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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命中注定(2)完

天生狂徒 冰块儿 4947 2025-01-07 22:25:33

穆浩相对冷静:“小纪,跟着我,靠近目标。”

纪凛凝重点头:“好。”

事实尚未查清,况且楼下那么多学生和家长,他们不能贸然开枪制造恐慌,必须先确认对方是否持有武器。

于是两人吩咐身后的队员严阵以待,自己缓缓走向了对面三人。

虞度秋以为他们认出自己了,正要迎上去,忽然发现他们仍旧举着手枪。

娄保国紧张道:“他们好像没认出我们,怎么办?”

周毅比较镇定:“没事,我们就先听他们的,总会认出来的。”

可要虞大少做出蹲下抱头这种不雅动作,着实需要一番心理斗争。

在权衡了生命与尊严孰重孰轻之后,虞度秋最终无奈选择了前者,在纪凛即将再次呵斥之前,缓缓弯曲膝盖——

“滋……滋……”

一阵突如其来的电流声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内,紧接着,天台上的校内广播忽然开了,一道沉稳的男声响起:“初三5班周杨果同学的家长,请在听到广播后挥一挥手,然后来班级一趟,谢谢。”

这条广播来得莫名其妙,但所有在场的警察都听出了这是谁的声音,紧接着,只见左边的那名嫌疑人挥了挥手。

穆浩与纪凛也终于走近了,看清了所谓的“狙击枪”究竟为何物。

漫长且尴尬的沉默后,虞度秋惋惜地叹气:“染个头发就认不出了,看来我们的友情不过如此啊,纪队。”

如果说纪凛刚才还有一丝不确定,那此时此刻,听见这熟悉且欠揍的语气,他已经百分百确定了。

“……虞、度、秋!”

天台传来一阵堪比广播分贝的咆哮。

“怎么又是你!!”

五分钟后,伴随着一声怒气冲冲的“收队!”,这场乌龙闹剧在啼笑皆非中草草收了场。

不管怎么说,群众警惕性高并非坏事,纪凛还是去感谢了那位报警的家长,顺便拽上了周毅和娄保国赔罪,穆浩则留下道歉:“不好意思,真没想到是你。”

虞度秋大度地摆手:“没事儿,也怪我,高估了你们对我的了解程度。”

“确实也怪你,干嘛染头发?干嘛鬼鬼祟祟地躲在这儿偷窥?差点就出意外了,还不当回事儿。”

穆浩一旦开启说教模式,能训上一天一夜,虞度秋赶忙转移话题:“诶,你俩最近怎么样?还顺利吗?”

穆浩这一根筋果然被他牵着走:“啊,你说小纪和我吗?他很好,我……不太好。”

虞度秋就随口一问,听见这个回答,意外地挑眉:“你怎么了?睡都睡了,别告诉我你还是接受不了。”

穆浩难得局促,避开其他人,低声回:“当然不是,只是我……好像还没完全摆脱镇定剂对神经的影响。”

“不可能啊,医生都说你恢复得差不多了,你从哪儿看出来有影响的?”

“就有时候,小纪明明在哭了,我还是……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感觉自己变得很混蛋,产生了不该有的恶念,意志力也被削弱了。”穆浩苦恼地说,“度秋,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恢复过来?”

虞度秋艰辛地忍笑:“这样啊……嗯,我想想……好像有办法。”

“真的吗?你快说。”

“我听孙医生说过,有些注射过镇定剂的人可能会留下这样的后遗症,在特定的场景中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他说,越是这样,越要在那个场景中多加练习,白天练,晚上练,就算能够游刃有余地应对了,也不能停,后遗症随时可能复发,最好天天练。”

“天天吗?那小纪岂不是会很辛苦?”

“没办法,如果不天天练,以后你可能会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甚至可能伤害他,你难道希望那种事发生?”

穆浩颦眉深思片刻:“好吧,那我这就去找他商量,看能不能今晚开始训练……谢谢了,度秋,也替我谢谢孙医生,他懂的好多啊,明明是个外科医生,居然还懂神经方面的病症,好厉害。”

虞度秋摆摆手:“没事,咱们谁跟谁,对了,别告诉纪队原因啊,他想得多,可能会以为你是听了孙医生的话才想跟他好,他会伤心的。”

穆浩郑重点头:“嗯,你说得对,我不会告诉他的,免得他误会,就算没有这件事,我也想天天跟他好。”

“这就对了,快去吧,他就在教室门口。

穆浩急匆匆地从天台下去了,刚上楼的柏朝恰好与他擦肩而过,打开门看见坏笑未收的虞度秋,立马猜到了什么:“纪队是不是又要倒霉了?”

