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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他已经在冷芳携身上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爱也罢恨也罢,谁人能抹去?

如琢如磨 几杯 5529 2025-03-16 10:56:06

将脏活累活扔给路慎思后,冷芳携睡了个好觉,一夜无梦,第二日精神饱满。

路慎思却在亢奋的情绪之下,熬了一宿将假账本赶出来,连夜踢起睡得正香的下属,要他们去炮制人证、物证来坐实账本上的内容。

眼底青黑,心头的激动情绪却未消退。虽然明白一旦冷芳携想要除掉沈质,只需跟天成帝说一说,根本不需要什么账簿证据,他还是抱着一种仿佛孔雀开屏的心态将一切做得漂漂亮亮,堪称天衣无缝,便是沈质见到也无从辩解。

这漂亮缜密的假账本往桌案上一放,再说及寻到的证据,虽然路慎思没有说其他事,却从头到脚都写着:看我脏活多的多好,以后都来找我!

看得骆希声嘴角抽抽。

结果冷芳携翻开账本,只是随意瞧了一眼,便扔到一边。态度之冷淡,仿佛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令路慎思总算从亢奋的情绪中找回了一丝理智。

昨夜烛火下被冷芳携引诱,沦为共犯、狼狈为奸仿佛只是路慎思的一场梦境。现在日光大白,一吹即散,除了路慎思苦熬一宿的疲惫神情,以及新鲜出炉的账本,什么也没留下。

冷芳携更是仿佛昨夜从未叫过路慎思一般。

自己真是个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贱货……

路慎思摸着昨夜被烛油溅烫的伤口,垂眸用阴骘的目光打量冷芳携,后者仍然泰然自若,仿佛根本察觉不到他如狼似虎的眼神,堪称平静地小口咬着春饼。

就让他在一边站着,甚至没说让他也吃饭。

路慎思若还有一丝自尊,早该拂袖而去,脚下却仿佛粘了胶水,动也不动,眼也不错的看着冷芳携吃完早饭,漱口,擦干嘴角,施施然起身。

既然已经有了确凿的证据,这案算是查完了。冷芳携不欲再拖,打算第二日早朝即发难,将沈质之案摁死了。

他让十一拿好账本,叫上骆希声说顺道送他回大理寺,路过路慎思时,慢悠悠道:“辛苦路统领了。还望统领好好照看诏狱里的沈大人,不要我还没发动,沈质就死在牢里。那多难看,岂不显得我全然构陷,未拿到证据便逼死朝臣。”

路慎思扯了扯嘴角,一个阴森偏执的笑容:“属下领命。”

“走吧。”越过路慎思,冷芳携叫住骆希声。

骆希声多少有点受宠若惊,他都做好走回大理寺的准备了,毕竟没有多远,而且大佬们可能想不起他这个小官。没想到冷芳携不打算直接回宫,特意要送他回去。

其实对冷芳携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可骆希声就是觉得挺高兴,有种自己被他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快乐。

此时京城大街上人流如织,卖早点的、匆匆去衙门当值的、送小孩去私塾里启蒙的,各人各相,有欣欣向荣之态。

冷芳携掀开了点车帘观察,起初还觉得很有兴味,渐渐地觉得无聊,放下车帘。

马车内安静无声,十一在外面坐着赶车,骆希声又坐得很端正,看起来生怕触碰到他,冷芳携想到日后与他敌对的立场,忽然起了逗弄的兴趣。

他道:“沈质贪污一事,已证据确凿。明日早朝,我便当庭呈给陛下。届时你再出面指认沈质,此为板上钉钉之事,绝不会有翻案的可能。这样,你后续便可乘风而上,大理寺卿之位?也不是坐不得。”

用词之直白,以大理寺卿之位当面诱惑朝臣。骆希声清楚,若冷芳携真决定把大理寺掌事人的位置给他,就算他此前只是个没资历的小官,也无人敢置喙。

加官进爵的机会,就在眼前。

说不心动是假的。且这种邀请,更大意义上意味着冷芳携对他的接纳、认可,这种在狭小空间内酝酿阴谋,与他狼狈为奸的特殊快感在心口窜动,人的劣根性和与冷芳携坠入地狱的欲望令骆希声有种立刻开口答应的冲动。

