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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1章 修真if·小心魔(3)

娇气,但软饭硬吃[快穿] 蒲中酒 7904 2024-11-01 07:53:54

伏断所坠落的一线天是相当棘手的地域。

夹在两座山之间的裂隙,从山崖往下望去,深不可见底,峭壁上只寥寥攀援着树藤。

一线天之内,崖底到崖顶,皆是无法运功调动灵力的,基于这个特殊的缘由,那么哪怕是修为至高的修士,在坠崖的时候也和凡夫俗子没什么两样,只能寄希望于扯住一两根树藤以缓冲泄力,等坠落到崖底的时候不至于摔成肉泥。

水鹊深知这样的情况,心焦得很。

他眼巴巴地在山崖边上看。

崖上风大,卷着月白色长衫,水鹊本就人影单薄,如今更像是风浪里的可怜浮萍飘摇。

后面的魔族扯住了他后颈的衣领子,因为担忧他安危而切齿道:“胆儿这么大,你也不怕摔了下去。”

水鹊回过头,“没关系的,我知道你会救我。”

伏断压了压眉,偏过头去清嗓子似的咳嗽两声,“若不是你,我没这样的好心。”

“换做旁人,即便坠落山崖摔死了,还脏污我的眼。”

水鹊听他这个意思,就明白了。

魔尊伏断虽然经过他刚才的劝导,放弃了到山崖下除自己而后快的念头,但是也没有想要救自己的意思。

果不其然,伏断看他还不肯离开山崖边,下一瞬开口:“你既然也知道了,我从前在一线天崖底,虽苟延残喘,但反正横竖是死不了,就不必多费心神担忧,现在,跟我回魔域。”

魔族大手握住那霜白的腕子,强硬道:“走罢,多在这修真界待一刻我都觉得恶心。你同我回魔域,如今的魔域不过是一堆臭鱼烂虾的虾兵蟹将,对付那几个魔将不过吹灰之力,我再在幽都山称魔尊,你要什么我皆为你寻来。”

水鹊想不通为什么大魔头伏断完全不担心蝴蝶效应影响到未来的事情。

如今两个伏断,一个人族,一个魔族,岂不是乱了套了?

他的心思摆在脸上,太好猜。

大魔头伏断皱起眉,“你当真以为脚下这世界是真实的?”

水鹊视线立即转向他。

伏断说道:“你脚下踏着的土地,周围所看到的一切,这段时间和从前的伏断所经历的事情,不过是前尘往事的镜花水月,虽然可以身临其境,一切都如同真实的一般,但是对于现实所处的世界,不可能改变一丝一毫的过往。”

“换句话说,进入镜中的人,再经历一遍往事,就算怎样提前将仇人除之而后快,也不过是徒劳泄愤而已,从镜中脱离,回到现实也不过依旧。”

伏断说这句话的时候,面上没有什么波澜,无法窥探他的真实情绪。

也无从推断他是否曾经也寄希望于这样的水月镜花。

他只在后面询问水鹊的时候,语气中隐含不解,“不过,这世界只能通过水月镜进入,而水月镜只在幽都山的万魔窟里悬置高阁,你是如何进来的?”

虽然那阁楼在从前伏断强行带走水鹊到万魔窟“做客”的时候,曾经带他进入过,但是伏断从来没有提起过这面镜子,水月镜在高楼之上放置,又蒙着灰,和破烂无异。

水鹊更不可能被吸引到注意了。

毕竟当时水鹊的注意力都在阁楼底层中央的池水里,池水中的画面,是那天道之子眀冀,为了救出水鹊进入魔域,正在遭到苍炎蛛的攻击。

若不是万魔窟都在伏断指掌之中,他突然发觉阁楼有异动,也不会发现水鹊竟然在那蒙尘的水月镜里。

水鹊忽而明白了,原来是在传入世界的时候出了差错,进入了水月镜的时间线里。

他垂着眼睫,伏断不知道他在思虑什么。

水鹊忽而抬首问:“那要如何离开水月镜?”

