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顾放之坐在床边,双手合十,撑着额头。
表情平静得像是入土了几天。
裴辛在他身后睡着了,没梦魇也没呓语,睡得很快很香。
顾放之低头看看自己,再幽幽地叹了口气。
两个时辰前,因为系统马上要再出现BE结局,顾放之崩溃之下大喊了几句“他成年了”,竟阴差阳错地帮裴辛完成了他的防沉迷实名认证。
裴辛试探性地拉着顾放之的手往下带,顾放之也没拒绝。
本以为抒发出来就完事了,夜也已经深了。
可裴辛却黏糊起来。
少年人应是有点害羞,也感到甜蜜,把脸埋在顾放之颈子裏,一直叫他老师。
又去亲他颈子。
亲着亲着呼吸就又重起来,顾放之的衣服被他弄得乱七八糟的,大半个肩膀和胸膛几乎都露在外面。
裴辛顺着他的喉结一路往下舔。
顾放之手指紧紧抓着床单,想说赶快睡觉吧,也想说系统不一定什麽时候又坏了,但看着少年人在黑夜中明亮的,毫不掩饰写满了喜欢的眼睛,脑海也像是烧着了一样,除了断续的轻哼什麽都说不出口了。
闹了大半夜,互相帮对方抒发了两次,才总算消停下来。
裴辛很快睡了,顾放之却精神了,怎麽都睡不着了。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看看自己的身体,爬起来在床头静坐了片刻,脸上的表情又是无奈又是想笑。
虽然,他也不是很懂,知道的所有关于那个的事情,都是从小说电视剧裏看到的,而且都是清水版。
但是,裴辛,的,那个的,技巧,确实是,太烂了。
年轻人不知道是掌握不好力道,还是表达喜欢的方式只有用力。
顾放之肩膀上,胸膛上,全是被他啃出来的或深或浅的印子,手腕上是红痕,双腿内侧则是被裴辛隔着裤子摩擦出的血痕。
【恭喜玩家达成BE结局——为国捐躯】
顾放之:……
神经啊!
他读了因为BE结局导致的自动存档。
自动存档是几分钟前,覆盖了顾放之上床之前存的那个档。
不过也没差,裴辛难得睡得这样香,顾放之也没打算回溯。
待坐够了,顾放之重新躺回到床上。
感觉到旁边有熟悉的气息靠近,裴辛伸手,把顾放之搂住,含糊道:“老师。”
顾放之窝在裴辛怀裏,心软软的。
顾放之掐了掐裴辛脸,心又变得硬硬的——在裴辛的技术变好之前,他们绝对不能做到最后一步。
那种的……他肯定会被活活疼死的。
-
翌日一早,顾放之睁开眼,便看到裴辛撑着腮,带笑的眸子正看着自己。
见顾放之醒,他举起手裏东西给顾放之瞧,竟然是他无聊的时候,抓了一缕顾放之的头发,给他编了条辫子。
比起春风得意的裴辛,顾放之就显得有些憔悴,他还没睡醒,含糊地问:“……怎麽了?”