他虽然不清楚路慎思与冷芳携昨夜见面时的情形,但显然已经在马车中体会到了与路统领同样的情感。

——只不过骆希声尚有理智。

没怎么思索,他断然拒绝:“大人错爱了。”

只因为一来,他要想在这混乱的朝堂里生存下去,决不能行背弃上官之事;二来,沈质从没害过他,骆希声在大理寺中享受的种种优待好处都是出于沈质之手,他还有点仅剩的良心。骆希声更不愿意现在就卷入朝堂中的漩涡,他要是坐上大理寺卿那个位置,定会成为众多朝臣的眼中钉、肉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且,还有一个隐秘的心思告诉他——就此答应便永远只能做冷芳携的下属,永远只能看着他的背影,一条汪汪叫着祈求主人垂怜的狗,招之则来,挥之则去。

他不想跟路慎思一样。

即便冷芳携会因此视他为敌,但做敌人总好过被无视,被记恨总好过被遗忘。

因此,面对冷芳携一瞬冷下来的面容,骆希声还有心情笑。他的长相是英俊的,只是素来挂着讨好的笑容,穿着青色官服,显得灰扑扑,此刻笑得真心实意,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少年气。

马车停在大理寺外,骆希声朝冷芳携拱手,不无遗憾地离开。即将踩到地砖时,被十一隐蔽地踹了一脚,一时没有站稳,“扑通”跪在地上。

十一瞪着他,完全不似在卫所里的温和态度。

膝盖钝痛,骆希声龇牙咧嘴地按着,刚想起身,就看见车帘微掀,露出半张玉人般的脸。

冷芳携转过来垂眸看他,被他的狼狈姿态逗笑了,勾唇道:“明日早朝,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马车滚滚远去,徒留骆希声跪在原地,片刻后,他俯身,两手置于身前,行了个大礼。

“很想说恭敬不如从命,但……”他慢慢站起来,拍拍衣袍上的灰尘和鞋印,眯眼自语,“这样,你可不会看着我。”

大理寺前的一幕被很多人看在眼里,于是对骆希声的攻击又多出一份罪状:谄媚过甚,如同野狗,怕是甘愿给冷贞舔鞋!

“大人!”十一愤愤不平地翘着嘴,“我去教训他。真不知好歹,居然敢拒绝大人!十一一定想办法让他改口。”

至于什么办法,无非是用刑、威胁性命一类。

冷芳携只是耍耍骆希声,摇头说不用。

十一还以为他欣赏骆希声的品格,不愿意对他动手,兀自生闷气。

*

午后,御书房内。

日光透过祥云形的圆窗透进屋内,尘埃漂浮,一张梨花木桌上,冷芳携衣衫敞露,乌发如云披散,抵在窗前轻轻摇曳,一如窗外暗香浮动的花树。

他坐在梨花木桌上,右脚踩着天成帝的肩膀,未着白袜,白皙的脚背上青色经络突起,指甲粉润,踮在锦衣之上仿佛玫红花瓣。

秀美的眉稍稍皱起,冷芳携看着前方的博古架,眼角凝着泪珠,又难耐地咬着指节,极为情动。

裸露出的雪白肌肤上,竟被人用淡淡的香墨绘下绮丽的纹路,白、黑、粉三色交杂,又间胸膛起伏,汗珠滚落,是活色生香之景。

半晌后,冷芳携忍受不住,发出一声闷哼,天成帝抬起头来,唇边挂着湿意。他瞧着冷芳携半眯眼的迷醉模样,眼中满是欣赏、赞叹。

“你想除掉沈质,完全不必自己动手。”天成帝道,伸手擦去唇上的水渍,抹到冷芳携胸前。

冷芳携晃了晃被汗水打湿的长发,嗓音微哑:“我在朝中没有人手,不自己来,能找谁呢?”