伏断回答:“水月镜是独立的时空,等到水月镜中的世界走到进入时外界的时间点,那么自然会脱离。”

进入前是什么时间,等水月镜与当时的时点重叠了,脱离水月镜出去后就还是什么时间。

镜中的经历就像是黄粱一梦。

那水月镜既然是在魔宫的阁楼里,水鹊意识到什么,发问:“那你就一次都没有使用过水月镜回到过去吗?”

哪怕是做点什么?即使这可能是徒劳的心里安慰?

伏断半阖双目,冷声:“左右都是些无用的回忆,有什么必要再经历一次?”

他这次没有对水鹊说实话。

伏断不止进入过水月镜一次,在成为魔尊后,掌管荒芜寂寥的魔域时,他常常进入水月镜,为的只是再冷眼看着曾经的自己是如何愚蠢地相信正道,他看着那些恶意满怀的人,恨不得生啖其血、食其骨肉,但伏断始终没有动手,他在品尝源自于自己本身的滔天恨意。

只有在这样的苦涩恨意当中,他才能愈加清醒,警醒自己不能重蹈覆辙。

几乎每一次闭关,伏断除了去自己最初堕魔的鬼泣谷,就是到阁楼的水月镜内。

后来两个地方都去得少了。是为什么呢?

好像是因为……

伏断看着水鹊。

大约是因为这位娇生惯养的小宗主到了万魔窟做客一番,一会儿嫌弃魔宫只有黑夜,而且时节单调,一会儿嫌弃地砖太硬,夜晚烛火晃眼。

魔尊的心神,就只能够放在如何经营布置万魔窟了。

要在宫殿地面铺好翠羽花毯,要将墙面全换做了夜光壁,魔宫之内,要能够走遍四季,春华秋实,夏蝉冬雪,哪里种什么荷花也要考虑周全。

伏断一想到这魔宫该让水鹊与他同住,布置起这些来都是亲力亲为,这般忙起来就不知不觉地从仇恨中抽身脱离了。

袖子忽然传来一阵轻轻拉扯的力道,伏断顺着低下视线,能看见水鹊那长而翘的乌软睫毛,这个角度看,脸好像更小了,鼻尖一点粉,他听见水鹊说:“那让我陪你经历一次呢?”

水鹊抬眼,偏了偏头询问他的意见,粉润的唇瓣开合,“……相公?”

说话的时候好像有轻绵绵的香气往上扑。

伏断不自觉地咽了喉咙,“……随便你。”

水鹊见他态度有所松动,立即趁热打铁说出打算,“那我们现在就到底下去吧!”

魔尊伏断是魔修,这一线天仅仅能困住那些使用灵力才能运功的人族修士,但对于魔修而言,上落畅通无阻。

虽然说到底不过是镜花水月,但是相处的时日里,水鹊能看见镜中年少的伏断,他的痛楚、他的沉抑是真实的。

就是这样,水鹊也不忍心见到自己熟悉的人这般痛苦困厄。

何况,在一线天崖底苟延残喘一个月,望着崖顶的一隙蓝,那该得有多疼啊。

若是01在,又要调侃他是个小圣父。

会被人吃得骨头都不剩。

水鹊抿了抿唇。

伏断蓦然将人横抱起来。

水鹊下意识地揽住他脖子,这样的反应似乎取悦了对方,伏断道:“真是麻烦死了,闭眼。”

水鹊听话地将脑袋靠在他肩膀上,闭上双目。

凌空而落的猎猎风声,靠在伏断怀中的小宗主安安稳稳。

水鹊用脸颊蹭了蹭对方,“你真好。”

伏断觉得自己像狗一样被驯化了。………

一线天两壁峻峭,大部分区域通道极其狭窄逼仄,只容得下一人单行通过。

水鹊非要走在前头,伏断就只能跟在他后面。

他们降落的地方只有青苔湿绿,见不到任何人走过的痕迹。

按道理来说,坠落到崖底,就算是身体较寻常人族强健的修士,加上中途拽上几根树藤泄力缓冲,也会受伤,受伤就应当会留下有血迹。

水鹊回头问:“你还记得你当初坠崖掉到哪里了吗?”

