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放之固然也没什麽经验,但比起裴辛只会用力气砸人,他还是要好上不少。
他啄吻裴辛的唇,轻轻的力道。
裴辛愣愣地看着顾放之的睫毛。
古人云菜就多练诚不我欺。
和顾放之一比裴辛才知道自己之前亲的那几下有多傻多楞。
之前几次,固然令人满足和欣喜;但这次的亲吻不同,令人心髒都在发颤,由内到外的蔓延出心满意足的幸福,和更隐秘的沖动。
他伸手再去按顾放之的后颈,想把这个吻变得更深。
但裴辛的手还没碰到顾放之,顾放之便起身了。
裴辛眼都不眨地盯着顾放之。
这人唇色本来就红,因刚刚的亲吻,更是红豔许多,令人移不开眼。
裴辛盯着顾放之:“老师怎麽走了?朕还没学会。”
顾放之咳咳两声:“贪多嚼不烂。”
裴辛问:“老师是也喜欢上……”
他话还没说完,顾放之伸手把他嘴给捂住了。
他真不敢想象那个“朕”字一出口,系统得给他弹多少次BE结局。
至于裴辛口中这个问题的答案……
裴辛有优点也有缺点。
他能感知到自己的系统,让自己有倾诉的对象,两人作为混乱时空中的定点,是可靠的后背。
但顾放之没去权衡这些利弊,只是觉得和裴辛待在一起的时候,还挺开心的。
所以顾放之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
裴辛太坦率,他这个年长些的都不好意思含糊了。
顾放之在“师娘”和“师爹”两个词中纠结了半天,看着裴辛灼灼的目光,再暗中回忆了一下两人的身高,再结合刚刚亲吻时自己莫名发软的腰……
最终顾放之还是选择了后者:“以后陛下就是自己的师爹了。”
裴辛:“……”
什麽乱七八糟的?
老师开门,朕是师爹?
是谁生了他而他又生了谁?
裴辛笑起来。
不是平时衆人都见惯了的阴阴冷冷,令人捉摸不透的笑意,而是像真正的少年人那样春风得意的笑。
他擡手,指尖抚摸顾放之面颊上的那颗痣,把那处皮肤都揉的通红。
顾放之按下裴辛的手,眼裏闪过一丝揶揄的笑。
他问裴辛:“不过……臣很好奇陛下何时改变了主意?之前陛下不是说,更喜欢年龄小、性格明媚、头发顺滑整齐、面上整洁无痣的吗?”
裴辛:“……”
啊对对,就这样臊他。
把他臊死了你顾放之就没人可亲了,到时候你顾放之就遗憾去吧。
裴辛不语,轻轻的力道拉着顾放之颊边垂落的发丝,再将顾放之拉弯下腰来。
裴辛学着顾放之刚刚亲他的样子,偏了偏头,将两人鼻梁错开后,擡头吻住顾放之。
他模仿着顾放之的模样啄吻,又举一反三地学会了更多,不光学会了用牙齿咬着顾放之的下唇磨,还试探地伸出舌尖。
苦涩的药香逐渐与清甜的桂香揉在一起。
顾放之几次想停下,都被裴辛缠得头晕眼花的。
最后他猛地直起腰:“不行,这样弯着实腰太疼了,我先直一直。”
【恭喜玩家达成be结局——直男】
顾放之:“……”
瞎说。
他可不是了。
裴辛又让人去煎了一碗药,这碗药是给顾放之的,说是怕病气从口中渡给顾放之。
杨禄海端着药碗进来,看见顾放之,神情立刻变得关切:“顾郎,可是又过敏了?”
雪球跟着杨禄海一起溜进来,小小的鼻子不停抽着,黑亮的眼一会看顾放之一会看裴辛,不停歪头。
像是不理解为什麽两人的气味混在了一起。
顾放之面红耳赤地用药碗挡住脸:“……是有些。”
裴辛没事人一样靠着枕头看奏折。
许是这碗药,又或是被裴辛缠着亲了许久,晚上睡觉的时候顾放之都闻到自己身上有股苦苦的药味。
不难闻,反而挺让人雀跃的。
顾放之用被子蒙着头无声地打了一套军体拳。
-
又过几日。
这天上朝前下了场大雪,满满说要等顾放之回来后大家一起打雪仗。
想到满满期待的眼神,顾放之匆匆赶回府裏。
满满已经裹成球在院子裏等他了,兄弟四人抽签分组,顾放之和顾云川一组,剩下二人一组。
顾放之还想着自己能靠着控制读档险胜对面,没想到顾云川简直简直是人形兵器,只凭一只手就打出了千军万马的效果。
顾放之也不插手捣乱了,坐在地上给他加油:“大哥棒,大哥牛,大哥有勇又有谋!一拳干翻三层楼!”
顾云川红着脸沉默地住了手。
正热闹时,阿奇从外面匆匆跑来:“二爷。”
“怎麽了?”