天成帝:“让汤沃来帮你做事。”

汤沃虽然性情软弱,又十分贪婪,却很懂得不越过天成帝心头的线,替他做事时也尽心竭力,从不自作主张。在天成帝眼中,是同路慎思一样好用的器具,不过一者偏软,一者偏凶邪,两人正好互相补正。

冷芳携笑了下:“汤沃长得真丑,我不喜欢他。”

又将指节上被津液濡湿的地方在天成帝侧颊上擦去,随口说:“大理寺里倒有个能干的小吏,名为骆听,十分得力。”

天成帝拿着湿帕子擦拭他身上的水痕:“那个被你带去卫所的人?”

梁惠昨夜回来时跟他禀报过,此人之前在酒楼里与冷芳携见过,天成帝对这个名字有些印象,当时是唯一有出面帮助冷芳携打算之人。在那之后,天成帝查过他,在科举一途平平无奇,却正如冷芳携所说,很能做事,是个实干的臣子,与沈质一样。

冷芳携问:“陛下要用他么?”

天成帝说:“沈质去后,大理寺群龙无首。待此人历练一番,日后刚好掌管大理寺。”

冷芳携垂头:“可他刚得罪我不久,怎么能让他升官呢?”

大理寺前发生的一幕,天成帝已经知晓。他了解冷芳携,知道这并非他厌恶骆希声的表现。

“是真的得罪了?”

冷芳携果然笑而不语。

天成帝捏着他的脚踝,将雪足托在掌中,温热的鼻息喷洒在上面,惹得冷芳携眉梢轻皱。

“你当真厌恶沈质?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好似随口一个问题,是天成帝第二次问他,冷芳携却听出其中微妙的试探之意。

也是,天成帝知晓他们从前的关系,定然也知道他在诏狱中发怒,又要路慎思好好照看沈质。明明已经和沈质闹翻,腰间还系着沈质送的玉佩,此间种种,不是余情未了是什么?怀疑他的目的实属正常。

冷芳携道:“倒也没有。只是太无聊了,整日都在太极殿里陪你看奏折,处理朝政,还有吏部那等俗事烦扰,想找些有趣的事情做。”

在他口中,构陷正三品九卿大员,一着不慎便能掀起满朝风雨,竟然只是个拿来解闷的乐子。

冷芳携这么说,天成帝不再追问了,俯身吮吸汁液。

冷芳携抓着他的头发,毫不留情地拉扯,想到天成帝待他真是颇为怪异。

已经把他带入龙榻之上,颠鸾倒凤,却还要在白日教导他如何处理政务,如何在朝廷中行走,如何在文武百官间周旋。其中隐秘关窍,几乎倾囊相授,连权力制衡之术也传授给他,生怕养不出夺权篡位的野心。

历来娈宠一流,虽然得帝王喜爱,却少有能在朝中拥有一席之地的。无非被皇帝当成与之欢好的玩意儿,及时行乐便罢,从未考虑过娈宠们的今后。

天成帝不把他锁在揽雀宫里,竟然任由他随意出宫玩乐,甚而将治水重任托付给他,好似冷芳携只是个简在帝心的臣子,而非床榻之间扇他耳光的枕边人。

全然不似前两个世界中发生异变之人的行事作风——浮蘅、加菲尔德之类,恨不得把他吞进肚子里时时揣着放着,哪里会给他自由?

当真古怪。

明明是天成帝强迫他,主动开始这段畸形的君臣帝妃的关系,到了现在,冷芳携是放纵放肆了,束手束脚的竟然是天成帝自己。

复杂的思绪在脑海里转过一圈,足背微弓,扣着梨花木桌的五指并拢,冷芳携身子猛地一抖,急促地喘息着,渐渐平息下来。

满足过后,他就不耐烦了,裸足踹踹皇帝。

“别舔了。”

……

待他走后,天成帝亲手收拾桌面上的狼藉,擦掉水痕汁液,路慎思不动声色地出现在书房之中,仿佛无声无息的幽魂。

他单膝跪地,将惹得冷芳携不快的狱卒的下场回禀皇帝。鼻尖萦绕着一股幽香和淡淡的腥味,方才走进书房时,尽管他立刻垂头,仍然瞥见了凌乱的梨花木桌,结合书房内的味道,不难想象方才发生了什么。

路慎思面容沉肃,身形隐在阴影之中,仿佛一个等候指令的器具。思绪却已经逸散。

……方才,他是坐在桌上么?