这么问事主其实有点儿奇怪。

伏断往远处的角落随意一指。

那是一线天底下相对来说平坦宽敞些的地方了。

石壁底下边缘凹进去一块空间,能容人或躺或站。

水鹊越往那边走近,空气中的血腥气味越发浓厚。

步子一滞,水鹊抬起脚,登云履的鞋底沾着零星殷红血液。

他一下子走快了,把身后的魔尊伏断抛下。

等到看清楚躺在石壁凹陷处的人,水鹊瞳孔颤了颤,惊惧地捂住嘴巴。

青年的肩膀处大抵是被落地时的尖锐石柱扎穿了,如今像是一个血洞,汩汩涌着猩红的血液。

双腿扭拗成几个奇异骇人的角度。

从最初出现血迹的地面,到石壁凹陷处,蜿蜒拖行出斑斑断续血痕。

水鹊立即跑过去蹲下,手足无措地撕扯开对方肩膀外的衣衫,露出黑洞洞、血淋淋的伤口。

像是身怀百宝的小神仙,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个药瓶子,看了看贴的标签又丢到一旁,在从另一个衣袖里寻找,让77号悄悄给他作弊兑换来新的药。

在手忙脚乱的动静里,青年从半昏迷的状态中睁开眼,视野里出现水鹊,他恍惚间还以为是在做梦,牵住水鹊的手,“你没事……”

水鹊连连点头,安慰他,“我没事,我好好的!”

青年伏断连颔首示意的动作也艰难,视线偏过水鹊肩头,敏锐地察觉到空气里有意展露的魔气,“魔族?咳咳——”

他尝试撑着地面坐起来,想要护住水鹊。

皂靴踏在一滩殷红血液上,魔族居高临下地俯视他,冷眉冷眼,像是睥睨地面不起眼的蝼蚁。

青年在对上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时,心神俱震,随即又迅速地转而和水鹊对上视线,眼中有不解。

水鹊不知道该如何解释,避之不答,担忧地说道:“你伤势太重了,我先给你上药吧。”

对症下药,水鹊倒出两颗白色药丸,捏在手中喂给他,稳固元气。

又点了伏断身上几处紧要的大穴位,止住血,才处理外伤。

之前的那瓶益气金疮药,是系统商城里治愈外伤最有效的药品,几乎能够活死人肉白骨,即便就剩下半片残躯,只要剂量够了,再养一段时间,也能够恢复如初。

如此一来,肩膀上的血洞倒是好解决。但是……

水鹊为难地看了一眼青年扭拗成不同角度的可怖双腿。

魔族轻而易举地把水鹊从地上拎起来,放到后方,“闭眼。”

水鹊只好听话地蒙住眼睛。

露个指缝里看。

实际上大魔头挡着,水鹊什么也看不见。

只能听见空气里令人后脊发凉的咔咔响。

“好了。”魔尊仍旧睥睨着看地上的人,眼中有明显的厌恶,“废物。”

水鹊从他后方猫着腰探出头来,“你还好吗?”

青年一言不发,方才在骨头移位接回去的时候,也咬紧了牙关没有出声,冷汗像雨一样落下,由于疼痛,脸色惨白如纸。

掀起眼皮,他看见这阴暗森冷的崖底,周围的苔藓湿绿,只有水鹊探头望着他,担忧之色溢于言表,雪白的小脸上仍旧那样漂亮。

青年强行撑着地面起来,虽然骨头正位回去了,但是双腿还有外伤,走路一瘸一拐地狼狈往外离开原地。

走过的地面,血色脚印也是深一脚浅一脚的。

水鹊快步跟上去,想要搀扶。

却被人不留痕迹地避开了。

水鹊怔怔地站在原地,发觉对方留给自己的背影又出现了初次见面时候的抵触。

魔尊不耐道:“不识好歹,管他死活。”

死的这个字眼忽然刺激了水鹊。

“不能放任不管的,万一、万一真的死了呢?”