不知是因为心情愉悦,还是已经和顾放之太亲近,或是两者都有,裴辛没用自称:“我昨晚,睡得很好。”
出宫来见顾放之前他只是简单沖洗了一下,连药浴都没泡,却搂着顾放之做了一夜的美梦,醒来后更是神清气爽,一向苍白的脸色都变得有气色。
早知如此,他早就该和顾放之一起睡,以前还真是走了不少弯路。
他将前额碎发拨到脑后,长腿一迈下了床:“老师快些起吧。”
年轻真好啊年轻真好。
顾放之看着裴辛的背影,拖着自己既疲惫还疲惫更疲惫的身体爬起来。
-
自这天后,只要顾放之进宫守夜,也就和裴辛睡在同一张龙榻上了。
这倒没什麽,天气愈发暖了,裴辛体温比他低些,贴着倒舒服。
只是睡在一处确实容易擦枪走火,有几次顾放之已是遍身红痕。
关于裴辛其实技术很烂的这个事实,倒不是顾放之不想说,只是每次被裴辛用那双眼看着,到嘴边的话也变成了轻哼。
这晚顾放之留宿养心殿。
刚从夜宴上下来,裴辛今天喝了不少酒,竟难得露出一丝醉意。
不过喝醉了的裴辛也只是眼神涣散些,人倒是安静,不乱动乱说话。
杨禄海收了给裴辛擦洗的水盆,叫那个乱窜的白色虚影:“雪球,走了。”
雪球平时晚上都会由杨禄海带去侧殿,今晚却不知怎麽就是不想走,绕着柱子一边跑一边摇头一边晃尾巴一边玩球一边撕宣纸一边舔墨水一边叫。
杨禄海追了好几圈都没追上,顾放之实在看不下去了:“雪球今晚留下得了。”
裴辛:“……”
他一贯的理念是有他没雪球,有雪球没他。
但既然顾放之都这麽说了,裴辛便也没再说什麽。
他带着醉意哼一声:“随便,但不许上床。听见了没?”
雪球呜呜嗷嗷汪汪地跳上床。
裴辛:“……”
龙颜扫地。
顾放之忍笑到拧自己大腿。
晚上睡觉时裴辛再凑过来,和他交换带着酒气的吻。
年轻气盛的少年人,尝到甜头之后就再也不愿意停下了,他按着顾放之的手腕一下下吻他,雪球跳过来,雪球跳过去。
他的手从顾放之衣服下摆裏钻进去,沿着肋骨往上抚摸,雪球爬过来,雪球爬过去。
裴辛咬了下顾放之的舌尖,又去咬顾放之肩头,雪球从两人身上跳过来,雪球从两人身上跳过去。
顾放之:“…………”
不是。
他很佩服雪球这也能跑得起来,也很佩服裴辛这也能亲得下去。
停停,听他说都停停。
顾放之推推裴辛,裴辛这才意识到原来雪球又在发疯。
他竟不知道什麽时候已经习惯了。
裴辛怒视着蠕动着想往被窝裏钻的雪球:“疯狗,消停点!”
被这麽一骂,雪球才终于安静下来,一路小跑到墙角,开始啃骨头,也可能是在单纯啃墙皮。
不过这样一来反而是顾放之这点有点大事不妙。
裴辛翻身,把顾放之压在身下。
他还醉着,体温因酒意和情/欲变得很烫。
他手指描着顾放之的眉眼:“……想。”
他再俯身细细吻顾放之。
顾放之心裏警铃大作。
他推了推裴辛,又掐掐裴辛的脸,可裴辛不光没离开,反而贴得更紧。
连带着顾放之都变得心神不稳。
他深吸一口气,利落地读档。
雪球从二人头顶飞过去,裴辛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自己骤然落空的掌心。
顾放之伸手拍拍他:“陛下喝醉了,快睡吧。”
裴辛抓着顾放之的手腕再把他压回去。
顾放之再读了个档,雪球再从二人头顶飞过去。
裴辛:“……”
裴辛脾气上来,再去拉顾放之。
顾放之读读读读读档……
就这样极限拉扯了许久,裴辛眉头皱起。
他一手按着顾放之肩膀,一手死死握着顾放之手腕:“顾放之!”
裴辛醉醺醺地咬牙,神容似乎有些委屈:“你再回溯多少次朕也不会放弃的!君恩你敢不受?”
顾放之:“……”
他本以为裴辛喝醉了,说不定第二天就忘了这回事。
但被这样一遍遍拒绝,小孩现在是真委屈了。
顾放之张了张嘴:“……陛下。”
裴辛一脸“朕就看你要怎麽狡辩”的表情看着顾放之。
顾放之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出了实话:“你的……太那个了。技术又……太那个了……臣怕……那个……所以……那个……”
裴辛:“?”
什麽东西?顾大才子半夜赋诗《那个论》?
裴辛按着发疼的太阳xue皱眉想了半天,终于在某个瞬间,突然明白过来了顾放之的意思。
裴辛:“…………”
他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