那该是一种怎样美妙的情态……偏偏被皇帝独享。

藏于心口的凶兽几乎饥肠辘辘,被勾魂夺魄的香味引得凶意大发,破膛而出奔向味道的来源,偏偏必须压抑着,克制着。

路慎思闭了闭眼。

皇帝冷淡却不失狠辣的声音自上首传来:“他不喜欢的人,永远不要让他们再出现在他眼前。”

“是。”

“汤沃和易积石动向如何?”

路慎思道:“两位阁老还算平静,汤阁老买回一只鹦鹉,养在廊檐下,整日教它‘陛下万岁’;易阁老醉心于诗集,躲在书房中写诗作画。不过,他们身后的门人弟子颇为躁动,正为大理寺卿之位角力。”

两党皆在大理寺中安有人手,且位置都不低,大理寺举重若轻,自然要为九卿之位争夺一番。

天成帝冷笑着点评:“汤沃不思进取,不堪大用。易积石刚愎自用却又软弱,被弟子裹挟,成不了气候。”

两位阁老在他口中,竟比稚童还不如。

路慎思想,这两派争得头破血流、你死我活,还能被天成帝留着,甚至在其中加一捧火,唯一的作用恐怕就是给他与冷芳携取乐。

毕竟猴戏在哪儿都能看到,朱紫大员之间上演的猴戏,可不多见。

“比起他们,东宫更为安静,太子殿下跟从大师傅阅览经书典册,近日除了关心冷大人明年的生辰礼,便是写策论。”

快十八了,仍然被天成帝死死压住不能视政,却一点也不着急。

天成帝的语气中含着一丝轻蔑:“太子就是太规矩了。”

又慢悠悠说:“不过他身边的谋臣,不是个安分的。”

“臣会盯着庞飞善。”

天成帝说:“无需多此一举。药奴呢?”

比起太子身边野心勃勃的谋臣,他更关心揽雀宫中素来沉默寡言,只知道莳花弄草的宫人。

路慎思道:“前日往飞羽宫递了一次消息,言冷大人近来喜欢吃李子。飞羽宫便将份例中的紫李送到揽雀宫里。”

“这一份消息,恐怕除了越云岚与朕,他还卖给了其他人。”天成帝淡笑,“三姓家奴。”

这一茬却是路慎思没有查到的,想到那个藏在冷芳携宫里,等闲不露面之人,路慎思心头一阵腻歪,忍不住道:“陛下,不如臣去处理掉他。”

天成帝瞥他一眼,将跌落桌案的花枝捡起,插于白色瓷瓶中。

只说:“芳携用他顺手。”

这就是不要他轻举妄动的意思了。路慎思退下。

出了御书房,路慎思平静的脸上浮现一丝恼意。

或许是与冷芳携的一夜相处,令他失了分寸,竟然在天成帝面前罕见地表露出自我想法,对于冷芳携过于关心。

皇帝如此敏锐,恐怕……

……

又一个。

天成帝淡淡地想。

芳携真似一朵蜜花,招蜂引蝶,总不停歇。

太子、梁惠、路慎思……亦或者更多人,他身上仿佛有种魔力,深深吸引着他们,令他们心不由自己。

天成帝见过投注在他身上,太多人的心意,太多人的觊觎。

他们或许蠢蠢欲动,在暗中窥伺着,等待有朝一日能将冷芳携拥入怀中。

但那又如何?

整理好瓶中花枝,放在云纹窗前,看着自己的杰作,天成帝罕见地露出一丝傲慢的笑容。

先来者居上。

他已经在冷芳携身上留下刻骨铭心的痕迹,爱也罢恨也罢,谁人能抹去?