躲在一线天还好,周围没有什么生物,如今年轻的伏断由于他们的行动,走出谷外,还不知道有多少妖兽。

大魔头只好又跟上小心魔。………

一线天距离寒霄瀑不远。

在山这一边,从溶洞穿过去,就是寒霄瀑。

有了水源,停下来休整。

水鹊正在百无聊赖地帮倒忙,拿着一根树杈子撂动柴火堆的时候,听见身旁的青年以一种几乎是肯定的语气,轻声问:“你是因为他,所以才帮我?”

水鹊听闻他这么问,一时间怔住了。

年轻的伏断即使一身傲骨,也没有后来的魔尊那样有攻击性。

薄唇动了动,他转头对上水鹊的视线,询问:“那我算是什么?”

青年道:“你的老相好的替身?”

水鹊缓缓眨了眨眼,他意识到对方好像是误会了。

他省去了关于水月镜的事情,担心对方知道自己只是镜中倒影,整个世界都是虚无的。

水鹊只把前尘往事笼统地和他说了,还解释魔尊伏断是从未来回到现在的他。

事情过于诡谲离奇。

伏断听完顿住了许久。

或许是在消化自己未来会成为一方魔头的事情。

之后倒是再没说什么。

递给水鹊的烤鱼还记得仔细挑出了鱼刺。

水鹊发现了另一件奇怪的事情。

就是大魔头忽然对年轻时候的伏断态度变好了,指从不正眼看对方的态度变成了偶尔理会一下,甚至还有些隐约的得意。有古怪。

魔尊只是不小心地偷听了人类伏断和水鹊的对话——

“你是因为他,所以才帮我?”

“那我算是什么?”

“你的老相好的替身?”

这样想来,水鹊会这样忙活帮助这个不识好歹的人,怎么想也只有是看在对方是从前的他的份上。

魔尊悄悄幸福了。………

水鹊有意想要改变水月镜中的镜影伏断的未来。

这不是简单的事情。

但偏偏有人在他瞌睡的时候送上枕头来。

他在外面走动的时候,碰见了两名受伤的体修,赶紧让魔尊伏断使障眼法隐匿身形。

在给两名体修送丹药治疗的时候,听闻他们说,胜境里有两名实力强大的魔族正在屠杀修士,有的修士身死在胜境中,魂灯一灭,外界肯定能够感知到,剩下的修士必须坚持到外界宗门的宗主长老们进入胜境施以救援。

水鹊神色变了变。

清微胜境素来看守严密,五十年一开放,不可能轻易让魔族悄无声息地潜入进来。

那么只有人族修士在里应外,趁机放纵魔族进入了。

这会不会就关联到伏断当初被推出去背负怀疑与骂名的事情?

和两名体修道了别。

魔尊伏断显出身形,面色不虞,“怎么了?看见悟真派的人,想念微生枞了?”

他满怀醋意,说话的语气也拈酸。

方才的两名体修身上的弟子服乌血斑斑,连水鹊都没认出来那是悟真派的弟子服。

经过伏断这么说,他才反应过来的。

水鹊摇了摇头。

他直觉自己还是不要说话才好,伏断总是莫名其妙会拈酸吃醋的。

伏断看出来了他心里在疑虑什么,“当初我在一线天挣扎度过了后半段胜境历练,也没有碰上旁的人,以至于不知道外面的区域发生了什么。”

“后来胜境的时间一结束,得以自动脱离出去,外界的人就将我围追堵截,指着我骂,说我是勾结了魔族,放他们入胜境里屠杀同门,之后又畏罪潜逃,如今竟然还敢出现。”

魔族在胜境里屠杀人族修士,那么无需说,有人魂灯一灭,那么无论胜境再次开启云门有多难,各大门派都不能放弃自己门内这么多的精英弟子,起码在三日之内能够强行重启云门,进入支援。

本就是人族的地界,宗主长老一进入,人多势众,那两名魔族必然败退。

因此,为期三个月的历练,因为魔族的潜入,不得已在两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叫停。

所有人皆离开了,而在一线天崖底的伏断,他既然当时不在场,又在一个月后出现,那么自然就成了嫌疑最大的人选。

果然,伏断继续说:“我被押入云水庄的大牢,或许是有龚甘的授意,或许也是他们早就恨不得除掉我,横竖我一句话也无人相信。”

“我从云水庄大牢里逃出去,无疑更是让他们断定了是我勾结魔族,又两次潜逃,罪加一等。”

水鹊唇瓣颤了颤。

显然被他轻描淡写的往事当中,那些人物满含的恶意吓到了。

“既然里应外合……”伏断和水鹊对视,“那你觉得,在胜境内勾结魔族的究竟是谁?”