“哪有,我在为他的幸福出谋划策。”虞度秋哈着白雾钻进他的怀里,“冻死我了……你是不是早就发现了?”

柏朝敞开大衣,等他钻进来了,再用大衣裹住,抱着他靠在天台边上:“我要是连身上的窃听器都发现不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虞度秋闷声哼哼:“那你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你的窃听器装哪儿了?”

“我不确定你会不会来,但老周一定会来,他放心不下。我猜他不可能躲在很近的地方,所以需要用到望远镜,就在望眼镜下面装了。”

虞度秋伸手摸了摸望远镜底下,果然摸到一片异常的凸起。

敢情他们在这儿聊了半天,全被人听了去。

“我们窃听你还情有可原,你窃听我们干什么?”虞度秋恶人先告状,“是不是不信任我?嗯?”

柏朝亲向他佯装怒睁的眼睛,虞度秋倏地闭上了眼,感觉到一片温热覆在了眼皮上。

“听到熟悉的声音,能安心点儿……毕竟我也是第一次当家长。说实话,其实我不想来学校的。”

“为什么?”

“学生时代对我来说并不美好,尤其是初高中。”柏朝轻声说,“虽然学校的老师同学里也有好人,但他们只是过客,帮不了我什么。家长会的时候,我的座位永远是空的……”

“这倒还好,可看着其他同学谈恋爱,就会很羡慕,明明我心里也有个人,可我当时连远远看你一眼的能力也没有,只能从外公那儿听说你的消息。”

“我有时会想,如果我们在同一所学校,那该多好,我可以在下课的时候假装路过你的教室,可以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装作不经意地坐在你旁边,也可以在操场上混入人群偷偷看你,或者去图书馆找你借过的书看……”

他每说一句,虞度秋心里就刺痛一下。

连幻想也仅限于偷偷摸摸的行为。

不留下任何痕迹的爱意,并非是由于胆小,而是出于保护。

这欠下的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还不清了。

“其实我刚才也在想这个。”虞度秋睁开眼,回亲他的脸颊,“等我们的脑机接口项目发展起来了,或许可以接入某个模拟世界,重新上一遍学。”

柏朝笑了:“不用等以后,现在就可以模拟。”

虞度秋刚“嗯?”了声,就被他压在了天台边上。

夜风似乎也察觉了此处不同寻常的气氛,经过顶楼时放缓了速度,温温柔柔地抚过他们的面颊。

“好久没看过你黑发的样子了……你和高中的时候相比,没多大区别。”柏朝似乎在透过他看回忆,但回忆里依旧满是他。

朦胧月光柔化了彼此的轮廓,成年与少年的界限在此刻变得模糊不清,恍惚间,他们仿佛一对逃了晚自习、避开旁人来到天台约会的青涩恋人。

柏朝的手穿过他柔顺的黑发,抚上他白皙的脸庞,接着吮了下他的嘴唇,低声问:“如果是高中的你,遇上这种情况,会怎么做?骂我?还是揍我?”

虞度秋轻笑:“我高中的时候,没人敢强吻我,就像我27岁之前,没人敢把枪交到我手上,让我对他的心脏开枪。也没有人敢从我手夺过枪,对着自己的脑袋开枪。”

“所以我很确定,即便是高中的我,也会被你这个胆大包天的疯子吸引,产生好奇,从而去调查你、了解你、直至爱上你。”

“你是我逃不掉的陷阱,柏朝。唯一能让我相信这世上存在命中注定的事,就是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我们重逢,我一定会爱上你,这恐怕是我无法抗拒的宿命。”

柏朝的笑意从眼底源源不断地溢出来:“命中注定,从你嘴里听到这个词可真不容易。但我还是觉得,你会先揍我,就像在君悦那晚一样。”

虞度秋模棱两可地哼哼过去,也没否认:“说不定吧……但我肯定舍不得揍你这张脸,然后你就会借机接近我。”

柏朝饶有兴致地听着:“再然后呢?”

“再然后嘛……你就会耍各种手段,吸引我的注意,比如时不时地找茬,或者在路上故意撞我,看似与我水火不容,其实就是想让我忘不掉你。”

“听着的确像我会做的事,那你会不会嫌我烦?”