*

隔日早朝,冷芳携将缜密的证据一一呈上,忽视他在其中可能使的手段,当真天衣无缝,罪证确凿。

“臣以为,这些证据过于单薄。”偌大一个朝廷,朝臣们跟哑巴了一样无人反驳,只有易积石一人出列,但在铁证之前,显然过于苍白。

冷芳携呵呵笑道:“那在阁老看来,什么证据足够定案呢?阁老从前经办的刘书同案,除了两三人证,再一份誊抄过的名单,没有其他。那个案子能定,这回臣搜罗的证据更为清晰,为何不能了?”

易积石一时语塞,在冷芳携神光湛湛的双眸之下,竟然下意识避退半步。

他从来都如此,虽然总是反对冷芳携,但只要后者当面与他对顶,便不会出面交锋,次次回避。

在有心人看来,是畏惧冷芳携的权势。这以刚硬著称的阁老,骨头其实不硬。

唯有少数知情人知晓,易积石是出于愧疚。愧疚于冷芳携曾视他为半师,他与一些人也视他为朝廷日后需费心培养的栋梁之材,可在天成帝出手强迫冷芳携时,他却没能出面阻拦、劝谏,任由文采飞扬、风华正茂的少年被帝王握在掌中。

易积石的回避也导致沈质的罪名几乎已经定下。

就在这时,冷芳携又道:“除此以外,大理寺中尚有一位人证——骆希声。”

他转身看向大理寺队列中死死埋着头的青年,意味不明道:“还不出来。”

眼神似威胁,又像充满兴味。

唉。逃不过。

骆希声抬头,众目睽睽下,慢吞吞地走出来。

所有大佬的目光都集中到他一位小吏身上,离开队列时,还能听到同僚们的骚动,骆希声心中苦笑,面上仍然从容不迫,掀袍下跪,掷地有声。

“臣不知。”

朝廷一时哗然。

他竟敢当面反驳冷芳携!

冷芳携却也不生气,好似只是把他抓出来逗弄一番,转头悠悠道:“既然你畏惧沈质的权势,不愿开口,那便算了。陛下,凭着这些证据,已经足够定罪了。”

其实所有人都知道,定罪不在于证据,而在于帝王心意。

在冷芳携面前,帝王还能有什么心意?

果然,朝臣们听得皇帝玉旨纶音,褫夺沈质官身爵位,贬为白身。六年以来功名利禄,尽数成空,众人一时唏嘘。

散朝后,骆希声打算立刻逃离这是非之地,刚走出没几步,便见冷芳携径直走到他面前。

一瞬间,骆希声如芒在背。

他忐忑不安地咽了几口口水,任由冷芳携冷淡的视线打量。

“大人……”他刚想说几句谢罪求饶的话,冷芳携忽然凑近身前。骆希声下意识后退半步,冷芳携又走近一步,此消彼长,竟然靠得更近!

骆希声屏住呼吸,见得冷芳携睫羽微垂,纤长浓密,仿若蝶翼,连面上的细小绒毛都纤毫毕现。冷芳携俯身到他耳边,嘴唇轻轻动了几下,过了片刻,才施施然退开。

一句话没说,背着手走开了。

骆希声顿时发觉众人看他的目光中多出了敌意,异常无奈。

冷芳携也太记仇了。

刚才他根本没说话,不似有些人想的与他秘密交谈,只是装模作样地动了几下嘴巴,吐出几口气,除了把他耳朵弄得通红,其余什么都没留下!

他真是冤枉啊。

奈何心声传不到朝臣们耳朵里,他也不想芳携顽皮的一面被人知道。一时之间,既痛苦,又甜蜜。痛苦到了最后,全数化成丰盈的喜悦。

你太调皮了!

骆希声在心中指着冷芳携的小人谴责道,调皮到可爱的程度你知道吗!

走了一路,耳尖上红意未消,那口温热的吐息似乎还萦绕耳廓。

骆希声不甚自在地捏了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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