不用多加思索,已然知道在外勾结魔族的是龚甘,那么在胜境之内,就只有一个人了。

龚甘另一个亲传弟子,尹向明。

水鹊喃喃:“难怪那日尹向明用的不知道是什么粉末,能够使得妖兽狂暴,还能针对某一人攻击。”

这样阴损的方术,只会出现在魔族的秘法里。

伏断夸奖道:“宝宝好聪明。”………

尹向明的情况倒没有他们想的那样好。

水鹊一行人找到他的时候,这人正在山洞里休憩,身上带着重伤,那伤口缠绕魔气。

必然是魔族所致。

或许是对方虽然和魔族短暂勾结合作,却妄想指使魔族做事,遭到了反噬攻击。

毕竟尹向明就是个蠢人。

这句话是伏断说的。

外界的救援还没有赶到,尹向明此刻又与魔族分道扬镳,独身一人,眼见着他们一行人走进来,双目险些瞪脱眼眶,指着伏断的手指不断颤抖,“你没死?!你不是摔下山崖了?”

不敢置信地打量他们几眼,他脸色又变,指着伏断的手颤颤巍巍地,又指向旁边冷眼看着的魔族,“你、你又是谁?”

对方和他的师兄伏断长得一模一样。

尹向明瞳孔震颤地死死盯着魔族脸上的诡谲花纹。

一柄魔气缠绕的血剑,丢到青年前方的土地上。

魔尊伏断指使道:“杀了他。”

青年半垂下眼帘,没有丝毫犹豫地拾起地面的那柄剑。

借用这剑杀了尹向明,剑伤残存的魔气,无论如何也会让外界将凶手锁定到魔族身上,而不会怀疑是他伏断。

假使伏断能够摆脱与魔族勾连的罪名的情况下,否则,那就还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青年拖着伤势,步子仍旧深一脚浅一脚。

但对于尹向明来说,气势已经足够压迫,对方每走过来的步伐,以及拖行在地面的锋锐长剑,都是黑白无常勾魂的弯尖钩锁链,无数亡魂哀嚎着。

尹向明咬牙拿起身旁的剑,妄想殊死一搏。

只是他平素就不是伏断的对手,何况是在伤重的情况下。

不过是自己撞上剑刃赴死前的垂死挣扎。

鲜血喷溅到山壁。

尹向明含恨,身形支不住,双膝撞着跪在地上。

用断断续续的气声质问:“凭什么、我输给你……”

血色长剑上的魔气,不断地贪婪吞噬灵力,他身上的生机不断流失,很快就像纸一样倒地,死不瞑目。

青年伏断回首。

却见魔尊正抱着小元君,捂着人的眼睛,哄道:“好了,杀人没什么好看的,丑死了。”………

剩下的事情就十分好办了。

镜影伏断回到了幸存者修士的队伍中。

外界的宗主长老们一来,觉察到如此多人类修士的气息,两名魔族见好就收,已然不知所踪。

队伍中有云水庄的幸存修士,义正言辞地向长老们揭发,“勾结魔族,导致今日之祸的,定然是伏断!他是天魔之体!”