“我要是嫌烦,根本不会给你找茬的机会。”虞度秋微凉的手指摸上他温暖的嘴唇,“我允许你在我面前放肆,就是给你机会追我,你很清楚这点,不是吗?所以才敢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

柏朝意会了这个动作的指示,缓缓凑近,却不急于亲上去,接着问:“你觉得我过多久能追上你?”

“不会太久……顶多几个月,毕竟我一开始就看上你了。”

“那我们交往后,会干什么?”

“你肯定和现在一样,天天亲我。”虞度秋皱了皱鼻子,“趁教室没人的时候亲,把我拉到小树林里亲,或者像现在这样,把我压在天台边上亲。”

柏朝在脑海中想象了那些画面,目光跟着柔软:“你肯定不会乖乖让我亲的。”

“谁说的?我现在不就乖乖等你亲我吗?要是你不亲,我还会主动呢。”虞度秋说完,就按住了他的后脑勺。

缱绻的吻如夜风般温柔,彼此都在对方含情的目光中看到了自己年少轻狂的模样——并非容貌,而是单纯地喜欢一个人的样子。

无关利益,无关世俗,不计过去,不思未来,凭着纯粹而炙热的冲动,爱在当下。

一吻结束,虞度秋也给这段美好的畅想画上了句号:“我猜你是不会满足于此的,你一定会得寸进尺,最终把我拐上床……往后的事就不太纯情了,幻想到此为此吧,回到现实来,你还有一堆事要处理呢,柏总。”

柏朝意犹未尽地浅啄了几下,说:“看来我要抓紧学习了,尽快开发出能让我们重回高中的程序。”

“不错,今晚就开始发愤图强吧。”

“明天开始。”柏朝脱下大衣,罩到他身上,搂着他往楼梯走,“今晚要继续刚才的幻想……并付诸实践。”

初三5班的教室内,家长会已经结束,家长们却没离开,都想跟老师多交流会儿孩子的情况,问问寒假具体该怎么安排。学生们大多老老实实地跟着自己的爸妈,要么挨训要么被夸。

周毅在教室门口焦虑地徘徊了几分钟,没敢进去。

眼镜虽能挡住一部分疤痕,可教室里灯光敞亮,跟人近距离接触,肯定被看见。

但柏朝走了,眼下找谁去向老师问情况呢?

他正发愁,眼尖的周杨果却先一步瞧见了自家鬼鬼祟祟的爸爸,小孩子没那么多想法,当即高兴地大喊:“爸爸!你居然来开家长会啦!”

她嗓门清亮,这一喊,教室里许多人都下意识地望向了门口。

周毅登时紧张得手脚不听使唤,同手同脚地走进了教室:“诶,小果,爸刚来。”

光照到他脸上,许多家长立刻看见他眼角下的狰狞疤痕,悚然一惊,表情明显不对了。

周毅脚步一滞,正想着要不要往回退,突然有人从身后推了他一把。

他诧异回头,看见穆浩友善的笑容:“没事的。”

教室外,身穿制服的一队刑警整整齐齐地站成两列,排场大得其他班家长都不敢靠近。

纪凛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走进教室,走上讲台,与班主任握了握手:“您好,我们是来自新金分局的刑警,这位是我们的老熟人,周警官,曾经是一名缉毒警,现已光荣退伍,因为特殊原因,他不方便经常露面。我们正好来这儿调查,听说他也在,特来看望,打扰了。”

班主任从惊吓中回神,看向周毅的目光肃然起敬:“没事没事,不打扰。我说呢,原来是这个原因,您辛苦了。”

“您不介意就好,那我们先走了,再见。”纪凛走到门外,大喝一声:“敬礼!”

两列刑警齐刷刷地抬起手臂肃穆敬礼,整齐划一,所有家长都看傻了眼,更别说单纯的学生,那目光崇拜得仿佛看见了人间奥特曼。

周杨果在班中的江湖地位从此奠定了。

周围的视线太过热烈,周毅脸皮没那么厚,招架不住,简单地问了老师几个问题,就领着自家女儿回家了,其他家长和学生还在背后边鼓掌边高喊:“周警官您辛苦了!感谢您的付出!”