阿奇:“陛下差人来请您进宫一趟呢。”
顾放之嘴角扬起笑。
十七八岁的少年人,正是藏不住事的年纪。每每顾放之过去陪他,都得被他抓着啃得气都喘上不来,晕乎乎地手软脚软。
好几次顾放之甚至怀疑会蹦出什麽BE结局。
不过裴辛的梦魇近来倒是好些了。
明日休沐,裴辛让他回府歇着,可这才回来多久,就把人又喊回去?
他扫了一眼存档。
档1——不说了。
档2是今天在礼部的时候存的,那时候顾放之有些犯困,怕自己不知不觉打了瞌睡被同僚们看到笑话,很有先见之明地提前存了个档。
但他突然想到了裴辛,且想了半天,不知怎麽就不困了。
档3则是刚刚存的,为了打雪仗时能赢过满满和顾怀玉。
和裴辛在一起时候的存档只剩下档1,顾放之想着提前问问裴辛找自己有什麽事。
眼前一暗,顾放之回到了熟悉的西郊行宫。
裴辛怒喝:“疯狗!”
顾放之问:“怎麽了?雪球又在咬什麽?”
走远的西胡使节委屈巴巴地回头:“我?”
裴辛:“……”
两人一起道:“不是叫你。”
西胡使节这才离开。
裴辛按着额头冷笑:“疯狗不知道中了哪门子邪,非要舔朕的脸。”
顾放之抄着手:“陛下不是挺喜欢被亲脸的吗?”
裴辛:“……”
暴怒的龙轻易被哄好,露出了一丝笑:“老师和雪球能一样吗?”
他问:“老师找朕?”
“就是提前来问问陛下要臣去宫裏做什麽。”
裴辛:“是正事。老师来了就知道了。”
“啊。”顾放之道:“还以为陛下是想臣了。”
裴辛:“也可以是。”
他起身,伸长了手臂,将顾放之困在他的身体和桌子之间。
温热的唇贴在顾放之下颌上,一路磨蹭过面颊,最终来到顾放之的唇角。
顾放之弯了弯唇,手指插/入裴辛发中顺着,眼见着马上唇瓣相贴。
顾放之突然想起来什麽,猛地推开裴辛。
裴辛:“?怎麽了?”
嗓子是哑的,很显然十分不满。
顾放之心有余悸:“陛下你在这个档还未成年啊!!”
他都不敢想刚刚亲上的话,得跳多少BE。
裴辛:“……”
是了,现在这裏他还没过生辰。
裴辛气闷,却觉得有什麽湿润的东西碰了碰他的脸。
裴辛擡头,和雪球对上了目光。
裴辛:“……”
疏忽了。
他不干净了。
顾放之赶紧来吧,用嘴给他洗洗。
-
顾放之回了顾府院子裏,还觉得后怕。
他捂着晃悠悠的心髒,对阿奇道:“走吧,去宫裏。”
顾云川看着弟弟勤勉的身影露出欣慰笑意。
顾怀玉则道:“AUV。”
-
到了书房顾放之才知道裴辛有什麽事找他。
他竟在书房裏看到了两个熟悉的人。
竟然是秦瑄和叶保。
两人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刚抵达京城。
顾放之着实被吓了一跳:“你们怎麽回来了?”
“来送东西。”秦瑄用目光示意顾放之看桌面上的一个被布包起来的方方正正的盒子。
“这是?”
“简单来说,我们包抄了苍生教教主。”叶保环胸:“这是他的……”
看着那个盒子,顾放之産生了不好的联想。他脸色一白:“这不会是教主的人头吧?”
“哈。怎麽会呢?那裏面是他们为非作歹的证据。”
叶保被逗笑了一点:“我们怎麽会把人头带回来?路远,太容易被颠坏了。”
“嗯。”秦瑄道:“我们只带回了他的两只手。”
顾放之眼前一黑又一黑。
裴辛伸手扶了他一下:“老师没事吧?”
“没逝。”
说着顾放之努力站稳了身体,但扶着他胳膊的那只手却一直没拿下来。
眼尖扫到的叶保:“……”
AUV。
再等了等,右相和其他人也来了。
得知秦瑄真的将苍生教围剿成功,衆人沸腾又惊讶。
但随之而来的问题是如何安抚那些曾信奉苍生教的百姓。
这并不难,只是需要时间,裴辛正在推行的新政终究会将他们安抚下来。
右相道:“老臣还记得,陛下少年时立下誓言,要扫清六合,一统天下。接下来要平定何方?”
叶保激动道:“就该这样!”
裴辛:“……”
啊,刚刚看顾放之看走神了。
刚在说什麽来着?统一天下?
这确实是他少年时的志向来着。
不过现在——
“比起用战争一统天下,朕更希望四海升平。”
右相一愣。
衆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欣慰。
顾放之更是为裴辛骄傲。
他伸长腿,在桌子下面碰了碰裴辛的鞋尖,裴辛擡头看他一眼,竟勾住顾放之小腿,不让顾放之再把腿收回去。
小孩得意洋洋,顾放之气不过,索性读了个档,来了一招金蝉脱壳。
裴辛:“……”
他不满,再去寻顾放之的小腿。
叶保板着一张脸:“陛下,陛下!找错人了!”
裴辛:“…………”
“回溯。”一阵长久的沉默后,裴辛对顾放之低下了高贵的头颅:“老师,求你回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