一有人这么说,周围的人也议论纷纷。

“是啊,天魔之体,说不定他早早就有修炼魔功的打算了,趁此机会向魔族投诚,放他们进入胜境屠灭同族……”

“听说云水庄很多弟子不待见他,他定然是怀恨在心已久,与魔族勾结就是为了报复同门。”

人群当中,伏断不置一词。

龚甘在各派宗门长老的身侧,见状,正欲发作,遣人待会儿一出胜境就将伏断押入大牢。

有弟子匆匆赶来,“龚长老!龚长老!不好了!尹师弟也……”

众人赶至山洞,沉默地看着满地鲜血,和死去多时的尹向明。

龚甘急气攻心,指着伏断,“你、你……”

沧海剑宗的宗主坎海真君发觉异样,“诸君且慢。”

他往前取来尹向明的储物袋。

强行打开,在里面用神识搜寻了一番。

最终取出一件药瓶,内里装的粉末倒在手心,仔细嗅闻辨别。

坎海真君惊诧道:“噬生灵粉。诸位过来看看有无错误?”

他让其他宗门的长老也一一辨认。

他们接连迟疑地点头,“确实是噬生灵粉,这尹向明怎会有这个?这可是魔族的玩意……”

龚甘辩驳,“既然他为魔族所杀,那岂非就是魔族构陷?还是……”

他又指向伏断,“是不是你?!你勾结魔族,却要将赃物陷害给向明?!”

他已然乱了阵脚,担心这件事查下去牵扯他自己来,赶紧要把名头按在伏断身上。

由于方寸大乱,已经前言不搭后语,逻辑不通。

就连另一个宗门的长老也忍不住指出,“这噬生灵粉,既然是从尹向明的储物袋中搜出,而储物袋除却袋主人能打开,旁人除非是比袋主人超出两个大境界,才能强行打开。”

尹向明是筑基初期,伏断也不过才半步金丹,如何可能将储物袋强行打开放入噬生灵粉?

不论如何,暂时还不能定下伏断的罪名。

众人无法看见的阴影里,魔尊伏断阴恻恻道:“这群老头儿还有三分脑子。”

他对水鹊说:“我需要先离开一会儿。”

水鹊不放心地问:“你要去哪?”

他这番惴惴不安追问的模样,像极了担心相公安危的小夫郎。

伏断眉峰挑着,道:“你可知道潜入秘境的两名魔族是谁?”

水鹊茫然地摇摇头。

伏断:“是山魈和旱魃。”

都是他之后手底下的魔将。

“我有些事情需要打点,必然能叫龚甘永世不得翻身。”

他向水鹊交代完这一句,身影消失在原地。………

水鹊总算知道了大魔头的打算。

龚甘既然与魔族勾结,那么和山魈、旱魃之间,肯定是有沟通信件往来的。

一部分在龚甘手上的必然早早销毁了。

另一部分在山魈和旱魃手上。

如今则是放入龚甘的洞府。

龚甘对尹向明这个亲传弟子极好,让尹向明住在洞府的偏殿。

而尹向明既然于此行的魔族勾结案有嫌疑,折损了许多精英弟子的宗门不会就此善罢甘休,必然会严查搜寻。

来自悟真派的青衫男子,从龚甘的洞府中搜寻出来往的亲笔信件。

众目睽睽之下,面目肃冷地交予坎海真君阅读。

在一众宗主长老之中,龚甘站在外侧,看不清中心坎海真君所持信件的内容。

只是他一看见那信件纸,就脸色发白,整个人三魂没了七魄,几欲昏倒。怎么会?

他不是全都已经烧成灰了吗?

由中心发散出来私语商量之声,如同蜜蜂钻入了耳道嗡嗡作响。

龚甘让人从后一踹膝盖窝,咚地跪倒在地。

坎海真君左右扫视,周围低低切切的话音停下,他威严开口:“龚甘,你可知罪?”完了。一切都完了。

龚甘余光扫过远处四周的弟子,含恨地盯住人群里的伏断,那副样子,全然不像当初装得道貌岸然,愿收留天魔之体为弟子的师尊。

伏断嫌恶地转移视线。

只不过龚甘再如何切齿仇恨,也无法翻身了。………

龚甘受死,事情既毕。

伏断拒绝了沧海剑宗的邀请——坎海真君有意收他为门下弟子。

“多谢真君厚爱,但弟子既已成人,意在山海之间,往后惟愿当一介散修,云游各地,感悟大道。”

