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4.妈妈来了（2023新修）
临山公园商城的一家湘菜馆里, 七八个男律师齐坐一堂。
阮雅东举杯道：“提前祝咱们章翰林和梁锐希通过法考！也欢迎小梁加入咱们雅言！”
众人纷纷道：“希望你们顺利拿证！”“欢迎欢迎，感觉梁锐希一来，咱们律所的平均颜值都提升了！”
阮雅东笑问周琰：“对咯, 你是打算让小梁什么时候来律所上班啊？”
周琰道：“先让他休息两天吧。”
梁锐希解释道：“我打算先回趟老家看看亲人。”
于驰远在边上调侃：“还是咱们周律师有人性，不像阮律师，男朋友早上才考完试，下午就被奴役干活了……”
章翰林皱皱脸以显示自己的“苦逼”，但眼神却笑吟吟一副乐在其中的样子。
阮雅东继续交代：“小梁什么时候想过来了, 提前跟周琰谈谈你想要的待遇。”
梁锐希说：“我是新人, 待遇跟小章差不多就行。”
阮雅东笑道：“跟他一样？那你可能会接受不了。”
于律师附和：“是啊, 小章只领一点伙食费，可怜得很。”
这事梁锐希之前就听周琰说起过：“那是他实习的时候吧，正式入职呢？”
阮雅东：“也就最低工资。”
坐他正对面的章翰林弱弱地伸出右手比了三个手指头。
梁锐希：“三千？”
阮雅东补充：“税前。”
于驰远摇头：“寒碜啊, 我记得银天的律助当时也有七八千一个月，对吧周琰？”
周琰颔首：“差不多, 而且律助也有项目分成。”
银天的待遇在整个行业内都算是数一数二的, 但它的工作强度也是最高的, 现在竞争压力大, 律师这一行卷得不行, 很少有人能熬得过银天的新人期。但只要是能熬出头的，各个都是抗压抗打能力强、工作社交两不误的精英人才。
雅言一个小律所，当然不能和银天比，而且梁锐希之前听周琰说起过律助收入, 也有心理准备，他道：“没事, 三千就三千。”
都在一个律所, 得讲究公平公正。何况梁锐希也很喜欢雅言的氛围, 从之前杨律师毫不避讳地调侃阮雅东就能看出来，他们虽有职位区别，但没有高低之分。
大伙儿看他这么淡定，都有些惊讶。
连章翰林都睁大了眼睛，弱弱地解释：“梁哥，其实我和雅东哥在一起用的是一张银行卡，所以虽然才这么点工资，也不会不够花……”
一群人听完都受不了地捂眼，尤其是另外两个单身的男律师：“靠！又开始秀恩爱了！”
阮雅东笑呵呵道：“没事，他不也有周琰么，要是小梁跟你一样只拿三千的工资，那周琰生活上应该也会照应他的，周琰你说呢？”
周琰看向梁锐希，眼中似乎还有些期待：“我没问题，你愿意就行。”
梁锐希：“……”
大伙儿又开始哀嚎了：“别秀了！还让不让人好好吃饭了！”
阮雅东笑道：“总之小梁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反正咱们律所的待遇是很透明的，能者多劳，能者多得。”
周琰：“这事晚点再聊，先让大家吃饭吧。”
都是律师，大伙儿话题总离不开各种案子，人与人之间的是非争议、阴谋阳谋，梁锐希听得十分陶醉，一想到这也是自己未来的工作日常，不由充满了干劲。
正聊得热火朝天，周琰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来电显示，起身出去接，回来时面色凝重。
“我得出去一趟，”周琰先低声对梁锐希说了一句，又跟其他人打招呼，“抱歉我有点急事，大家先吃，我一会儿回来。”
众人一愣，问什么事，周琰也没解释，急匆匆的，只在走前交代大家多照顾照顾梁锐希。
“怎么了这是？”
“是不是委托人找他啊？”
“他不都说了一会儿回来么，我们先吃吧。”阮雅东招呼大家。
周琰性格沉稳，行事很少这么急躁，梁锐希有些不大放心，又给周琰发了两条消息。
“来来来，梁帅哥放开了吃，”边上的老王很热情，可能是听了周琰的嘱咐，加上刚好坐在梁锐希边上，更方便搭话，“对了，你跟周琰怎么认识的？”
“我俩是大学同学。”
“一个宿舍的吗？”
“不是，隔壁宿舍的，不过我们大学里关系挺好的。”
“周琰喜欢他这么多年，关系能不好么。”阮雅东笑说。
“不怪周琰，”杨律师瞅着梁锐希，“有这么帅的人在我身边我也会心动。”
“人家以前是直男，你心动有什么用？他是绝缘体！”于驰远犀利道。
“哈哈，还真是，基佬喜欢直男下场一般都不大好。”
“这就不得不佩服咱们周律师了，坚持了这么多年，铁树都能给他捂出花了。”阮雅东又调侃了一句。
服务员将一大盘剁椒鱼头端上了餐桌，阮雅东忍不住道：“周琰还没回来吗？可惜了，这么好的鱼头都赶不上。”
“他不是不吃辣吗？”有人说。
“谁说他不会吃辣？上个月我跟他出去见客户，我们还一起吃辣了。”
说起这个话题，阮雅东也想起来：“他好像是有一阵子对辣过敏，但现在好了。”
“还能这样？”
边上的于驰远“嘿嘿”一笑：“这你们就不知道了吧？他以前跟我说过这事。”
众人都看向他，只听于驰远解释道：“他刚来的银天的时候是能吃辣的，那会儿我们刚认识，我还奇怪他一个南市人怎么吃辣这么厉害呢，他说是被他大学里一个好哥们带出来的……”
边说边意味深长地瞥了梁锐希一眼，大伙儿心领神会，纷纷露出八卦的表情。
