,说“谢谢”,然后又问:“不是什么?”

程殊楠低声说:“他不是男朋友。”

小护士:“……对不起哦。”

程殊楠勉强笑笑,说“没事”。

门外传来脚步声,梁北林推门进来,小护士正因为自己误会了尴尬着,见正主来了,赶紧撤退。

梁北林手里提着病例和药,一言不发地将剩下的东西打包放进行李箱。他一回来程殊楠便插不上手,只能站在一边看着。

开车回去,梁北林一路上没有一句话。他冷着脸,侧脸线条绷着,好像在生气,车也开得很快,有几次踩着黄灯过路口,还急刹。

程殊楠不敢出声,一开始还能忍着,渐渐地有点不舒服,捂着胸口,恶心感一点点漫上来。

最后什么也顾不上了,难受得两条腿踩在座位上,紧紧抱住膝盖,试图将那股眩晕感压下去。

“怎么了?”梁北林终于开口。

程殊楠声如蚊蚋:“……难受。”

梁北林冷酷无情:“不乱说话就不难受了。”

程殊楠额上全是冷汗,脑子里闪过他和小护士说的话,不知道哪句算是乱说话。他闭着眼,车辆每一次颠簸都让他难受到想要去死。

眼泪和冷汗濡湿了裤子,崩溃来得很快。今天莫名其妙的生气,昨天那样低三下四的求饶,再往前,Liam口中恶毒的话和梁北林毫不留情的一脚,让身体和精神都处于极限的人迅速破裂。

他觉得自己活了20多年真的很没用,一件事都解决不了。

绝望铺天盖地。

心脏被紧紧揪起来,耳边全是自己的哭声,哭到最后断了片,脑子里木木的,眼睛看不清东西。梁北林似乎停了车,急促地喊他名字,他也通通听不见。

最后清醒过来,是在自己床上。

慢慢睁开眼,室内没开灯,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帘洒进来,将能视物。他一动,旁边有人影立刻跟着动。

梁北林往前靠了靠,仔细观察着程殊楠,见他醒了,半晌之后开口:“我去叫燕姨过来。”

说罢站起来,僵硬地转身走了。

燕姨熬了汤,喂他喝了几口,不住叹气:“刚出院,怎么又搞成这个样子,医生不是说要好好养着,不要压力太大,也不要情绪激动。”

程殊楠点点头,很轻地“嗯”了一声。

**

梁北林在墓前坐了很久,不知道该说什么,怕说出的话会让外公不高兴。

父母的印象存在于7岁之前,距离现在太久远了,他人生大部分时间是和外公一起度过,很多话很多事更习惯和外公说一说。

如今外公和父母的墓碑紧挨在一起,不管说给谁听,都会知道的。

“外公,我是不是很失败,谁都留不住。”梁北林喝了一口烈酒,短暂麻痹了神经,让他放松了些。

“你们谁都能抛下我。”他淡淡说着,像在聊天气。

“是不是到最后永远都只剩我一个人。”

“不是说爱我吗,为什么要走,爸妈,你,还有……”

梁北林眼前浮现出程殊楠抓着他衣袖哭求离开的样子,真是可怜,可怜到每个人看了都要心软。

“我没心软,没有的,他只能陪着我,代替你们陪着我,偿还程家的债,一辈子都要在我身边。是他先招惹我的,招惹了就要负责到底,外公,你说对不对?”

“我不爱他,一点也不,但……如果他乖一点,好好陪着我,我可以既往不咎。外公,你不要生气,我只是让他陪着我,没有爱上他。”

起风了,天阴沉沉的,梁北林站起来,整了整衣襟,最后冲着三座墓碑鞠躬,然后转身离开。

程殊楠在家躺了几天才回学校。他看起来又恢复如常,每天吃饭睡觉上课,和梁北林闹得这场小波澜好像从未发生过,他也再未提过离开的话。

梁北林却感觉到有种东西正从程殊楠身上流失,很快,快到抓不住。

生活照旧,梁北林变得比之前更加冰冷无情。他在家里极少说话,大部分时间待在书房和卧室,就连吃饭也像一个机器,吃完就走,没有多余的情绪和交流。

程殊楠更是不会多话,有时候梁北林在家,他甚至不敢下楼吃饭。

家里以前还有点人气,现在冷得像冰窖。

梁北林除了工作好像对其他事完全丧失兴趣。但他在床上却变得很爱折磨人,程殊楠常常被做到哭泣求饶,每当此时,梁北林就拍着他的脸问:“会说话了?”