伏断说罢,收敛起的眼底隐含冷淡。

先前在清微胜境里,寒霄瀑的水帘之后有一机缘密室,是数千年前飞升的大能留下的,伏断侥幸在那里找寻到了天魔之体的压制与破解之法。

只是需要时间参悟。

伏断离开云水庄的那日是个晴天。

没有起雾,山岭青翠。

和来时一样春光灿烂。

水鹊现出身形,好奇地问他:“可是,你不是想证道飞升吗?为什么不去沧海剑宗?他们是修真界最好的门派了。”

伏断帮他遮掩了绚烂得刺目的日光,说道:“……他们宗门上下修炼无情道。”

水鹊偏了偏头,“你担心现在才开始学会太晚吗?可是,大器晚成呀。”

他知道他心中所愿,想要敦促伏断进入大门派修炼。

伏断紧盯着他:“我不愿修无情道。”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他满心满眼,早已被填满了。

伏断道:“你想去哪,我随你去哪。”

哪怕他是一个镜影,哪怕只有四百年可以相处的光阴。………

水鹊原本是答应了大魔头,等事成之后,镜影修镜影的大道,他必须和大魔头走。

魔宫不可一日无主。

再次在幽都山杀进杀出,把十二魔将收入麾下的魔尊伏断,是这么说的。

但是镜影伏断又要跟着他,总不能让人家巴巴地跟着他,往后都在魔域生活。

魔尊只能让步,纡尊降贵加入了散修历练小队。

两个人刚好,但三个人就显得拥挤。

偶尔人间界和修真界都待腻了,他们才会一起到荒芜的魔域去。

万魔窟仍旧被伥鬼们打扫收拾得很好,所有的景致都维持了下来。

一宫内含着四季,移步就可以看尽春柳夏荷、秋实冬梅。

像水鹊曾经嘱咐的一样,地面要铺满翠羽花毯,墙面要皆是夜光璧,夜月昼星布满。

银色的星月光辉照着红锦帐,层层纱幔,隐隐绰绰透出三重影子。

小元君像是剥光后雪白的小笋,被迫面对面地分开双腿坐在男人怀中。

薄白光滑的肌肤,身上好像无处不白,唯有关节处和胸脯,浮现闷粉色。

轻而小的泣音,明显在压抑着。

由于双目被红绸布束着,看不清人,视觉被剥夺则会格外敏感紧张,反映在男人的肩膀和脊背,已经被抓挠得红一道粉一道。

只是这样小猫爪造成的伤害,远不及那些陈年积累的伤疤,横亘在蓄积爆发力的肌肉线条当中。

埋在对面人肩膀处的粉润小脸被迫抬起,从侧方伸过来的大手,扼住那下巴尖,转向自己。

月光透过来,唇珠微鼓。

男人突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薄唇贴上去。

亲吻的时候如狼似虎地卷弄,吞咽下满腔甜腻的水。

“唔、唔……”

水鹊承受不住地推拒着,他能感受到、能听到两道急促有力的心跳。

一道来自面对面紧密相贴的精劲胸膛,另一道来自亲吻他的人。

“咚咚咚”的剧烈声响。

由于是一个人,就好似连心跳节奏也可以重叠在一起,充斥了一切。

一吻毕,拉开了银丝,水鹊隔着红绸布可以看见模糊的人影,他听见对方问:“我是谁?”

水鹊不想玩这个游戏,他连连摇着头。

对方淡声道:“不回答的话,就继续亲你了。”

水鹊磕磕巴巴地回答:“伏断、伏断……”

显然两个人对此都不满意。

小元君撑住对面人的肩膀将要逃开,却被臂膀束住阻拦。

大手掐捏细白的腰肢,从半空重重按回原位。

男人肩膀被对方哭叫着咬了一口,深得渗出血丝。

他却不以为意,问道:“我是谁?”

侧边的男人抬起水鹊的下颌,“我是谁?”又陷入循环。

原本雪粉的小元君,如今周身潮红,像饱满蜜汁的鲜桃。

蒙眼的绸布湿哒哒,变作深红色。

水鹊晕头晕脑地摇摇首。

听见对方说:“不回答的话,就继续亲你了。”

作者感言

蒲中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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