周毅尴尬得落荒而逃,跑到校门口才松了口气:“就来开个家长会,搞得像我得了一等功似的。纪队,你说得太夸张了,我都退伍好多年了,也没为国家做多大贡献,不配让你们敬礼。”

纪凛:“谁说不配?当初在抹谷,要不是你凭借戍边经验指引我们往背坡逃,我们可能都葬身火海了。这是你应得的。”

周杨果还不知道这事儿,惊讶地问:“爸爸,你救了人怎么不告诉我啊?你应该学学娄叔叔,他在抹谷一巴掌打死了两只蚊子,回来都跟我吹半天。”

娄保国急了:“嘿,小果,夸你爸就夸呗,别带我啊,我不要面子的嘛!”

周毅笑了:“这么一说,我好像能够接受了,再怎么着我也比阿保强啊。那就谢谢你们了,穆警官,纪队,还有大家。”

“你这老家伙,踩着我上位是吧?趁少爷大哥还没来,咱俩比划比划去?”

“行,瞧你今天冻那熊样,比我还不如,肯定我赢。小果,来当裁判。”

“好咧!”

“不公平!那是你亲闺女!你欺负我没娃!”

“谁让你磨叽到现在还没追上对象!”

纪凛看着他俩吵吵闹闹地走了,回头望向教学楼:“姓虞的怎么还不出来?干嘛去了?”

听到虞度秋的名字,穆浩猛然想起某件重要的事,心中思虑再三,下定了决心,将纪凛拉到偏僻无人的角落,低声开了口:“小纪,我想麻烦你一件事。”

纪凛立刻凝聚全部注意力,认真倾听:“什么事?不麻烦的,穆哥,我一定帮你解决。”

穆浩见他这样热心,更加不好意思了,附到他耳边,悄悄说:“就是,我想……”

纪凛的表情从严肃渐渐转变为呆滞。

“……每天?”

“……今晚就开始?”

“……穆哥,不是我不想,可我每次都……”

“不行是吗?那算了。”穆浩很干脆地牺牲了自己,“没事的,我能克制住,归根结底是我意志力薄弱,我会努力改正的。在我改正之前,绝对不碰你。”

纪凛更呆滞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他尴尬地四处张望,确定周围没人后,很小声地说,“我是觉得,我每次都哭,很丢脸……我不想总在你面前丢脸。但我、我可以的……每天……”

“那太好了!”穆浩高兴地握住他的手,像老干部亲切会见新成员,“小纪,我们一起携手共进、克服难关吧,我相信只要努力训练,肯定能获得成效的,就像你大学那会儿……哦对,当时我还给你加训了,这样吧,我们节假日空闲的时候也加训,怎么样?”

“啊?这、这……”

这时,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调侃:“喂,你俩在那儿偷偷摸摸地手拉手干嘛?也学中学生早恋啊?”

穆浩闻声回头:“度秋,等你半天了,我正在跟小纪聊——”

纪凛面红耳赤地捂住了他的嘴:“别跟他说啊,穆哥,我答应、我答应加训,千万别跟任何人说啊!”

穆浩只想说“聊天”而已,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紧张,不过既然纪凛答应了,其他的也不重要了。

“事不宜迟,我们早点回家吧。”穆浩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不忘对身后慢慢赶来的二人挥手道别,“你俩没事我就放心了,先走了啊!别在外面瞎晃悠了,赶紧回去,免得又被人误会!”

虞度秋瞧他俩走远了,终于噗嗤笑出声来。

“诡计得逞了?”柏朝问。

“当然,看小纪同志的表情就知道了。”

“万一他发现是你在搞鬼,你就完了。”

“他才不会发现,这件事只有我和穆浩知道……”虞度秋话音一顿,接着领悟了什么,危险地眯起眼,“……现在你也知道了。说吧,怎样你才不会告密?”

柏朝勾唇:“很简单,他们有的……我也要有,而且要更多。”

害人终害己,虞度秋今天算是明白了这个道理。

“行啊,就怕你消受不起。”

“不试试怎么知道?”柏朝揽过他,走入夜色,“我比你年轻,精力比你充沛,哥哥。”

一声“哥哥”勾走了七魂六魄,不用试,虞度秋知道自己已经输了。

或许从他单方面遗忘的那天起,命运就已经在暗中安排好了日后的补偿。今天来到这所学校,谁知不是安排之一呢?

但他其实没有败给命运。

他只是败给了柏朝而已。

无论年少抑或如今,能令他心甘情愿投降沦陷的,唯有这股始终如一的爱意。

柏朝才是他难以逃脱的宿命,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相信的,命中注定。

作者感言

冰块儿

冰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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