“哭什么?”

“不是什么都无所谓吗?”

“我还以为你是个充气娃娃,完全没感觉呢。”

这么多指责砸在程殊楠头上,他完全不知道该做什么回应。明明是梁北林冷得像冰,不说不笑,怎么自己躲着走也是错,怎么做都是错。

到后来他连求饶都不会了,咬牙忍着,即便是哭也静悄悄的不出声,没想到梁北林反而更暴躁了。

只有一次他喝醉了,做完之后,竟然抱着程殊楠轻轻吻了他额头。因为这一吻,让程殊楠惊魂未定,吓得一夜不敢动。

早上醒来,梁北林看到自己把程殊楠搂在怀里,还搂得很紧,当场冷脸摔门而去。

**

Y大暑假有两个月,很多大三生都忙着实习。池小禾家里不缺钱,但也找了一份出版社的实习生工作,想拉着程殊楠一起。

程殊楠鼓了几天的勇气试着跟梁北林提了一次,梁北林眼皮都没抬。所以池小禾直到出发那天,也没等来程殊楠答复。

于是一整个夏天,程殊楠都待在家里没出门,到后来,燕姨看不下去,提出要带程殊楠去自己老家山里转一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梁北林还没说同不同意,程殊楠却立刻说:“我不想出门。”

他说完战战兢兢地看一眼梁北林,生怕惹人不高兴。

后来这事便不了了之。

晚上,饭做好了,程殊楠坐在餐桌旁。等梁北林上楼换了衣服下来,程殊楠站起来,等梁北林坐下,自己才跟着坐下。

两人刚要吃,梁北林接了个电话。程殊楠喝了一口汤,停下,等梁北林打完。

梁北林跟燕姨说再加两个菜,一会儿有朋友要过来。

“什么时间到?”燕姨在厨房里问。

梁北林说:“很快到。”

听说话的语气,来的人应该是沈筠和路清尘,还有别的什么人,这么突然过来是有重要且急的公事要谈。等梁北林挂了电话,程殊楠便说:“我去房间吃。”

他如今身份不一样了,梁北林的朋友来谈公事,他留下来不合适。梁北林微点头,似乎并不在意他的去留。

程殊楠见他同意,松了口气,捧着自己喝过一口的汤盅往楼上走。这时候外面传来汽车引擎声,人竟是已经到跟前了。

程殊楠走得更急,也不知怎么的,上楼梯时左脚拌右脚,一下子摔在地上,汤盅沿着楼梯滚下来很远,碎成几块,汤也洒得到处都是。程殊楠手忙脚乱爬起来,立刻回头去看梁北林。

梁北林原本站在窗前往外看,听到动静转过身,和程殊楠四目相对。

程殊楠满脸惊恐,眼睛瞪圆了,嘴巴微微张开,脸上一抹局促一闪而过:“对不起,对不起……”

这时候燕姨跑出来:“小楠没摔着吧,没事没事,碎碎平安。”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沈筠的声音,梁北林走去开门。燕姨给程殊楠使个眼色:“快上去吧,我来收拾。”

程殊楠忙不迭点点头,在梁北林开门之前赶紧溜回房间。

今天晚饭原本就挺丰盛,路清尘他们来了也够吃,燕姨又做了两个快手菜,几人边吃边谈。

期间路清尘问起程殊楠,梁北林说“在楼上”。路清尘知道程殊楠不太愿意见人,便没说什么。

路清尘的展办完了,又受邀参加了几场艺术类活动,时间拖得有点久,沈君怀打电话来叫了几次,他才终于决定明天动身回M国。今晚临时过来,是因为他想在域市设一个工作室,便和合作伙伴一起来找梁北林,定一定备案等手续事宜。

梁北林进厨房拿东西,看到燕姨正在擀面条,长长的一根,下到锅里。

“你们吃面吗?”燕姨顺嘴问了一句。

梁北林拿着两个杯子,走到门口问:“哥,吃面吗?”

“不了,菜够,谢谢燕姨。”路清尘扬声说。

“好的,那就只给小楠做一点。”燕姨点点头,继续搅动锅里的面条。

梁北林倚在墙边看了一会儿,才拿着杯子回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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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行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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