于驰远接着道：“后来有一天他来上班，整个人都失魂落魄的，眼睛也很肿，我问他怎么了，他说他周末一个人去吃麻辣香锅吃过敏了……哈哈，我怎么会信嘛，感觉他是哭过了，我还挺新鲜呢，毕竟周琰这样的人，你们都想象不到他会哭是吧？”
几个律师连连点头，都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于驰远：“我就开他玩笑问他，是不是被女朋友甩了，他也没否认，过了一会儿说，‘差不多吧’。”
大伙儿“喔”地起哄起来，看向梁锐希，想听更多细节。
梁锐希却很茫然，问于驰远道：“是什么时候？”
“你问他什么时候哭的吗？”于驰远摸着下巴想了想，“好像是进银天小半年吧，大概二三月份，反正天还挺冷的……哦我想起来，他去吃麻辣香锅的那个周末，好像还下了特别大的雨，我后来还问了他呢，怎么那天大雨天还出门，反正在那之后我就没怎么见他吃辣了……”
梁锐希愣怔地坐在那里，整个世界只剩下了他和他自己的回忆。
二三月，下雨天……
说的是三年前他们最后一次正式见面吗？
所以那天分开后，周琰又一个人去吃了麻辣香锅？
他旋即又想起今年他们重逢时，他请周琰吃的第一顿饭也是麻辣香锅，周琰当时说不要辣的，他还以为周琰是担心自己的胃病……
这一刻梁锐希感觉自己像被浸在了一潭苦水里，它们渗入他的肌肤，灌满他的胸腔，流经四肢百骸，让他从头到尾体会了一遍那咸涩酸楚的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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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餐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直到吃完周琰都没有回来。
饭后阮雅东让章翰林拿卡去结账，单独叫住梁锐希问：“我刚看你状态好像不大好，周琰怎么样了？”
就在他们聊周琰的感情史时，梁锐希收到了两条回复消息，一条是“我妈妈来了”，另一条是“我赶不回去吃饭，你吃完先回家”。
他只把周琰赶不回来的情况告诉了大家，大伙儿就没再等，饭后各自散了。
现在听阮雅东询问，梁锐希才如实告知：“他说他妈妈来了。”
“他妈妈？”阮雅东一愣，眉心随即紧蹙起来，“坏了，她可能又来找周琰的麻烦了。”
梁锐希对这个“又”字表示好奇，律所资金危机的问题他听周琰说已经缓解了。
“找什么麻烦，还是律所的吗？”
“这次可能是找你俩的麻烦，”阮雅东看梁锐希道，“不知道阿琰有没有告诉你，他妈妈知道他的性向了，就上个月，还有点莫名其妙地怀疑他是跟我在一起。”
“……”
“周琰当时跟我打了招呼，说如果他妈妈找我，让我帮他打个掩护，他不想因为这事情影响你考试……不过我看你法考都考完了，说了应该也没什么。”
“他没跟我说，”梁锐希费解道，“他妈妈怀疑你和周琰？”
“嗯，不过你别担心，对我没什么影响，我只是觉得，这事肯定瞒不了多久。毕竟阿琰的妈妈那么厉害，想要查的话，肯定能查得出来。”
梁锐希想起周琰之前说他妈妈只是个普通法官，忍不住又问阮雅东：“他妈妈很厉害吗？”
阮雅东轻轻“啊”了一声，说：“他妈妈是南市中院的副院长，而且是个挺出名的高级法官，叫罗丹漆，以前常上新闻的。”
梁锐希：“……”
阮雅东沉吟片刻，又说：“不过比起罗法官，我觉得阿琰的亲生父亲更厉害，只是他不想认。”
见梁锐希一脸茫然，阮雅东也有点纳闷：“怎么，你都不知道吗？”
梁锐希摇摇头，追问道：“为什么周琰不想认？”
“呃，”阮雅东有些迟疑，“这说起来就有点复杂了，要不你回头让周琰自己跟你解释？反正他身世还挺狗血的……”说完又费解地嘀咕了一句，“你不跟他在一起了么？他怎么都没跟你说啊。”
是啊，梁锐希也很费解，他和周琰都在一起了，为什么周琰什么都不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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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插曲】
阮雅东：我请客！
章翰林：我刷卡……
阮雅东：都是自己人，别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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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琰：她就一个普通法官。
罗女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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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章节为修订版替换2023.2.18]
